065 主意

“三表哥這是一夜沒睡?”明珠瞧着眼前無精打采神情憔悴又懊惱的顧仕朗,很是驚訝的問道。

顧仕朗也不客氣,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問明珠,“你要不要?”

明珠擺擺手。對於他反客爲主的態度深感吐槽無力,索性直接問道:“你昨日找韓舒城,結果怎麼樣了?”

顧仕朗聞言,立刻愁眉苦臉的揉了揉自己的臉,求助一樣望着明珠:“我發現那韓舒城,好像真的不是個壞人。”土叼女弟。

“這不是好事嗎?”明珠心頭一鬆,顧仕朗對韓舒城的看法,多少也能影響二夫人。

“好啥啊好?”顧仕朗心煩意亂,“你知道韓家有多窮嗎?天吶,他們家住在南市你知道嗎?南市是什麼地方?一想到我姐姐有可能要去跟那些升斗小民、平民賤民來往,我就……我連想都不敢想!還有啊,那韓老太婆癱了那麼多年,就算那個燕大夫真的能讓她康復,那也需要好幾年的功夫,我姐一嫁過去就要服侍那麼個人——你看我姐在家裡。服侍她的丫鬟婆子有幾多?結果嫁去韓家不但沒人服侍,還要服侍別人!珠姐兒我跟你說,你要讓我娘看到韓家現在住的地方,我娘能把我姐打死你信不信?”

依顧仕朗對二夫人的瞭解說出這樣的話來,明珠當然信。她也犯起愁來,韓家沒有錢,只怕暫時也置辦不起別的宅子。她想了想,試探道:“要不,我借銀子給那韓舒城。讓他重新置辦座好一點的宅子?”

顧仕朗道:“我當時就跟他提了,他沒銀子我有啊——就算我沒有,我也能幫他找嘛,但是。他說這種事該他來操心!韓家窮成那個樣子,他操碎了心也買不起好一點的宅子!這人就這點不好,打腫臉充胖子,有意思嗎?我一想到我姐嫁過去要吃那麼些苦頭,我就覺得那人再好,我姐也不能嫁!”

“但你別忘了二姐姐的肚子。”明珠提醒他,“再說,我也打聽過,說是那人博學多才,於學識文章上很有幾把刷子。若是明年春闈下場,定然能博取個功名。他本人又踏實上進,雖然開始會辛苦一點,但以後未必沒有出人頭地之日。三表哥,有句話叫莫欺少年窮。萬一他以後真的發達了呢?”

顧仕朗半信半疑的盯着明珠:“他真的還有幾把刷子?”

“反正別人是那麼說的。”說這話的,自然是唐遇。

顧仕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起身道,“罷了,我再回去勸勸我娘吧。”

邊往外走邊抱怨,“這都是些什麼事啊!看上誰不好,偏看上韓舒城,真是愁死我了……”

槐香送了顧仕朗出門,回來後便好奇的問明珠,“姑娘,您看這親事,真的能成嗎?這幾天二夫人那邊都請了好幾個大夫了,說是二夫人又暈了好幾次。”

“二姐姐呢?”明珠問道。

“還跟前幾天一樣,跟前跟後的照顧二夫人,只要沒有丫鬟婆子在,她就跪在二夫人面前求她成全。不過幾天。二姑娘就瘦了一圈,那腳傷還沒痊癒呢,也顧不上了,一跪就是半天。她一跪吧,二夫人就哭,二姑娘也不說什麼,只是陪着流眼淚,氣的二夫人不停罵她不孝女。”槐香詳細將自己千方百計打聽來的消息告訴明珠。

“二老爺呢?”明珠原以爲這二老爺是個奇葩,誰知還是太低估了他,他簡直就是奇葩中得奇葩。

家裡出了這麼嚴重的事,二老爺依然早出晚歸的玩兒他的雞鴨狗。二夫人氣的將他養在府裡的那些玩物全部宰殺了,聽說二老爺還很是哭了一場,跟死了老婆孩子一樣難過。氣的二夫人又暈了一回,醒了之後拿了刀就要去砍沒良心的二老爺,嚇得二老爺連夜逃出了顧府,好幾天沒在府裡露面。

“二老爺哪裡敢回來,二夫人可是要找他拼命呢。”槐香咋舌道:“不過,奴婢聽說,二老爺不回府,其實是二姑娘的意思,二姑娘也擔心二老爺在府裡難做吧。”

明珠這纔算明白,這二老爺其實已經站在了顧清婉這邊,不然不會真聽顧清婉的話躲出府去。大概閨女的選擇,做爹的無論怎麼樣都要支持吧。

見明珠若有所思,槐香擔憂問道:“二房動靜鬧得太大,老夫人只怕已經察覺了。說不定要找您問話,您要怎麼說呢?”

明珠嘆口氣,“還能怎麼說,實話實說唄。”

……

顧老夫人還沒問話,許家的掌櫃跟莊頭就來了。

按照舊例,這些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明珠請安。

曲氏派了人來請明珠前往議事廳,等明珠到了議事廳,就見曲氏正站在門口等着她,見了她便慈愛的對她笑着招手,“珠姐兒,快到大舅母這兒來。”

自曲曼文事件後,這還是曲氏頭一回對明珠笑的這樣和顏悅色。

明珠也很給她面子,歡歡喜喜的喊了聲大舅母,就隨着她進去了。她這般歡喜乾脆的模樣,倒弄得曲氏怔了怔。

二夫人連這麼重要的場合都缺席了,可見確實叫顧清婉的事氣的不輕。否則依她那性子,定然會不管不顧的跑過來分好處的。

明珠暗歎一聲,與曲氏並肩進了屋。

曲氏眼底的不悅一閃而逝,果然商戶人家就是商戶人家,半點規矩都沒有。她還從未見過有晚輩與長輩並肩行走的,看明珠毫無所覺,似並不當一回事,曲氏又覺得明珠沒將自己放在眼裡。

一進去,明珠才知道她那便宜死鬼老爹的身家有多驚人——偌大的議事廳人擠人的站滿了人,粗粗看過去,不低於三五十人。且這些都算得上是高層管理,還有不知多少中低層以及普通員工呢。要全來了,恐怕這顧府所有的議事廳與花廳都裝不下吧。

明珠一進來,這些人便??朝她躬身行禮,“給姑娘請安。”

明珠笑嘻嘻的看了一眼,方纔親熱的笑道:“各位叔叔伯伯不必客氣,都請坐吧。”

曲氏下意識看了她一眼,眉頭微微一皺。

莫名其妙有了一種被喧賓奪主的不舒服的感覺。她沉住氣,並沒有露出異樣神色來,她倒要瞧瞧,面對這些老油子,她能有什麼好手段。

這做生意可不是耍嘴皮子跟有點小聰明就行的。曲氏這般一想,便氣定神閒了下來。

顯然明珠的稱呼令底下的掌櫃跟莊頭都很是吃驚,底下靜了靜。第一排第一個模樣兒普通身形富態的中年男子一臉惶恐的對明珠說道:“姑娘太客氣,奴才們萬萬當不起!”

他們這一羣人當初是賣的死契給許昌明,一輩子就都是許昌明的奴才。只是許昌明在遇難前,將其中一些人的身契歸還了他們,令他們成了自由身。只是這樣一來,這些人反倒更感激許昌明,對許昌明更加忠心耿耿。其中就包括了說話的章平。

“章叔纔是客氣呢。”明珠張口就喊道:“您早不是我許家的奴才,還張口閉口就是奴才,讓我爹知道了,少不得夜裡要找您好好聊一聊。”

少女嬌俏的笑意融在暖陽中,純淨溫暖的令人忍不住側目。

只是明珠此話一出,也沒人顧得上去感受她溫暖的笑容,集體震驚的??望住她。

他們也都聽說過,姑娘似乎不傻了,可那只是聽說,畢竟姑娘傻了那麼多年,就算不傻了,大概也就跟尋常小姑娘一樣,誰也沒有真的太看重這個消息,包括章平在內。他受恩於許昌明,發誓要一輩子照顧保護姑娘,但明珠一直住在顧府中,他再想照拂也沒有旁的法子,不過是每年多給顧府送些銀子。雖然他心知肚明,那些銀子定然不會用到姑娘身上。但每年的一次見面,他得以看到姑娘,知道她在顧府被照顧得很好,那許多的銀子便也不算白白花費了。

原以爲這樣的供養要一直持續到他死了,而他的兒子繼續接手做這件事。卻怎麼樣也沒想到,姑娘當真有神志清醒的這一日。不但清醒了,還能這般俏皮的說着玩笑話。

章平的眼睛一下子就溼了,雙膝一彎便跪了下來,熱淚盈眶的說道:“奴才這些年,做夢都盼着東家來尋奴才說話啊!姑娘,您如今這般好,東家與太太地下有知,定然能含笑九泉了!”

明珠忙上前,將章平扶了起來,清脆的嗓音帶着責備卻依然悅耳:“章叔這是要折煞我嗎?我是晚輩,您是長輩,真要行禮,那也該我給您行纔是。”

她說着,當真當着衆人的面深深地彎下腰對着他們真誠的行了一禮,“這些年章叔跟各位都辛苦了,我許明珠在這裡,代我亡父感謝你們。”

章平以及與章平一樣受了許昌明恩惠的忙忙都道:“姑娘您太客氣了,這可使不得,萬萬使不得的。”

一旁的曲氏臉色變了又變,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明珠竟然能張口就喊出章平的名字來。明明這些日子她並沒有怎麼出門,就算出門,也不過是東遊西逛,並未對鋪子的事情上過心,更別提鋪子裡的那些人。可她張口就能叫出章平的名字來,又是怎麼做到的?

這些人裡面,曲氏原以爲章平他們這樣的自由身是最好拉攏收買的,可這麼些年下來,卻是收效甚微,這些人就跟那茅坑裡的臭石頭一樣,又臭又硬。她能收買拉攏的那些,反而是那些身契拿捏在許家——如今拿捏在顧府的那些人身上。

當然,那些身契也不是在她手中,否則僅憑這個,她就能死死的將這些人全捏在掌心裡,哪容得他們跟她敷衍周旋?曲氏想到這一點,心裡對顧老夫人的怨氣便有多了些。

許明珠當年被接到顧府,那些鋪子莊子的地契與掌櫃莊頭的身契便被顧老夫人收了起來,言明瞭有朝一日明珠出閣,這些東西便要還給她。故而,她這些年能在許家的產業中弄到好處,不知費了多少心力!

不論如何,今日的事不能被許明珠給攪合了!

曲氏這般想着,便上前笑着勸道:“好了珠姐兒,大家都是從各處辛辛苦苦趕過來的,有一些更是日夜兼程才能趕回來見你,咱們就免了這些虛禮,讓大家先坐下來喝杯水,咱們再接着說?”

這話是說明珠不懂體恤他人,頗有些任性之意。

明珠這才知道,原來這許多的掌櫃莊頭,並不全是京城的,連外地的都趕了回來,可想他們還是挺重視這每年一次的見面會的。便露出歉意的神色來,“是明珠太不懂事了。”

章平是跟曲氏過招最多的人,旁人或許沒聽出來,他卻是聽的明白,便抹眼淚便搖頭道:“並非姑娘不體貼咱們,而是咱們見了這樣的姑娘,哪裡能忍得住?真是蒼天有眼東家保佑啊!我從來不敢想咱們姑娘能有這樣一日……”

便立刻有人附和起來,“可不是麼,若讓東家看到咱們姑娘,不知會開心成什麼模樣?”

“如今姑娘好了,明年東家的忌日,姑娘可定要回江南祭拜東家。”這是真心向着明珠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至少有一半的人維護着明珠。

許昌明過世已經五年有餘,卻還有近半數的人記得他的恩情,願意這樣維護他的孩子,明珠心頭莫名痠軟。許昌明定是個仁厚之人,纔會讓他的孩子多年後還能得他庇護。

明珠感激的看着她們,承諾明年許昌明忌日一定回江南祭拜。

笑望着她們寒暄完了的曲氏不動聲色將主動權接了過去,“各位都請坐吧,我給各位準備了茶水糕點,大家先墊墊吧。”

便有人紛紛感謝起曲氏的細心來。而這些人,多是偏向曲氏之人。

曲氏含笑謙讓了一番,一時間氣氛倒也融洽。

曲氏向來對他們以禮相待,就算要銀子也婉轉圓滑的讓人對她生不起厭惡憎恨之情來。她用心經營了這麼多年,可不是爲了便宜明珠的。

瞥一眼明珠笑盈盈的坐在她旁邊,兩隻小腳還輕快的一前一後的搖晃着,頗有些孩子氣的模樣。

到底還是個孩子,就算記得章平又如何?難不成她還懂得這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難道她當真以爲這些看似和善感激的人就是好人?若她不是許明珠,若不是有顧府這後盾,這些唯利是圖的商人,誰會真的將一個傻子主子放在眼裡?

等丫鬟魚貫而入的送了糕點茶水進來,章平等人也沒有客氣的各自用了些後,正式的彙報工作便展開了。

每個人都是帶了賬簿來的,有的賬簿一擺上來就是厚厚一摞,光是對這些賬就能要了人的老命。

曲氏正要叫人將賬簿收起來,帶出去由她請來的賬房先生覈對。

明珠卻開口道:“各位叔叔伯伯,這麼些年承蒙你們的關照,我才能生活無憂的在顧府長大成人。大家都是遠道而來,想必都很忙,我就不耽擱大家的時間,長話短說了——”

章平眸光微閃,看着明珠的神色似含了欣慰,他捋着鬍鬚點了點頭,看着一說話便頗有東家風采的明珠,一時間很是感慨:“姑娘有何話,儘管說無妨。”

“這賬,咱們就不對了。”明珠依然音色甜美,笑容純真猶如嬰兒,只是說出口的話卻莫名帶了鏗鏘之音。

衆人皆驚。

曲氏眉頭一跳,強壓着心頭的驚怒緊盯着明珠道:“珠姐兒,胡說什麼呢。”

她訓斥了明珠,又轉向章平等人,笑着圓道:“珠姐兒年紀小,說笑呢。大家辛辛苦苦的上京一趟,爲的不就是要將賬目對的清楚明白……”

若不查賬對賬,如何知道鋪子莊子的收入收成?這不是胡鬧是什麼!

“大舅母何不聽我將話說完?”明珠清脆的聲音近乎不客氣的打斷了曲氏,她也不去看曲氏的臉色,只看着面面相覷的章平衆人,深吸一口氣,慢慢道:“其實我都知道,我爹在去世之前,已經將在座的有些叔叔伯伯的身契歸還了你們。自那時候,你們便不再是許家的僕人,明珠深知,若不是爲了回報我爹的恩情,你們當中好些人的成就定然比現在要更好的。你們是爲了我爹,爲了我,才心甘情願被困在許家。這麼幾年,也夠了。”

滿室寂靜,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明珠。

這其中有些人的確是想過,就算許昌明對他們有恩,他們幫着照料許家鋪子,讓明珠衣食無憂這麼多年,早就夠償還當初許昌明對他們的恩情了。此時聽了明珠這般真誠的話語,一時都覺得有些臉熱。

章平回過神來,忙道:“姑娘,我們答應東家會照顧您一輩子,讓您一生衣食無憂。答應了東家的事,我們無論如何也會做到的。”

“章叔,我知道你們做得到。”明珠朝他笑笑,她起身,慢慢斂了嘴角的笑意,“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只是有件事我考慮了很久,也是近日來一直懸在我心頭的一樁心事。今日我就在這裡,當着大家的面說出來,若有那不同意的,咱們稍後又再商量——許家鋪子與莊子,從前我沒有過問,現在不會過問,將來,我也不打算過問了。”

“什麼?”章平大驚,“姑娘何出此言,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你別聽那些人胡咧咧,許家的鋪子跟莊子,那都是您的,您不過問,卻要誰來過問?”

曲氏神色變幻不定,她僵直的坐在那裡,看着明珠絲毫不懼的站在人前,聲音清楚語氣清晰的說着她的決定。她被她那所謂的心事震的心頭氣血翻涌,她想幹什麼?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雖然曲氏想不明白明珠的用意,但她的直覺告訴她,不能再讓明珠接着往下說!

“珠姐兒。”曲氏深吸一口氣,上前拉了明珠的手,“你有什麼事,可以先跟舅母商量,怎麼莫名其妙的就說出了這樣的話來?你讓大家夥兒怎麼想?瞧瞧,大家可都被你嚇壞了,快別胡說八道了——來人,表姑娘今日不大舒服,快送表姑娘回屋歇着去……”

明珠轉眸瞧着曲氏,脣角微微一勾,看似天真無辜的笑容裡卻隱藏了譏嘲之意,她再度開口打斷了曲氏:“舅母,我此刻正在打理許家的家事!”

一句“許家的家事”徹底將曲氏噎住了。她面上表情幾經變換,終究化作一抹無奈的苦笑,“珠姐兒真是長大了。”

“虧得舅母的照料,我才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長大。”明珠只當沒瞧出她眼底深藏的陰霾與怒火,淡笑着回了一句,“舅母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不過舅母,眼下還是先容我將話說完,可好?”

曲氏只得放開手。

“大家請稍安勿躁。”明珠將手在半空中壓了壓,終於成功的令沸騰的衆人安靜了下來,她鎮定的往下說道:“但那些產業到底是我爹拼下來的,我不能做主將產業賣掉或者直接折給你們。但是,在我有生之年,那些鋪子莊子將由你們自由經營,而我只要你們總收入的一成。京城的鋪子可月結,也可一季度給我結一回,至於京城外的鋪子莊子,則每半年或者每年結一回。另外,半成入顧府,畢竟顧府還養着我呢,半成給我外祖母。剩下的,就全是你們自己的。”

“不行!”曲氏最先明白過來,她白着一張臉緊緊盯着明珠,“你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你這是要將許家的銀子白白便宜給外人,你是不是瘋了?”

“大舅母,你也說了,這是許家的銀子。”明珠笑意淡淡,幽涼間再無掩飾的嘲弄。許家的銀子,當然是她這個姓許的人說了算!

其實在唐遇告訴她,許家也惦記着她名下的那些產業後,明珠便在想一個萬全之策。

一個讓顧家跟許家人全都吃癟的絕妙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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