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反將

皇后宮裡來傳旨是最得皇后信任的郭姑姑。她長了一張容長臉,容貌普通,不笑的時候看人,就總給人一種陰沉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擡眼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明珠,陰惻惻的開口道:“許姑娘,還不快接旨?”

明珠還未動。霓裳公主便冷笑一聲,“郭姑姑也未免太心急了些,本公主的身體尚未調理好,許姑娘是本公主請進宮裡的,自然要先緊着本公主了。寧妃娘娘不舒服,自有太醫院的太醫們侍奉着,如何非要本公主宮裡的人去侍奉?”

郭姑姑神色不動,只是對着霓裳公主行了個禮,依然陰沉着臉道,“寧妃娘娘聽聞許姑娘醫術精湛,爲人又細心妥帖,這才求到了皇后娘娘跟前。如今寧妃娘娘聖眷正濃,皇后娘娘當然不敢怠慢。公主若有什麼不滿不如直接去找寧妃娘娘便是。”

這便是挑撥霓裳公主與寧妃對上了。

霓裳公主冷冷一笑,纔不去管此事是真是假,只對金姑姑說道:“本公主早料到會有人眼紅本公主身邊的人。故而,早已求父皇賜了道聖旨與本公主——金姑姑,將父皇的聖旨拿出來,給郭姑姑過過目,好叫郭姑姑回去後知道該怎麼回話。”

金姑姑立刻恭敬道:“是,奴婢這就取來。”

皇帝的聖旨被恭恭敬敬的請了出來,滿殿人見聖旨如見皇帝,都跪了下來。金姑姑將聖旨一展開,郭姑姑一看那大印。便知此聖旨是真。只是瞧清楚了聖旨的內容,郭姑姑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金姑姑將聖旨收了起來,霓裳公主才率先站起身來,笑吟吟的瞧着呆跪在地上的郭姑姑。“郭姑姑可瞧清楚了?”

“老奴……看清了。”郭姑姑額上密密麻麻爬滿了冷汗,“老奴這就回皇后娘娘的話,老奴告退。”

郭姑姑一行人才一離開,福熙殿裡便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太好了,許姑娘不用離開咱們福熙殿了。”

“是啊,還是公主思慮周全,這才能將許姑娘留在福熙殿。”

明珠沒想到自己在福熙殿已是這般得人心,愣了下才笑道:“還是公主威武,若沒有公主料事在先,今日也由不得我不去寧妃那裡了。”

只要她出了福熙殿,去了寧妃宮中,不管是寧妃還是皇后,自有不下一百種方法弄死她。看來,她讓霓裳公主成功瘦下來的消息。的確是惹怒了這宮裡第二尊貴的那個女人。

從此她在這宮裡的日子,不得不更加謹慎小心了。

霓裳公主瞥一眼憂心忡忡的明珠,淡淡道:“本公主說了會護住你,定然就能將你護住了,你如今是本公主身邊的人,本公主還能讓別人將你欺負了去?且將你的心安安穩穩的放在肚子裡,一切自有本公主替你擋着。”

“民女就先謝過公主了。”明珠卻一點兒也沒有霓裳公主那樣自信,說到底,皇后纔是執掌整個後宮的人,德貴妃再得寵,也只是個貴妃罷了。但這話她也只能自己想想,絕不敢說出口讓霓裳公主聽見。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這世上,只有自己才最可靠。不到最後,明珠是不會將自己的希望全數押在別人身上的。

……

郭姑姑一臉灰敗的回了頤華宮覆命。

當她說道霓裳公主竟早已經求了陛下準允明珠在宮裡只專心爲她一人調養身體時。皇后握着茶杯的手指倏地一緊。

雪凝公主早已忍不住跳了起來,“什麼,父皇竟給了她這樣的聖旨?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好她個霓裳,不聲不響的竟就求了父皇的聖旨!氣死我了,母后,咱們現在豈不是拿那個賤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

皇后目露冷芒,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優美的脣角輕輕一掀,“以爲躲在福熙殿裡不出來,本宮就拿她沒法子了?這後宮,可是執掌在本宮手裡的,本宮想要個賤民的性命,倒要看看,誰又能真的護得住她!”

雪凝公主忙撲過來,心急的追問道:“母后,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皇后看了她毛毛躁躁的模樣一眼,忍不住搖了搖頭,“急什麼,本宮自有計較——今日你父皇會過來用晚膳,你且好好準備準備,雖說功課上頭你父皇一向並不考教公主們,但以防萬一,該背的功課還是得給本宮背熟了才行。還有琴棋書畫,亦不可有半點懈怠。今晚,也正好可以探探你父皇對唐遇的態度。”

“真的?”血凝公主喜不自勝,捧着緋紅的雙頰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但你給母后記牢了,在不清楚你父皇對唐遇的態度前,你切不可表露一點半點來。可記住了?”皇后難得這般疾言厲色的看着雪凝公主。

雪凝公主委屈的撇了撇嘴,“女兒記住了。”

……

到了晚間,皇后與雪凝公主俱都打扮的光鮮漂亮,迎接皇帝大駕光臨。

然而左等右等,一桌子豐盛的飯菜都要涼了,皇帝還沒有出現在頤華宮。

雪凝公主等的不耐煩了,正要命人去打探,就見皇帝跟前的曹公公過來了。曹公公自小服侍皇帝,深得皇帝的信任,故而,皇后見了他亦都客氣幾分。

“曹公公,可是皇上的帝輦到了?”皇后驚喜的起身問道。

曹公公佝僂着腰身,對着皇后恭敬一福,眼皮子輕輕一撩,淡淡道:“陛下本已準備前來頤華宮,後聽聞寧妃身體不舒服,便先去了寧妃處。陛下吩咐老奴來與娘娘知會一聲,請娘娘先用晚膳,不用等陛下了。”

雪凝公主臉色瞬時沉了下來,她咬了咬牙,搶在皇后前頭急急問道:“那今晚父皇還來母后宮裡嗎?”

“陛下說了,若寧妃無事,陛下便會來娘娘宮裡。”曹公公傳完皇帝的口諭,一揚浮塵道:“老奴還要趕去服侍陛下,就先告退了。”

“公公慢走。”郭姑姑親自送曹公公出去了。

皇后扶着桌子,面無表情的慢慢坐了下來。

雪凝公主已經忍不住出聲罵道:“寧妃那賤人,先我還以爲她是個老實的。瞧她對您尚且恭恭敬敬的,不想背後竟也敢玩起這花樣來了!母后,您不教訓教訓她,不然她還真當得了父皇的寵愛,這後宮裡頭她便能橫行霸道了!”

皇后搖搖頭,“你以爲這真是寧妃的手筆?”

雪凝公主愣了愣,“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是寧妃截去了父皇?可父皇此刻就在寧妃宮裡,這還能做的了假?”

皇后輕嘆一聲,“傻孩子,母后常跟你說,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你只當是寧妃做的手腳,卻忽略了德貴妃母女倆。”

雪凝公主奇道:“您的意思,這竟是德貴妃做的局?她想幹什麼?”

“我們拉了寧妃出來做那局,想要做什麼?”皇后耐心的引導着雪凝公主。這個女兒雖是生的冰雪可愛,卻是太過任性與急躁衝動,很多事情只看表面,不願意往深了去想,纔會覺得寧妃是個膽大包天的。

雪凝公主見皇后不肯明說,雖然心裡焦急,卻也知道,皇后打定了主意要她自己想,她與其浪費時間撒嬌賣癡,還不如開動腦筋好好想想,這一想,倒真讓她琢磨出了些門道來,“咱們拉了那寧妃出來,一來是拿她做替罪羊,許明珠那賤命死在她宮裡,跟我們都沒有關係。二來麼,也是想挑撥德貴妃母女兩個記恨上寧妃。父皇正是對寧妃寵愛有加之時,若寧妃損於德貴妃母女之手,父皇還能不厭憎了她們?”

皇后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是如此。你現在還覺得是寧妃截去了你父皇嗎?”

雪凝公主搖頭道:“定是德貴妃從中作梗,派了人給父皇送去寧妃身體不適的假消息,這樣一來,父皇便去了寧妃宮裡。若不是母后您聰明過人,只怕就要跟女兒一樣,記恨上寧妃了。若真的忍不住教訓寧妃,父皇厭憎的人就要變成咱們了——好一個德貴妃,如此奸詐狡猾,竟敢用咱們的計來反將咱們!母后,咱們一定要想法子,狠狠教訓教訓德貴妃母女兩個一頓才行!”

皇后淡淡開口,“這麼多年,本宮與德貴妃棋逢對手,鬥了這麼多年,本宮也沒能將她徹底除去,論謀略,本宮不及她多矣。不過好在她膝下只得一個霓裳,本宮倒也不必太忌憚她。”

“您的意思是,此次就這麼算了?”雪凝公主很有些不甘的撅了嘴。

“未免得不償失,此次便算了。”皇后斜睨她一眼,眸色卻變得沉暗幽深起來,“母后一直告誡你,要沉得住氣,不必計較眼下這一點得失。想一想,來日你兄長登基做了皇帝,母后便是皇太后,要收拾拿捏一個沒有皇子傍身的德貴妃,還會是什麼難事?”

雪凝公主雙眼一亮,“母后說的是!來日皇兄繼承大統,我定要霓裳那賤人嚐嚐我的厲害!”

母女兩個說了一陣話,讓人重新熱了飯菜,剛吃完,就有寧妃宮裡的宮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皇后還未出聲詢問,那宮女便戰戰兢兢的開口了:“皇后娘娘,寧妃娘娘讓奴婢前來與您說一聲,其實她也不知今晚皇上會去毓秀宮。娘娘聽聞皇上原是要來頤華宮,恐您多等,便囑奴婢前來稟告一聲,皇上一會兒便會過來了。”

皇后微微一笑,是一貫的溫和和善,“本宮知道寧妃是個懂事的,你回去且勸她心安便是,本宮沒有怪罪於她,只要她服侍好皇上,本宮這裡還有賞賜。去回話吧。”

那宮女聞言,這才安心了些,叩了頭便退了出去。

雪凝公主笑着一拍掌,“果然與母后猜測的一模一樣,那寧妃便是借她天大的膽子,她也不敢忤逆您的意思。”

“她一個身世背景不過尋常的宮妃,若沒有本宮提攜,她能無所出便一躍封了妃位?她自然清楚,這宮裡,誰纔是她該真正依附的人。行了,你父皇就要過來了,且準備着吧。”

……土畝麗圾。

毓秀宮。

如今正得聖寵的寧妃正倚在宮門口,扶着宮女的手癡癡望着聖駕朝着頤華宮遠去。溫婉多情的美麗眼眸輕輕一眨,兩行清淚無聲滾落。

“娘娘。”扶着她的小宮女甚是心疼的看着她,“您既如此傷心,又何故要將陛下推到頤華宮去?方纔陛下分明有意留在咱們毓秀宮的,您偏提醒陛下該去頤華宮了。如今陛下離開,您又這般,卻是何苦來哉?”

“你當我不想留陛下嗎?”寧妃神色哀慼,面露愁色與痛苦,“都道如今本宮是後宮最受寵的,可這聖寵又能延續到幾時,過得兩年,宮裡又會送進來一批新鮮的年輕又美麗的女子來。到時陛下還能記得毓秀宮裡住的是誰?”

“所以奴婢才總勸您,不論如何,一定要先誕下龍嗣,如此一來,您在宮裡有了依靠,陛下看在小皇子的情面上,也會時常來宮裡。況您生的又這般美貌,宮裡能出您左右的又有幾人?只要您有了小皇子,哪裡還需要擔心新鮮漂亮的女子?”小宮女苦口婆心的勸着她,“娘娘,咱回屋喝藥吧。”

寧妃長長嘆息一聲,扶着小宮女的手往回走,“這兩年喝的湯藥怕是比我未進宮前那十幾年加起來喝的湯藥還要多,可有什麼用,這肚子依然不爭氣。”

她一手撫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若她有皇子傍身,今晚她又怎會勸着陛下離開毓秀宮?她又怎會巴巴的派人前往頤華宮特地與皇后說明,陛下並非是她請到毓秀宮來的?

她進宮三年餘,哪裡會不清楚皇后與德貴妃之間的是非恩怨?從皇后下旨令那許姑娘爲她調養身體起,她就知道自己成了皇后棋盤上的棋子,正想着德貴妃是就此嚥了這口氣還是如何回敬皇后時,德貴妃卻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將她這無從選擇的可憐棋子重又撿回了棋盤裡。

她無所出,不得不仰仗皇后的?息過日子。若她能有個孩子,哪怕像德貴妃一樣,哪怕那孩子是個公主而非皇子,她也能比眼下更有底氣些。可恨的是,喝了多少苦藥,太醫院裡的太醫什麼法子都用過了,卻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倘若不依仗皇后,只怕她連眼下這樣看似風光的日子也不能有了。因而,除了繼續依靠皇后,她又能怎麼樣呢?

小宮女聞言,躊躇了一下,“娘娘,都說那許姑娘厲害非常,尋常太醫都要望聞問診方纔能確定的病症,她只需要看臉色便能將症狀說的八九不離十。那霓裳公主以前也喝了那許多的苦藥,可體重不但沒降,還每每更重了。可許姑娘只用了七天,霓裳公主便瘦了十餘斤。可見她是真正有本事的,要不然,咱們也找那許姑娘給您瞧瞧?”

“許姑娘正被皇后娘娘與雪凝公主厭憎,本宮又如何能瞞得過皇后的耳目去尋許姑娘幫忙?”寧妃悽楚搖頭,“更何況,霓裳公主又是好惹的?她能求來陛下的聖旨,只爲了將那許姑娘留在她自己宮裡,專服侍她一人,本宮若去了,豈不成了抗旨?”

“可,也許那許姑娘就是您最後的希望了啊。”小宮女猶自不死心的勸道。她自小進宮,跟過的主子也不少,早已明白,若沒有皇子傍身,再是風光的妃嬪最後也逃不過紅顏未老恩先絕的下場。寧妃性子好,對她們更是沒話說,小宮女也不想一輩子老這麼換主子。故而,纔會先主子之憂而憂。

寧妃聞言一僵,“印兒,你說本宮該怎麼做?”

印兒心下一喜,忙道:“依奴婢說,您不妨大大方方的前去福熙殿尋許姑娘。反正皇后娘娘曾有懿旨,要讓那許姑娘幫您調理身子的,便是皇后娘娘知道了,此事上也怪不着您。眼下最要緊的,不是擔心皇后娘娘會生氣,而是您的肚子。若您一舉得男,可是天大的幸事!至於霓裳公主,了不起便是被她刁難一通,只要能得到許姑娘的幫助,便是被她刁難又有什麼所謂?”

寧妃被印兒這般一說,原本還搖擺不定,此時也一咬牙定下心來,“你說的沒錯,只要本宮這肚子能有消息,要本宮受何苦本宮都絕無怨言。印兒,這就去備下禮,咱們明日給皇后請了安便去福熙殿!”

……

頤華宮中,皇后笑盈盈的接了皇帝的駕。

“陛下在寧妹妹宮中可用過膳了?若還沒有,小廚房裡給您留了飯菜,可要傳來?”皇后殷勤的服侍着皇帝更衣。

皇帝偏瘦,但身板結實。他容貌非常英俊,瘦削的肩膀與平直的脊背像刀片一樣鋒利而堅硬,便如他幽深不見底的莫測的雙眼,因目光犀利而常常令人不敢直視。

雪凝公主雖事眼下最得聖寵的公主,可在皇帝跟前,她也老實的跟兔子似的,不敢擡眼看威嚴的皇帝,“父皇,母后給您留了您最愛吃的酒釀丸子……”

“不必了,朕吃的很飽。”皇帝瞧着雪凝公主因他拒絕而低着頭似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忍不住皺眉搖了搖頭,“夜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着吧,朕也乏了。”

這所有的公主裡頭,也只有霓裳公主不怕他,自小就愛揪着他的鬍鬚鬧着他陪她玩耍。只是近兩年,霓裳公主突然癡肥起來,脾氣也變的暴躁易怒,常常打殺宮人亂髮脾氣,氣得他都不想看見她。聽聞近些日子她不但致力於拼命減肥,且脾氣也好了許多,至少這段時日來,她宮裡未再聽說有宮人又被打殺了。想到這,皇帝神色稍緩,看來還是該找個時間去福熙殿看看霓裳了。

皇后一見皇帝對雪凝公主搖頭,忙笑道:“這孩子聽說您今日要來,非要陪臣妾等您過來,說是前些日子見了本樂譜殘本,讓她將那古曲給譜了出來,說是您平日裡政務繁重,想要略盡孝意彈首曲子讓您解解乏呢。”

雪凝公主聽了,忙?起勇氣說道:“是呢父皇,女兒很辛苦才重新譜好了,您便聽一聽吧。”

皇帝神色略微帶出些愉悅來,“雪凝於琴之一道上向來刻苦,今日朕就不聽了,待到中秋之夜,你再彈來讓朕聽聽。好了,回去吧。”

雪凝公主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對她點點頭,她這才失望的朝皇帝行了禮,“那女兒就告退了,父皇母后早些安歇。”

待雪凝公主離開,皇后將皇帝的黃袍細心掛了起來這才笑道:“寧妹妹的身子沒有大礙吧?她身嬌體弱,又膽小得很,生了病自然希望陛下能陪在她身邊。臣妾無妨,陛下何時來都成,寧妹妹卻該陛下悉心呵護着,那可是您最心愛的嬌花兒。”

她這般似笑似嗔的模樣,倒惹得皇帝哈哈大笑起來,他瞧着皇后保養得宜的臉,雖不如年輕時那般嬌美,但眉梢眼角卻依稀是往日的風情,“朕一直知道皇后是個賢良大度的,倒不知你也有這樣拈酸吃醋的時候。”

“臣妾哪敢拈酸吃醋。”皇后笑言道:“再說了,陛下這後宮三千的,臣妾真要吃醋,那也要吃的過來呀。陛下可別當臣妾是口不對心,寧妹妹年輕貌美,又溫婉可人,便是臣妾平日裡也總要多疼她幾分呢。”

皇帝見她真心誠意的模樣,忍不住握了她的手,“朕的皇后,當得起這個賢字。”

頓了頓才又道:“寧妃膽子小,皇后對她照顧些,自是好的,只是也別太厚此薄彼,惹得其他人非議抱怨就不好了。”

“是,臣妾都聽陛下的。”皇后就勢依靠在皇帝懷裡,這對世上最尊貴的夫妻倆難得這般安靜的說會兒話,以至於皇后早已變得冷酷的心腸也因皇帝此時的這點柔情而柔軟了下來,“陛下,雪凝也不小了,她的駙馬人選,您可有留意過?”

皇帝日理萬機,哪裡有空留心這些事情,“一眨眼,雪凝竟也到了該找駙馬的時候了。怎麼,聽皇后的意思,似是有了好人選?”

皇后深知在皇帝面前不能耍小聰明和打馬虎眼兒,便直言道:“您看您那護衛使統領、宣平王府世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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