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雲霆輕笑，“阿白說，這叫此消彼長！我軟弱，我爺爺就得寸進尺，我強硬，我爺爺就開始退讓。”
“你那不是軟弱，”明幼音不樂意的說：“你那是孝順！”
戰雲霆笑着捏捏她的臉頰，沒有說話。
這丫頭，看他哪裡都好，護短的很。
明幼音摸摸脖子上的傷，“老爺子有說具體時間嗎？我想當傷好了再去見他。”
不然就算戰老爺子不說什麼，她自己也會覺得彆扭。
“沒說，”戰雲霆說：“我明天去看看他，你什麼時候想去都可以。”
他明天先去見見老爺子，試探一下老爺子的態度。
如果真像莫白所說，老爺子“改過自新”了，他再帶明幼音回去。
省得明幼音受委屈。
“戰大哥，你真好！”明幼音使勁兒往他懷裡蹭，摟着他的脖子，親了一下又一下，喜滋滋的說：“戰大哥，你說你會不會一直這麼對我好？就像我親爸對我媽一樣？”
“嗯，”戰雲霆點頭：“比你爸爸對你媽媽還要好。”
明幼音更歡喜，抱的他更緊，眉梢眼角都是幸福的喜氣，“我覺得也是！戰大哥比我親爸還好！”
她肌膚瓷白，只有臉頰上因爲喜悅飛了一抹紅，眼睛漆黑水靈，形狀優美的脣瓣嬌嫩欲滴，聲音軟糯糯的，滿是撒嬌的意味。
戰雲霆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麼叫百鍊鋼化成了繞指柔，雙手將她擁在懷裡，一刻都捨不得放開。
*
第二天，吃過早飯，戰雲霆把明幼音送到韓天雪的咖啡店，讓兩人作伴。
他先去公司，處理了一下重要事物，十點多種，買了一些戰老爺子喜歡吃的東西，驅車駛往軍區大院。
順利進門，戰老爺子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見他進門，戰老爺子放下報紙，臉上難得帶了點尷尬，咳嗽一聲，儘量讓嗓音溫和：“小霆回來了，坐。”
“嗯，”戰雲霆把東西放在他眼前，打開包裝，“路上買了點金絲卷，還熱着。”
戰老爺子看了眼包裝上的“郭記”，嘴脣顫了下。
他養了三個孫子，一個孫女，也就只有這個沉默寡言，常年不在家的孫子，記得他愛吃郭記的金絲卷。
他晚上吃飯前，喜歡喝點小酒，也不多喝，每次只喝一小杯。
莫白來看他，喜歡給他帶好酒。
祁慕青來看他，喜歡給他帶他們自己公司生產的保健品。
田新桐基本不會給他買什麼東西，倒是經常管他要東西。
只有戰雲霆，每次都會給他帶郭記的金絲卷。
這家老字號的金絲卷不好買，每天限量，去晚了沒有，去早了排隊。
他這孫子，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都是日理萬機的人。
虧的他有這份孝心。
以前他大概是眼瞎心也盲了，把這一切都當做理所當然的事，從來沒想過，他這個向來不會說好聽話哄他的孫子，其實別哪家的孫子做的都不差。
他只是不愛說話，做的比說的更多而已。
他拿起一塊金絲卷咬了一口，品了品，點頭：“這麼多年了，還是以前那個味道。”
戰雲霆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如果是以前，看他這惜字如金的樣子，戰老爺子心裡肯定煩躁。
可如今，他卻覺得很安恬，很平靜。
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大概，這就叫此一時，彼一時吧。
換個角度，換個心態，就會發現，眼中的世界與以前全然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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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一塊金絲卷全都吃完了，擦了擦手，纔看着戰雲霆說：“小霆，鳳庭墨做的事，我全知道了。”
戰雲霆擡眼靜靜看着他，沒有說話。
戰老爺子繼續說：“我知道，那家珠寶店背後的老闆是他，我還知道，那個古董花瓶，是他故意放在架子上，故意算計桐桐把古董花瓶打碎，然後桐桐賠不起三千萬，就會找他借錢，他就會指責桐桐是貪戀他的錢財，才和他一起，他就能順理成章和桐桐分手了。”
“鳳庭墨爲了幫你甩掉桐桐，成全你和音音，一出手就是三千萬的古董，他倒是有心了。”
他搖頭笑了聲，“鳳庭墨是聰明，但他這點小伎倆，瞞不過我這雙眼睛，只可惜，桐桐被他那張皮囊迷了眼，一頭栽進他的陷阱，我怎麼說她，她都不肯聽。”
戰雲霆仍舊平靜的看着他，依舊沒有說話。
看老爺子篤定的樣子，就彷彿他已經知道所有事情了。
其實並不。
還有很多事，他不知道。
比如，那個古董花瓶並不值三千萬，鳳庭墨一共買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古董花瓶。
完好無缺的那個三千萬，現在還好好放在鳳庭墨的藏寶室。
田新桐打碎的那個，原本就是摔碎之後重新拼接的，鳳庭墨買下那個花瓶的時候，只花了三十萬。
還有，在樓梯拐角處，撞了田新桐一下的男人，就是喬裝改扮之後的鳳庭墨。
那家珠寶店的幕後老闆的確是鳳庭墨。
身爲老闆，他當然清楚的知道監控死角，完美的避過店內所有監控。
他還在監控死角，在田新桐的腳下做了手腳，田新桐纔會腳下一滑，摔在花架上，將古董花瓶撞落花架，摔的粉碎。
還有鳳庭墨那出手闊綽的五百萬珠寶店貴賓卡，也是故意爲之。
有了那張五百萬的貴賓卡，田新桐纔會走進那家珠寶店，鳳庭墨後面的計劃，才能順利實施。
從頭至尾，一環扣一環，計劃完美。
而鳳庭墨所做這一切，只不過是爲了能夠名正言順和田新桐分手而已。
只有這樣名正言順的和田新桐分手，戰老爺子纔沒辦法替田新桐出頭，把鳳庭墨怎樣。
可鳳庭墨這樣做，還是承擔了極大風險的。
他很清楚，他做了這件事，就等於在他爺爺這裡掛上了號。
就算他爺爺在這件事上沒辦法收拾他，很有可能盯着他，找他的毛病，以後再清算。
尤其是，鳳庭墨的身家並不清白。
真要被人死盯着，很容易出毛病。
鳳庭墨是聰明人，他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他依然做了。
戰雲霆知道這是爲什麼。
因爲他愛音音。
他希望音音幸福。
他寧可把他自己豁出去，也希望看到音音幸福。
就憑這一點，戰雲霆佩服他的心胸。
他願意讓他和音音以後的孩子，認鳳庭墨做乾爹。
鳳庭墨當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