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獸澤。
凌虛子一行繼續大張旗鼓前行，至於一路之上所遇妖獸，則是全部就地格殺，根本沒有絲毫留手之意。
這讓暗中監控他們一行的妖帝老祖心中怒意勃發，恨不得當場與人族大戰，把他們徹底斬殺於獸澤之中。
可是，他們不能衝動，任何衝動都有可能影響大局，而且他們還需等胡斐他們歸來。
再說人族此舉，本就是想激怒他們出現，他們又不可能按照對方的意願行事。
且再忍忍！
一想到衝動的後果，所有妖帝老祖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血仇終究會報，而且一定不會太久，就等胡斐黃風歸來。
……
另外一邊。
胡斐和黃風此時悠悠醒轉，可還沒等他們清醒過來，他們神識海中就被篡改的記憶就瘋狂攪動，而後他們才恢復清明。
他們從秘地回來了。
當然，和以前一樣，他們在秘地中的記憶依舊消失，根本想不起秘地內到底是什麼情況。
可是看着儲物戒內的荒古泉水，他們便知曉自己秘地此行已經成功完成目標。
既然己方已經拿到荒古泉水，胡斐不由轉頭看向黃風，微微一笑，“黃兄，接下來就是看你表演的時候了。”
黃風聞言重重點點頭。
有時候恐慌，纔是對一個團體最大的威脅。
既然順利完成目標，他們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前行和其他妖帝老祖匯合。
其他妖帝老祖見到他們出現之後，一時也沒有開口詢問，只是眼神之間，頗有些期待。
他們此前只能眼睜睜看着人族斬殺獸澤妖獸，雖然妖獸也還沒有完全進化成妖族，但畢竟也是妖族血脈。
再說地底世界終究需要地表世界資源，仙朝修士此舉，簡直就是在挖他們的根。
黃風胡斐見到他們期待的表情，自然也沒有賣關子直接點點頭，黃風更是拿出一滴荒古泉水，表示此行已經成功，接下來可以完全按計劃進行。
既然如此，何須再等？
妖帝老祖們一臉恨意，要不是他們都顧忌亂了胡斐的計劃，之前他們都想和這些卑鄙人族同歸於盡。
“好，黃兄，接下來就看你的手段了，人族也該死幾個人，讓他們得到教訓了！”
……
仙朝修士營地。
此時距離胡斐離開仙朝修士又殺了三天，因爲此前他們被咒殺了四名弟子，所以這三天斬殺妖獸比之前十天都殺得狠。
這就是妖族挑釁我人族修士的代價，切莫認不清形勢，這就是他們的威懾。
凌虛子現在越來越有把握，妖族在懼怕己方的實力不然他們此行不會如此順利。
不過也說得通，十一位煉虛道君大能，還有仙朝作爲後盾，妖族怎麼敢輕易出手？
也就是咒殺幾個元嬰弟子恐嚇一番而已，可是他們卻是小看了己方此行決心，恐怕妖族現在還在糾結該怎麼辦吧？
不過連續三日殺戮終有些疲累，所以在安排弟子巡邏之後，整個仙朝營地也安靜下來。
因爲元嬰化神弟子有純陽子秘法天雷氣息護佑，所以他們並不擔心自己會被咒殺。
而巡邏弟子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等到天明之時都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就在他們準備休息片刻，而後就隨大部隊一起出發的時候，卻終於發現了異常。
原來就在他們進入帳內準備盤坐休息之時，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營帳之內怎麼有些安靜呢？
嗯？
下一刻他們才後知後覺，卻是發現帳篷內三個修士已經再無氣息，一動也不動，早已死去多時。
又是咒殺！
“老祖，出事了！”
接着便是一聲淒厲的叫聲，整個營地警戒鈴聲大作，很快就圍了過來，看着帳篷內死亡修士默然無語。
純陽子出現以後看着已經死了的三個元嬰修士，更是不由自主皺起了眉頭，因爲此前他佈置的純陽天雷氣息還在，就是人已經無聲無息隕落。
這些妖族妖帝莫不是瘋了不成？竟然就算精血受損，也要讓這些弟子咒殺而亡。
這可不是之前，有了自己的純陽秘法護佑，根本就是兩次不等同的代價。
妖帝自己因此元氣大傷，怎麼想的，接下來要是短兵相接，他們還怎麼和己方鬥？
可是最不可能發生的意外，就活生生擺在自己面前，已成不可接受的定局。
這些妖族簡直就是瘋子，一時之間，所有煉虛道君都不由沉默，只有純陽子這時候突然冷笑一聲。
“行，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還有多少精血可用，我手下兒郎能讓伱們付出如此代價也不虧。”
說完，純陽子手心純陽天雷再現，這一次他也是狠了心，直接損耗更多純陽天雷氣息在弟子身上。
這起碼是幾千年蘊養純陽天雷之功，今日卻是一日而廢，但是純陽子卻是覺得值得。
接着純陽子把全部元嬰化神弟子增加防護之後，就陰沉着一張臉，四周看了一圈。
“走！既然對方已經出招，那我們也不能讓他們失望，要麼他們就光明正大與我們對決，要麼就老老實實當縮頭烏龜。”
此時仙朝煉虛道君肚子裡一團火，聽完純陽子的話自然不會反對，而接下來他們自然還是對妖獸極盡殺戮。
可是他們如此行徑讓妖族老祖也同樣憤然，黃風甚至想用自己心頭血來直接咒殺人族修士，只不過被胡斐等人勸阻，讓他不要意氣用事。
“黃兄，我們此前爲何要去秘地提取荒古泉水，不就是爲了讓你保證自身狀態嗎？你浪費心血就是中了人族計謀。”
妖帝老祖不敢讓黃風冒險，他們終究還是不曉得人族底牌有多少，所以每一個妖帝老祖絕對不能出事。
而在他們決定最終出手之前，一切都需要冷靜處理，黃風這時候長呼幾口氣，這才終於冷靜下來。
“我明白了，你們不用擔心，只可惜這荒古泉水我不能吸收過多，只能咒殺幾個小嘍囉，不然的話……”
說到這，黃風眼中殺意一閃而過，而胡斐也連忙安慰，“這已經很好了，只要堅持我們的計劃，人族修士怕是也要發瘋，畢竟他們還沒見到我們就整天死人，誰能頂得住？”
“不錯，黃兄，接下來就要靠你了，我們就是讓他們知曉在獸澤胡作非爲的代價。”
當日，本來還在持續殺戮的仙朝修士，無聲無息之間又有兩人倒地，這讓所有仙朝弟子都不由沉默下來。
“瘋了，這妖族怕是真的瘋了，難道他們已經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了嗎？”
純陽子親自施法，自然最清楚對方想要突破自己純陽秘法氣息咒殺元嬰化神弟子，要花費多麼大的代價。
這根本就是瘋子所爲，這不由讓他們想到了另一羣人，求真一脈也是如此，這些人也是這種不要命的瘋子。
所以無論是妖族還是求真一脈，都該死，可是現在無能狂怒無用，接下來他們該怎麼辦？
難道他們要真的住手，暫時停止殺戮獸澤妖獸？可這樣一來豈不是被妖族拿捏？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因爲現在無論做什麼決定，好像都不是最優解。
只不過他們必須當機立斷，因爲人心惶惶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只要他們接下來沒有作爲，恐怕這些弟子的心態遲早得崩潰。
“繼續！”
突然凌虛子咬着牙輕聲說出兩個字，而後更是站起來，又說了一遍，“繼續殺下去！”
其他人也理解凌虛子的想法，他畢竟是名義上援軍頭領，壓力也是最大之人。
這時候其實已經不是死人不死人那麼簡單，兩族對壘，士氣爲先，現在就看對方誰先忍不住了。
而凌虛子既然已經做出抉擇，準備硬抗，他們也不會反對，反正只是妖族而已，殺殺殺！
根本不用留手！
看來此前他們終究還是仁慈了，這妖族竟然還以爲我們仙朝修士好欺負了。
既然凌虛子這個決定被所有人認同，接下來他們的行進速度，便又加快幾分。
殺戮瀰漫之下，越發濃郁的血腥味，已經不知擴散到何處，只留嗚嗚風聲，如泣如訴。
……
另一邊。
求真一脈修士還在隱藏蹤跡，小心翼翼找尋荒古泉眼所在，這是他們獸澤此行最重要的目標，不可能放棄。
只可惜這一路走來，他們依舊沒有發現荒古泉眼的蹤跡，不過他們也沒有太着急。
因爲這事本就艱難，也在他們預料之中，只要接下來不和妖族衝突，那過程就算是順利至極。
不過這幾天坤成子等煉虛道君心裡卻是有些緊張，不是他們敏感，而是冥冥之中的感應。
只不過他們也沒有具體感知結果，因此他們也只能更加小心，儘量不出現任何意外。
就在仙朝修士變本加厲大肆屠戮妖獸的時候，這些求真一脈煉虛道君隱隱聞到了血腥味。
亦或者更準確來說，是他們感知到了殺伐之意，前所未有，他們不由自主看向東方，眼神之中滿是疑惑。
如此濃郁的殺伐氣息，到底死了多少人？不過越是如此，他們越想繞道不摻和其中。
這一看怕就是人妖兩族相遇殺紅了眼，自己還是不去湊熱鬧爲好，除非妖族遭遇滅頂之災。
可是他們剛做出決定，還沒過多久他們卻突然全身一震，定定地看向殺伐方向，默然無語。
剛纔好像是荒古泉眼的氣息？
所有煉虛道君互視一眼，他們同樣都有這種感知，看來不是錯覺，但是他們該不該去？
此前風清子和仙朝修士就是吃了虧，被妖族誘騙。坤成子作爲支援爲首之人，他最有決定權。
所以等他和十幾位煉虛道君交流商議之後，卻是心中有了決定，前去查探。
萬一真的是荒古泉眼，他們若不去就錯失機遇，就算不是荒古泉眼，也不過是虛驚一場，他們還可以在第一時間撤離。
“走！”
既然已經有了決定，求真一脈就不會拖泥帶水，很快就朝着仙朝殺伐妖獸之地而去。
希望此行會有一個好結果。
……
而與此同時暗中，樑勝也有些詫異，因爲就在人妖兩族賭氣一般大開殺戒的時候，隨着妖獸死亡越來越多，樑勝也冥冥感應那地方越來越不對勁。
好像仙朝修士這無意中找對了尋找荒古泉眼的方向，可若是真的如此，這荒古泉眼怕是真的有自主意識。
而且這要是真的找尋荒古泉眼的方法，那代價未免太大，畢竟此時死亡的妖獸怕是數以億計。
此前樑勝經歷過一次荒域獸潮，可是傷亡最多也是以百萬計數，可想而知仙朝修士這一次的確殺紅了眼。
怕是已經陷入瘋魔狀態，不過誰又能想到這竟然誤打誤撞，好像是找尋荒古泉眼的正確方式。
以前也許可能也有人以此實驗過，在獸澤找尋荒古泉眼，但是誰可能一次殺這麼多？
只能說錯有錯招。
無論是仙朝修士還是妖族，他們此時正在事發地，再加上他們煉虛道君（妖帝）修爲，所以感知最爲敏銳。
在這種突發情況下雙方一時之間都沒有出手，但是妖族卻是更爲焦急一方。
因爲荒古泉眼出現，不知道接下來人族修士會做什麼事，妖祖遺言中除了大劫之外，還有一句勸誡。
那就是不可讓人族得到荒古泉眼，不然妖族怕是真的滅亡之災，這不是大劫，而是種族滅亡。
可是荒古泉眼爲何會在這時候出現呢？
妖帝們不由也亂了道心，此刻就連黃風這等憤慨之輩，也不再想繼續咒殺人族修士，而是準備把人族驅離此處。
他們如此作爲是因爲他們不能賭，他們是獸澤真正的主人，所以荒古泉眼絕不能作爲賭注。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必須儘快做出決定，所有妖帝老祖不由轉頭看向胡斐。
胡斐的本命神通已經註定它現在最有發言權，而他接下來的話也沒有讓所有人失望。
“既然如此，那麼就全力出手吧，咱們已經退無可退，局勢如此，非我們之過。”
“好！”
其他妖帝聽到這立刻表示贊同，其實他們早就忍不住了不就是對人族大殺特殺嗎？
想遠古妖族時代，人族不過是被圈養的血食而已，如今妖族輝煌不再，可是也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滅亡。
也許人族手中有底牌，但是他們全力出手，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下一刻他們就從隱匿狀態現身。
而仙朝修士也是看到妖族出現後驚詫莫名，他們沒想到妖族竟然真的出現了。
這說明剛纔感知的荒古泉眼氣息，也許並不是什麼錯覺，而且看對面妖族殺氣騰騰的狀況，所有人都有了明確感知。
看來決戰時刻，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