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仙女下凡來,一睹人間盛世顏!”
這是卓凌風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似趙敏這般女子,她本就是造物主精心打造的,就彷彿精靈,身體每一處都美到了極致,
而這種美根本不是卓凌風前世通過各種途徑所見的任何女子,能夠相提並論的。
因爲容貌尚可生、尚可變。
可從小練功習武,內修氣,排除身體雜質,提精氣反饋肉身,外練招式,以塑形體的雙重條件,又豈是常人所能達到的?
故似趙敏這等風姿,也就任盈盈此等絕色可堪比擬,可算是各擅勝場,難分高下。
至於周芷若、小昭這等絕色女子,容貌風姿看似不在趙敏之下,但內在卓凌風沒有經歷過,自然難以評價了。
待雲收雨歇,卓凌風眼見趙敏臉頰鮮嫩盈盈,在燭光的掩映下,真是豔麗不可方物。
饒是他已盡知趙敏的每一處,竟也瞧的癡了,不由心想:“她彷彿又美了幾分似的!莫非美貌也能增長不成?”
趙敏彷彿感受到了他的灼熱目光,轉眼一看,見他癡癡瞧着自己,雖說兩人已坦誠相見,也不由得臉泛羞暈,嬌波欲流。急忙轉過了頭,攥着衾被,不時又嚶嚶哭出聲來。
卓凌風按捺心中波瀾,將她緊緊攬入懷中,輕嘆道:“敏妹,我明白的,你是個好女孩,這事不怪你的,若要怪,只怪卓凌風無恥下流……”
話沒說完,趙敏突然輕吻他一下,笑道:“你胡說什麼,這是我最高興的時刻。”
卓凌風撫摩着她溫柔如脂的嬌軀,感覺她的肌膚上密佈細汗,心中憐意又生,不由一嘆道:“敏妹志意篤誠,我卓凌風也不知做了什麼,能得你如此相待,我當感念一生,無時或忘。”
“風哥!”趙敏注目望來:“不知怎麼的,以前你離我遠的時候,可我時時覺得你就在身邊。”
稍稍停頓一下:“而今你就在眼前,我卻感覺你離我遠了,亦或者我覺得你好像變了!”
卓凌風忽然瞥見殷紅染褥,心口隱隱作痛,歉疚良深,望着趙敏,慘然一笑道:“變了嗎?或許這纔是真正的我!
骨子裡透着一股子自私,只是因爲以前隨着恩師苦居山林,不與外人接觸,又修習道家真功,壓抑住了我的本性。
但隨着我武功越來越高,經歷越來越多,慢慢的又走向了前世人憎鬼厭的那種人!”
“人憎鬼厭?”趙敏驚訝道:“莫非你們前世的人都是人憎鬼厭嗎?”
她相信卓凌風若都是人憎鬼厭,那麼世上所有人都是如此了。
卓凌風啞然失笑道:“我不能代表全部,只能說是大多數人!”
“那你對我說說你以前的那個世界。”
趙敏很是好奇。
卓凌風沉吟片刻,說道:“我們那個世界,其實不值一提。
只是科技生產力無比強大,生活標準也遠超這裡,就比如你適才用一片金葉子享受到的生活,在這裡能夠享受到的人鳳毛麟角,但在那裡,人人都能享受到。
比如你們戰無不勝的蒙古鐵騎,有人一按按鈕,就能讓它灰飛煙滅!
真可謂上天入地,排山倒海,無所不能!”
趙敏身軀一顫:“這麼厲害?”
卓凌風笑了一笑,道:“可惜那裡的人因爲社會的大環境,導致道德觀及其低下。
爲了錢財與權勢,無所不用其極的方式,備受推崇。
在這裡,人人都最爲重視的信義,在他們眼裡叫狗屁,只看利益是不是夠!
喜歡一個人爲之付出,那叫舔狗,極具侮辱!
但又將男女之事看的極爲淡泊,褲腰帶都鬆的離譜,見一面就上牀的事,屢見不鮮。
而且最爲可笑的就是,明明看待別人是一種標準,要求自己是另外一種標準,可一個個都在大力批判這種行爲。
殊不知人人皆是如此,包括他們自己。
就彷彿他們遇到所有人、所有事都能一視同仁。”
趙敏哼了一聲道:“所謂一視同仁,用律法要求尚且難如登天,更何況是用自己的感情、道德、心念。
聽起來,你們那裡的人一個個都虛僞透頂,活得豈不是很累?”
卓凌風嘆了口氣,喟然道:“你真是聰明,一口道破了本質。
也正因如此,人與人之間沒有了信任,人也就不愛人了,開始變得沒有純粹的感情。
男女之間所有的一見鍾情,會被歸納爲見色起意。
男人與男人之間所有的一見如故,會被理解爲龍陽之好。
寬容大度,仁義愛人會被認爲同情心氾濫,“聖母”一個很高大上的詞彙,也成了被人鄙視的詞彙。
而持此等看法的人,卻覺得自己活的通透,自詡爲人間清醒,自命不凡到了極致,與他們不同看法的,就都是傻子了。
殊不知無論是頭頭是道的人,還是渾渾噩噩的人,可在真正的現實生活中,卻連自己都活不明白,唉,不說這些了,純粹是不值一提。”
趙敏喜極而泣道:“也總算天公垂憐……”下面的話,卻說不下去了。
卓凌風知道她說的是,幸虧自己穿越到了現在。
突然間趙敏淚如走珠,大顆大顆流下來:“風哥,明天我回家去,我會想辦法給範遙製造機會,讓他將十香軟筋散的解藥餵給武林中人,屆時你再讓一些高手來我家,鬧出點動靜,將他們救出去便了,不要與我父兄發生正面衝突。”
卓凌風身子激靈,張眼望去,但見趙敏的眸子神采渙散,漸漸迷亂起來。
想到她時刻擔心以後父兄的下場,胸中方寸之間,有如千百根鋼針刺扎,聲音一柔道:“敏妹,元廷氣數已盡,我若殺了你大元皇帝,想辦法讓你父王做皇帝,他再領着蒙古精兵退回漠北,你說這事有沒有可能做成?”
趙敏定定望着她,神色迷茫至極,過了半晌,嘆了口氣,黯然道:“唉,若殺了皇帝,就能讓我爹爹做皇帝,那就好啦。”說着又怔怔落淚。
卓凌風幽幽一嘆,苦笑道:“其實我也覺得不太現實,你們蒙古黃金家族的人太多,這皇位怎麼也輪不到你爹,但……。”
趙敏突然截口道:“風哥,我們不說這些煩心事了。”
卓凌風重重道:“嗯,敏妹,你也不必老擔着這份心事。明日一早,我去分舵安排一下,就與你一同登門拜訪岳父……”
“我怕……”
“你現在應該對我與常人不同深有感觸了,他老人家若實在不聽勸,我就背地裡用強。這也算先禮後兵,總之一定能將你父兄,從元廷這艘將要覆滅的破船上拉下來的!”
“嗯!”
趙敏靠在卓凌風懷裡,身心俱軟,神馳意暢,但覺是耶非耶、如夢如幻,恨不得此情此景永遠留駐。
其實兩人心中都橫有一道陰影,唯恐一離此地便沒了今日的安寧。
畢竟漢蒙之間,這是何等大事,誰又能難保不會出現閃失差池,引起終生遺憾?
若在往昔,兩人都是心志堅定之輩,爲了民族國家而戰渾無所懼,可此時陷溺於兒女情懷,又有了夫妻之實,不自覺都隱隱然心生畏懼之感。
故而這一夜,兩人幾番雲雨,恩愛綢繆,難以盡訴。
兩人相偎相依,這幾個時辰猶如一世,只覺心頭無比喜樂,哪怕明日身死也泯然無懼,直至三更時分,方相擁着酣然入夢。
翌日天光破曉,兩人起身穿衣,彼此雖情意更深,卻也都微感訕訕。
卓凌風從包袱中取出一件青衣,笑着說道:“卓夫人,你太過貌美,今日要去丐幫分舵,免得乍眼,可否改換男子服飾?”
趙敏女扮男裝,並非一次,笑笑換過。
兩人用過早飯後,趙敏直接將整座客棧買了下來,以後不再接待客人。
這是兩人顛鸞倒鳳,成就好事之所,趙敏自然將之收歸名下。
客棧老闆眼見趙敏一個女子出手如此闊綽,本還要多言,試圖再要幾片金葉子。
無論是卓凌風還是趙敏,對錢財可以取之不盡,但見他要“宰人”,卓凌風將手往庭院中的石桌上一按,就留下了一個手掌印,老闆霎時間汗流浹背,忙不迭的見好就收。
待出了客棧,但見掌鉢龍頭迎了上來,說道:“幫主,請跟屬下來!”當先引路。
卓凌風大感羞恥,瞥了趙敏一眼,見她面色微紅,顯然也是不好意思。
原來掌鉢龍頭昨夜出屋後,深悔自己有些莽撞,就彷彿自己也如旁人一般對卓凌風不信任,便派人回分舵傳信,自己在客棧外的遠處席地而坐,一直整整守了一夜。
趙敏眼見卓凌風看來,展顏一笑,卓凌風見她笑容清美甜潤,頓覺如沐春風,精神煥發,跟在掌鉢龍頭身後。
三人腳力極快,不多時到了東城一處極爲偏僻之所在,前方樹木蔭盛,一座雄偉的莊園別墅蒙着一層清霧,在高大茂密的叢林中若隱若現。
這正是丐幫大都分舵的一處產業。
一些豪商鉅富,或是嚮往江湖,或是爲了受到庇護,都會選擇加入丐幫。
故而丐幫財力之雄,不亞於少林寺這等千年門派,只是限於幫規,無論是淨衣派弟子或者幫主之尊,穿戴再好,也要打上幾個補丁,以示不敢忘本之意。
絕非一些無知之輩所認爲的,丐幫就全是叫花子。
趙敏遠遠就見莊外有一些便裝漢子,體格剽悍,目光凌厲,或是來回巡視,或是坐在四處,襟擺之下可見刀劍凸起。不由暗暗心驚:“以前我只以爲明教實力厲害,卻不知丐幫也是如此非凡,這天下第一大幫果然也是不可小覷的。”
掌鉢龍頭向卓凌風介紹道:“幫主,這都是本幫部分六七袋弟子,各個都是武學好手,是屬下沿途召來的,多數你都沒見過。”
卓凌風微微頷首,心想:“難怪成昆與陳友諒打丐幫的主意,這底子實在是厚啊!”
不久來到山莊外,丐幫弟子一見卓凌風腰間插着綠玉杖,又見掌鉢龍頭陪同在側,急忙趨步上前,齊齊朝着卓凌風一起跪倒,道:“弟子參見幫主!”
卓凌風急忙扶起前面帶頭的兩人,左右拱手,笑道:“兄弟們都免禮,免禮!”
衆人這才起身。
掌鉢龍頭也笑道:“衆位兄弟,只問候幫主,不問候夫人可不成!”趙敏當即一拉卓凌風,奔進了莊子。
掌鉢龍頭一邊跟上,一邊笑道:“夫人面嫩,以後就習慣了。”
丐幫弟子見狀,咧嘴大笑。
掌鉢龍頭身爲過來人,知道卓凌風與趙敏必然做了夫妻,無論對趙敏身份願不願意,但要將卓凌風拉住,那這個幫主夫人就必須得認。
待三人進了莊園,來到大廳,只見張無忌、楊逍、韋一笑俱都在座,小昭侍立在張無忌身後。
卓凌風疾奔幾步,衝着幾人拱手施禮道:“讓諸位久等,在下失禮了。”
幾人笑笑回禮道:“卓幫主客氣了。”
卓凌風眼見滅絕師太與武當諸俠不在,詢問之下才知,滅絕師太因男女有別,未曾在分舵落腳。
宋青書也不願在此落腳,武當諸俠從莫聲谷口中得之,宋青書因爲趙敏與卓凌風起了誤會,鬧的很不愉快,也只好自尋落腳之處。
掌鉢龍頭招呼雙方與張無忌等人分賓主落座,招呼小俾給衆人上茶。
主方是卓凌風爲首,他指着自己下首的一張椅子道:“敏妹,你坐這裡吧。”
趙敏依言就座。
這時韋一笑尖着嗓子道:“郡主娘娘,你哥哥在萬安寺埋下火藥,這意圖不光是要對付別派中人,也想將我等一網打盡,你說,該當如何?”
趙敏微微冷笑,向張無忌問道:“張教主,我麾下的苦頭陀是你明教光明右使範遙,是不是?”
張無忌正端起茶杯,臉色大變,手上不禁一顫。
趙敏看了他的臉色,知道果然如此,便道:“好了,我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大家,我們彼此敵對,什麼手段都不能算錯,況且我哥哥做什麼,又豈是我所能干預的,這叫世事難料!”
忽聽一個粗豪的的聲音,高聲叫道:“好一個世事難料!”
這聲音衆人很是熟悉,正是莫聲谷,他話聲甫落,衆人忽聞一陣又急促又快捷的步履之聲,直奔過來。
衆人擡頭望去,只見四個行商裝束的人,腰間懸劍,眨眼之間,已到大廳門口。
四人來勢迅快,一望之下,立時可以辨出個個身負高強武功。
幾人剛一進廳,滅絕師太與周芷若也走了進來。
這幾人雖然都是行商打扮,張無忌等人卻是一眼認出其身份。
張無忌喜道:“大師伯、二師……”急忙迎了上去,正要給卓凌風引見幾人,可不由心頭一震,暗道:“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來人正是武當四俠,宋遠橋、莫聲谷竟然雙眼紅腫,俞蓮舟、張松溪一臉冷肅,總之各個神色不善。
掌鉢龍頭向卓凌風引見道:“幫主,這是張真人首徒宋遠橋宋大俠,也是當今武當派掌門。”
只見他鬢邊花白,身子肥胖,但臉上肌膚卻是白裡透紅,紅光隱隱。
認得他的人,卻見他一雙眸子中卻像是藏了一團火,大異於平時沖淡平和的樣子,心下暗暗詫異。
卓凌風雖沒見過武當四俠本人,但對其多少有些先知了解,一見幾人神態,就隱隱感到不對,拱手正色道:“見過宋掌門。”
宋遠橋神情一肅,拱手還了一禮。
他氣度沉凝,舉止柔中帶剛,卓凌風一瞧便知對方內外兼修,藝業非同小可。
“這是俞蓮舟俞二俠!”
卓凌風見他年約五旬,個子高瘦挺拔,有如老檜沖天,一雙眸子裡精光閃閃,凜然有傲霜之姿,此等異相,可見其人之不凡,拱手道:“俞二俠好!”
掌鉢龍頭一指一個身材矮小,滿臉英氣的中年漢子,道:“這是張松溪張四俠!”
卓凌風與俞蓮舟、張松溪先後見了禮。
莫聲谷大着嗓子道:“我與卓幫主已經見過了,就不勞翁龍頭費心引見了。”
自從俞岱巖傷後,張翠山身亡,其餘武當五俠,威名卻又盛了許多。
宋遠橋、俞蓮舟等雖是武當派中的第二代弟子,但在武林之中,已隱然可和天下第一大門派少林寺的空字輩衆高僧分庭抗禮。
故而江湖中人對武當五俠甚是敬重,掌鉢龍頭對幾人也十分尊崇,這才極盡禮數,爲自家幫主引見,不料莫聲谷如此無禮。
掌鉢龍頭乃是丐幫九袋長老,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人物,見狀,眉頭一聳,冷然道:“怎麼?莫七俠是來我丐幫顯威風來了嗎?”
莫聲谷卻不理他,瞪視着卓凌風,指着一旁的趙敏,說道:“卓幫主,這位蒙古郡主,你真要她做你妻子嗎?”
他言辭不恭,趙敏面有怒色,卓凌風卻驚疑不定,完全沒料到他會說出這話,正色說道:“不是要,而是已經是了!”
趙敏不想他竟然公然承認自己已經是了,這不免引人遐想,突然間粉臉飛紅。
不過衆人都意識到了有大事發生,無人去想其中深意。
莫聲谷看向俞蓮舟,說道:“果然如此,二哥,四哥說的沒錯,趙敏這妖女太過奸詐惡毒,卓幫主少年人血氣方剛,惑於美色……”
趙敏俏臉微沉,眼裡透出怒氣,卓凌風忍不住喝道:“莫七俠,幾位意欲何爲,不妨言明!”
莫聲谷滿臉漲得通紅,隨即又轉爲鐵青,對着趙敏橫眉怒目,厲聲道:“卓幫主,我青書侄兒昨夜身死,你怎麼交代?”
他對卓凌風說話,卻圓睜一對大眼,牢牢瞪視着趙敏,而且直衝這言語內容,人人都看出來,若非顧忌身份,早就立時對趙敏動手了。
卓凌風與趙敏對視一眼,各自惕然。
畢竟宋青書的身份非同小可,乃是武當第三代大弟子,那可是正兒八經掌門人選,突然死了,也是武林中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卓凌風眉頭緊蹙,說道:“莫七俠這話我就不懂了,宋公子死了,要我給什麼交代?”目不轉睛地盯着幾人。
“擡進來!”
俞蓮舟擺手攔住莫聲谷,高聲說道。
他聲音清亮,很快兩名漢子擡了一塊門板,匆匆走了進來。
門板上臥着一人,身上蓋着白布,張無忌急忙搶近去看,一把掀開白布,就見這人果然是宋青書,身上並無兵刃之傷,也無血漬。
俞蓮舟冷冷道:“胸口捱了一記重手!”
說着張無忌已經解開宋青書胸口衣衫,只見他胸口一大塊瘀黑,顯然是中了重手掌力。
張無忌雙手一摸宋青書前胸後背,低聲道:“這手法極爲剛猛,將宋師哥的胸骨以及前後肋骨齊齊震斷,此人內力之深、武功之高當真罕見。”
楊逍見多識廣,說道:“當今武林中的剛猛武功以少林爲首,少林四大神僧已逝其二,可此人功力之深,空聞、空智神僧也未必及的上,更別說其他空字輩高僧了!
至於丐幫洪七公老俠的武功剛猛絕倫,遇強則強,這也是世人皆知的。”
這話的確很是客觀,衆人都是武學行家,知道這是共識,無非楊逍說的隱晦,沒直接道明“降龍十八掌”也很是剛猛。
但這也讓衆人齊齊看向卓凌風,就連掌鉢龍頭都覺得這等手法,怕是自家降龍十八掌,而且功力能在少林神僧之上的,也就只有卓凌風了。
卓凌風從來沒用過降龍十八掌,也不知道打死人會是什麼樣子,雖見衆人反應就差說自己是兇手了,但也的確情有可原,故而露出了一絲微笑,緩緩說道:“諸位如此大動肝火,莫非覺得宋公子是我殺的?”神態極爲和藹。
宋遠橋進來一直沒開口,這是才啞着嗓子說道:“卓幫主未免太小看我等兄弟了,出手害死青書之人,自然不是你,可卻是你的好夫人,你說,我們該不該找你?”說到這裡,眼鼻一酸,兩眼通紅。
卓凌風與趙敏自然齊地一驚。
趙敏更被氣的面紅耳赤,揚聲道:“宋遠橋,你敢血口噴人?”
“你放肆!”
莫聲谷濃眉鬥挑,臉上涌起一股怒血,他性急躁進,只一晃,便到趙敏身邊,五指如勾,抓向她肩頭,帶着哧哧風聲。
趙敏渾然不懼,嘴角反而泛起一絲冷冷笑意,說了聲:“都是些不曉事的蠢貨。”
莫聲谷心中確定師侄被汝王府中人所殺,必是趙敏下令所害無疑。
孰料她不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還敢直呼大師兄名諱,真可謂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惜面前突然青影一閃,一股凌厲懾人的銳利勁風,業已直對自己“陽谷”穴撞到。
原來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卓凌風形如鬼魅般的,站在了趙敏身前,同時臂腕微微向上一翻。
就在衣袖向上拂提之間,只聽一聲輕微風響,袖角已拂掠到莫聲谷手腕之上。
莫聲谷頓覺一股熾熱的勁力涌入手腕,手臂有如火燒,深吸一口氣,暴退出丈餘開外。
卓凌風與莫聲谷的行動,俱是快逾電掣,瞧得場中一衆高手,無不心搖神駭,目眩不已,眼見卓凌風放臂落袖,都皺眉望着莫聲谷。
原來他的右手已然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在場之人都是一流高手,不禁心頭大駭,暗道:“一個人縱然功力深厚,內勁強猛,也不能在袖拂之下,將莫聲谷此等內外兼修的高手,傷的這等厲害,他這一拂絕非普通的流雲鐵袖功夫。”
卓凌風涵養甚深,又敬佩武當諸俠都是俠義道的好漢,所以對他們一直容讓,怎料莫聲谷竟敢當着自己面對趙敏動手,委實沒將自己瞧在眼裡,不由使出了古墓派以柔物運使剛勁的法門。
這也是來自於楊過的傳承,昔日他雖未曾修習“黯然銷魂掌”,但卻將其法門招式記了下來。
楊過斷了一臂,以長袖施展神功的法門,自然極具厲害,遠非一般門派中的“流雲鐵袖”功夫所能比,卓凌風自然加以研習了。
卓凌風怒道:“莫七俠,我敬你武當,可你也不要拿卓某人當擺設!”
莫聲谷左手託着右掌,運轉內功,想要化解對方來勁。
怎料那一股勁力不但奇熱無比,還柔韌有力,有如毒龍怪蛇鑽入自己經脈,他的真氣根本無法化解。
這才知道卓凌風的一身功力,已至出神入化,匪夷所思之境,應該就是師父所言的柔極生剛的高妙境界,此等高手絕非他們師兄弟幾人所能對敵。
但莫聲谷一輩子對事不對人,又怎能爲勢力所屈,翻着一雙虎目,恨恨的瞪注在卓凌風臉上,一瞬不瞬,道:“你武功高強,莫某不是你的對手,但天下事擡不過一個理字,你如此護着妖女,必然難逃公道!”
卓凌風聞言之下,冷冷一陣長笑,道:“你的公道又在哪裡?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