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唱歌犬
大楚立都於蓉城。
歷經六百多年風雨，這座曾經的西南小城，如今已被打造成爲楚國最繁華的政治的經濟中心。
蘇塵化妝成一位年輕公子，行走於帝都街道上。
眼看着周圍樓閣鱗次櫛比，商戶小販比比皆是，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小販的叫賣聲，孩子的歡笑聲，飄蕩在空氣中的食物香氣……
這便是紅塵煙火啊！
“推開門是煙火中的紅塵，宣紙上是故事裡的人……”
看着眼前的熱鬧景色，蘇塵忍不住想起了以前故鄉的一首歌，他來到這個世界十多年，卻都一直住在門內。
這還是第一次，推開了那扇門。
看到了這個人間。
如今的大楚，欣欣向榮，百姓安居樂業，看來孝莊皇帝在位這些年，的確做了很多。
當年剛入宮的時候，蘇塵可是聽說外面是流民遍地，很多人都是活不下去，纔跟自己一樣賣身入宮求活的。
比起現在，自是天差地別。
“老闆娘，來一碗豆花，要鹹的！”
眼看天色還早，蘇塵也不着急，畢竟難得出來一趟，便是路邊一個小攤坐下，要了一碗豆腐花。
老闆娘是位風韻猶存的婦人，相貌普通，但身材很火爆，扭動間，讓人浮想聯翩，因而小攤上生意不錯。
“好勒，公子稍等，您的鹹豆花馬上就來。”
老闆娘答應着。
或許是因爲看蘇塵細皮嫩肉又長得不錯，還順帶拋了個媚眼。
蘇塵則是面目表情，轉頭看了一眼街道斜對面的怡紅院，大白天的，就能看到樓外披紅掛綠，亦有絲竹歡笑之聲傳出。
媽的，白日宣淫，不愧是帝都勾欄，還特麼24小時全年無休是吧？
蘇塵摸了摸腰間的銀子，他現在俸祿不低，這些年是真攢了不少錢，就算是帝都最好的勾欄，也能快活幾日。
但可惜。
只差一步啊。
他好不容易纔修煉到半步先天的境界，天罡童子功也只差一點就能達到圓滿，在這之前，是萬萬不能破功的。
“再忍忍吧，雖說紅顏易老，但這世上永遠都有十八歲的小妹妹，等我功力大成之後，再來與諸位大戰三百回合……”
思索間。
那位風韻猶存的老闆娘，已經給他端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豆花。
“公子慢用。”
老伴娘說完，卻沒有馬上離開，站在旁邊偷偷打量着他，越看越是覺得俊俏，忍不住主動搭話：“看公子面生得很，可是第一次來帝都？”
“是啊，第一次來。”
蘇塵笑着迴應，神色動作，都很符合一個剛涉世未深的少年公子模樣。
老闆娘倒是熱情，爲他介紹道：“這幾年光景好，帝都也繁華熱鬧了許多，公子第一次來，可要好好逛逛。若是喜歡遊玩看風景，可去西山那邊，有很多廟會名勝，若是買東西，就去北街，那邊多有便宜又實惠的東西，不過看公子的衣着妝扮，也是富貴人家，要買好東西，自然是去朱雀門的萬寶閣了……”
老闆娘顯然是京都本地人，也很善談。
三言兩語間，便將帝都最負盛名的地方介紹了一遍。
倒也算是給蘇塵指了路。
他等會兒要買的東西，尋常店鋪未必會有，估計只有去那萬寶閣碰碰運氣。
“多謝老闆娘……”
“嗨，客氣啥。我看公子相貌堂堂，不知可有婚配？若是沒有娶親的話，我家有個姑娘……”
老闆娘說着，越發熱情了起來。
蘇塵有些哭笑不得。
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街邊忽然傳來了一陣歌聲，頓時有不少人都圍攏了過來。
只見兩個行商模樣的外鄉人，牽扯一條狗來到了街邊。
那狗瞧着要比普通小狗大上一些，但尾巴很短，眼睛鼻子和耳朵，竟是和人無異，看上去十分奇特。
不僅僅是長得像人，這狗還能說人話，甚至唱歌。
只要有人打賞，“它”便會開口說兩句吉祥話，或是唱一首小曲，惹得街邊衆人都是驚歎連連，不時有人打賞給錢，外鄉人一邊收錢一邊笑得合不攏嘴。
“這是唱歌犬，聽說是從西邊的荒原裡抓到的奇獸，能說人話，還會唱歌，很是稀奇。這幾天，每天都會來街上表演，稀罕得很呢。公子要是有興趣，等會兒也可以去湊湊熱鬧……”
老闆娘笑着介紹道。
卻發現蘇塵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奇怪。
“唱歌犬……那哪是什麼異獸，根本就是人。子不語中曾記，有歹人採生割折，以此行乞謀利，這唱歌犬便是其中最歹毒的一種手段，抓來小孩，用藥水腐蝕其身上皮膚，再植入狗的毛髮，兇殘狠毒，百不成一。這一隻唱歌犬，不知殘害多少幼童才能成功，想不到世間還真有如此滅絕人性之輩……”
蘇塵心中有些不舒服。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年，他自問也見過了不少生死，本以爲已經可以做到鐵石心腸。
可看到這一幕，還是有些心緒難平。
那唱歌犬的聲音，不斷傳來，本該童真無邪的聲音，卻是麻木又刺耳。
“不要多管閒事。這兩人背後，必有一個龐大的黑暗團伙。沒必要爲此招惹麻煩，誤我長生……”
他在心裡這樣安慰着自己。
世間不公之事何其多，也從來不乏喪盡天良之人，自己如今還未成先天，管不過來，也沒必要招惹麻煩。
可是嘴裡的鹹豆花吃着吃着，越發是沒了滋味。
當即搖了搖頭，從腰間取出一塊碎銀子，放在桌上，便起身離去了。
“哎，公子，多了……”
老闆娘起身想要叫住他，可一轉眼，已經不見了人影，忍不住有些可惜。
多俊俏的一個公子啊，要是能成爲自家女婿，那定能生個俊俏聰明的外孫兒……
蘇塵獨自一人走在繁華熱鬧的街道。
腦子裡卻是不斷回想着那唱歌犬的聲音，讓他倍感煩躁，不多時，便已走到朱雀門外。
這裡是京城最爲繁華也是高端的商鋪所在，一整條街，都掛着萬寶樓的牌子。
聽說這萬寶樓，是楚國最大的商會建立，南來北往所有貨物，珍奇物品，甚至江湖中流傳的奇門異術和武學功法，都能在這裡買到。
只要有錢，甚至番邦外國的女奴也能買到手。
“不想那些了。先去看看萬寶樓裡有沒有我要的東西。”
將腦海中的雜念暫時拋開，蘇塵起身，進了萬寶樓中。
迎賓的夥計看他衣着鮮亮，氣度不凡，便知是來了貴客，主動上前迎接入內。
蘇塵跟着他大概看了看，下面這幾家店鋪，都是販賣一些尋常生活所用的東西，他不需要。
於是直接問道：“我要明丹砂、淨根水、月華露……你們這裡有嗎？”
他報出了幾樣材料。
這都是他在書中看到的，可以用來調製一種特殊硃砂材料，用於繪製符篆，聽聞是能增強符篆效果。
蘇塵想以此來嘗試重新繪製火符。
那店小二聽完，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原來是道觀的小道長啊，你說的這些，都是畫符的材料，咱們萬寶樓當然有，請跟我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