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三年後
“開始吧！”
張耀念頭一動，催動了‘同心同命咒’。
無聲無息中，他的元氣劇烈波動着、迅速開始了燃燒。
像是極盡璀璨的煙火一樣，一開始燃燒速度較慢的元氣，短短三兩息後，勢頭就變的迅猛無比。
“呼……”
張耀的呼吸悠長，神態自若，這點壽元燃燒對他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可他手中的妖魚卻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拼命的在他手中掙扎起來，像是即將擱淺瀕死一樣。
但張耀的手掌就像是鐵箍一樣牢牢的抓住了它，妖魚蹦躂了幾息之後，就漸漸的沒了力氣，渾身鱗片都漸漸變得失去了光彩。
“差不多了。”
張耀通過對元氣的精微感應，掐準了時間，在燃燒壽元到固定限度後，立刻撤去了同心同命咒。
此刻——
他手中的妖魚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壽元，並且元氣上限已經被鎖死，只要道術不被破除，那尋常的靈丹、靈物也無法再補充它流逝的壽元。
同心同命咒的效果，和血咒術一樣是帶着血脈傳承性質的，這條妖魚如果有後代的話，那其後代也一樣只有三分之一的壽命上限。
“撲通！”
張耀將萎靡不振的妖魚，放回了水晶大魚缸中。
妖魚有氣無力的遊動了一陣後，就沉到了魚缸地步的碎石泥沙中一動不動。
張耀敏銳的感應到，這條妖魚正在吐納周遭的靈氣，煉化爲自身的妖力，來企圖彌補受到的傷害。
“嗯……”
張耀耐心的觀察着，同時記錄下妖魚的變化細節，整理成相應的數據。
足足兩個多時辰後：
妖魚身上因爲元氣燃燒造成的精氣損傷被彌補了不少，這讓它重新恢復了一點活力，在水晶大魚缸中四處遊走開始覓食。
“確實變的更弱小了！”
張耀仔細觀察片刻後，頓時眼前一亮。
在壽元上限被鎖死後，這條妖魚的身軀強度、妖力層次和總量、甚至是初步誕生的靈智等級，都出現了一定程度的退化。
在和同類妖魚爭奪一些較爲珍稀的食物的時候，面對先前還能互有勝負的對手，它此刻已經難以匹敵了，被打的狼狽逃竄、差距十分明顯。
“看來，元氣上限和血脈等級的聯繫，確實是非常緊密，而且互相影響的。”
“任何一方出現變化，都會立刻反饋在另一方上……”
張耀想到此處，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這個結果對他來說，算是最好的消息了，意味着可以順利展開後續的血脈試驗。
如果妖族的元氣上限，和血脈等級沒有強關聯性、或者只是單方面影響的話，那他就只能止步於此了。
“不過從這一點來看，那李水仙的血脈似乎頗爲不凡……”
張耀的腦海中念頭閃爍，又想到了李水仙身上的血咒術。
他已經證實了元氣上限的縮減，會連帶降低血脈等級，這意味着李水仙身上的血咒術，同樣會壓制她整個家族的血脈等級。
這是最爲可怕、最惡毒的詛咒之術，恐怕金丹老祖也未必能解開。
正常情況下，中了血咒術之後應該傳不了幾代人，血脈就會淪爲平庸、難以誕生擁有靈根天賦的人，代代沉淪人間、英年枉死，受盡折磨。
可根據李水仙的自述：
他們這個家族，中了血咒術至少都有幾百年了，雖然家族確實是漸漸凋零，但每一代都有修士誕生，和別的修仙家族相比、誕生機率也沒有明顯的差異。
從這一點來判斷，那他們這個家族在中血咒術之前，血脈的力量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強大、遠遠超過了他認識的任何一個修仙家族。
“看來……那李水仙的先祖，是一位極爲了不得的大人物。”
“只是得罪了邪道修士，死後遭到了報復，導致後代落得這般悽慘結局……”
張耀想到此處，心中略有唏噓，但也沒有更多的想法了。
大黎修仙界風起雲涌，金丹老祖都不知誕生過多少位，代代都有天驕人傑，各領風騷數百年。
李水仙的祖上，或許曾經真是名震大黎的絕代霸主，但這麼多年過去之後，也早就被埋葬在歷史的塵埃中。
“呼！”
張耀深吸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
確認了血脈聯繫後，下一步就是通過強行提升元氣上限，來逆向催動血脈等級的晉升。
這一步光靠他是不行的，他的元氣雖然無窮無盡，但帶着強烈的個人烙印、不能直接渡給活物，需要一個媒介和橋樑。
他身上正好有這樣的寶物——地魂結晶。
“我只需要它充當一個轉化和溝通的渠道，應該不會對它造成什麼損耗。”
張耀想到此處，也就順勢取出了一塊地魂結晶。
天底下的一切延壽寶物，都能劃分爲不同的兩種——補充已經流逝的元氣；或者是直接提升元氣上限。
第一種相對比較常見，大部分後天煉製的延壽靈丹，都是屬於這一種。
第二種就頗爲罕見了，大部分都是自然生成的天地奇珍，極少部分是類似地魂結晶這種人工成品。
“唰！”
張耀伸手一招，又將一條新的妖魚攝拿而來。
地魂結晶內的外殼，是張耀迄今爲止見過的唯一一種能困鎖、壓制元氣的物質。
這意味着他可以利用這一點，將地魂結晶當成一種‘轉接器’，把妖族身軀當做軀殼，將自身的元氣強行渡入其中，催壓逼迫其血脈晉升。
他不用想都知道，這種做法弊端很多，而且成功率恐怕會非常感人。
就算最終成功了，由於用的是他的元氣，晉升後的妖族大概率也是殘缺不全的畸形兒，唯一的優點就是採集的血脈或許會和他異常契合。
可沒辦法，一枚地魂結晶是何等的珍貴？張耀可捨不得直接拿地魂結晶內的元氣去催化妖族血脈。
“滋滋滋……”
一陣奇異的輕響聲中，張耀緩緩的渡入自身的元氣，通過地魂結晶這個媒介，強行灌入妖魚體內。
因爲他煉造了大地神胎，所以他的元氣，已經無法再影響到任何一枚地魂結晶內部的元氣。
這本來是對他的限制，但在這種情況下卻反過來成了他的一大臂助，能讓他肆無忌憚的將地魂結晶當成轉接器，而不用擔心損害或者侵染內部的純淨元氣。
“啪啪啪！”
張耀手中的妖魚立刻瘋狂掙扎起來，渾身如同觸電一般，魚尾拼命的抽打着，魚眼外翻、眼窩中溢出一絲絲的血跡。
“嘭！”
他手中的妖魚爆碎開來，化作一團血霧和骨肉碎末。
張耀眉頭微皺，拂袖一揮，法力將血霧和骨肉碎末一掃而空，裝進了一個瓷瓶中。
“第一次嘗試就失敗了……”
他回憶起方纔的細節，苦思冥想半天后，眉頭才緩緩舒展開來。
“應該是元氣渡入的控制頻率有問題，應該再慢一點的……”
在他剛纔動手的時候：
外來的元氣，和妖魚本身的元氣發生了劇烈衝突，導致了它承受不住、爆體而亡。
他想要更進一步的完善實驗，首先要解決的第一個難題，就是元氣衝突的問題。
…………
時光匆匆流逝。
張耀一心苦修的同時，每天也抽出固定的時間，用來完善血脈試驗、修煉道法等等。
得益於他執掌了海合會，變得財大氣粗，所以修煉用的靈石、增進法力的靈丹都是敞開了供應，修行速度比起前幾年要快得多了。
三年多後的某一日。
滄江水府深處，張耀的洞府中。
“第兩千三百五十五次實驗開始……”
張耀取出一塊新的空白玉簡，準備開始記錄實驗數據。
三年多過去了，他經過每天的實驗、反思、總結，已經構建了一套完善的記錄機制、也彙總整理了不少規律。
也幸虧滄江水脈綿延百里，靈氣十分充裕，生活着數以萬計的水中妖族，繁衍的速度也挺快，否則換個地方還經不起他這麼霍霍。
“唰！”
一條妖魚破開水面，被張耀的法力攝拿入手。
張耀輕車熟路的控制着元氣的渡入頻率，神念來回掃射，一點點的觀察着細微的變化。
“元氣渡入順利……第一階段完成！”
“進入元氣相融階段，準備實施干擾……第二階段完成！”
“準備進入血脈催化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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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進行到第三階段的時候：
“滋啦”一聲，一條血紅色的筋絡破開妖魚的鱗片，從它的額頭位置伸了出來，張牙舞爪像是觸手一般。
妖魚發出悲鳴聲，鰭片撲騰了幾下後，很快就斷氣了。
等妖魚的氣息斷絕之後，那條血紅色的筋絡也耷拉了下去，三兩下就變得乾枯無比、失去了生機。
“……第三階段失敗，還是出現了血脈異常導致的形體畸變。”
張耀記錄下數據後，進一步仔細觀察着：
“嗯……”
他的神色沉吟不語，還在打量着血紅色的筋絡：
“這一次血脈變異的方向，應該是更偏向於基礎肉身部分，但頻率節奏和元氣相融節點的變化對不上。”
“看來，還是需要更進一步的實驗，弄明白元氣相融階段的關鍵節點，對血脈的具體部分的作用……”
張耀總結了經驗教訓之後，記錄好數據，很快就結束了此次實驗。
從水晶實驗室離開後，他又回到靜室之中，準備開始今天的修行和新一輪的閉關。
三年多過去了：
他的修爲沒有質的提升，但一身靈器統統換成了高階品質，兩道金甲神符也重新煉製了新的，品質比舊的更強數籌。
加上對自身道法的更進一步修煉和感悟，他的戰力比起三年前，又強出了不少。
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三年時間太短，沒能順利招攬到新的築基修士，海合會的實力和影響力基本還在原地踏步。
“會主！”
就在這時，張耀忽的神色一動，聽到了好幾道熟悉的神念。
他起身離開了靜室，來到洞府門口打開陣法，見到了彭躍先、離塵仙子、蒼耳道人等人。
“沒想到諸位道友聯袂而來，快快請進。”
他頗有些驚訝，和衆人見禮過後，纔將他們請到洞府正殿中。
分了賓主落座後，幾人寒暄了一陣子，彭躍先才說出了來意，是想要用貢獻點兌換一些珍寶。
“就這事？”
張耀詫異道：
“我還以爲你們一塊找上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呢，搞半天就是爲了這點事。”
他執掌海合會之後，因爲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值得信任的人選，就沒有將水府寶庫交出去、而是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
平日裡的老彭、蒼耳道人等人，若有需要的話，都是直接找他來進行兌換，可這種一塊跑來集體兌換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會主莫非不清楚？”
彭躍先等人也有些驚詫，忍不住道：
“再過半個月，就是天寶樓十年一次的大拍賣會了！”
“這可是整個大黎修仙界的盛事，不知會匯聚多少築基修士，莫非會主不準備去？”
“大拍賣會？”
張耀聞言，神色微微遲疑。
天寶樓的大拍賣會的名聲，他是早就如雷貫耳了，只是苦於一直沒有機會。
上一次的大拍賣會開啓，他還在歲玉山中值守，聽說海合真人領着大家一塊去熱鬧了一回，拍下了不少好東西。
“嗯……”
他沉吟了一下，心中念頭閃爍：
“去還是不去？”
天寶樓的大拍賣會，舉辦了這麼多次之後，早就成了一個公開的廣闊平臺。
在大拍賣會和後續的各種交易會上，很可能會出現外界難得一見的頂階靈器，或者築基期妖族精血，這些都是他需要的。
他的血脈試驗，至今距離成功還遙遙無期，若是錯過這次機會，就得再等十年。
可東道主是天寶樓，還是讓他顧慮重重，尤其是他幾年前還得罪過天寶樓主宇文泰，有一定風險。
“對了。”
張耀忽的想到了什麼，隨口問道：
“往年，海合真人是每次都參加嗎？”
“對。”
彭躍先點點頭，開口道：
“最近這十幾次的大拍賣會，海合真人一次都沒有錯過。”
“畢竟我等築基同道，難得有這麼一個公開交流、互通有無的機會，因此只要能趕過去的，基本都會參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