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後院,一名打扮妖豔女人被人簇擁着不時向外張望,腳步聲響起,內侍腳步生風來到近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事情沒有辦妥,請主子責罰!”說完手臂擡起輪番打在臉上,聲音倒是響亮,平日裡難免做錯事,索性練就一個本事,打的響痛楚反而不大。
“起來吧,怪不得你,有些日子見不到大王,心裡惦記着,回吧!”
侍女答應一聲,有人兩側攙扶迴歸住處,內侍恭恭敬敬跟在身後,途徑一處偏僻處,一陣稀稀落落聲響從假山後面傳出,隱約夾帶男女笑聲,燕王妃停住,面色陰冷,在大王那討了沒趣正一肚子火沒地方撒。
“抓出來!”
幾人上前,一陣驚叫聲傳出,接着是告饒聲,內侍帶着侍女帶着兩人來到近前,齊齊跪倒在地,“不要臉的奴才,也不看這是什麼地方。”
燕王妃眼珠一瞪,兩人正在取樂,不想被人抓了一個正着,慌亂之餘同樣爲自己處境擔心,侍女年紀不大,入王城也算有些時日,平日寂寞難耐,索性暗地裡與內侍交好,雖無法真正享受男女歡愛,至少可以有人慰藉。
“王妃饒命,倩兒一時糊塗,再也不敢了!”
“小浪蹄子,一眼的春水,捆到後院,明天天一亮把所有內侍還有宮女都叫來,讓人看看他們好事!”
“是!”
幾人上前,跪在地上內侍不知從哪來的勇氣,身子猛然躍起,直接撞向燕王妃,一聲慘呼整個人向後倒去,內侍直接撲上,雙手死死掐住對方脖頸,“不讓我們活也不讓你好過!”
“快,快點拉開。”
內侍一陣咋呼,旁邊有內侍過來,幾人合力方纔將那人拉開,再看燕王妃眼睛瞪圓,雙眼外翻模樣嚇人,有人上前,好在胸口還熱,有人掐有人捶,好不容易一口氣上來,一臉血污頭髮散亂,完全沒了平日樣子。
“發生什麼事!”
冰冷聲音傳出,所有人面露畏懼之色,燕王心中煩悶索性出來走走,燕王妃披頭散髮,出手內侍被人打倒在地,不停用腳踢打依然不解氣,身爲王妃高高在上何時受過這種苦頭。
“大王!”
燕王妃停住,似乎想到什麼,雙手擋住,“大王,一定要給慧兒做主,這個奴才要殺我!”
“胡鬧,立刻送王妃回去!”
燕王妃一臉血污,眼見討不到好處只得作罷,由侍女扶着向後走去,內侍整張臉腫起,被人按住一聲不吭。
“放開他!”
幾名年輕內侍只得鬆手,侍女手腳並用爬到近前,“求大王放過他,一切都是我的錯,甘願接受任何懲罰!”
“你們!”
燕王頓時清楚,兩人衣衫不整,從一開始侍女視線始終落在內侍身上,不由得心中好笑,那個傢伙已經沒了,又有何用,心底不由得一陣火起,若是真想要寡人倒是可以成全,眼睛不由自主落向侍女敞開胸口,春光外泄。
“把她帶到正殿!”
內侍上前,所有人清楚大王用意,侍女搖頭,嘴脣咬緊,回頭看上一眼,內侍一張臉完全腫起,趴在地上不停搖頭。
“謝大王美意!”
侍女猛然掙脫,雙腿發力快步向前,砰的一聲,身子順着假山緩緩倒下,血瞬間流出,不想性子如何剛烈,燕王愣在那,宮中侍女哪個不想得到自己寵信進而得到身份,爲此使出渾身解數,看着倒在血泊中侍女一臉不解,畢竟自己是王,高高在上的王,同樣是王宮之中唯一的男人,難道自己連一個內侍都不如,那一刻只有羞辱。
慘嚎聲響起,這樣聲音似乎只有用嚎來形容,內侍看在眼裡,身子向前爬,渾身痛得厲害,方纔內侍一頓痛打雙腿無法發力,就這樣一直向前,憑藉雙手之力拖動身體,在所有人注視目光中爬到侍女屍體前,用手輕輕撫摸,嘴巴裂開,臉上表情盡顯悲傷,右手抓住侍女發間簪子用力刺向胸口。
“都死了!”
“丟出去,喂狗!”
燕王蹬蹬蹬後退幾步,眼前一陣模糊,幾日太過疲憊,荊軻消息始終沒有送達,關乎燕國存亡,內侍上前攙扶,燕王擺手,“送寡人回去。”
消息終於到了,燕王整個身子向下,不敢相信,荊軻沒有死,活生生離開趙國大營,難道死的人是趙括不成,若真如此荊軻殺人術完全可以用驚天地泣鬼神形容,人畢竟是人,接下來聽到的必然是燕王最不想聽到消息,趙王同樣沒有死,至於大帳之中究竟發生什麼不得而知。
“還恩令,殺手王,忠義!”燕王哈哈大笑,一直笑到流出眼淚,似乎老天一次又一次和自己開玩笑,如果能夠早些接管燕國,如果不是那場東胡動亂,如果遇到的對手不是趙括,有太多如果,可惜始終無法逃過命運。
“大王!”
正殿下方一衆官員紛紛跪在地上,燕王仰天長笑,笑老天不公,笑自身命運,經歷坎坷必然成就大業,勵精圖治,始終以興盛燕國爲己任,爲何自己不能,爲何不能。
“回吧,都回吧。”
燕王揮手,下方衆人連連搖頭,隨着荊軻失手消息傳回,整個薊城上空瞬間籠罩一層陰霾,峽谷處大軍慘遭趙軍屠戮,燕國兵力完全無法與趙國抗衡,實力更強齊國同樣在趙軍強大攻勢下分崩瓦解,燕國同樣難逃此劫。
燕王雙手托住頭頂,整個人徹底陷入混亂,雖有堅城確無精兵,雖有心與趙一戰,可惜實力在那擺着,單憑手中不足兩萬兵馬根本不夠,難道只有獻城一途,不行,絕對不行,即便城毀人亡同樣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燕王拳頭握緊,手臂撤去,正殿之上只剩一人,“爲何還不走?”
那人躬身施禮,“趙軍雖強,畢竟遠道而來,連番征戰後方必然不足,末將願率兵五千途中埋伏襲擊趙軍糧草後營!”
“此法可行?一旦被趙軍圍困,可有想過後果?”
那人冷笑,“身爲將者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身爲燕人自當死戰以對大王之恩!”
燕王打量來人,軍中職務只算中等,面對趙國大軍,平日裡那些自恃有過人之能將軍紛紛懼而不敢言戰,“寡人升你爲總將軍,率兵五千出城迎敵!”
任何機會都不能錯過,錯過等於失去。
“謝大王!”
“等等!”燕王站起身形,取下腰間佩劍,“此劍爲寡人心愛之物,今送於將軍,只望能夠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那人面露感激之色,也許大王忘了但自己不能,原本只是軍中副將,一無背、景二無機遇,一生多半隻能如此,即便如此依然不敢有絲毫懈怠,平日在軍營與兵士同吃同住,訓練同樣嚴格,一次行軍被燕王看中升任將軍,如此等於知遇之恩,眼見大王爲戰事煩惱選擇留下,接過長劍快步走出。
燕王目送將領離去,“倒是忘了問此人名姓,罷了,若能再見必然重謝!”
趙括盡興大軍,前軍向前,後軍等待糧草運達,軍中所剩糧草最多維持十日,前方便是燕都城薊,一旦都城被趙軍攻破,剩餘郡城唯有遼東郡尚能堅守,相比薊防禦力明顯不足。
一路無話,有了燕國城圖大軍進展順利,燕國多山地,一路行來路途艱險,唯獨這裡不同,遼闊平川一望無際,中間一座高城聳立。
白英催馬返回,“大王,此處便是薊城!”
趙括點頭,“大軍進發!”
張良面色陰沉,向遠處看去,一條白色銀河蜿蜒而下,疾風吹來盤旋不散不由得連連讚歎,“寶地,寶地!”
趙括回頭,“軍師此言何意?”
張良面露喜色,“不瞞大王,張良同樣略懂風水之術,此處山水之間,雲霧之中隱現,當爲寶地。”
薊城爲何地,書中暗表,從位置判斷應該就是今天的北京一帶。
“若真是寶地,爲何燕國在此建都始終無法成就霸業?”
張良面帶笑意,“風水之說不可盡信,自古成事於人,若是囂張跋扈爲所欲爲,即便佔據風水寶地同樣敗盡。”
趙括仔細打量,似乎想到什麼,這裡,莫非是北京,從位置判斷極爲相似,暗暗吃驚,千萬不能因爲自己破壞這裡風水,懂得風水唯有張良一人,“軍師,風水之說可還有其他講究?”
張良道:“風水乃經過無數年積累而成,一旦經歷太多戰亂,最終怨氣積累與靈氣抵消,大王若想保留此地唯有不戰之法!”
“圍而不攻?”說完目光落在手中城圖之上,日夜攻城反而簡單同樣最爲適合,圍城之法只會令整個戰事拖延。
“圍而可攻!”張良指向兩側,趙括點頭,“此法倒是可行,想要燕王放棄,唯有徹底讓其絕望!”
張良所用之法爲分兵之策,調動兩隊精銳繞過薊將燕國後方城池係數攻佔,如此薊完全成爲孤城,內外無援最終只能開城投降。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