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神 鬼 妖【二合一】
這個世界，一直傳說着神鬼妖的故事，但是，卻從來沒有人見過神鬼妖。
包括唯我正教有神，也只是東方三三一直以來的懷疑，一直到了方徹出現，才終於確定。
的的確確，就是有神的。
這種‘有神’的含義是指：神，真的可以做什麼。
並非僅只是存在於傳說而無所作爲。
但滿打滿算，東方三三知道這才幾年？
而妖獸……實際上就是實力強大的獸類，被不知道多早之前的人類感覺實力超出一般獸類太多不正常而冠以的名字而已。
實際上，靈獸，妖獸，玄獸……不過都差不多；都是人類給取的名字而已。所謂靈獸，其實便是善意多一點……
但是沒有人會真的認爲……這些妖獸，就是所謂的‘妖’或者‘妖族’了。
不管什麼獸，也不管實力多麼強大，但是有一個字釘死了它們：獸！
不僅是天帝懵逼，而東方三三這種智者，實際上也是從懵逼懷疑確定等等這些程序之中，走出來也沒多久。
區別就只在於：東方三三是循序漸進知道的。
首先確定了，天蜈神的真正存在，雖然只是一縷神念，但是卻是真的有，真的可以做什麼。然後從方徹那邊知道了金角蛟這種靈魂體的存在。
雖然目前來說這個世界上只有金角蛟這一個鬼。但畢竟是有不是嗎？所以東方三三對天帝說有鬼，沒什麼漏洞，不算說謊。
但至於天帝如何理解……那就是天帝的事情了。
至於妖獸變成人，神鼬教的人對段夕陽出手那些，天帝這是親眼見過的，沒見過的話，他也不會來問。
至於人變成妖獸……現在那種屍體，在守護者地下，就有一具半！
完美！
一點都沒忽悠。
但是這種完美沒忽悠，卻是對天帝最大的忽悠，甚至是對他的人生觀世界觀一次徹底的顛覆！
天帝整個人都傻了。
這件事對於別人的衝擊，或許止於獵奇。
但是對於天帝來說，卻是完全的致命。
因爲，名字，教派。
這就確定了一點：如果真的有神鬼，神鬼真的可以做什麼，那麼天宮地府這種存在，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很簡單，一個人認爲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值得敬畏的時候，他可以什麼都不怕，自稱王皇帝聖仙神，都可以做得出來。
罵仙罵神罵佛祖罵先賢罵聖人……張開一張逼嘴比誰都牛逼。道德下限更是越來越是突破。
但是如果這些真的存在呢？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神有輪迴有報應……起碼口嗨的和罪惡的事情，能少一些吧？
而天帝便是如此。
天宮是什麼所在，天帝是什麼稱謂？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你是天帝，你慌不慌？
“東……東方軍師……莫要開玩笑……”
天帝白着臉，強行控制露出來一個難看的微笑：“這種事，不好笑。”
“我沒開玩笑！”
東方三三定定的看着他，神色認真。
道：“所以你的事，我不敢摻和，也是真的。”
天帝臉上汗水涔涔，掙扎道：“你……你有證據嗎？”
他這句話，是屬於本能的槓。
但東方三三卻沒有生氣。
而是平靜的道：“有！”
有！
只有一個字，但是天帝卻感覺自己的世界，幾乎崩塌。
有？連證據都有？
東方三三淡淡道：“先說神。”
“神到底有沒有？在我們傳說中，是有的。但是誰也沒有見過，畢竟傳說只是傳說。所以我們從來都是姑且一聽。”
“一直到了君臨大人當年救世，我們才真正有了一個直觀的概念，就是惡神或許真的存在，但是由於年代久遠，君臨大人當年的事情，我們無從得知，於是在一些文人手中，就化作了各種故事，而故事版本越來越多，真相也就隨之泯然，經過長久的時代變遷，英雄，也慢慢成爲傳說之一。”
東方三三銳利的眼神看着天帝，道：“但是你我應該知道，起碼君臨大人，是存在的。真實的！他經歷的事，也是真實的。”
天帝默默點頭：“是。”
“後來唯我正教興起，供奉天蜈神，這麼多年裡，我們也一直以爲，是一種心靈寄託，是一種信仰堅定，但是天蜈神，應該是不存在的。或者應該說在我們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的，對不對？”
“是。”
天帝再次點頭。這一點，他也同樣曾經做出過無數努力調查。
東方三三道：“而我們大陸遠古供奉的神靈，乃是飛熊神。在很長久的時間裡，我爲了調查所謂的‘神’，將考古年限，不斷向遠古延伸，到了數萬年前的時候，發現有很多的記錄殘片中，都曾經有着供奉飛熊神的記錄。”
“甚至飛熊神麾下，還有四御四極四相四衛的傳說，青龍白虎狼神等……都有供奉；看殘片記載，整個大陸供奉的規模着實不小，甚至一些小山村，都有神像，神位，甚至神廟。”
“但是我們卻不曾見到任何一座。這豈不是奇怪至極？存在於大陸的那麼多神廟，縱然是時光再是變遷，但是這片大陸卻沒有翻覆過吧？神廟怎麼會一點殘址都沒有？”
天帝聽到這裡，莫名的有點發冷。
忍不住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臉色發白。
“所以，在我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就讓人出去尋找，飛熊神的神廟。”
東方三三道：“但一直都沒有找到。一直到了五百多年前，我讓雪扶簫再次出去辦別的事，順便尋找神廟舊址的時候。然後發現了還存在於世間的唯一的一個，而且異常殘破。”
“而當初，詭異的是，正好遇到唯我正教的段夕陽在那裡面殺人。”
“兩人一戰之後，飛熊神的最後一座神廟，就崩塌了。在這片大陸上，從那之後再也沒有找到飛熊神的廟宇和神像。”
“我仔細的查了時間節點，然後發現了一點，那即是……從當初君臨大人那個時代開始，飛熊神的神廟，就在不斷的消失。用一種詭異的快速，飛快消失。”
“在君臨大人之後很久的時間，唯我正教出現，在唯我正教出現後，突然間大陸上出現了無數的天蜈神的廟宇。而飛熊神的廟宇，幾乎被同步摧毀。這是爲什麼？”
“或者可以這樣說，從天蜈神出現開始，飛熊神的曾經存在的痕跡，就被更加迅速的抹去。很徹底，很快速的抹去。而當時，幾乎無人注意這些事情。”
“但現在仔細想起來，卻是太不對勁了。爲什麼天蜈神出現了，曾經遍佈大陸的飛熊神的痕跡就沒了呢？”
“這個問題，細思極恐。”
東方三三說的這些話，若是說給普通人聽，恐怕這人也就是隻當是聽了個故事。
真假與否甚至根本不用討論。
聽完了就算了。
但是天帝卻極其認真的聽着，不放過任何一個字。
而且越聽，神情越是緊張。
“然後最近幾年，我才確定，天蜈神，真的存在。而五靈蠱，便是天蜈神的力量。天蜈神肯定不會主體在這個大陸，但是神念卻肯定存在。”
“尤其是前段時間雪災，得到了確定消息：是唯我正教將雪災全部推到了守護者大陸。天帝陛下，你明白這個意思吧？”
天帝當然明白。
沒有任何人力能做到這一點。能做到的，只有神！
正因爲明白，他的神色就越來越難看了。
東方三三道：“在這一點上，我掌握的證據，恐怕還不如天帝陛下你多，畢竟你們天宮的歷史，比起唯我正教和守護者都要早的多；而你們天宮的記載裡，應該也有關於飛熊神，和君臨大人的事蹟的真實記載吧？”
“縱然外面的都已經毀滅消失，但是你們天宮地府，不應該沒有留存。”
東方三三沉沉的說道：“你可以結合我這番話，回去調查一下。”
不用調查。
天帝現在就可以肯定的答覆：“有……但是時間太久遠了，而且，現在天宮還有地方有着飛熊神的神像。”
天帝這番話說的極爲心虛，因爲飛熊神的神像在天宮裡面的，早就都打爛了。
有些地方更是已經進入了水底，不見天日。
至於供奉，那就更加是呵呵了。
而這些年裡面那些當年的記載，也早已經殘破的不像樣子。有沒有被毀滅，這一點，天帝現在也不敢說。
要回去看看才知道。
“還有就是……最近又出現了一個新的神。”
東方三三看着天帝：“就是你劫殺段夕陽，然後中途冒出來的兩個。據我所知，這個神秘的教派，全力出手參與巔峰高手之戰，只有兩次。”
“第一次，想要殺孫無天；第二次，就是你這次。”
東方三三淡淡笑了笑，問道：“你說，這個神秘的，可以用神力重創段夕陽的教派，爲什麼，要殺段夕陽和孫無天呢？爲什麼不殺別人呢？”
天帝張口結舌，本能的脫口而出：“搶奪氣運？”
“不止。不止哦。”
東方三三輕輕嘆口氣：“還有神恩。”
“啊，額額……”
天帝臉上冒出來汗珠。
“關於神的一些別的事情，你需要一件件都聽一下嗎？”
東方三三道：“我研究這個，幾千年了。”
天帝伸手抹了一把汗：“那，鬼呢？”
“我見過！”
東方三三安然道：“見過一個。你信不信？”
“我信！”
天帝狠狠點頭，臉色更加灰白。
東方三三說見過，那就肯定是見過！
這一點，沒人敢懷疑。
“那妖獸……能變成人？人也能變成妖獸？”
天帝絕望的問道。
“你不是親眼見過嗎？在圍攻段夕陽的時候？你還以爲那些是正常的人或者是正常的妖獸嗎？”
東方三三皺眉道：“若不是因爲你見過，你何至於在圍攻段夕陽之後就撤走了？爲何不參與對段夕陽的追殺？那不就是因爲你們感覺到不對勁了嗎？這也需要問？”
天帝臉上的汗水滾滾而落。
“但是……但是……”
他結結巴巴的。
“沒什麼但是。”
東方三三道：“如果你要看證據，我們守護者地下宮殿裡還有兩具屍體。都是那種的，你要不要看看？”
天帝垂頭喪氣：“一會兒談完我去看看。”
他現在幾乎連底氣都被打沒了。
主要是嚇的。
抱着萬一的希望，擡頭道：“但是這跟我們天宮的生死危機……有什麼干係？”
東方三三凝眉看着他：“你還真能問出來這句話？”
天帝無言，低頭。
雪扶簫在一邊發出‘嗤’的一聲。
“我問你，你這天宮兩個字，是怎麼來的？”
東方三三問道。
天帝臉色更白了一分。
“天宮這倆字，是你們老祖自己想出來的嗎？”
東方三三再問。
“……不是！”
天帝嘆口氣。
“是……從傳說中……”
“什麼傳說？”
“神話傳說。”
“神話傳說中的天宮，天帝，天后，紫薇大帝，星官，各種官職，你們天宮都有吧？”
“……是。”
“都不是自己想的吧？”
“……東方軍師，您明白說吧。”
天帝擺爛了。
“原本神話傳說中，我們這片天地有神仙，有主掌天下的天宮存在，主掌生民禍福地火水風雨雪冰霜四季變換錢財官職命運風水……等等，是吧？”
“是。”
“但那畢竟是傳說，誰也沒見過，對吧？”
“對。”
“所以你們天宮的老祖當年也是鎮壓天下的人物，他在確定了這些神仙真正不可能存在，其實只是老百姓們的心靈寄託之後……然後就採用了天宮這個名字，並且收攏門徒，按照真正的天宮官職，慢慢的建立起來龐大的基業，對吧？”
“對，沒錯，就是這樣的。”
“所以你們這個天宮，從根本上來說，是個贗品，對吧？”
“……”
天帝無言。
贗品這兩個字，如同要直扎入他的靈魂深處。
“真正的天宮或許沒有了，但是你能猜測到是怎麼沒有的嗎？”東方三三問道。
“……”
天帝現在心裡隱隱有所猜測了。
但是不敢說。
他不敢，但是東方三三卻敢。
他輕聲道：“其實咱們剛纔的談話，已經揭示了很多。所以結論就在眼前。”
“我們這片大陸原本的主神，便是飛熊神。飛熊神麾下，未必只有咱們這一片大陸。如果有咱們大陸的天宮，那麼是屬於飛熊神麾下的一部。這點，認同嗎？”
“……或許。”天帝臉色蒼白。
“而飛熊神和天蜈神大戰，飛熊神敗了；勢力被天蜈神的勢力掃了。所以，纔出現了這樣的斷層。而這樣的斷層更證明了就是，飛熊神不僅是敗，甚至應該是死了。要不然，天蜈神也不會這麼侵略進來。對不對？”
“對。”
這一點是可以理解的，天帝迅速點頭。
“換句話說，我們這片生活在大陸上的生靈，其實是飛熊神的後裔。對吧？”
“後來出現了唯我正教，也就是天蜈神的代言人，而天蜈神的勢力，必然要對我們這些本土血脈進行掃蕩。以便於天蜈神統治。或者吸納。因爲我們這些生命的存在，本身就從某種程度上代表了飛熊神的延續，這對天蜈神的入侵和消化，是造成阻礙的。是不是？”
“所以我們與唯我正教纔打成了這樣。”
“但是換句話說便是……其實我們守護者是不具備神力，不具備氣運，不具備神恩的。因爲我們的神，飛熊神，已經死了。”
東方三三道：“所以在這一場大陸之戰之中，我們守護者，沒有神眷顧，但是，也不具備被神譴責的資格；我們敗了，是敗給了唯我正教，我們死了，這片大陸，也就完了。”
“就這麼簡單。”
“將來唯我正教統一大陸之後，定然會有新的秩序，新的神，降臨。”
“而到那個時候，地下洗牌，天空也就隨着建立秩序。”
“而新的天宮，不管是屬於哪一位神的……都是必須要建立的。”
“說到這裡，你懂了嗎？”
天帝臉上一片雪白。
“如今，隨着神力出現越來越多。天蜈神控制雪災，爲唯我正教謀福利。而新出現的神，也就是在你們圍攻之中出現的神鼬教……動用神力重創段夕陽，這是你親眼所見。他們在和天蜈神搶奪氣運和神眷，你懂嗎？”
“爲何不對我們出手，因爲我們沒有什麼值得他們搶的。我們沒有神眷！”
“爲什麼神力會出現越來越多？神蹟出現越來越多？這就證明……勝負快要決出來了。而神們，已經不再掩飾！”
“換句話說……這是兩位神或者更多的神在爭奪。但是你們天宮地府參與進去了。”
“用一件事就可以看明白，那就是新神的參戰，爲何選擇了你們天宮地府？”
“我們守護者與唯我正教打了這麼多年，打的屍山血海，但是新勢力分明想要對付唯我正教，卻從來不曾參戰。”
“我不信我們打了這麼多年，他們不知道。表面上看來，幫助我們打擊唯我正教纔是他們最應該做的事情。但是他們卻無論如何都不參戰。”
“而你們天宮地府圍攻段夕陽，本應該是絕密的事情，但是新勢力卻出現了。”
“我想來想去，想不明白這是爲什麼。”
東方三三道：“想到最後，唯一的理由，或許就是你們的名字。天宮，地府。這兩個名字，本身就帶着天地氣運！本身就代表了……神！”
“所以他們參戰了。”
“當然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但其他的理由，由於我們守護者沒有了神，根本瞭解不到這方面的東西，所以……想不到。”
東方三三說到這裡，天帝已經是魂飛天外了。
這些話，說的很玄妙，很難理解，但是……
正因爲玄妙，縹緲，所以天帝反而想的更多。
對啊，這種勢力豈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出現的？所以必然是長久的歲月啊。
但他們爲何在守護者和唯我正教交戰之中，從來都不出現。
寧可配合天宮地府絞殺一個段夕陽？
爲什麼？
他越想，越是感覺其中充滿了險惡。
東方三三道：
“最關鍵的是……這兩位神，不管哪一位勝利，新的天宮地府，真正屬於神，屬於傳說的天宮地府便會成立。”
“而到那個時候，你們這作爲贗品的天宮地府何去何從？”
“而我們守護者本就屬於劣勢，而且是屬於無牽無掛與天爭的本土飛熊神的人，本來我們就一直面臨與天爭，覆滅邊緣……”
“在這種時候，我們如何敢參與你們天宮的事情？”
“我們或許低個頭還能活，只需要向天蜈神效忠……就好了，畢竟天蜈神不可能殺絕整個大陸的人，他們需要高層代言的。而我們這些，實力足夠。但是你們天宮地府，卻是必遭天譴的一方。”
東方三三道：“天帝陛下，話說的很明白了，這也就是以你的身份地位來到守護者總部，我爲何拖着不肯見你的原因。”
“因爲我們……參與不起。”
東方三三苦笑道：“是真的不敢。”
“誰敢與神真的正面作對？”
東方三三苦笑：“天帝陛下，以後……隨着戰鬥越發膠着，神蹟出現的頻率，也會越來越密集。這點，你等着看就好了。”
“我們天宮，難道就必死無疑？”
天帝不甘心的問道。
“天宮地府都是未必必死無疑。但是裡面的有官職的，呵呵……”
東方三三淡淡的說道：“你們是佔據了神仙的位子，神仙的名號。你們叫了這個名字，那他們叫什麼？”
天帝臉上的汗珠涔涔而落。
“東方軍師可有什麼辦法？”
“我們連參與都不敢參與，連沾都不敢沾，能有什麼辦法？”東方三三苦笑一聲。
“而天帝陛下也不用着急，依我看，現在的局勢，還足夠平穩。最起碼，百年之內，那種大變局，應該不會出現。”
東方三三安慰道。
天帝表情僵硬呵呵一笑。
百年……就算是千年，又能有多少時間？
這點時間算什麼？
他咬着牙，道：“東方軍師說的這些，或者很空洞，但是我基本都相信。但是有一點我不信。”
東方三三道：“你說。”
“剛纔軍師說，你們無所謂，只需要低低頭就能過去了，就能活，只需要向天蜈神效忠……這個，我不信！”
天帝臉色扭曲，看起來甚至有些猙獰的感覺，道：“若是你們可以低頭，何至於戰鬥了這麼多年？”
“所以你們必然不會低頭的。”
天帝道。
“或許，但這是我們守護者的事情。”東方三三淡淡道。
“既然無法低頭，何妨拉我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