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基下“卡茲卡茲”的響起來,明顯是吃不消了,這塔很快就要傾覆了。
“你快走!”孔婆推開長憶。
“我沒事婆婆,我有光罩!”長憶蹲下身將孔婆攬在懷中,身上的滴水發出五色光罩來。
那光罩一觸及到孔婆,孔婆頓時又是一聲慘叫,原來她連滴水的光都見不得。
滴水只得收回光罩,孔婆虛弱的道:“孩子,你快走吧!婆婆不行了,你躲的遠一些,婆婆還有些東西給你。”
“我沒事,我能布結界,我不要你的東西,我只要你好好活着,”長憶舍不下孔婆,邊落淚邊伸手慌慌張張在二人頭頂佈下一個結界,就算擋不住那清音塔傾倒,起碼也能阻上一阻,到時候也不至於丟了性命。
“你這孩子,這是何苦呢!這是婆婆的命數,”孔婆虛弱的道。
長憶不回話,隻眼盯着搖搖欲墜的清音塔。
那塔果然說倒就倒,頃刻間壓了下來,一時間猶如天崩地裂一般,碎石瓦礫漫天飛舞,長憶佈置的結界支撐了一會,終是撐不住破了,長憶伸手又佈下一道結界。
第二道結界也被壓垮了,長憶又伸手佈下一道結界。
如此頭頂的碎石瓦礫越壓越低,終是到了長憶頭頂。
碎石瓦礫擋住了外面的五色陽光,以長憶的境界夜間視物已屬平常,她看孔婆的神色好似比方纔好了些,柔聲問道:“婆婆,你是不是好些了。”
“好些了,”孔婆果然來了些精神,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些。
“那太好了,”長憶彎開眉眼一笑,一滴淚又落了下來,她心中有數,孔婆這恐怕是迴光返照了。
“孩子,婆婆這有法決傳給你,日後憑這個你可以自由出入生翼境。”孔婆說着一隻枯樹枝一般的手搭到長憶前額上,一串古老的文字傳入長憶腦海中。
“從前,婆婆沒有告訴你可以出去,是想讓你修煉大成了再出去,多學些本事啊,對你有好處,你……別怪婆婆。”孔婆的聲音又弱了下去。
“是,我知道,我不怪婆婆,”長憶簌簌的落下淚來。
“婆婆還要爲你做最後一件事,一會我將去生翼境的傳送陣召喚出來,你便從那走吧,這傳送陣只能使用最後一次了,待你走了,日後這地方將不復存在了。”孔婆說着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躍了起來,眨眼就不見了。
“婆婆……”長憶哀慟的喚道,這般好的婆婆就這樣離她而去了,人生確實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啊!
她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連頭頂的結界破了都不曾察覺,那塔高聳入雲端,坍塌下來何止千鈞之力,一下轟在長憶的天靈蓋上,長憶只覺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真不讓人省心啊!”滴水邊嘀咕邊撐起五色光罩,邊還要給長憶療傷。
“長憶!滴水!”凌雲高喊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你們在哪?這是怎麼了?”
“凌雲!你這個蠢貨!你到底做了什麼?”滴水沒好氣的罵道。
凌雲一聽廢墟之下傳來滴水的聲音,頓時高興起來:“滴水!你們沒事吧?長憶還好吧?”
“當然有事,長憶昏過去了,你先把瓦礫搬開啊!”滴水更是來氣。
“好好,你注意護着長憶一些,我來了,”凌雲對着一片廢墟轟出幾掌,一時間又是一片飛沙走石,當中終於露出躺在地上滿面鮮血的長憶來。
“長憶!”凌雲衝進去將長憶扶了起來。
“笨蛋,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麼?”滴水質問道。
凌雲有些迷迷糊糊的莫名其妙的道:“我沒做什麼啊!我在那處發現一個好東西,準備弄回來給長憶包起來烤肉吃,就見到這邊一陣陣奇怪的響聲,我便回來了。”
“婆婆說你動了清音塔之根,”滴水快言快語道。
“清音塔之根?”凌雲撓了撓頭,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像棺材板一樣的黃木根是清音塔之根?”
“我哪知道,”滴水見他果然動了,不由罵道:“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還不快將長憶弄醒。”
“好好,我來,”凌雲十分厚道的應了,伸手就給長憶施法療傷。
過了個把時辰,長憶緩緩睜開眼睛,她顧不上查看自己傷勢如何,一骨碌坐起身喊道:“婆婆!婆婆!”
卻哪有孔婆的身影,她頹然坐在地上。
滴水道:“你看那空地上的傳送陣,那是婆婆最後留給你的。”
長憶坐在地上不動,怔怔的落下淚來,她孤身一人流落至此,婆婆是她唯一遇到的人,也是給她幫助最多的人,就這般說沒就你了,叫她如何能不難過。
她多希望自己有起死回生之能,將那些她愛的人都留住。
“天道輪迴,你也別太傷心了,說不定婆婆能投胎轉世做個幸福的人,”滴水安慰她道。
“修仙之人,逆天而行,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又哪有輪迴了,滴水你別騙我了,”長憶擦了把淚道。
“長憶,你別哭了,”凌雲蹲在一旁憨厚的道。
“你別說話了!都怪你,”滴水沒好氣道。
“我如何知曉那是清音塔之根,我還不是看長憶快出來了,她不是說黃木根味香性平,適合裹着烤肉,吃了安脾胃補五臟,還能凝神,”凌雲說着一臉愧疚:“我見那處有一塊巨大的黃木根,便……”
“你還有臉說!”滴水沒耐心聽凌雲說完。
凌雲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過了片刻又吶吶道:“長憶,對不起……”
“不怪你,怪我啊,”長憶喃喃自語道:“怪我好吃,害死了婆婆……”
“其實也不怪你……”滴水看着長憶傷心欲絕的模樣怪不忍心的:“婆婆她自己也說了……待你學成她也會消散的……你就別太傷心了,天底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你好好的修煉,婆婆的在天之靈會很開心的。”
長憶又坐在地上哭了半晌,凌雲與滴水也一直沒開口。
滴水忽然道:“長憶,你看那傳送陣好像霧氣比方纔小了,那是婆婆最後想法子弄出來的傳送陣,也不知穩不穩定,我們若是再不走會不會就走不了了啊?”
長憶擡頭一看,果然那傳送陣的霧氣小了不少。
凌雲站起來拉長憶:“長憶,我們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