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聞言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這一下對長憶的印象簡直已經差到了極點,差不多到了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地步。
“洛兒,那你如今心中還有九念嗎?”清霜打量着千洛的神色。
“小姑姑……”千洛顯得有些害羞。
“沒事,你跟我說,只要你說你心中還有他,這事我便替你做主了,”清霜立刻開口道。
“但是……”千洛有些泄氣的垂下頭:“我從一開始,心中便有他,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的心意從未改變過,但是我什麼法子都用過了,他就是不喜歡我,我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小姑姑我……”
清霜握住千洛的手:“傻孩子,那是因爲從前沒有我,現在我來了,一定會幫你達成這個心願的。”
“真的嗎?”千洛的眼睛亮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盯着清霜:“小姑姑,你可千萬不要騙我啊……”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清霜微笑的回了一句,有些疼愛的理了理千洛的髮絲:“你是我哥哥的女兒,是我的親侄女,如果嫁給我的兒子的話,那便是親上加親,像你這麼好的孩子,做我的兒媳婦,我這是求之不得呢,只要你願意,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可是長憶……”千洛滿心歡喜,但還是帶着一絲擔憂。
“等九念認了我這個孃親,我馬上便叫她捲鋪蓋滾蛋!”清霜眼神堅定,語氣也可以說是非常的志在必得了。
千洛好似害羞的低下頭去,在清霜看不到的地方,卻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這清霜與千洛便這般在上清殿定居下來了,出人意料的是,連着幾日居然沒有與長憶產生半絲衝突。
就連千洛見到長憶也不喊打喊殺的了,而是十分乖巧的跟在清霜後面,只是靜靜的看着,連話都很少。
而清霜每次見到長憶都是一臉的和顏悅色,長憶反而有些不大自在,覺得清霜有點不正常,更覺得千洛不對勁,反正不管千洛如何僞裝,長憶都能敏感的察覺到她對九唸的覬覦之心,她曉得千洛是不會輕易死心的。
清霜每日都不請自到,帶着千洛去西苑尋九念,哪怕是無話可說一言不發,但她們只要坐下來便是一日。
九念沒有什麼異常,每日除去練功的時間,不是烹茶便是看書,再不就是侍弄花草,他一向不多話,對清霜更是無話可說,完完全全將那兩人當成不存在一般。
長憶每日對着兩個不願意面對的人,自然是不大高興的,但她也不好說什麼,又不想躲出去給千洛機會,只能每日都靜靜的捧着一本書,坐在邊上陪着。
飛花與滴水開始幾日每日還來上幾趟,可每次來都見到清霜就在西苑當中,完全沒有走的意思,次數多了,上清殿的人都不願意到西苑來了,因爲清霜在這處,實在是太過拘束了。
這樣的日子一連過了半個月,長憶也真實在是待不住了。
清晨睡醒了,長憶翻了個身抱住九唸的脖子,口中小聲嘟囔道:“師兄,我每日看着清霜大公主,都快看出心病來了,我不想起來,也不想面對那兩張臉。”
“那……”九念沉吟了一番:“要不我們走吧?”
“去哪裡?”長憶翻身坐了起來,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九念,她其實就是想走,但又怕九念不高興。
“隨你,”九念仍然是老樣子。
“那我們還回妖界吧?”長憶想了想道:“反正,我們回來是爲了給滴水成親,現在親事已經辦妥了,也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嗯,那我現在就去與師父說,”九念也翻身坐了起來。
“我們一起去吧。”長憶開始往身上套衣裳。
“嗯,與師父道完別我們便走,”九念看似隨意的應了一句。
“這麼急?不與飛花還有滴水他們說一聲嗎?”長憶有些奇怪的問。
“你不是不想見她嗎?”九念反問了一句。
長憶曉得九念說的是清霜,笑了笑道:“我想不想見不重要,難道你不打算跟她說一聲嗎?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孃親啊,這些日子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想讓你承認她,連帶着對我態度都那麼好,你就不考慮一下嗎?”
“她若是真的在乎我,日後有的是機會,”九念淡淡的說了一句。
“好吧,”長憶也沒有繼續再勸。
因爲她明顯的感覺到清霜對她的敵意,就算是這幾日清霜將敵意遮掩了下去,但她也還是那感覺到來自清霜的敵意的,清霜並不像這幾日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和善,不過她倒是看出來清霜對千洛是真心喜愛。
這讓長憶更沒有勸說他們母子和好的慾望,若是九念與清霜真的和好了,那不是給她自己添堵嗎?她幾乎可以想見,清霜日後會如何對付她。
兩人起身洗漱了一番,照例是九念給長憶綰了發,又隨意用了些早飯,直接奔東苑而去。
雲水纔剛起身,穿好衣服還不曾洗漱,就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誰呀?”雲水隨意的問了一句,磨磨蹭蹭的從房間內出來開門。
一見門口站着自己的兩個徒弟,有些奇怪的道:“你們兩個這麼早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師父,我打算帶長憶去妖界了,順便突破一下仙君,”九念開門見山的道。
“什麼時候走?”雲水也不覺得意外:“我就估摸着你們兩個要待不住了,誰經得住清霜大公主那麼每日沒完沒了的看着,就算是不想走,也得被她看走了。”
長憶忍不住就笑了,雲水還真是瞭解他們。
“現下便走,”九念立刻給出了時間。
“這麼急,你就那麼怕她?”雲水有些不滿:“怎麼也要跟我那些徒孫們說一聲吧?他們可是白日裡也盼夜晚裡也盼的盼着你們回來,你們這一回來說走就走了,跟他們連招呼也不打一聲,他們雖然是你們的晚輩,但你們就不覺得過意不去嗎?”
“師父說的也是……”長憶看向九念:“師兄,要不我們便跟大家說一聲吧?”
“不了,”九念搖了搖頭:“說了恐怕更麻煩。”
“你是不是怕……”雲水好像想到了什麼:“你怕她們不讓你們走?”
“就算是讓,怕也不會那麼幹脆,”九念微微皺着眉頭道:“她二人整日裡無所事事,說不準還要跟着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