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山莊的香樟磷馬車算不上狹小,一排正座,兩排側座。六個人坐上正好,七個人稍顯緊促,九個人一起上車,那就只剩下一個字了,那就是擠。
不過白婆婆請祁繼上車,祁繼自然毫不客氣,直接坐在了首位正座之上。祁繼雖然沒有對流雲谷的譏諷,有絲毫的表露不滿。不過祁繼也不是個善茬,更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有些事兒,祁繼可以謙卑禮讓,但是有些事情,祁繼卻絲毫不讓。
對於流雲谷幾人,祁繼可以看在紫萱的面子,還有六大派同道的情誼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理會。可現在上了馬車,就要分出一個主次來。這就像面對病人,那個醫生可以掛上主治的牌子一樣。
現在祁繼就是紫萱的主治醫生,其他人必須靠邊站。
而祁繼坐在首位之後,白婆婆順其自然,坐在了祁繼身邊,正座的側位上。夏琴心隨即上車,看見了這種情況不禁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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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份不低,若是坐在了側座上,其他人恐怕不敢與她平起平坐,甚至還會有人站在旁邊,不敢落座。可是正座之上,便只剩下了祁繼身邊的位置,可她與祁繼並不相識,就這麼緊貼着祁繼坐下去,她一個女兒家,卻又諸多不便。
祁繼微笑着看向夏琴心,也不動位置,就是想看看夏琴心怎麼辦。那夏琴心也是冰雪聰明,不過片刻的尷尬之後,便笑盈盈地走上前來,靠在白婆婆身邊,硬是擠着坐了下去,同時說道:“白婆婆,我還是喜歡坐在你身邊。”
白婆婆看着夏琴心硬是擠了過來,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稍稍挪動身子,給夏琴心移開一點地方。不過好在夏琴心身材纖細,不顧巴掌大的地方,也能輕鬆擠了下去。
祁繼見狀,不禁失笑,倒是他顯得小氣了。祁繼只好挪開屁股,讓出了首位,自己坐在了一旁。讓白婆婆坐在首位主座之上,他與夏琴心一左一右,坐在了白婆婆身邊。
隨後,流雲谷的人,相繼上來。元無恙和穆泰見狀,便直接坐在了靠在夏琴心這邊的側座上。另外四個弟子見狀,則只能坐在祁繼這邊的側座上。
而步藝雲是四名弟子之首,自然坐在靠近祁繼的位置。祁繼看着近在咫尺的步藝雲,心中不禁暗笑,“不知道她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會作何想?”
就在祁繼如此想到的時候,那步藝雲突然扭頭看向祁繼,眼神之中充滿了厭惡之色
。祁繼不禁一愣,不過馬上就反映了過來。他自己只是想着如何開步藝雲的玩笑,所以眼神一直看着步藝雲。
而步藝雲現在已經是元胎修士,祁繼這麼直勾勾地看着她,她自然有所警覺,還以爲祁繼是個登徒浪子,想要輕薄於她。
祁繼想到此處,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中暗道:“居然忘了鬼神面具的事兒,這下被人以爲是登徒浪子,這該怎麼解釋呢?”
就在祁繼如此想到的時候,步藝雲卻是輕哼了一聲,隨即扭過頭去。而車廂之中,不過就這麼大的地方,大家自然也都是也都是看在眼裡。
那夏琴心見狀,隨即說道:“藝雲姐姐,你且坐過來,我有事兒與你說。”
本來夏琴心那邊,坐的是元無恙和病公子穆泰,步藝雲這等弟子,是不敢與其平起平坐的。不過現在祁繼好似個色中惡鬼似的,盯着步藝雲看,夏琴心自然出言相助。元無恙和穆泰也是看不過祁繼的作風,自然要幫助自家門派的弟子,便稍稍讓開座位,讓步藝雲坐了過去。
而步藝雲做到了夏琴心那邊之後,接着坐在祁繼面前的,卻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一直惡狠狠地看着祁繼。
祁繼直接翻了個白眼,心中暗道:“看你妹啊!那步藝雲又不是你媳婦,你激動個屁啊!”
只是祁繼不知道,這步藝雲和夏琴心可是流雲谷的兩朵名花。流雲谷年輕一代的男弟子,起碼有五成都是步藝雲的追求者,剩下的五成則是夏琴心的仰慕者。
而一直盯着祁繼的這個大漢,便是步藝雲的追求者。若不是礙於白婆婆在此,這大漢恐怕早就跟祁繼打起來了。
祁繼不願意看着這個肌肉虯結的大漢,便扭過頭去,朝着夏琴心看了一眼,心中暗道:“這個夏琴心心思聰慧,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而且流雲谷衆人對她都是禮敬尤佳,不知道這小妞到底什麼來路。”
想到此處,祁繼便與白婆婆傳音問道:“白婆婆,這夏琴心到底是什麼人?我看流雲谷的人,對她尊敬的似乎有些過分了。”
白婆婆詫異地看了祁繼一眼,疑惑的眼神之中,似乎還有點鄙視的意味。彷彿就是再說,你們都是六大派的,你居然不知道?
祁繼略顯尷尬地傳音道:“白婆婆,流雲谷素來神秘,我也是第一次來到南荒,還望白婆婆不吝賜教。”
白婆婆這才恢復了平靜,開始在暗中與祁繼傳音。
只不過兩人傳音,都是在暗中進行,別人卻是看不出來。所以剛纔的那一幕,在別人眼中,則是另外一個樣子。
祁繼看得步藝雲被迫離開之後,仍舊色心不死,又朝着夏琴心偷瞄了過去。不過夏琴心何等身份,就算白婆婆再怎麼看重祁繼,也不能讓他對夏琴心無禮
。於是,白婆婆狠狠地瞪了祁繼一眼,祁繼這纔沒敢繼續偷瞄下去。
流雲谷衆人如此想到,倒也是順理成章,只可惜祁繼還在與白婆婆傳音,根本就沒有發現周圍的人,已經完全將他當作一個色鬼了。
祁繼只聽到白婆婆傳音說道:“這夏琴心乃是現任流雲谷谷主夏光霽的女兒,更是小姐的手帕之交。她在流雲谷之中,與那步藝雲並稱爲流雲雙嬌,她的仰慕之人更是不計其數。殿下,您莫不是也看中她了?”
祁繼啞然失笑,只是無奈搖頭,卻沒有多做解釋。
這時,夏琴心突然對白婆婆問道:“白婆婆,我聽人說,您是去皇都請雲野王前來爲紫萱姐姐醫治,怎麼雲野王沒有親自前來?”
白婆婆隨即答道:“雲野王殿下身居高位,貴人事忙,所以並沒時間親自前來。不過莊公子來了,也與雲野王親來一樣。”
白婆婆話音剛落,那病公子穆泰,便輕哼一聲,“我看那祁繼也不過時沽名釣譽,根本沒有醫治紫萱小姐的本事,所以纔不敢前來。”
步藝雲聽了這話,不禁微微皺眉。當初在齊天界,她被祁繼所救,對於祁繼的種種本事,更是深信不疑。可現在本門前輩如此說到,她心中自然有所不滿,隨即說道:“祁繼有沒有治療紫萱小姐的本事,我並不知曉。不過我相信祁繼不是背棄同道之人,也許他是真的有要事纏身,纔沒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