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當夕陽從天際消失的時候,世界變得有些昏暗了。楚心月雙眼暗淡的看着前方,感覺自己眼前的路一片迷茫。
曾經以爲自己想要的東西很明確,也簡單的以爲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比較多,可是現在呢?或許她不再會如此的天真,轉瞬之間她的心就已不再溫暖。
爸爸,我該怎麼做纔好?楚心月對着天空在心裡道,我明明知道莫家的人想要的是什麼,可是我現在居然還是那麼無能爲力,我覺得自己好可悲,好可悲!
在她的心裡想起了一個人,只是她不想去找,因爲那個人爲她付出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眼角淡漠的看着周圍被風颳落的樹葉,滿眼的荒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楚心月心中的無奈和悲憤此刻都化作了這淒涼的吶喊,眼角晶瑩的淚滴像是清晨的露珠。
一抹額頭上不知何時積上的霧氣,楚心月緩緩的站起身走在幽靜的道路上。
秋天的道路兩旁,唯有菊花開的最爲茂盛,楚心月沿着道牙石慢慢的踱着步子,眼睛定定的看着路上。
進莫家好幾個月了,人情人暖她也看淡了很多,在那裡受到的侮辱和折磨是以往的好幾倍。彎彎的眉宇之間藏滿了無奈。
雷皓軒開着自己白色的跑車,無聊的看着路邊的景象,楚心月淒涼的背影落進了他的眼裡,他將車速減慢一直跟在楚心月的身後,他以爲楚心月會發現他的存在,可是沒有想到楚心月竟然一路都是低着頭不曾回頭看一眼。
有些詫異楚心月落寞悽清的模樣,她似乎又清瘦了不少,雷皓軒在心底暗暗的道。
我這是做什麼?她瘦不瘦和我有什麼關係。似乎是對自己剛纔的想法感到不滿,雷皓軒立刻斜着眼睛對着楚心月,在心裡連忙否認道。
瘦弱的身子讓雷皓軒感覺她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吹走了一般,莫名其妙的感覺讓他自己完全不能理解。
跟在楚心月的身後有些久,他有些不耐煩了,不斷的摁着喇叭。
楚心月翻頭看着自己的左手邊,白色的跑車裡雷皓軒端坐在駕駛座上,楚心月只是默默的看着雷皓軒一言不發。
“你傻了?”雷皓軒不耐煩的對着楚心月道,斜眼睨着楚心月掛着幾滴淚水的臉頰,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心酸,臉上下意識的疏離會讓雷皓軒的怒火噌的從心底就冒出來。
“我自己走就可以,不麻煩你了!”楚心月搖搖頭,平靜站在原地,靜謐的黑夜楚心月精緻的臉龐彷彿就是璀璨的明珠一般。像是有一股魔力能夠將別人的目光緊緊的鎖定在她的臉上,風吹拂着她的長髮,宛如女神一般的孤寂高傲。
“不要讓我再說一遍!”雷皓軒劍眉緊蹙,“你知道我沒有那個耐性!”
楚心月有意的和他保持一段距離,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是正是因爲知道了,他才更加的惱火。
“我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的,抱歉!”楚心月微微皺着眉頭對着雷皓軒道。“你的好意我
心領了!”邁開步子,不想在這裡和雷皓軒多費脣舌。
“楚心月!”雷皓軒索性將車子停在路邊,對着楚心月大聲的嚷道,“你不要逼我在路上對你動粗!”重重的將車門打開,下車後又重重的摔上。手指着楚心月,像是逼迫一般的用炙熱的眼神看着楚心月。
“雷皓軒!”楚心月絲毫不退後,用力的喊着雷皓軒的名字。“我說過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Shit!”雷皓軒發狠的一把向後撥弄着自己的頭髮,緊接着一把拽着楚心月的胳膊,“走啊!”狠狠的一句話,根本就不容楚心月拒絕,直接將楚心月推到車裡,霸道的爲她繫上安全帶。“不要動!”
“你……”楚心月雙眼瞪着雷皓軒,愣是將自己剛要說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她沒有力氣去爭論些什麼,此刻的她無助的像是浩瀚大海里的一葉孤舟,漂泊着找不到一個能夠讓她停留的港灣。
“是不是我和你說話,你永遠聽不明白?”雷皓軒怒視着楚心月,“我說的話在你看來是不是都是廢話?”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聽不明白,你說的話!”楚心月對上雷皓軒的怒目,嘴角強扯出一絲淡然的神色,“我很奇怪,爲什麼你一定要強迫別人按照你的意思來?”聲音淡淡的,強忍着自己心裡的怨氣。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雷皓軒冷笑,“我讓你上車是我大發慈悲,想要可憐你這樣的人,要不然你以爲呢?還想着我對你感興趣?”滿臉的鄙夷,他明明就是被楚心月的話完全激怒了,看着楚心月的時候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難道我說的不是嗎?呵呵!”冷笑着,楚心月不願意再對着雷皓軒好聲的說話,“我對你一再的隱忍,不是因爲我想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麼,也不是我楚心月有什麼目的想要接近你。”
頓了幾秒鐘,楚心月繼續道:“對於我來說,我很清楚的知道你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對於你我不可能會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我一再的強調,你也一再的不相信,現在我不在乎你相信還是不相信。我就是我,就算你不能夠理解那又如何?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你沒有必要用你那樣齷蹉的想法,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進行任何的編造和幻想!”
顰眉緊蹙,楚心月的雙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雙眼凜冽的看着雷皓軒。
“你以爲你說了這麼多的廢話就能夠改變我所認識到的真相嗎?”雷皓軒一腳剎車,由於慣性,楚心月整個人向前傾去,“真是可笑!”雷皓軒陰鷙的雙眸死死的看着楚心月,“爲了錢你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對,我是爲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你滿意了嗎?”解開安全帶,楚心月沒有去看雷皓軒,而是打開車門,“每次見到我你也只是會用這樣的方式來侮辱我,那麼你又何必要讓我上車?你的車太過於高貴,我坐不起!”
留給雷皓軒一個冷然的背影,楚心月頭也不回的走在路上。雷皓軒呆愣的對着楚心月的背影,忘
了憤怒,心裡像是被冰冷的水澆過一般,刺骨的涼意侵襲着他的全身。
“楚心月,總有一天你會哭着來求我,我會輕蔑的笑着看你哀求我的模樣!”雷皓軒坐在車裡冷聲道,看着楚心月的背影一點一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腳下的步子很沉重,沒走一步都能夠感覺到自己肩上中重重的擔子。
在莫家的人眼裡,楚益霖無非就是能夠牽制住楚心月的棋子,他們想要鉗制住楚心月就必須要將楚益霖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當初選中楚心月除了她出色的外貌之外,她這個相依爲命的弟弟也是他們最爲看重的。想要將楚心月死死的控制住,就必須要有能夠威脅到楚心月的事物。
風,凌冽的吹着。楚心月臉上的淚痕被風一吹有些疼,感覺到像是拿刀在她的臉上不斷的滑過。
“四小姐!”當楚心月打開大門走進客廳的時候,張姐緊張的站在原地看着楚心月,“你這是怎麼了?”
“張姐!”楚心月一見到張姐,眼淚就不住的往下流,緊緊的擁住張姐,在她的耳邊哭訴着,“我好害怕,我害怕益霖真的會離開我。其實我知道莫家的人不會輕易給我錢,但是我還是不死心,我不能看着益霖就這樣被病痛折磨着,我可憐的弟弟!”
“孩子,別哭別哭!”張姐心疼的拍着楚心月的後背,“一定會沒事的,事情都會過去的!”
“莫宇涵拒絕我的請求,他不過是把我當做棋子來完成他們莫家所有齷蹉的行動!”楚心月放聲的哭着,在張姐面前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哭着,絲毫不用理會後果,可以毫無顧慮的放聲大哭!
“沒事,咱們再想辦法,益霖一定會沒事的,會好好的繼續活下去,有你這樣爲他,他也一定會堅強的撐下去!”張姐厚實的手掌不斷的在楚心月的後背上撫摸着,給她力量讓她能夠安定下來。
“沒有錢益霖的手術怎麼辦,我多希望現在躺在病牀上的人是我!”楚心月淚眼婆娑的看着張姐,“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能夠很堅強,能夠忍受一切的一切,可是沒有想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所有的堅強都是僞裝出來欺騙自己的。”悽清的雙眸裡泛着淚光,楚心月自嘲的笑着,所有的一切讓人覺得是那樣的辛酸。
她想要自己扛起所有的一切,可是事實總是那樣差強人意,她改變不了什麼,顫抖的雙手就像是想要抓住空氣中漂浮的蒲公英,伸出手才發現自己根本掌握不住那柔軟漂浮的蒲公英。
伸出手觸碰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氣,安靜的讓人都快要遺忘了。
“二少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幫助你的!”張姐握着楚心月的肩膀,雙眼直視着楚心月無神的眸子認真的道。
“我不能再讓二哥爲我做什麼,他從來不欠我任何東西我怎麼能夠在我一有困難的時候就給他帶去麻煩?”楚心月不願意把自己困境告訴莫宇洛。莫宇洛給了她太多太多的幫助,在她有困難的時候伸出手幫助他的人,她怎麼能夠一再的麻煩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