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言語‘交’鋒
深夜，仙劍‘門’居所。
聶楓盤坐於庭院假山之上，微微閉目，運氣調息。淡淡的月光從天際灑下，照映在其削瘦而堅‘挺’的身軀之上，將他那稍顯清秀的臉龐，映照得堅毅而又淡然。
不知過了多久，聶楓緩緩吐出一口氣，旋即眯着眼‘挺’‘胸’伸了個懶腰，牽動全身關節噼裡啪啦地作響。
放下雙臂，緩緩睜開雙眸，聶楓雙眸忽地瞥向庭院竹林的某處‘陰’暗之處，淡淡的輕笑話語發出，隨着清涼的晚風吹到那處竹林之上。
“前輩你監視在下這麼久，也該出來透透氣吧，一直沉悶不說話，容易得抑鬱症的。”
安靜‘陰’暗的庭院之中，一道黑影忽然從竹林中閃掠而出！
腳尖輕點細竹枝丫，黑影瞬然掠上聶楓身旁一座假山，雙手負於身後，身體隱隱散發的磅礴戰氣深不可測，‘陰’冷的目光，直‘射’那悠然盤坐於假山之上的聶楓。
沒有側過身面對那道黑影，聶楓依舊盤坐於假山之上，淡淡笑道：“前輩這麼晚找在下，不知有何要事？”
“嗯！”雙眼微眯，天絕死死地盯着聶楓，彷彿要將他看個通透。
按理說是聶楓將自己喚來，而今自己現身，卻又問自己有什麼事，這般欠揍模樣，着實讓人窩火。
但天絕沒有上前將聶楓痛揍一頓，而是眼眸閃爍，‘陰’測測的聲音輕然說出。
“你如何得知我找你有事？”
聶楓靜靜盤坐，目視前方那空無一人的清幽竹林，輕笑道：“前輩你前幾天對我的監視，還處於半里之外，這是我的領域之外的範圍。但今天，卻一反常態地進入我百米之內，這般明顯的動作，很容易判斷前輩你的目的。”
神‘色’微凝，天絕‘陰’翳的雙眸緊盯着聶楓，沉默而無言。心中，卻並不如表面上這般平靜。
“我已然在他領域之外，他竟還能感知……此子，果真詭秘非常。”
心中百般思緒，卻沒有在臉上表‘露’出絲毫，天絕平淡地掃視着那依舊盤坐的聶楓，冷冷道：“不錯，我確實有事與你商討，準確來說，是一樁‘交’易。”
“‘交’易？”聶楓微微偏過頭，瞥向那一臉平淡的天絕，淡然輕笑道：“那我倒是要好好聽聽，方雲山與寧蒼開出怎樣的價碼，讓我放棄這場‘門’派大比。”
爲聶楓隨口說出那兩個令人戰慄的名字心顫片刻，天絕臉‘色’更爲難看，‘陰’測測地望向聶楓，詫異說道：“你早知我此行目的？”
“說出價碼吧，看是否能讓我滿意。”沒有回答天絕的疑問，聶楓直視前方竹林中那翩然搖動的竹葉，輕聲說道。
眼眸微微眯起，天絕盯着那似乎毫無半點防備的聶楓，心中卻泛起幾分不安之感。這種一切盡在他人掌控之中的感覺，天絕只在方雲山那名戰帝強者身上感受到過，而今，卻是第一次對一個後輩產生這種深深的忌憚之感。
“很簡單，下幾場比賽之中你故意打輸，我們放你平安走出中天城。”沒有讓沉默持續太久，天絕那‘陰’測測的話語再度說出。
“呵。”輕然一笑，聶楓用嘲諷的眼神撇向身旁的天絕，淡淡道：“這不是‘交’易，是威脅。”
天絕目‘色’微凜，平淡的話語再度發出，輕聲道：“你要這麼想，我也不否認。”
“那很抱歉，我拒絕。”乾脆地如此說完，聶楓便轉回頭微笑地望着前方竹林，彷彿那邊有什麼好看的事物一般。
“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雙眸閃過幾分殺意，天絕‘陰’冷地盯着聶楓，冷冷說道。
“若是可以殺，你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淡然微笑，聶楓再度轉過身望向天絕，輕聲說道：“方雲山與寧蒼想利用這場‘門’派大比一統中天，那麼他們便不能讓這‘門’派大比出現什麼意外。準確來說，是不能讓我們十個人出現什麼意外。”
“你確定？”天絕目‘色’閃過一陣兇光，右手手掌凝聚恐怖戰氣，似乎‘欲’在下一刻，便將聶楓擊殺當場。
擡起頭將目光移到天空之上的月亮，聶楓好整以暇地緩緩攤起手掌，遮蔽前論那皎潔的幽幽光芒，微笑道：“倘若是初賽和複賽之時你們下手，那倒也還無關大局。但現在已經到了十強爭霸之際，我們這十個人受到各‘門’派家族的廣泛關注。若是參加比試的弟子接二連三地死亡，那麼任誰也能看出其中事情不對，從而使得他們的稱霸計劃名不正言不順。想必……身爲兩位隱藏家族之主，不會爲了一個小小的聶楓，而破壞他們的全盤計劃吧。”
“哼，接二連三？那麼我只要殺你一人，能驚起的影響，便很有限了。仙劍‘門’弟子無意間失足墜落死亡深淵，呵呵，這種事也並不是完全不可能。”冷哼一聲，天絕擡起那‘蕩’漾着恐怖戰氣的右掌，殺機凜凜地垂目望向那靜靜盤坐黑衣男子，‘陰’冷笑道：“今晚，便是你的殞身之夜！”
放下遮蔽月光的手掌，聶楓依舊神‘色’淡然，側身望向天絕微笑道：“呵呵，爲什麼你不問我，何以得知方雲山與寧蒼的計劃呢？”
“嗯？”天絕皺起眉頭，察覺到這確實是個重要的問題，緩緩放下了右掌，輕聲道：“再多給你幾刻鐘的命，說吧，你從何處得知？”
輕笑一聲，聶楓那淡然的面容，忽地閃過幾分冷然，一句淡淡的話語，頓時讓那天絕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原本冷冽的臉龐駭然變‘色’。
“從龍破天前輩手中，僥倖活過來的滋味，感覺可還好？”
心中驚駭連連，天絕腦中卻是思緒飛速流轉，立即想到問題的關鍵，死死地盯着聶楓到：“果然，你就是當日那名年輕戰皇！”
確定聶楓是當日那名年輕戰皇，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爲什麼聶楓當日進入神秘之地卻不見蹤影，爲什麼他此時會知道方家主與寧家主的計劃？因爲他那時就蹲守在戰場不遠處，親眼目睹了那場‘陰’謀之戰。
“你說若是我把你們的‘陰’謀和所作所爲，提前告知參加大比的所有‘門’派家族，那麼能不能給方雲山和寧蒼，造成一點點的困擾呢？”別過臉不再看天絕，聶楓淡然微笑道。
只是這個微笑，在天絕眼中看起來，卻是那麼的令人驚懼與駭然。
“你能確保，你能活過今晚？”眼眸閃爍，天絕手中戰氣再度凝聚，定眼在聶楓身上，‘陰’測測地說道。
“你能確保，你能殺得死我？”依舊淡然，聶楓身上似乎毫無防備，目視前方的竹林，再度微笑說道。
腦中回憶起當日在神秘之地時，那年輕戰皇所施展的恐怖速度，天絕心中閃過幾分猶豫。
倘若不能一擊必殺，讓其肆意逃竄，那麼確是一個麻煩。若是被其逃脫，到處散播流言，縱使可以鎮壓與解決，但也要費一番心神。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晚風輕輕吹拂竹林，也吹在了站在兩處假山之上遙遙對峙的兩人身上，幾片‘陰’暗中的竹葉來回搖晃着，彷彿搖頭晃腦的不倒翁。
沉默維持了許久，許久之後，天絕打破了這個沉默。
“開出你的條件罷。”釋去戰氣，放下手掌，天絕無奈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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