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楓臨月夜
西北雪山之巔,萬丈雪峰,刀削懸壁,一座龐大的皇宮式建築羣坐落其上所有建築的屋頂,都綴有一個月亮形狀的裝飾,這便是八大門派中月夜宮的所在之處。每天都是忙碌着更新章節,客官記得常來哦。皎月輝映,零點繁星點綴,極美的夜色給這宮殿建築增添了不少詩意。
中天大陸一幫二門三派天地宮,如今無神絕宮隨着絕無神的隕落再不復昔日輝煌,月夜宮得方寧兩家匡助,日益壯大,在中天大陸頗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趨勢。
夜幕下的月夜宮燈火通明,張燈結綵,賓客如雲,喧鬧不止。
主殿前的廣場中大擺筵席,兩側排列着代表各到場門派的旗幟,七彩繽紛,迎風飄揚。而主殿的高臺之上,則是懸掛着方家的方紋旗,寧家的雷紋旗,與月夜宮的日月同輝黑旗。雖然黑旗處於中間,但卻是比方紋旗與雷紋旗低了半截,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來自中天大陸各門各派稍有名望的人,幾乎都來到了宴席之中,縱使不能親身來到,也必定會託可信手下送上一份大禮。原因無他,只因爲這是中天大陸第一門派,月夜宮少主月夜的婚禮。
而方雲山與寧蒼兩人,也作爲證婚人親臨現場,坐在主殿前的高臺之上,望着下方一派和睦的景象,微微頷首點頭。
同樣坐在高臺之上的,還有作爲家長的月乾,以及月夜與聶雯婷這對新人。
月乾心情似乎並不怎麼好,木然地坐在主席之上,鎧甲內的血色眼眸微微眯起。
月夜卻是滿臉笑容,不斷與臺下賓客碰杯喝酒,一襲黑衣的他此時也少了幾分冰冷,多了幾分別樣的欣喜情緒。
雯婷脂澤粉黛,嬌脣紅潤,鳳冠霞帔,身着華麗金縷嫁衣,靜靜坐在主椅之上,寶石般的酒紅色眼眸讓人迷醉,如花容顏上卻並無半點表情,仿若一具失去靈魂的驅殼。
“唉,一場無聊的宴會……”羽衣派的席位之上,頭戴白絨的純美少女輕輕打了個哈欠,輕聲道。
“雪你說話小心點,方寧兩位家主可都在上面,被他們聽到我羽衣派即刻便會遭至滅頂之災,你知道嗎”玉蟬掌門轉身瞪了學一眼,惡狠狠地教訓道。
雪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輕輕聳了聳肩,旋即轉身對身旁的溫婉動人的紫衣女子戲謔道:“紫雨姐,你說在場的人,有幾個是發自內心地笑出來?我看除了月夜那個大傻帽外,沒有人了吧?”
紫雨遠遠凝視着不遠處,那端坐在主席之上的雯婷,紫色美眸微微閃爍,沒有回答雪的問題,只是搖頭輕嘆道:“何必呢。”
擡頭看得那輪皎月升到屋頂,知曉良辰已至,方雲山緩緩站起,掛上那張博愛慈祥的笑臉,掃視全場。
倏然間,全場喧鬧即刻寂靜下來,衆人卻是連呼吸聲也不敢大喘,帶着些許畏懼的目光望向臺上那魔王般的慈祥老者。
“各位今天,是這對璧人的大喜之日,今夜,我們將共同見證一對新人的誕生,在此,讓我們舉起桌前酒杯,恭祝兩位新人喜結良緣,百年好合,意篤情深,愛情永恆”方雲山舉起身前純金酒杯,對臺下衆人微笑說道。
衆賓客齊齊站起,舉起酒杯,對月夜與高臺之上的雯婷高聲祝賀道:“祝月夜少主與雯婷姑娘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月夜那冰冷的面容此時卻是洋溢着說不出的興奮與欣喜,擡起酒碗對衆人高聲道:“感謝諸位到場,拙菜淡酒,招呼不周,各位無需拘束,盡情吃喝吧。”
在月夜號召下,衆人紛紛舉杯一飲而盡。方雲山喝完酒,便坐了回去,並宣佈宴席開始。衆賓客喝完酒,也紛紛坐回原位,開始享用晚宴。
雯婷神色淡然,面無表情,彷彿沒有都沒有聽到,依舊靜靜坐在座椅之上,仿若木雕。
而就在衆人認爲,今晚便是如此安靜祥和的一晚之際,陡然間異變突生
廣場上,一道光影倏然而過,劍影寒芒仿若疾電即使是方雲山,也只見得模糊影子一閃而過,旋即一切歸於平靜,仿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唰”陡然間廣場兩邊的各門派旗幟,由遠及近依次墜落而下,仿若凋零花朵,無力地從旗杆中脫落,緩緩墜落地面,僅片刻,廣場之上再無一張懸掛的旗幟。
最後,在衆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主殿前高臺之上,方紋旗與雷紋旗,也緩緩墜落而下,緊接着墜落而下的,還有月夜宮的日月同輝黑旗。
方雲山與寧蒼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冰冷的寒芒在眼中凝聚,恐怖怒氣在胸中醞釀,全場盡皆噤若寒蟬,一片死寂。
“快看,屋頂上有人”一片死寂中,忽然一道驚奇聲音突兀響起,將衆人目光盡皆轉移向主殿前的屋頂之上。
神色冷冽的方雲山緩緩擡起眼眸,卻見夜幕皎月之下,對面屋頂月型裝飾之上,一道黑色身影凌然佇立,飄逸身形仿若鬼魅,黑色斗篷隨風飄舞,棕褐色眼眸漠然清冷,在身後皎潔圓月的襯托下,顯得神秘而詭秘。
凝視着那道黑色身影,方雲山與寧蒼瞳孔陡然收縮,一抹難以掩飾的驚駭神色在兩人臉上顯現而出。
“我會回來的。”當年那削瘦青年墜落亡天懸崖時,輕聲呢喃的話語,如今悠然迴盪在方雲山與寧蒼耳畔,久久迴響。
“聶楓?”時隔年餘,再度叫出這個在中天大陸人人避諱的名字,卻是在方雲山口中親自說出。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
衆門派強者盯着屋頂上那道黑色身影,驚駭萬分當年大雨滂沱的中天城中那晚殺戮之夜,衆人此時依舊心有餘悸,此時再度看見這道黑色身影,卻是不異於看到洪水猛獸,俱是膽戰心驚地蜷縮着身軀,生怕被這煞星注意到。
“他不是墜落死亡深淵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難道是鬼魂前來複仇嗎?”**派席位之上,千葉愣愣地盯着屋頂之上的削瘦黑色身影,不可思議地喃喃說道。
“小聲點,可別讓他聽到了”鶴老在桌底踹了千葉一腳,叮囑一番後,擡起頭也是瞥了眼那道鬼魅般的黑色身影,輕聲嘆道:“鬼魂嗎?說是魔王方纔更確切些吧……楓魔,聶楓。”
“他居然沒死……”羽衣派席位上,紫雨與雪俱是瞪大眼眸,難以置信地盯着那道熟悉的削瘦身影,神色駭然道。
“中天大陸,恐怕就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風雷派坐席之上,白面書生蘇青收起紙扇,搖頭慨嘆道。
主殿前的高臺之上,仿若木雕的雯婷緩緩擡起酒紅色美眸,當目光注視到不遠處屋頂上那道黑色身影時,嬌軀輕顫,漆黑瞳孔陡然收縮
酒紅色美眸與棕褐色眼眸互相對視,一者驚駭莫名,一者平淡自然。
盯着那屋頂之上的黑色身影,月夜攥緊拳頭,漆黑眼眸中泛着驚駭憤怒畏懼等衆多色彩,一襲黑衣下的修長身軀在劇烈顫動。
“聶楓,今日是我兒大喜之日,你來此所謂何事?”在經過短暫的驚駭過後,月乾終於恢復平靜,緩緩站起身形,頭盔中血紅雙眸死死盯着南宮絕楓,冷冷道。
此處是月夜宮,此時是自己兒子的大婚之日,無論心中有多麼不願,無論對面的人是誰,此時對方既然已然踩在月夜宮標識之上,自己總是要站出來的,否則,不免讓天下人笑話。
“月乾宮主,你莫不是忘了當年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親自踏上你們月夜宮,將我所愛之人搶回來”南宮絕楓神色漠然,盯着那全身鎧甲的月乾,淡淡說道。
“聶楓,你欺人太甚”聞言,月乾神色微僵,旋即抽出身後寬大長劍,腳步重踏,徑直向南宮絕楓疾衝而去,怒吼道。
南宮絕楓從斗篷緩緩伸出右手,向前輕揮,萬千劍刃呼嘯而出,映遍整片夜空。一柄漆黑的巨大長劍從空中飛掠而來,落在南宮絕楓右手之上。
盯着那怒衝而來的月乾,南宮絕楓神色淡漠,將手中重劍高高舉起,仿若拍蒼蠅一般對着月乾斜拍而下
重劍狂吸天地元氣,瞬間變得火紅,下一瞬,與月乾的鋼鐵大劍相觸
“宕”鋼鐵大劍竟被重劍斬得扭曲不堪,月乾也仿若炮彈般向外爆射而去,撞入一處華麗建築之內。
屋頂之上,一陣狂猛氣浪自兩人交擊處猛然擴散,向四周快速蔓延開來,所過之處,青瓦崩碎,石板龜裂。
南宮絕楓手持重劍,寬大黑色斗篷隨風飄揚,獵獵發響,神色漠然地掃視下方一片死寂的廣場。
隨手一拋,將重劍置於天際之上,南宮絕楓將右手收回斗篷之內,漠然掃視着偌大的死寂廣場,以及高臺之上的方雲山與寧蒼,冷笑道:“呵呵,覺得我在欺人嗎?但你們又可曾想過,當年在中天城我說出冠者之願的時候,你們又是如何欺我的?倘若那時不是你們從中作梗,便不會有今日之事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罷了。”
“聶楓”方雲山與寧蒼擰着椅把,眼眸閃爍着危險的目光,死死盯着屋頂之上的南宮絕楓,咬牙切齒地恨恨叫道。
身形瞬閃,南宮絕楓黑色身影降落到高臺之上,無視方雲山與寧蒼那仿若要將自己剝皮抽筋的眼神,緩緩向某處嫣紅絕豔的角落走去。
在臺下數百賓客的眼前,在月夜那瞬然發紅的厲然目光下,在方雲山與寧蒼那凌厲的神色下,南宮絕楓走到鳳冠霞帔的雯婷面前,從黑色斗篷中緩緩伸出手,將那白皙嫩滑的小手猛然抓緊。
“跟我走。”南宮絕楓凝望着眼前身穿嫁衣的雯婷,緊緊握住她的纖纖玉手,猛然一拉,將其從座椅中拉了起來,旁若無人地從高臺緩步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