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酒樓共分兩層,此刻一樓發生的動靜,也驚動了二樓的食客,大部分人全都離開桌子,來到二樓的圍欄處,探頭望向下方。
只有二樓靠右側的一張桌子上,兀自坐着一名年輕的白袍男子,低頭吃着飯,對一樓發生的事情視若無睹,彷彿對那打架鬥毆之事毫無半點興趣似的。
白袍男子的異常舉動,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一看這下,這些人不由暗暗驚歎不已。
只見此人,相貌生得異常的俊美,玉面朱脣,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其內似乎還帶着一股無形的媚意,此等樣貌,就算是女子見了,也會羨慕嫉妒得發狂不可。
許是感受到了那些人異常的目光,那白袍男子立刻輕輕放下手中竹筷,擡頭掃視了衆人一眼。
與白袍男子的目光剛一對上,這些人立刻身子猛然一顫,齊齊嚇得不敢再看。
那白袍男子的目光太過犀利,像是一柄利刃般,僅僅一瞄間,便已然穿透他們的靈魂,使得他們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似乎再多看一眼,便會靈魂出竅而亡。
這純粹是一種錯覺,但這種感覺,卻是異常的強烈,沒人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因此,無人再敢看那白袍男子一眼。
白袍男子見狀,頓時滿意的收回目光,繼續拿起竹筷,開始細嚥慢嚼起來,吃飯的動作,似乎比女子還要斯文優雅。
“小子,受死!”就在此時,酒樓一層,迅速傳來一聲驚天怒吼,蓄勢完畢的王少,終於動了,身上帶着濃濃的黃色戰氣,瘋狂向着陸天羽衝殺而去。
白袍男子聽到這聲怒吼,那對比之女人還要漂亮的俏眉,不由微微皺了下,便繼續沒事人一般,吃着面前的飯菜。
陸天羽亦是右手猛然高舉,整條右臂,瞬間彎曲成斧形,一柄淡淡的虛幻斧影,“唰”的脫手飛出,毫不猶豫的狠狠向着王少的拳頭砍落。
面對比自己高出兩階的王少,陸天羽不敢怠慢,一出手便是自己的最強殺招“盤古開天斬”第一式。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爲現在的陸天羽,也只掌握了這一招,就像是程咬金的三板斧一樣,陸天羽只有這麼一斧子,若是此招無法湊效的話,那他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咔嚓!”虛幻斧影,猛然和王少的拳頭撞在了一起,伴隨着刺耳的脆響,王少那隻飽含黃色戰氣的右拳,立刻猛然開裂,露出一條深約三寸的血痕,鮮血,狂飆而出,紛紛揚揚向着地面灑落。
“啊!”右拳受到如此重創,王少不由仰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忍不住駭然色變的連連後退了數步,一臉不敢置信的死死盯着陸天羽。
“小子,你這是什麼戰技?”王少自問,他這一生,從未遇到過如此可怕的戰技,竟然憑着這門戰技,能夠越兩階挑戰自己,而且僅僅一招,便將自己的右拳砍傷。
此等戰技,可謂逆天。
就在此時,那酒樓二層的白袍男子,右手猛然一顫,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般,手中竹筷猛然掉落,一雙大大的丹鳳眼,已然睜得老大,目中盡是不敢置信之色。
“不……不可能,那門絕學已經消失了萬年,怎麼可能再現世間?”白袍男子喃喃嘀咕了一句,立刻嚯的站起身來,和其他人一樣,迅速站到了二樓的圍欄處,死死盯着下方的陸天羽,眼睛一眨不眨的。
酒樓一層圍觀的衆食客,此刻也全都一個個驚爆了眼球,不由齊齊倒吸了口涼氣,目瞪口呆的望向了陸天羽。
“這……怎麼可能?區區戰士後期之人,怎能一招便傷了一名戰師中期的強者?”
“太不可思議了,這小子莫非是隱藏了修爲不成?”
“難以想象,委實是難以想象,看來我們都小瞧那小子了。”
衆食客,從震驚中清醒後,再次像是蒼蠅般,發出陣陣嗡嗡的議論之聲,一個個看向陸天羽的目光,已經完全不同了。
先前,他們是以着同情和憐憫的目光望着陸天羽,如今,卻是以着崇敬和不敢置信的目光望着他。
今日見到的一切,已經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使得所有人心中,瞬間翻起滔天巨浪。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陸天羽沒有理會王少的震驚,只是冷冷問道。
“你……你休要得意,傷了本少,就想如此輕易離去?今日本少不將你碎屍萬段,誓不爲人。”王少聞言,雖然心中兀自驚懼不已,但吃了一個這麼大的虧,卻是不肯就此善罷甘休。
若此事傳出去的話,那他王少,還有何顏面繼續在這黎化城立足?
話落,王少立刻對着身旁那名嚇得呆若木雞的店夥計使了個眼色。
店夥計見狀,立刻從愣神中清醒過來,點了點頭,悄然溜出了店外。
不問可知,王少是讓這店夥計出去找幫手了。
陸天羽見狀,亦是心中大急,看來今日須得速戰速決才行了,王少既然敢在這黎化城開黑店,那他身後,定有着極爲強硬的後臺撐腰,若繼續拖延下去,自己絕對是凶多吉少。
一念至此,陸天羽立刻身子一動,猛然向着酒樓外衝去。
“你們這些廢物,還愣着幹什麼?隨本少一起上啊。”王少不由一聲怒吼,迅速帶着那幾名從地上爬起的大漢,瘋狂向着陸天羽擋截而去。
“滾開!”見到前方兩名大漢正虎視眈眈擋在了酒樓大門口,陸天羽不由一聲怒吼,右手高舉中,瞬間彎曲成斧形,狠狠向着他們擋腰一斬。
“呼”一柄虛幻的斧影,迅速脫手飛出,發出陣陣撕裂空氣之音,已然瘋狂向着兩名大漢的腰身位置砍去。
在陸天羽發出此招之際,位於酒樓二層的那名白袍男子,不由瞳孔猛然一陣收縮。
“沒錯了,應該就是那門消失了近萬年的絕學,這小子雖然還不是很熟練,但已經初具雛形了。”白袍男子極度震驚中,心中喃喃嘀咕了一句。
再說那兩名擋路的大漢,見到這招傷了王少的戰技,不由嚇得肝膽俱裂,齊齊身子一動,就欲向着兩側躲避而去。
但爲時已晚,那虛形斧影,瞬間撕裂虛空,從兩人的腰身位置一斬而過。
“嘭嘭”之聲不絕於耳,兩人身子一分爲二,瞬間命喪黃泉,腰身切口處光滑如鏡,就像是被利刃生生砍斷的一般。
對於此等爲虎作倀之人,陸天羽下手自是毫不留情,幹掉了兩人,立刻身子一動,化作一道紅色殘影,瘋狂衝出了酒樓。
大街之上,也早已圍了一些人,此刻正抱着看熱鬧的心態,翹首望向酒樓之內。
一名中年漢子,來不及避讓的情況之下,立刻和衝出酒樓的陸天羽撞個正中,頓時猛然被撞飛,啪的摔在了身後的青石街道上,發出陣陣殺豬般的痛呼哀嚎聲。
這還是陸天羽見到前方有人擋路,減慢了速度之故,如若不然,此人定會被一下子撞得粉身碎骨不可。
但眼下形勢萬分危急,陸天羽卻是顧不了那麼多了,匆匆對着那名大漢說了聲“抱歉”,便繼續如飛而走,沿着主街道直奔城門方向。
“傷了我王家之人,還想走?”就在此時,從酒樓右側一棟極爲豪華的府邸中,猛然衝出一名白髮老者,冷笑聲中,整個人已然化作一道耀眼的黃色殘影,瞬間擋住了陸天羽的去路。
從老者身上爆發的戰氣顏色判斷,此人,亦然達到了戰師巔峰之境。
陸天羽心中不由一個咯噔,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先前,他已經發出了兩次“盤古開天斬”的絕殺招,此招雖然威力絕倫,但也有着一個致命的弱點,那便是極爲消耗戰氣能量。
若非陸天羽昔日曾凝聚了五十一道靈氣構成丹田氣旋,丹田內的戰氣數量比之常人要多出數倍,換做其他人,憑着戰士後期的實力,可能僅僅發出一招,便能將體內戰氣抽離一空了。
但如此大幅度的消耗,也令得陸天羽大感吃不消,先前連續發出兩次“盤古開天斬”,已經使得他丹田內的戰氣,消耗了近八成。
僅剩的兩戰氣,就算勉強能發出第三次“盤古開天斬”第一式,可其威力,也絕對會大打折扣,傷不了眼前這個堂堂戰師巔峰的老者。
陸天羽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似水。
“胡老,殺了他。”王少此刻也衝出了酒樓,惡狠狠的盯着陸天羽瘋狂咆哮起來。
“少爺,您先去包紮好傷口吧,這小子就交給老夫了。”胡老聞言,立刻自信滿滿的道。
他早已外放神念,探查出陸天羽此刻體內戰氣所剩無幾,這才如此的有恃無恐。
“小子,你竟敢傷了我家少爺,老夫要你百倍償還,將你的皮寸寸剝下,讓你受盡折磨而死。”胡老十分惡毒的一笑,身子一動,已然化作一道黃色殘影,唰的奔至陸天羽面前,右手五指成爪,狠狠向着陸天羽的腦門頂抓來。
“呼”下抓途中,胡老的五根手指,竟然瞬間詭異的開始了漲長,距離陸天羽腦門頂不足三寸之際,那五根手指,已然化作五根鋒利無比的細長利刃,在陽光下散發出恐怖的白色幽光。
五爪尚未臨近,便有着一股強大到極致的威壓,仿若泰山壓頂似的涌向陸天羽,使得他整個身子,像是打板子似的,不由自主的瘋狂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