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媛兒?姓什麼?”
媛兒也是一臉驚奇地看着她,小聲答:“我娘說,我爹姓章,我叫章媛。”
章小六心裡一突突,看着章媛的臉,皺眉:“你爹姓什麼還用你娘說?”
“我爹在我出生前就死了。”
章小六眉頭皺得更緊,臉色暗沉地哼了哼,隨即抱着大刀說:“行了,你睡吧,我在牆邊蹲一夜就行。”
章媛卻像是個很單純善良的姑娘,忽閃着和章小六如出一轍的圓溜溜的大眼,說:“夜裡有點冷,你和我睡一起吧,放心,我不會喊人的。”
章小六看她一眼,想了想,也恭敬不如從命地點點頭和她一起並躺着睡了。
第二天一早,章小六就在窗臺上捉了一隻嘰嘰喳喳的麻雀,壓低聲音說:“找到雬璃,告訴他我在這裡,讓他來和我匯合。”
鳥兒飛走之後,她發現外面還是有官兵在來回巡邏,不便出去亂走,就躲在媛兒的閨房裡沒走,只是有些奇怪,媛兒的閨房裡居然滿眼紅色,這是要辦喜事的節奏嗎?
媛兒一早起牀之後見章小六沒有兇惡地殺光她全家的意思,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就去找到她娘。
她娘正在自己房裡一邊流淚一邊幫媛兒繡嫁衣,繡着繡着就忍不住心疼地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病弱地咳嗽。
“孃親,您別哭了,沖喜的事情,我有辦法了!”
…………
章小六在房裡照着媛兒的裝扮把自己打扮了一下之後,正要出門的時候,一個三四十歲的婦人端着早飯進來了,一打眼看見章小六的臉,也是嚇了一跳倒抽一口氣。
章小六揮着刀指向她,冷冷地說:“別叫!不想死就別亂叫!”
婦人愣了許久,才戰戰兢兢地把早飯端到她面前,小聲說:“姑娘,我看你面善,你……你是不是鳳鳴縣人?”
章小六一愣,瞪着這婦人,眼神冷冰冰的,像是要看穿她似的:“爲什麼這麼問?”
“你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故人。”
章小六心頭髮苦,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問,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嗯,我是鳳鳴縣人。”
這婦人既然這麼問,說明她的猜測也是正確了七八成,於是放鬆戒備,端起面前的那碗粥開始吃早飯。
婦人陡然變得有些激動,眼睜睜看着章小六端起粥要喝,身子一動,險些就要攔上去,可是一想起媛兒,只好咬着牙沒動,看着章小六把一碗粥喝完了。
不到小半刻鐘,章小六就頭暈眼花,身體不由自主地歪倒在地,她擡頭瞪着眼看這婦人:“你……爲什麼?!你猜不到我是誰嗎?你……”
婦人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叫出來,自己去嗚嗚地哭起來。
“對不住!真是對不住!我也是沒辦法!高員外要給他那快病死的大兒子沖喜,媛兒爲了給我治病,收了人家的彩禮,人家今晚上就來擡人!媛兒才十三歲啊,怎麼能這麼毀了一輩子……你,你就救救她吧!我和媛兒來世給你當牛做馬!”
章小六腦中昏昏沉沉,瞪着她,心中怒罵:放屁!憑什麼她要拿自己去救媛兒?!
“對不住!對不住!”
婦人死死地捂住她的嘴,直到她徹底暈了,才朝外喊了一句:“媛兒,快來幫忙!”
娘倆一起在屋裡費了不少勁給章小六換上嫁衣,下午的時候章小六就醒了過來,被章媛掰着嘴巴又灌了一碗蒙汗藥,夜幕降臨的時候,被一頂花轎低調無比地從小院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