雬璃安撫了文姨娘,就把這次來柳家要做的事情和文姨娘草草交待了一遍,她是內宅的婦人,雖然外院的事情她不怎麼插手,可是該知道的消息還是不會少的。
柳承志以前多少年的形象都是個標準的紈絝子弟,正好給雬璃現在的一問三不知提供了一個絕妙的掩護!
紈絝嘛,對家裡家外的事情不清楚,也是正常的吧?
文姨娘給他做了個詳細的科普,這麼一科普,就到了快傍晚的時候,雬璃從文姨娘的院子裡出來的時候,太陽都快西斜了。
“還去看柳夫人嗎?”
“嗯。”
“我還能跟着你嗎?”
雬璃奇了:“爲什麼不能?”
“我知道你們這種大家族裡規矩重,我想着不是男人打扮嗎,要是進了柳夫人的院子,是不是不大好?”
雬璃看着她這樣一臉的拘束,不知怎地,忽然覺得,還是那個沒規沒距的野丫頭比較可愛。
“放心,有我在,沒什麼不好的。走吧!”
路上,雬璃漫不經心地問她:“你出生時,是亥時,對吧?”
章小六拼命地回憶了一下,猛然發現無論怎麼回憶,她都不可能記得自己出生時是什麼時辰,只好老老實實地答:“我不知道。”
雬璃無奈地嘆了口氣:“也對,罷了。”
章小六像是小跟班似的邁着小碎步跟在他身後,一路走着,漸漸走到日暮西斜。
雬璃時不時地低頭看一眼她的頭頂,居然忍不住想擡手去摸摸。
他順着地上幾不可見的痕跡,一路順利地找到了柳夫人的院子,那是一處中規中矩沒什麼出彩地方的院子。
只是當他站在院門外的時候,看着屋頂上那一團若隱若現的黑氣,冷冷地一笑。
果然這裡有古怪!
“走吧,進屋後別亂動,跟在我身邊。”
章小六聽話地哦了一聲,緊緊地跟在他身後進了院子,院裡安安靜靜的,跟文姨娘的院子比起來,有些淒涼了。
“這正室的院子怎麼比妾室的差呢?”
她低聲嘀咕,有些不解。
雬璃低頭白她一眼,想了想,還是好心地解答了這個千古難題:“因爲,男人的心普遍太大了,又有許多不小心長偏了!”
然而,這話太深奧,章小六並沒有聽懂。
他也沒多做解釋,朝迎出門來的一個丫鬟朗聲說:“夫人歇息了嗎?”
那丫鬟神情有些麻木,臉色有着不自然的蒼白,看他一眼,隨即躬身行禮:“回少爺,夫人已經睡下了,睡前吩咐了奴婢,要是少爺來的話,就讓奴婢帶話,夫人知道少爺平安歸來,心裡很欣慰,至於問安就免了。少爺身上有傷,還是早些回屋歇着吧!”
雬璃看一眼屋頂,無所謂地撇撇嘴:“也好。”
隨即毫不留戀地轉身,扯了章小六一把:“走吧。”
這院子四周有一股強烈的怨氣在作祟,這傻女人還偏偏朝陰涼地兒站,真是不怕死!
章小六被扯着出了院子,有些奇怪地看他:“爲什麼不進去了?”
“不必了,走吧,這院子有鬼。”
“啊!!!”她被嚇得渾身發毛,下意識地轉頭去看那院子,腿肚子都發抖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穩住自己的身子,恨不得跟他擠成一團纔好,“你別嚇我!我不怕打架不怕野獸,就是怕鬼!”
“沒嚇你!真有鬼!還是個女鬼!呵呵……”他低下頭,陰森地說了一句,還笑了笑。
笑完,自己都開始唾棄自己的幼稚了,沒辦法,嚇唬她逗逗她,真是太好玩了啊!
章小六嚇得雙眼發直,走不動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