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 戰神代理人
艾米麗醒來的時候，發現戰神廳裡只剩下肖恩一個人，那位叫安德魯的金髮男子已經不知去向。
肖恩看到艾米麗因爲承受不住血脈覺醒時的強大刺激而暈厥過去後，就一直在旁邊守着，以防止出現什麼其他的意外情況。此時看到艾米麗醒轉過來，便露出微笑說道：“醒啦。”
艾米麗點了點頭，她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溼了，衣物全部都和身體緊貼在一起，這讓她曼妙的身材顯露得一覽無遺。一種赤身裸體的羞恥感，瞬間就讓艾米麗的臉色變的通紅起來，猶如熟透了的果實。
她急忙伸手去遮掩自己的胸部，卻不知道這個動作反而是讓她的胸部變得更加的飽滿。
肖恩輕咳了一身，然後轉過身背對着艾米麗，隨手又從儲物戒裡拿出一套長斗篷拋給艾米麗。他之前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而且事實上也沒有往這方面去想，卻沒想到艾米麗醒過來之後，下意識的做出這種舉動，反倒是讓氛圍變得更加曖昧了。
不過肖恩倒是明顯的注意到一點，艾米麗的血脈覺醒後，她的身材似乎也產生了一些改變。
“好……好了……”艾米麗的聲音很輕，顯然是非常的不好意思。
“咳。”肖恩藉着咳嗽掩飾剛纔的尷尬和曖昧，“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我？”艾米麗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肖恩大人。你不是想讓我成神嗎？”
“這是我的想法而已，不過我並不打算把這種想法強加於你身上。”肖恩望着艾米麗。然後纔開口說道，“你還是有選擇的機會。可以繼續當你的聖女，而且我保證不會有人再敢來找你的麻煩。……但是……”
“但是？”艾米麗有些疑惑。
“但是你一旦選擇成神的話，那麼你的未來可能會變得很艱辛。”肖恩伸出他的右手，掌心處放着的是那塊鮮豔如血的紅色水晶，而在水晶內，瑪爾茲的靈魂依舊在不知疲倦的左衝右突，“你想成神的話，就把這塊水晶帶在身上。但是我必須得提醒你，從你帶上這塊水晶的那一刻起。你將無時不刻都要承受來自瑪爾茲的怨念和精神騷擾，如果有一天你承受不住了的話，那麼你的靈魂和意志就會被瑪爾茲所腐蝕，成爲他的傀儡。”
“那你呢？爲什麼能夠不受影響？”艾米麗並沒有立即去拿那塊水晶，而是望着肖恩，一臉疑惑的問道。
這個態度，讓肖恩略微感到有些欣慰。
如果艾米麗沒有做出任何詢問而是直接拿走這塊神性水晶的話，那麼肖恩就真的要好好的提防一下艾米麗了。說實話，他對艾米麗是有一些愧疚的情緒。所以他願意爲此對艾米麗進行一些彌補，例如幫她建立屬於她的勢力以及擁有更強的實力，可是這並不代表，如果有一天被艾米麗背叛的話。他可以選擇無動於衷或者寬恕她。
當然，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話，或許艾米麗已經不是眼前的這個艾米麗了。
“因爲我是竊神者。”肖恩沉聲說道。“竊神者和屠神者之間最大的差距，就在於我可以竊取神明的一切。讓他們的隕落變得神不知鬼不覺，甚至能夠繼續冒認神明的名諱。……當然。如果要論收穫的話，其實屠神者的收穫會更大一些，因爲弒過神的人會對世界的本質擁有更加深刻的瞭解和認知，當然也會擁有更加強大的威懾氣勢。”
艾米麗依舊是一臉的迷惑。
“算了，和你解釋這些，你現在估計也無法理解。”肖恩搖了搖頭，然後苦笑一聲，“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非常穩妥的成神方法，不過這個過程或許會比較漫長，可能要十幾年乃至幾十年不等。但是這個方法，勝在你可以輕而易舉的接替瑪爾茲如今已經建立起來的一切，而且也不會出現諸如被其他神明聯手攻擊的危險。”
“而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承受住瑪爾茲的怨念和精神騷擾？”艾米麗沉聲問道。
肖恩點了點頭。
“我可以試一下嗎？”艾米麗問道。
“當然可以。”肖恩說道，“不過我不介意你直接握在手上，你可以先接觸一下看看。”
聽到肖恩這麼說，艾米麗的內心突然多了幾分緊張。
不過在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艾米麗就聚精會神的盯着那塊神性水晶，然後伸出右手食指輕輕的觸碰了一下這枚水晶。入手的觸感是有些微涼，隨着艾米麗伸手輕摸了一下，手感和正常的水晶礦物並沒有什麼不同。當然，艾米麗也沒有感受到肖恩所說的那種恐怖，於是她擡起頭，有些疑惑的望向肖恩。
可就在這微微失神的一瞬間，一股可怕的嘯音卻是直接在她的腦海裡猛然炸開，猶如無數嚎叫女妖在發出刺耳的尖叫一般。艾米麗的臉色驀然一白，鼻孔裡直接就流出了兩道鼻血，整個人更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正面衝擊過一樣，接連倒退了十數步之後，才終於能夠穩住身形，不至於摔倒在地。
只不過，艾米麗的神色卻明顯非常的難看，精神處於極度萎靡的疲憊狀態。
“這……”艾米麗有些驚恐的望着肖恩，眼神裡有着濃濃的難以置信。
“這還只是開始而已。”肖恩淡淡的說道，“隨着你攜帶這塊水晶的時間越久，被囚禁在裡面的瑪爾茲會越來越狂躁，最終會變成邪靈一樣的存在。到了那個時候，你所需要承受的精神壓力就會現在的十倍、百倍。”
“那如果有一天，我終於承受不住，選擇放棄想要把這塊水晶交還給你呢？”
艾米麗的聲音有些虛弱。似乎是剛纔那一瞬間的精神衝擊對她的影響太深了，不過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畢竟艾米麗現在的實力並不強大，僅僅只是黃金境而已。而瑪爾茲的精神威壓，卻是超級強者的意志力，艾米麗沒有在剛纔那一瞬間昏厥過去，已經是她血脈天賦在起作用了。
“那麼你這些時日來的努力，很可能就會白費了。”肖恩想了想，然後說道，“你拿着這塊神性水晶的每一天，所有瑪爾茲信徒所產生的信仰之力都會匯聚到你的手上，你可以藉此來快速提升自己的實力。從而讓自己擁有更加強大的實力。……但是，這一切在你正式接替瑪爾茲之前，都不是你的東西，所以你必須要藉助這塊神性水晶石才能夠維持住這份實力，一旦你將這塊水晶還給我，就等於是捨棄了這一切，你的實力會以極快的速度消散。”
“那麼如果這樣的話，我還能夠通過自我的訓練重新恢復實力嗎？”
“不能。”肖恩搖了搖頭，略微有些遺憾的說道。“這是一條沒有回頭路的捷徑。一旦你捨棄了，那麼你就再也無法恢復實力，甚至會因此而導致你的實力嚴重受損，直接退回白銀境。……可是一旦你最終堅持下來的話。那麼你就可以成爲一位高等神力的神明，徹底取代瑪爾茲的一切。”
“我明白了。”艾米麗點了點頭，“把這塊石頭給我吧。”
“你真的要接受？”肖恩有些驚訝。“你覺得你真的可以忍受得了剛纔那種精神衝擊？”
“我沒得選擇，不是嗎？”艾米麗對着肖恩微微一笑。她的臉色非常蒼白，所以她的這個微笑看起來格外的羸弱。可是卻莫名的有一種非常獨特的嬌弱美感，“在整個戰神教會裡，除了我之外，你就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這塊水晶石在我的手上，你依舊可以僞裝戰神教會的聖女，而且從此之後再也不會有新的教宗出現……”
這一次，不等肖恩把話說完，艾米麗就打斷了肖恩的話。
她微微搖頭，然後很認真很嚴肅的望着肖恩，一字一句的說道：“長時間沒有神蹟展現，信徒也無法和神明溝通的話，戰神教會的凝聚力就會降低，甚至會引發北公國聯邦內部的瓦解。……我不知道你想要戰神教會和北公國聯邦幹什麼，但是我相信你絕對不會想要一個徹底分崩離析的北公國聯邦，所以……這件事，只有我能夠幫你。”
“可是……”肖恩還想要說什麼。
艾米麗卻是搖頭阻止：“說實話，一開始我們之間或許僅僅只是一個交易而已。所以那天就算穆魯真對我做什麼，我也沒資格去怨恨你，當然我可能會後悔和你的交易……可是不管怎麼說，你後來救了我，而且你那個眼神也說明你覺得虧欠了我，可是實際上你並不虧欠我什麼，一開始的一切都只是個交易而已，不是嗎？……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做了一個決定，我的命運以後都只能由我自己掌控。”
肖恩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我需要力量。”艾米麗沉聲說道，“而在我追求力量的過程中，如果還能夠幫到你的話，那麼我會更樂意這麼做。……對我而言，只是每天都要承受另一個倒黴鬼的喋喋不休罷了，而我能夠獲得的好處卻是實際性的，所以嚴格說起來，我並沒有任何損失，不是嗎？……如果有一天我真撐不住了，那麼也只是我對自己力量的過度高估和盲目自信罷了。”
聽着艾米麗說完這些話，肖恩的嘴角微微一揚，然後笑道：“我說不過你。……但是，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也會保你周全，絕對不會讓人傷害你。”
“這話可是你說的哦。”艾米麗微微一笑，然後走到肖恩的面前，毫不猶豫的伸手拿起了那塊神性水晶。
只是頃刻間，艾米麗的臉色就蒼白如紙，血色在一瞬間徹底褪盡。
真正握緊了這塊神性水晶時，艾米麗才發現，這種精神衝擊和剛纔那一瞬間的接觸是截然不同的。她的腦海裡，有的是來自瑪爾茲的無盡吶喊和吼叫，彷彿無數霹靂正在瘋狂的炸響，幾乎都要將她的腦子給攪成一團糨糊。尤其是神性水晶裡不斷散發出來的強烈威壓，更是直接影響到了周圍的空間，似有無窮無盡的壓強正在不斷的壓擠着，要將她的身體給壓爆一樣。
但越是如此，艾米麗就越是不願服輸，而是緊緊的握着那塊神性水晶，彷彿是要將一切的壓力和憤怒都宣泄到這塊水晶上一樣。她只知道如果自己連這一關都撐不住的話，那麼她哪還有臉說要去替肖恩完成這些，所以她只能咬牙堅持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是至少對於艾米麗而言就像是過了好幾年一樣，終於有一股暖意從旁邊傳來，驅走了來自瑪爾茲所形成的一切威壓和精神衝擊，讓艾米麗終於得以喘上一口氣。
她側目望了一眼正扶着自己的肖恩，虛弱的笑了一下，道：“謝謝。”
“真的沒問題嗎？”肖恩緊皺着眉頭，眼裡還是有幾分擔心。
艾米麗成不成神，對於他而言並不影響計劃，只要艾米麗繼續在這裡擔任着她的聖女即可。他雖說過要讓艾米麗成神，但是實際上卻是幫艾米麗準備了另一條成神之路，當然這會困難許多，因爲是要讓艾米麗從零開始，等於是重新經歷瑪爾茲當年成神時所經歷的一切。
只不過，這並不會是在現在，至少也要在等他把倫貝爾公國的事情解決了之後。
到時候北公國聯邦是否還存在着，對於肖恩而言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所以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把瑪爾茲的意志抹除，讓瑪爾茲的神國隕落墜毀，也毫無關係。只是他沒有想到，艾米麗卻是會選擇這一條看似捷徑，但是實際上卻是非常折磨意志的成神之路——當然，比起一切從零開始，這條成神之路確實是要輕鬆許多。
“沒事。”艾米麗搖頭，神色依舊很是堅強，“你說以我現在的身份，是不是可以自稱戰神代理人了啊。”
“當然可以。”肖恩輕笑着說道，“……恭喜你，成爲了戰神代理人。”
艾米麗很真誠的笑着點頭，眼裡有着誰也看不懂的喜悅：“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