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也不可以掉以輕心,這墨錦堯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處事沉穩老練,下手果斷,是個狠角色。不過……師父聽說他有個王妃,而且頗受他的寵愛,現在就在他的軍中……”
“師父,墨錦堯確實是有個王妃,師父是想……”
“沒錯,只要把他的王妃抓住,那就是對他的威脅。”
道山隱士一笑,但林致卻皺了皺眉。
“師父,墨錦堯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真的愛上一個女人,何況還是個一無是處的女人?”
林致不知道爲什麼師父會有這樣的想法。
道山隱士搖搖頭,道,“徒兒啊,你現在可是大將軍了,這爲將者可不能單單隻看表面,墨錦堯要是真的不在乎他的這個王妃,會在去江南的時候還帶上她嗎?早就把她留在京城任人宰割了。”
林致想想,點點頭,
“可這王妃一直都在東都城內,甚至一直都在墨錦堯的身邊,我們也沒機會下手啊。”
“你彆着忙,機會總會有的。”
外面的人並不知道道山隱士已經到了林致的大帳內,就連方白和墜陽都沒有發現,可見這道山隱士確實是十分的厲害的。
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但此時盛京的皇宮內卻跪了一地的人。
“陛下,這北狄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我們可千萬不能按照他們上面說的割地賠款啊。”
一個老臣跪在地上大聲道。
“閉嘴,朕當然知道。”
墨文漓自然是知道的,北狄人就像是極北荒原上的狼一樣,貪得無厭,虎視眈眈,永遠也喂不飽,這次要的是金銀珠寶和一座城池,下次要的只會更多。
要是平時,墨文漓早就派人出兵了,他之所以會去談判,只是因爲北狄的大巫,那個戴着帽子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那纔是他們最大的威脅,可現在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了,他們不打也得打了,不然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來人,快馬加鞭,告訴上庸的七萬人馬,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守住上庸城,守住了加官進爵,守不住……株連九族!”
墨文漓的聲音咬牙切齒的。
“是,陛下。”
“陛下,我朝的使臣還在他們的手裡,他們怎麼辦啊?”這話是那個帶着話回來的使臣說的。
“他們爲國盡忠,都會名留青史的。”
“……”一句話,再也沒人敢說什麼了,這是不救了。
“你們都下去吧,雲相留步。”
“微臣……告退。”
陛下大半夜的將他們叫來也沒什麼事情,就是告訴他們要打仗了,頓時一個個的都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了,直接叫雲丞相一個人留下不就好了。
而與雲丞相一起留下來的還有原來的刑部侍郎趙禮。
“趙愛卿,那個使臣,朕不想再見到他。”
墨文漓說的十分隨意。
“臣明白。”
趙禮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這些年墨文漓想要處理什麼人,但身份不方便的時候,一直都是這個刑部侍郎幫着處理的,而這個使臣是一定不能留的了,其他人都被留在了北狄的境內,只有這一個人回來了,就算他是忠心的,聽到墨文漓這樣一番話,心裡一定也會想什麼,到時候沒準兒就是一個隱患,而墨文漓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一個隱患的存在的。
“二位,西京的局勢你們也都瞭解了,再過幾日,西京的公主就會進京,朕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了什麼事情,你們明白嗎?”
“臣明白,陛下放心,西京的公主一定會平安到達皇宮的。”
“陛下。”忽然一陣風吹過,三個人的面前已經多了一個人,那人單膝跪地,卻看不出有多麼的恭敬。
“統領?你怎麼來了?快起來吧。”
墨文漓心下大吃了一驚,但是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陛下,這件事不如就交給我吧。”
“交給你?你願意?”
“是,屬下願意。”那侍衛統領起身站在了墨文漓的面前,一雙眼睛沒有絲毫的溫度,若是說墨文漓感覺墨錦堯的眼睛已經是十分的鋒利了,但是至少他還能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來不屑和蔑視,但從這侍衛統領的眼睛裡,墨文漓什麼也看不到,他真的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
而且墨文漓驟然發現他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只知道他恨皇家,是自己父皇的暗衛統領,家破人亡,其餘的,一無所知。
“作爲陛下的臣子,我當然願意。”
侍衛統領眼中沒有一絲的光亮,就像是濃濃的夜色一般,讓墨文漓有些害怕。
這樣的感覺以前他只在墨錦堯的身上感受過,但今天他又感覺到了毛骨悚然的感覺。
龍袍遮面,假裝咳了咳,實則是嚥了一口口水。
“好,那就交給你了,可不要讓朕失望啊。”
“是,陛下,臣告退。”
話落,一閃身,人影又沒了。
“陛下,這人也太沒規矩了。”
雲丞相十分的不滿他的態度,因爲剛剛他將自己二人無視了個徹底。
“丞相,注意你的態度,他是朕的暗衛。”
墨文漓總感覺隔牆有耳,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句話,說完才感覺自己有點兒慫,竟然怕一個暗衛。
而後又感覺丞相說的有道理,他確實是太沒規矩了。
“是,陛下恕罪。”
揮揮手,道,
“罷了罷了,不怪丞相,只是這些時日這盛京的一切佈置以及這封后大典就拜託丞相了,丞相不會讓朕失望的吧。”
“陛下放心,老臣一定竭盡所能。”
丞相也知道這是墨文漓給自己找的肥差事,是爲了彌補沒讓自己的女兒成爲皇后這件事嗎?
皇宮總歸是個不安寧的地方,勾心鬥角這種事屢見不鮮。
但現在宮外也不怎麼太平。
第二日一早,各方的人馬就開始動了起來,在西京的各國暗莊知道了西京的章雅公主要與天聖聯姻,嫁到天聖做皇后以後都開始各懷鬼胎了,他們知道這樣的聯姻意味着什麼,聯姻成功,西京與天聖就是上了一條船了。
螞蚱再小也是肉,何況西京還不是螞蚱,當然會成爲墨文漓的一個臂膀了。
不過,對於此事,墨錦堯倒是沒多大的興趣,就算是這幾個國家都聯合起來打他他也沒在怕的,何況只是一個聯姻。
而且真正強大的人根本就不需要這種裙帶關係來維持自己的強大。
但是墨錦堯看着自家王妃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但沒有什麼擔心的神色,反而笑的可以說是奸詐,在墨錦堯的眼中就像是一個喝醉了的小狐狸似的。
宸王爺感覺事情並不簡單,宸王爺從來不是一個能憋的住話的人,有什麼就問了出來。
“怎麼了?”墨錦堯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王妃。
“嘿嘿,沒什麼,只是給了墨文漓一個小小的驚喜……”
雲梓玥把自盡給他準備的驚喜跟墨錦堯說了一遍,男人聽後哈哈大笑。
將自家的小丫頭抱了起來,轉了兩圈兒,道,“不愧是我家王妃,本王喜歡。”
“墨錦堯……那麼多人看着呢,你先……放下我。”
雲梓玥看着墨錦堯的笑顏,心中當然也很高興了,這個男人自從自己的皇兄去世之後,只要一提到墨文漓或者是盛京的事情就整個人散發着一股戾氣,沒想到現在終於有了一絲絲的喜悅感覺了。
雲梓玥知道他放不下,換了誰誰都放不下,但是他不能一直都這樣啊,否則最後受傷的還是他自己。
幾個在院子裡的僕人暗衛們看王爺的眼神,都麻溜的出去了,誰也不想打攪到王爺的快樂。
“玥兒,你了真是個小機靈鬼,本王更喜歡了怎麼辦呢?”
墨錦堯放下她,整個人湊近,高挺的鼻尖輕輕的蹭了蹭女孩的鼻尖,十分的寵溺。
“墨錦堯……”
秦湘、秦笙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令人牙酸的一幕,兄妹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王爺,屬下先告退了。”
雲梓玥趕緊推開了墨錦堯,男人一皺眉,走到一旁坐下,“說,怎麼回事?”
“是,王爺,屬下二人這兩日去了城外,看到城外的山林裡有零零散散的百姓,而且有的已經餓死了,沒餓死的也生病了,而且他們看到了我們這羣穿着鎧甲的士兵就開始跑,屬下細細的詢問過才知道他們都是從西都城內被趕出來的。”
“趕出來?西都城內的糧草不足了?爲什麼將這些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趕出來?”
“屬下問過了他們說是新來的將軍,看他們老弱病殘,在城內也是浪費糧食,一點兒用處也沒有,乾脆就將他們趕了出來,而城內的壯年男子都被抓去充兵了。”
墨錦堯臉上的笑容更冷了,這些人都是他天聖的子民,不該被如此的對待的,若是平時,別說是他了,就算是兄長,也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讓手無縛雞之力,根本就沒接受過訓練而且還是不情願的人充軍,簡直是對他天聖的侮辱。
可這件事現在就發生了。
“好啊,真是好樣的,我天聖泱泱大國,怎麼會出來這樣的敗類!”墨錦堯顯然起的不清,雲梓玥知道他嘴上說這些天聖的百姓與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實際上確實心口不一。
雲梓玥在墨錦堯的後面輕輕的拍了拍墨錦堯的肩膀,男人這才冷靜了下來。
“那些百姓現在在哪兒?”
“屬下怕他們身上的帶有疫病,沒讓他們進城,但是已經在城外安置妥當了,絕對不會比在西都城內差。”
“嗯,你做的對。”墨錦堯點頭,這樣做確實是最保險妥當的做法了。“馬上安排軍醫和城內的醫官前去診治,沒有疫病只是飢餓過度的都安置到城內,患了疫病的盡力救治,絕對不能讓這些人就這樣死了。”
“是,王爺,屬下這就去辦。”
秦笙剛想出去,雲梓玥就叫住了他。
“將軍留步,墨錦堯,這些人的疫病他們可是能有把握治好?”
雲梓玥歪頭問墨錦堯。
“……他們會盡力。”墨錦堯緩了一會兒才道。
常年在外帶兵打仗,他怎麼會不知道疫病這種東西的厲害,軍醫和城內的尋常大夫若是真的能治好,那每年就不會死那麼多人了。
雲梓玥一聽這話就知道這男人心裡怎麼想的,他不想讓自己有危險,嘆了口氣道,
“你相信我,我可以治……絕對不會把自己搭進去。”
“玥兒,你答應過我的,以後不會冒險的,這麼快就忘了嗎?”
墨錦堯看着女孩的臉,有點兒委屈。
“放心,你體內的毒我都能解,這小小的疫病,我怕什麼,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我跟你一起。”
“別,西都的將軍虎視眈眈,你走了,這麼多大軍誰坐鎮?”
“……要不都扔了吧。”
墨錦堯語出驚人。
“……”秦湘和秦笙現在巴不得自己是個聾子,嚴格來說他們也是龍驤軍的一員,所以這聞名整個大陸的龍驤軍現在被他的主人嫌棄了是嗎?因爲愛情?兩個人慾哭無淚。
“噗哈哈,墨錦堯,你怎麼這麼可愛,說好了,我去去就回,你要相信你家王妃,一定能好好的。”
“好吧。”
秦笙和秦湘站在一旁像是兩個工具人一樣,他們還能說什麼,他們敢說什麼,秦笙本來就不會跟兩個人開玩笑,而秦湘呢,她看見墨錦堯雖然沒那麼慫,但是也絕對不敢在王爺的面前說什麼別的話的。
於是雲梓玥跟着兩個人走了,只剩下了院子裡倍感孤單的王爺,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明明剛剛自己的小丫頭還在自己的懷裡笑的像是個喝醉了酒的小狐狸一樣,爲什麼剛剛過了這麼一會兒,自家的小丫頭就走了,就走了呢?
“都怪這西都的將軍,什麼狗屁將軍,本王記住你了。”
某王爺獨自在那裡嘟囔着。
“王爺,你嘟囔什麼呢!”季逍遙揮着摺扇走進來的時候就看着墨錦堯在那兒咬牙切齒的。、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偏偏哪壺不開哪壺。
“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