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慧蘭被呵斥了一頓,低着頭,輕咬着嘴脣,整張臉龐憋得漲紅,卻是不敢再多言。
在江家,江北海說什麼就是什麼,無人敢反駁。
在醫院裡待了會,張慧蘭又被江北海罵了幾句,她都沒有還嘴,後來乾脆直接走了。
從醫院出來,她臉色很不好看,心裡既憤怒又不甘。
憑什麼他江北海就能在江家隻手遮天,而她們這一家就得忍氣吞聲?
從她嫁入江家那一刻起,就是這樣。
幾十年來,不管她們一家爲江家做出多大的貢獻,也永遠低人家一頭。
被人家罵得像孫子一樣,也不敢頂嘴。
有時她在想,乾脆從江家搬出來,大不了分家單過。
可每次她一提這事,且不說自己家那位膽小怕事,不敢去提,就是江北海知道了只會更加放肆,變本加厲的欺負她們一家。
這些年,她雖掛着江家夫人的名頭,可在江家,又有誰真正把她當成江家夫人看待?
江北海那一脈的,連下人都敢對她吆五喝六的。
“夫人!”
她正想着,這時她的司機走過來,喊了一聲。
張慧蘭這纔回過神來,微微凝眉,想了下,道:“立刻去御水灣小區。”
說着,她趕緊上車,讓司機帶她去御水灣小區,她要找女兒江婉問清楚。
如果這事跟她無關,就讓她趕緊撇清。
別傻頭傻腦的倦進來。
現在江北海都親自到了東平,以江北海那強勢霸道的性格,他兒子被打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弄不好,甚至可能會出人命。
此時,御水灣小區。
剛從動物園裡回來,江婉在帶着萱萱洗澡,瘋玩了一天,滿身是汗。
蘇炎則是在廚房裡準備晚飯。
一家人分工明確,一副溫馨畫面。
如果不知道內情的人,肯定以爲這是幸福的一家人。
蘇炎做好飯菜,江婉也剛好幫萱萱吹乾了頭髮,一家三口正坐在一起,準備吃飯,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
蘇炎笑着起身,然後走過去打開門。
瞬間,他愣住了。
“誰啊?”江婉問了一聲。
門外是一臉冰沉,看見蘇炎像是看見仇人一般,眼中盡是怒火的張慧蘭。
蘇炎一時有些失神。
她怎麼又來了?
疑惑的皺了下眉頭,蘇炎很快調整好心態,露出一抹笑容,開口喊道:“阿姨,請進!”
張慧蘭瞪了蘇炎一眼,冷哼着走了進去。
“媽,你,你怎麼來了?”
這時,江婉也走了過來,看到進門的張慧蘭,微微有些詫異。
“我怎麼來了?哼!”張慧蘭陰沉的瞪着江婉,指着一旁的蘇炎,哼聲道:“瞧你找的是個什麼樣的人,一看見他我就來氣!”
聞言,江婉不解的皺了下眉。
過去,扶着張慧蘭,讓她坐下,然後疑惑道:“媽,你這是怎麼了?蘇炎很好啊。”
“很好?那他打了江武?”張慧蘭冷聲喝道。
江婉一聽總算是明白爲何張慧蘭會滿臉憤怒的來了,敢情是爲了江武的事啊。
提起江武,她心裡也是一肚子的火。
旋即,她氣呼呼的就把白天的事說一了遍,哼聲道:“媽,這事本來就是江武不對,跑到我家裡來耀武揚威!蘇炎打他,那是他活該!”
這個時候,江婉肯定是站在蘇炎這邊的。
畢竟蘇炎打人,那也是爲了她。
張慧蘭聽完心裡怒火稍減幾分,看看江婉,又看看蘇炎,蹙眉道:“江武是有不對的地方,可也不應該動手打人啊!現在,你大伯親自來了,還說要你們付出代價。”
“大伯來了?”江婉臉色一驚。
張慧蘭點頭道:“現在就在市醫院呢,我也去看了江武。不過我先走了,但你大伯應該很快也會來這裡找你的。”
江婉聽着臉色不由擔憂起來。
如果只是江武,她倒還不是那麼擔心,可沒想到這事居然還驚動了她大伯,那就麻煩了。
想了下,她看向蘇炎,“蘇炎,你趕緊走!一會我大伯來了,你就走不了了。”
“那你呢?”
“你就別管我了。我怎麼說也是江家的人,他不會對我怎樣的。”
蘇炎聽着不以爲意的呵聲一笑,並沒有走,反而無所謂的走到飯廳,坐下陪着萱萱吃起飯來。
完全沒當回事。
“蘇炎,你……”江婉一下子急了。
蘇炎不知道江家的可怕,但她知道。
江北海一句話,蘇炎就死無葬身之地。
“我哪也不去,我倒要看看,江家有何能耐,還能隻手遮天不成?”蘇炎嗤笑的冷哼道。
“喲,還挺傲的!”張慧蘭聽到嗤之以鼻的瞥了眼,冷笑道:“你以爲你是誰啊,還不把江家放在眼裡!讓你走,你就走,裝什麼骨氣啊!”
“骨氣有個屁用,趕緊給我滾!離我女兒遠點!”
江婉滿臉擔憂的點頭道:“就是,這會就別死要面子了!現在走還來得及,一會我大伯來了,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爸爸不怕,萱萱保護爸爸!”這時,坐在蘇炎身邊的萱萱忽然伸手抱住蘇炎的脖子,奶聲奶氣的說道。
蘇炎聽到瞬間暖到了心窩裡,開心的呵呵大笑起來:“萱萱真乖!”
然後,他扭頭看向江婉,深邃而凌厲的眼眸中閃爍着一絲不屑,嗤笑道:“那我還真想會會你這大伯,省的他以後再來找你的麻煩。”
“你,你怎麼就這麼犟呢!”江婉氣得想打人,走過去強行把蘇炎拽起來,然後就往外推。
“蘇炎,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真的不能再連累你了!你還是趕緊走吧。”
就在江婉硬把蘇炎推到門口時,忽然有人擋住了門。
“走?今天誰也別想走出這道門!”
緊接着,江婉的耳邊就響起一道冰冷而強勢的聲音。
她擡望眼,臉色瞬間大變,驚愕萬分。
“大,大伯!”
看着站在門口,臉色盛怒的江北海,江婉滿眼驚恐。
江北海雖說是江婉的大伯,可在江婉的記憶裡,眼前這位大伯從小到大,沒有帶給她一絲親情的溫暖。
帶給她的只有恐懼,只有無休止的羞辱,只有折磨。
所以她一看到江北海,就害怕。
江北海臉色冰沉的冷哼聲,陰冷道:“江婉你個賤人……”
話未說完,憤怒的江北海揚手,就要給江婉一巴掌。
然而,他的手剛要落下,江婉也是下意識的往後一縮。
後面的張慧蘭也是一臉擔憂,很是着急,卻又不敢出聲替女兒說話。
就在她們都以爲江婉肯定又要被打了的時候,下一刻,她們卻是呆若木雞。
愣住了。
啪的一聲!
一巴掌落下!
不過不是江北海打江婉,而是江北海被人打了一巴掌。
“想打她?有問過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