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送貨
尤凱亞是哈特萊德西線邊關四大重鎮之一，所以這裡各種店鋪齊全不僅大多數都有買，而且還有機會淘到從西邊其他王國領地上流傳過來的好東西。別說相比起哈特萊德內陸的廣闊領地來，其實在這幾個要塞裡只會更多。
因爲麗幼是女孩子所以依蓮走的時候安排她照顧方綸等人，她當然也留了一筆錢有整整一百個金幣之多，再加上她本來自己有的和收颳了方綸的就有一百三十多個，現在她就用來照顧她自己了。
上次她看中了一枚儲藏戒指，這主要是因爲它的造型漂亮，對她來說這就跟買包包一樣，漂亮女子怎麼能沒個包呢，即使在這魔法世界裡也一樣。儲藏戒指也分體積容量大小，這不是那種一個很大空間好象那種空蕩蕩的大房間的感覺。
它有立方格子，物品按大小收入放置，最少的有九格，麗幼買的這種有橫九豎八，價格是整整五十金。儲藏戒指需要魔力驅動，任何一系列的都可以，麗幼試了試把自己得法杖裝到裡邊正好一豎行佔了三格。能把東西變小而且沒有重量讓麗幼喜出望外，她的表現看在這綠衣妖精的店家眼裡全都成了她是肥羊的明證。妖精店家心裡想着羊面孔不小心也變成了羊頭，還好說話聲音沒變：“小姐我這還有好東西要不要看看？”
“什麼好東西？”麗幼當然是非常感興趣。
“是塊胚石，不知道小姐有沒興趣賭一把？”
“胚石？”麗幼沒明白，她望向方綸以爲自己聽錯了。
“是什麼胚石？”旁邊有其他客人聽到已插話頭打聽起來。
“是塊大地屬性的魔水晶胚石，幾位要是有興趣我去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你去拿。”麗幼管他那多，不管是什麼先看看再說。
店家回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一張紅臉，就跟向日葵似的。妖精無常形是他們最大的特點，大多數妖精也喜歡變來變去的，要碰到老妖精全身變化基本很難分清楚誰是誰。店家把火系胚石放到櫃檯上，那就是塊比排球小點的岩石，大體就是普通鵝卵石的土色，只是邊角處露出一指見寬的紅色。那種顏色方綸已經見過不少，就跟老師法杖上頭那塊魔水晶一模一樣。
“這麼大塊的確實少見啊！”
“嗯，就是不知道賭不賭得準？”
旁邊圍觀的客人立刻多了起來，衆人紛紛議論一吵嚷將街上更多行人都吸引進來。店家看場面熱鬧有點得意了，指着石頭對麗幼說：“小姐你看這就是火系胚石了，這麼大塊的要是能開出寶來那可就發大財了，怎麼樣？大小姐要不要賭一把？”
“賭一把？你是要我賭這塊石頭？”麗幼很懷疑的掃過四周圍的這些人，心說這些傢伙該不會是這個老闆找來的託吧？他們合起來搞詐騙？她又去看方綸的臉色。
“這就跟賭玉石是一樣，這樣的遊戲我們玩不起。”方綸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什麼賭玉石？我從沒聽說過賭石頭的，到底是個怎麼賭法？你說清楚點。”麗幼同樣也使用漢語問，這個世界裡只有他們能使用這種語言，非常安全保密。
“你可能是沒什麼機會見識，這賭石頭早以前還沒那麼多勘測儀器時候，一種博身家的買賣。其實很簡單，一塊玉挖出來外邊是包着岩石的，有的礦主就不把外邊的石頭去掉，而是原樣粗胚拿出來出售。
買家要是運氣好請人開出來裡邊有水那就等於是用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價錢買了塊稀世珍寶，你知道古代皇帝老兒的傳國玉璽吧？你看那玉石有多大個，有多剔透，萬一中了這一轉手就從此是榮華富貴衣食無憂了，這就是賭身家賭一夜暴富。水的意思就是裡邊有沒有玉，所謂賭也就是賭這個。”方綸給她稍做解釋。
“那我們賭啊！爲什麼我們玩不起？千分之一的價錢啊！一塊錢能變一千塊爲什麼不賭？”
“你有多少本錢啊？大小姐？”方綸覺得她真是很天真：“而且這種事根本就是全憑運氣，砸出去沒中那就血本無歸，否則你看他做的就是這行爲什麼不自己開？這個就是生意經了。”
“老闆這塊石頭你要賣多少？”麗幼嘗試着問道。
“這麼大的胚石最少也要賣四百，要是開出來我五千的價立刻跟你收回，決不食言！”
“也不是很貴啊，就少了一百多，要不我們去跟米修借？”麗幼對這條發財之道充滿了希望，也難怪她現在的錢都是老師給的，哪在乎什麼身家不身家，光是賭個刺激都能讓她興奮得發抖。
“啊！我發現是不是所有賭徒都跟你現在一個樣子？”方綸無奈的搖頭：“看你的眼睛鼓得都快掉出來了，要不要我幫你接住啊？”
“哎呀！行不行嘛？我們就賭一把，你跟米修談得來，你去跟他借。”
“哈！你想得到挺美，一會開出來什麼都沒有再歸我去還債，還是免了吧。你還要不要買什麼？不要買了我們就回去。”他不想再多呆下去，口袋裡空空的陪着人家逛商店，沒試過的真不知道這滋味有多難受。
麗幼經過深思熟慮忽然得靈光一線，猛的蹦起來：“啊！我有辦法了，我們去賭角鬥場，就買那個怪木刺贏，只要手氣好一把就能賺回來。”
“又是賭？那你自己去好了，我回去睡覺，你照顧好她們四個。”方綸知道角鬥場一般每天只會開一次，他可沒那閒心等候，有這時間能做個大夢了。
“懶鬼！就知道睡，部落的事都搞定了有的是時間給你休息，要你陪陪人家推三阻四的真沒意思。”麗幼抿着嘴皺着眉頭很不滿意的樣子。
“那你就錯了，以後應該是有得機會夠你忙纔對，啊……也許是夠我和其他戰牙忙，可能跟你沒什麼關係，反正除了依蓮老師也沒人能指使你做事，我可不行。”
方綸忽然想起一老的寓言故事，就是一家人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很懶惰成天遊手好閒不誤正業。最小的就更糟糕，不但懶還爛賭，問你要是老二應該怎麼做？答案是更勤快，否則大家都沒吃的會餓死。方綸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老二，老二？怎麼感覺這麼奇怪？爲什麼一定要是老二呢？
按麗幼的說法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或者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她懷着這種心情去慷慨赴義了，然後換到接下來一連六天的格外安靜和他們幾個人異常清苦的粗茶淡飯。這還全是他留的那點散錢撐着，是那天見瑞雪端儀的時候正在玩的最後一枚，後來出來租了輛車就把錢打散了。
給麗幼的是他跟那個半獸人戰士要的整數，幸虧是這樣否則他真得去跟米修借了。這次大石頭也跟着一起過來了，這大塊頭在城外安營紮寨，城裡邊的旅館能容下他那種身板的可不多。而且這傢伙好歹也是個名人，搶劫過那麼多人可不就是名人嗎？加之這巨人的模樣實在太顯眼，隨便進入邊關要塞恐怕會引來無數追殺也說不不定。
剛見到方綸他就展開雙臂要來個擁抱，嚇得他就地一滾翻逃到一邊連連搖手說：“你饒了我吧，我可吃不消。”
大石頭一楞跟着哈哈大笑起來：“你小子很聰明可就是戰鬥力差了點，這樣吧，等這筆交易做完要依蓮帶你去買幾件好裝備提高一下，這樣就不怕我擁抱了。”
“啊？這個……謝謝首領。”方綸苦笑，感情買好裝備就是爲了承受擁抱？他坐下把同瑞雪端儀商量的再講了一遍然後歉意道：“對不起首領，關於跟瑞雪合作的事情是迫於形勢，我們以後可能要替她辦一些事情，可能要算她半個屬下的性質，因爲當時話說到沒有轉還的餘地我只能這樣應付了。要是首領不喜歡這樣，或者我們還可以另想辦法。”
這也是關係戰牙前途的事情，忽然間多了個人能對他們指手畫腳，即使是僱傭的性質可能大石頭還是會覺得不舒服。而且這種事情他方綸本沒權力做主，也確實事由輕重緩急他只好越俎代庖爭取了與瑞雪端儀達成這種關係，實際上就戰牙目前的情況如果不想流亡就必須接受這種附屬關係。
大石頭笨嗎？當然不，自從知道這世界裡有一種叫印象水晶的東西后他就斷定大石頭比外表看上去要聰明得多，海水不可斗量人亦不可貌相啊。
果然不用方綸再做解釋大石頭一揮手很果斷很大聲的說：“沒關係，而且我們有這層關係反而更有好處，以後我們可以放心對付紅羽和狼風兩大部落……對了，你和依蓮帶着貨去交易吧，我不方便進城就在這等你們的好消息。”
“好的首領。”方綸出了大帳跟老師一起指揮大家搬運，一會車隊準備好驅使着浩浩蕩蕩向城裡走去。
百牧家的店面在城東主幹道旁邊，大戶人家的生意總格外引人注目，車隊到門口一些閒人就過來觀看打聽，原來喜歡看熱鬧的習慣不止是在來的那個世界裡盛行。
不需通報裡邊就有人出來詢問：“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方綸上前答話：“我們是送貨來的，麻煩你請你們老闆出來答個話。”小廝二十多歲還是個大概六級的小武士，不過樣子卻很得意，大概這大家族裡當差氣就是粗點，聽話一仰頭說：“我們老闆不在只有管帳在。”管帳的應該就是二掌櫃或者部門經理這個方綸當然明白，也就答應了；“那行我就找他。”
“那你等會。”小廝進去了。
二掌櫃的也是個人類，上了年紀還很瘦，那雙老眼裡透着的更有商人難掩的精明。他一雙手十根指頭全都戴着戒指，一看就知道這位是個氣系魔法師，不過等級不高只有二級。
這等級王國內的人都有考覈，考覈後都有固定標誌，比如風系的就是小旋風，一般都會在袖口胸前表識。這種東西有的戴有的不願意戴，不過這掌櫃的法師袍袖上就繡着兩個旋風圖案，他一擡手客氣人家就看在眼裡所以知道。
“你是哲合吧？我是方綸，之前跟你們家二夫人說好了，現在是來送貨的，麻煩你點收一下。”哲合一聽明白了：“哦，那你們把貨送進來吧，我這就去通知夫人和公子。”
百牧家在尤凱亞的生意都是歸三子百牧銀川打理，他纔是這的大掌櫃，現在進好幾萬金的貨這個老二要告訴上頭知道。大家族多的是強壯奴隸，下貨的事情不需戰牙們自己動手，依蓮帶着人同百牧家的人清點交收，方綸左右無事就到店裡邊看看他們櫃檯裡都有些什麼。
果然是大家族出售的東西就是比其他地方更講究，而且貴賤明晰分類分區擺放讓客人一目瞭然，而且這上下三層都有過兩千平方米確實有點百貨公司的味道了。
方綸很快就看中一條腰帶，是銀白色，有並五指寬，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打造，正中左右展開共有七個圓形獸吞小坑，那是用來嵌魔發水晶用的。到二樓方綸一眼看中的原因是因爲那腰帶的飾紋非常眼熟，蛇形魚鱗鷹爪馬頭鹿角牛眼，那不是龍嗎？
這世界裡也有這種龍？現在一般聽說魔法世界裡的龍都是那種長了翅膀的恐龍，這種不要翅膀也能飛的大泥鰍可不多見，應該是少之又少的泥鰍。西遊記裡邊那老孫不就罵龍王做泥鰍嘛，聽說這東西身上的東西都挺有用的，這條腰帶該不會也是抽了龍筋做的吧？他發現自己的想象力確實挺豐富。
這個關注的樣子也被站櫃的小廝看到，這小子打個哈哈：“先生要不要看看這條腰帶？”
方綸一怔立刻回答：“不要了，外邊在下貨我是來隨便轉轉的。”
“哦……那你請隨便。”小廝立刻對他失去了興趣，知道這種來送貨的很難得有會在這買什麼的主。方綸是囊中羞澀啊，都怪那個麗幼不聽話偏要去賭弄得大老爺們連腰都挺不起來。
他要離開轉念一想還是回身問：“這腰帶要賣多少啊？”
小廝嗯了聲：“一千七百個金幣，你真要我給你打個折，打個九五折！”
“呵呵，謝謝。”方綸趕緊開溜，那小廝大概在偷笑了吧。
下去一樓貨已經點完，依蓮正跟掌櫃哲合還有另一個二十多歲的大胖小夥說着話，看上去處得挺融洽。他快步過去首先打量那胖子滾圓的臉，這傢伙挺福氣的有兩下巴，難道是呈傳了瑞雪端儀的基因？也許不會，這傢伙在滿心思瞎猜別人家的關係。
不過這種面相的人總會讓人覺得容易親近，象頭大熊貓似的沒有威脅感。依蓮在給他們做介紹方綸衝他點了點頭，百牧銀川也笑了笑，眼睛立刻眯成條縫。還沒說話那輛四牛車已到門口，二櫃頭跑着去開門搭手三公子笑眯眯的看着原地沒動。
瑞雪端儀出來到跟前，那節奏慢得驚人，讓人懷疑是不是隻有這樣才能表現出沉穩。不過方綸認爲即使她不這麼慢同樣足夠沉穩，最少是沉重。小胖子在大胖子面前表現得很溫順，什麼話只有一句：“阿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這讓所有人都覺得這裡唯一說話的只有一個人。方綸一直都在聽，該答應的就說好，其他的也沒什麼。事情很簡單就辦成了，瑞雪端儀讓他以後有貨直接找百牧銀川聯繫不再通過她，這話當着幾個人的面說出來就是個決定了，而且百牧銀川很有面子。
方綸當然答應了，只是一句話爲戰牙賺了八萬七千四百金。這可是一大筆錢，戰牙幾百號人知道了一定都會很高興，依蓮老師居然也表現出難得的情緒。或者可以說那是種純真吧，用歡呼跳躍和不掩飾的興奮來表達喜悅，即使方綸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象他們這樣笑過。
按說他在那邊的工作還不錯，即使被人稱呼爲狗崽可還是有很多人羨慕，就說他們接觸的那些名僚也不是一般人能碰到的。他忽然發現似乎這邊的生活更簡單，最少不管是好的壞的都來得很直接。而且聽說私下間的決鬥也很盛行，這雖然有點野蠻但絕對是來得很爽快。
不過衆人愉快的時候方綸還來不及開心，其他人帶着錢回營地他還要跟瑞雪端儀去頂樓密室會談。
瑞雪端儀對他的表現很滿意，剛纔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連不該有的表情也沒有，沉穩塌實得讓人放心。誰不希望給自己辦事的人能幹呢？只是這傢伙身上光溜溜沒有任何飾物，上次還拿着把破法杖今天卻更是兩手空空，這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練的什麼，更不知道已經到了什麼程度。
瑞雪端儀想着問：“你學的是什麼？”
“啊？我是學的木系魔法。”方綸差點沒答應說學的是新聞。
“哦，那你現在是什麼級別？”“我還沒有級別，其實我剛來這不久，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方綸老實的回答卻沒想到瑞雪端儀動了心思，眼神一晃道：“我來試試，準備接招。”
“啊？！”方綸嚇了一大跳，慌忙擺手：“我不行不行！”
“沒關係，我只測試一下你有多少本事。”瑞雪端儀一擡手魔法已發出。
一朵小雪花直射胸口，由小而大打中時已變得有巴掌大小，那每支每節漂亮的形狀都看得一清二楚。
方綸慌忙啓盾勉強擋了下只消去了點傷害，可這根本於事無補，他就覺得胸口一悶整個人便倒飛出去撞到後邊牆壁上成個大字。其實也許應該是個“木”字，這小木一隻痛得差點沒昏過去，二級大法的魔法威力果然非同一般。
“爲什麼這裡的人都喜歡動不動就打人啊？而且還每次都要把人打得離地三尺。”
方綸實在想不明白，就這樣保持僵直的姿態直挺挺的倒下面朝下砸到地上。還有這瑞雪端儀的水系魔法跟米修不同，她是純水系發出來是有模有樣的雪花瓣。米修是黑暗系轉練水魔法，記得那天發出來只是一道光線就跟激光一樣，這已經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魔法了。
瑞雪端儀看着臉朝下趴在那沒動的方綸忍不住搖頭：“你這魔法是剛學不久吧？說你現在到九級那都是勉強，你怎麼會這麼差呀？”
“大姐啊！我已經很努力了，學了纔不到半年時間能變出條大蚯蚓已經很不錯了。”
“大姐？”瑞雪端儀肥肥一笑：“你多大了？怎麼才學了半年的魔法？”
“我們那不學魔法，就學一些……就是一些賺錢的本事。”
“不學魔法去學賺錢的本事？那你們怎麼保護賺來的錢？要是人家搶奪你們怎麼應付？”瑞雪端儀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有這麼個地方……
“我們有槍啊，還有大炮，哎呀，這些你不明白，其實我也不懂，不說了。”方綸撐起下巴依舊趴在地上說：“夫人的莊園我已經準備好了，你要不要先去看看？因爲我可能明天就要離開這裡，我們還有一些事情要安排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