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擡擔家僕看了他一眼,奇怪道:“柳執事本就只是被打得休克了呀!”
葉凡滿臉紅線,看來自己還真是弄了個大烏龍,也浪費了太多的表情,不過,當他看到那屁股杖痕,也不禁驚歎道:“這柳家莊大小姐的這一陣亂杖雖沒能要了這胖子的命,但半年之內,這死胖子是休想下牀活動了。”
這時,只聽柳執事緩緩睜開了雙眼,惡狠狠盯着葉凡道:“姓葉的王八蛋,你別貓哭耗子,假慈悲,等老子的屁股好了,一定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他中氣不足,甚是虛弱,聲音模糊不清。
葉凡見這傢伙都被整成這個樣子了,還敢招惹自己,這死胖子還真是一個光明正大的“惡人”了,只聽他嘿嘿一笑,雙手在柳執事的臉上拍了拍道:“我等着你,趕緊好起來吧,沒你這活寶的日子,還真的挺無趣了!”
柳執事氣得差點從擔架上掉了下來,怒喝道:“你這個王八蛋,老子再也不要再看到你,給我滾遠點!”
葉凡看着柳執事的憋紅的面孔,嘿笑道:“你千萬別激動,我聽說左眼跳災,右眼跳財,嘿嘿,又眼齊跳的時候……你最好找個算命先生參詳一番再出門不遲……”
說着轉身離去,喃喃自語地道:“柳家莊小姐明明說要找貼身護衛的,怎麼將前去應聘的打成這樣,難道是我聽錯了……”
說着說着,突見柳執事身子一挺,從擔架上直接滾了下來,擡頭望着葉凡,大喝道:“你好的大膽!竟敢冒充小姐的護衛!你…你這王八蛋,你真該死,你竟然還騙老子!”
但他屁股上實在傷得太重,怒喝過後,一陣辣痛襲來,頓時讓他慘嚎不已。
葉凡回望了他一眼,微笑道:“好啦,好啦,好好養你的傷吧!你擔任貼身護衛,想偷看柳家莊小姐沐浴的秘密,我絕不會與人提起的。”
柳胖子一蹦三丈,怒吼道:“你這個惡魔,大小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葉凡哈哈大笑,揚長離去。
其實事後,葉凡也打聽了一下柳胖子的爲人,這傢伙仗着自己有個當“部門經理”的大哥,雖說行事囂張跋扈一點,也經常幹些調戲婢女的事情,卻也僅僅限於在佔些手足便宜。
要是柳胖子真是個十惡不赦的淫棍,像雨妙兒這樣的可人兒,早就被他吞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總之,這傢伙,除了嘴巴上惡毒了點,狐假虎威了點,爲人,還是講些原則的。
就比如他真正調戲成功的那些婢女,大都是人家想攀上他大哥這條關係,主動讓他調戲的……而對於那些他調戲不成功的婢女,也只是在口頭上恐嚇一下她們,要是人家真屈服了,自然是皆大歡喜。
要是人家不屈服,要是遇上那種原則性比較強的,柳胖子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也不會再去招惹人家了。
所以這種行爲,在葉凡的心目中,還遠遠達不到“惡人”的標準,這纔會在以爲柳胖子被柳家莊的大小姐打死的情形下,生出一絲惻隱之心。
只是柳執事聽信了自己的話,公然去柳大小姐的院落討要那莫虛有的“貼身護衛”一職,只怕也真是惹火了這位大小姐,所以柳胖子在死罪可免活罪的情況,屁股上還是重重捱了一陣杖刑。
要不是柳胖子皮粗肉厚,這番刑杖只怕也早已要了他的性命。
葉凡與柳胖子一行分開之後,纔剛剛走上一條小石路,一道冷然的聲音,在旁響起道:“你就是那個葉凡,妙兒那丫頭就說和你說說這莊子裡的規矩嗎?誰準你四處亂闖的。”
葉凡擡頭朝身後看了一眼,卻見一箇中年婦人,正板着臉,冷冷望着自己,頓時淡淡道:“我是來這裡,是奉了柳家莊小姐召見,怎麼能說是亂闖。”
當下昂然舉步,留下氣得面無人色的中年婦人呆立後方,在整個柳家莊,她還從沒見過敢對自己如此無禮的人呢。
柳家莊的大小姐柳塵煙的起居處,是天香閣,位於柳家莊的正中心地帶,由十餘座精緻的竹樓組合而成,四周圍種滿了竹子,已隱隱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竹林。
在竹林與竹樓之間,還有一個上千平方米的池塘,池水清澈見底,可見裡面有種五顏六色的小魚遊過。
葉凡在那個中年婦人的帶領下,由前門入林,經過依屋舍而建的一片竹林之中,再走過幾道迴廊,沿途竹林美景,層出不窮,遠近竹樓高低有序,錯落於竹林之間,雅俗得體。
最別緻的一處竹樓,正對着那個池塘,位於竹樓之上,不但可看到池塘裡面的各種美景,那倒映到池水上面的陽光,更可以反射到竹樓之上,使得竹樓更添無盡美感。
一路之上,遇上的婢女與護衛,都給葉凡投以好奇的目光,但見有中年婦人這樣一個小姐的心腹領路,穿的又是一件他們從未見過的服飾,知是新來的人,故也沒有護衛上前干涉。
葉凡也並非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但見廳堂等主體建築的設計,非常具有深意,配以各種門戶與走廊,更是加強了人的視光感應。
整個竹樓,在竹林的襯托下,給人明快、通幽的感覺。
兩人穿門過戶,走過一條遊廊,最後中年婦人將葉凡引到一個小廳之內,將茶水置於桌上,冷言冷語道:“你在這裡坐一會,我去通知小姐。”
中年婦人走後,葉凡端起茶杯,大大咧咧喝了一口之後,則開始四處張望,見到西窗外竹樓的另一邊,還有座竹樓,憑窗望過去,原來是間練功房。
室內的佈置非常簡單,中間放着一個打坐用的席墊,四面牆壁的櫃架滿是各種冷兵器擺設,在陽光的映照下,發着淡淡的寒光。
在竹樓的正上方,還掛着一副字畫,上書一個“道”字,卻不見有人。
葉凡重新端起茶杯,一口將裡面的茶水喝盡,然而將口中的茶葉盡數吐在地上,一屁股坐下,翹着二郎腿道:“這柳大小姐想必也是個刁蠻任性的主,只看不問清紅皁白,就將柳胖子打個半死,就明白這個大小姐只怕還有些喜怒無常。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說明這個柳大小姐思想還比較單純,雖然從骨子裡透出一種高人一等的味兒,但只要找到她的軟骨,就應該不難相處纔是!”
就在這時,一陣非常細微的足音傳來,若非葉凡聽覺過人,只怕當真聽不到這細微到極至的足音。
葉凡心底驚訝無比。
沒到想這柳家莊還有如此高手。
不過,這不是讓葉凡驚詫的原因,真正讓他感到驚詫的是足音響起處,竟是在連接這小廳不遠之處的走廊上,離他這裡,不出十丈的距離。
那也就是說,來人是在接近到他十丈範圍之內後,他才生出警覺。
就憑這一點,就可以斷定此人一定是一個天命者,就算沒有達到天士之境的層次,也絕相差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