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何要騙你?”葉凡淡淡道:“而且他們還與幻沙族的人交了手,我雖然不明白他們爲什麼要自己人打自己人,但想來,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朱日歸啞着口,點頭道:“清楚,清楚,我真是再清楚不過了,只因他們一定認爲我們幻沙族早已背叛了魔尊,所以纔會對幻沙族的人下殺手!”
葉凡微笑道:“我卻不這樣認爲,或許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幻沙族已經歸順了魔尊,或是他們又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們幻沙族的人,但真實情況究竟是怎麼,可能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說到這裡,葉凡面上的笑容忽然斂去,看着朱日歸道:“好了,現在我也不管那許多了,你只要將魔尊殘害各聖子、聖女的事告訴這次進來的那幾人,就可活命,而且不能說,是我讓你去的,更不準提及我的事,否則……”隨手在虛空中一拍。
朱日歸全末聽得任何聲響,但那外虛空的空間碎片已一塊塊碎落下來,這是何等陰柔狠辣的掌力,朱日歸面色不禁又變了,顫聲道:“爲什麼不能說出你事……”
葉凡冷冷掃了他一眼道:“但這其中自有原因,但你卻不必知道,否則,我發誓必定會要你後悔的。”他並未說出什麼狠毒的話來,但言語中自有一般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意。
就是像朱日歸如此兇狡的人,競也不禁爲之打了個寒噤,口中強笑道:“你只管放心,我絕不會如此不知好歹的。”
葉凡展顏一笑,道:“如此就好,你只要好好聽我的話去做,日後魔靈界若真入侵天命大陸,我們必定還會見面的,到時候必定還有你的好處,知道麼……好,快去吧!”身形一閃,已沒入了空中,朱日歸垂首稱是,再拾起頭來,葉凡竟早已走得不知去向了。
看到葉凡走的這樣突然,朱日歸嘴角處突然露出了一絲獰笑,喃喃道:“老子現在已得自由之身,爲什麼還要聽你的話,現在我只要調集手下,你就休想離開這裡,嘿嘿……”
一陣狂笑後,正欲轉身離開,卻只見一道飄渺的聲音又突然傳入了他的耳中:“忘了告訴你,我趁着你不注意時,悄悄在你體內埋下了一枚毒引,你若不安我的指示去做,只怕……嘿嘿,你應該能想到的!”
朱日歸身子一震,如被雷擊,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呆了半晌,滿頭大汗,涔涔而落,顫聲道:“你……你騙我……哈哈,你騙我的,我身體中若真的有毒引,我……我爲何直到此刻還全無感覺?”
他又笑了,但這笑聲比哭還要難聽。
葉凡飄渺的聲音繼續傳來:“那毒引每到月圓之夜,天氣轉陰時纔會發作,天下只有在下一人能救,你此刻若心存僥倖,等到月圓之夜,只怕……”
朱日歸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大吼道:“你騙我……你休想騙得了我,老子現在已得自由,只是招招手,就能號召成千上萬的手下宰了你。”
葉凡道:“嘿嘿,你若不信,就請招招手好了。”朱日歸衝了山丘,舉起手掌……但這隻舉起的手掌,卻再也不敢揮下。
葉凡微笑道:“你爲何不揮手?”
朱日歸舉起的手一揚,但卻是摑在他自己的臉上,他一連打了自己幾個耳光,大罵道:“都是你這張嘴,爲何要學會與人頂嘴,打死你,打死你。”
葉凡笑道:“輕些,輕些,你又何苦打疼自己,我又沒說不給你解毒。”
朱日歸突的撲地跪下,顫聲道:“你大人不見小人過,你就饒了我吧,我方纔只是……只是鬧着玩的,只要你伸手解了我的毒,我一輩子感激不盡。”
葉凡笑道:“你要我救你,好,但卻要將我交代的事情辦成,然後去天龍聖都找我,到時候,我自會幫你解毒。”
朱日歸嘶聲道:“但距離下個月賀之夜,只有十日了,這……”
葉凡含笑道:“不錯,所以你要在這十日內,將事情辦好。”
朱日歸反手抹汗,道:“你……我若將你交代的事辦好了,就沒有了利用價值,你怎會放過我。”
葉凡道:“會的,但信不信,卻得由你了。”
朱日歸叩首道:“十天,在下等不及了,就請你現在……”
葉凡大笑道:“我現在若救你,我可就有些麻煩了,這個世界的幻沙族人那麼多,我又不想大開殺戒,豈不惱人的很。”
朱日歸突又站了起來,大喝道:“我好言求你,是給你面子,別忘記了,你此刻還在這世界中,只要你還在世界中,我就有法子對付你,你乖乖地替老子解毒便罷,否則……”
葉凡微微笑道:“否則又怎樣,你真自信對付的了我,可別忘了,我手中還一尊獨一無二的超級機甲,若沒點憑藉,我會這麼容易放了你。”
“在下真的服了,這就去做你交代的事!”朱日歸呆在當地……跪在當地,這廝心腸之毒,臉皮之厚,當是天下無雙,他正在發威之時,居然還能跪得下來。
葉凡冷笑一聲,才真正離開這裡,朱日歸滿是無奈的看了四周一眼,才慢慢走了沙丘,步入了漫天黃沙中。
而葉凡得到兩具有着真神境界的機甲後,已是此行最大的收穫,頓覺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沿着來時的路,出了這片空間,於湖邊見到了正在那裡來回動的靈兒與香飛兒。
三人相見,自是寒喧了一番,待香飛兒問起裡面的情形時,葉凡只得如實說了,聽到秘境裡面是一幅世界末日的情形,香飛兒頓時失望不已。
一顆尋寶之心,頓時碎了十多塊,看到香飛兒的表情,葉凡微微猶豫了一下,將那尊銀色機甲取了出來,又將其的智能蕊片交到香飛兒手中。
剛開始,香飛兒還不明其意,待葉凡說這是秘境中唯一兩具真神境界的戰鬥機甲時,美目中頓時射出了強烈的光芒,待問明操作之法後,頓時笑臉大開。
這機甲雖然破害了一些,但以這個世界上的傀儡之術,想要修復它,並不是一件如何困難的事,以她們家族的實力,想必短時間內,就能修復完畢。
以後有着一尊真神境界的機甲坐鎮飛雪家族,無論是那個勢力想招惹他們,恐怕都得三思了。
各得所需,就分道揚飆了!
此時,有紫金機甲護身的葉凡,再也不必懼怕任何人,所以他第一個目的地,就是天龍聖都,那裡畢竟有他的一個家,他也是時候,應該回去了。
葉凡歸心似箭,以他此時的實力,遁術是何其之快,抱着靈兒,一路疾飛,第五日中午便抵達天龍聖都,來湖中小島,未敲門先叫道:“柳塵煙,皇甫爾嵐,我回來了。”
葉凡以爲她倆聞聲定會搶出去開門,站了好一會不見動靜,葉凡心中大奇,暗忖:“就不是她倆人搶來開門,僕人也該開門啦?”
靈兒笑道:“兩位姐姐定不曉得哥哥你今天回來,定在後院玩鬧了。”
葉凡卻微微有些憂急地說道:“就算在玩鬧也該聽到我的聲音,裡面庭院並不深,外面的喊聲可以聽到。”當下一面急敲大門,一面喊道:“開門,開門。”
喊了盞茶仍不見動靜,靈兒也憂急起來,突然皺眉,訥訥出聲道:“不會有什麼變故吧!”
這句話好象一把巨錘撞在葉凡心中,茫茫然道:“什麼變故,會有什麼變故?”
靈兒看到葉凡着急的模樣,連忙安慰道:“或者兩位姐姐領着僕人們出去賣東西了?”
葉凡面無人色道:“出去了,門怎會反鎖!而且,怎麼連看門的護院都不見了!”他一想到變故,心砰砰顫動,大叫道:“我進去看看!”飛身躍上牆頭,卻仍不禁站在牆頭上一個踉蹌,可見心中極端的不安。
靈兒暗暗搖頭,心道:“哥哥是何等人物,以前就是天崩下來,也能不變形色,現在卻……由此可見,那兩位姐姐定在哥哥心中佔着十公重要的地位!”跟着掠上,跳下院中。
院子裡葉落滿地,一陣風沙沙作響,顯然多日未經打掃,兩人的心皆都沉重無比,葉凡走在前面,這院子不深,他卻一步一步的走了盞茶時間。
中堂的門虛掩,葉凡暗中已知不妙,手遲遲未去推門,好一陣,靈兒道:“哥哥,你千萬要沉住氣,不要亂了手腳,事情或許沒有想像中那般嚴重。”伸手幫他推開。
可門—推開,慘景立現,只見四名僕人,四名丫環橫死在中堂上,葉凡怒睜雙目,瞪着堂上的慘景,沒有作聲,彷彿這裡發生的事,不幹系他—般。
靈兒卻知葉凡悲怒過甚,緩緩說道:“或許兩位姐姐們並未遭難。”
葉凡強行冷靜下來,‘嗯’了一聲,喃喃說道:“或許她們遭難,不!她們絕對不會遭難……”只聽他喃喃自語,卻不見他舉步去看究竟。
靈兒道:“兩位姐姐住在那裡?”心想:“不去看看,怎知遭未遭難?”這時候,靈兒反比葉凡清醒、冷靜的多。
葉凡指着左邊廂房,身體仍未動彈,手一直指着,靈兒知他擔心過甚,神情已異於常人。
想來也是,一去多年,回來卻遇到這樣一般情景,怎能讓他消受的了。
過了半晌,葉凡終於冷靜了下來,帶着靈兒跨進後院,才走幾步發覺不對,心想:“這裡沉寂得可怕,如同荒廟一般,那還好當年小院府第的半點景像,莫非……”
正想到這裡,一陣輕風飄來,葉凡嗅到血腥味,內心猛地大恐,回想起大廳中僕人被殺的情形,心中已是有了點點恐懼:“難道這整府上下的人皆遭不測,到底是誰與我葉凡人這麼大的仇怨……”
葉凡慢慢步入內院,一進內院大門,慘狀頓時映人眼際,只見護院衛士一個個死在內院之是,死狀一致,都是喉嚨讓利器割斷而死,掃目暗數,至少有二十具屍體。
也就是說小院中的所有護院守衛大部分都死在這內院之中,想來是他們護着什麼人逃到了這裡,但終究還是敵不住,以致紛紛斃命於此,葉凡驚駭得目瞪口呆,心中已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但此時腦中卻又偏偏清醒的很,暗中大呼道:“是誰?是誰到這裡來行兇?我不在這裡,行兇者目的爲了什麼,難道只是爲了殺人泄憤!”
葉凡悲痛得幾要大聲呼叫,驀地一想也許兇手尚未遠去,一喊反而驚動,當下忍住不安的心,一步步向內走進探看究竟,與靈兒走到後院廂房,看到幾具屍體,葉凡忍不住眼淚奪眶而下,因爲他認出那幾具屍體中有一個皇甫爾嵐哥哥寒玉的屍體。
皇甫爾嵐的哥哥死了,倘若柳塵煙與皇甫爾嵐在這裡兇險可知,葉凡急得四下飛奔,見到女屍仔細辯認,看是不是皇甫爾嵐與柳塵煙的屍體。
但他整棟屋宇走遍,卻不見她們的屍體,心想:“莫非那些人綁架了柳塵煙與皇甫爾嵐?在這天龍聖都行兇殺人,天龍世界定脫不子干係!”他這想法十分正確,想在這裡行兇,若沒有天龍大帝點頭,誰敢亂來。
這時,葉凡心頭蒙上一層陰影,直覺到某種不幸將要降臨,他與柳塵煙、皇甫爾嵐的情感情已根深蒂固,皆因奇特的遭遇才暫將她們遺忘,此時憶上心坎,所謂關心則亂,心中真如亂麻一般,恨不得大叫:“柳塵煙!皇甫爾嵐!你們在哪裡?”
只見他帶着靈兒漫無目標的亂闖,牙根緊咬,生怕突然發現柳塵煙、皇甫爾嵐死了,但他領着靈兒走來走去,再無任何意外的表現,紛亂的心稍覺安定。
他這時的心情十分矛盾,既希望柳塵煙與皇甫爾嵐在這裡,又不希她們在這裡,希望的是能與她們相見一面,互相暢談數年不見,僅那思慕之情就述它不完,但怕在這裡的話,她們已遭到不測,那還不如不在。
目前事實證明她們不在,葉凡心安了,走到寒玉的屍體前,環臂抱起,他要替皇甫爾嵐把她哥哥的屍體暫時安葬,不能讓寒玉的屍體與另外的屍體一般的橫陳。
寒玉的死狀與所有的屍體並無兩樣,都是喉部被斷,凡恭敬的抱着走到庭院中,想尋個幽靜的地方安葬,庭院遍栽各種花草樹木,可聞甚多鳥鳴聲,大庭深廣的原因,飛鳥棲息此地,葉凡腳下踏着枯葉慢慢深入。
走了百丈,找到一處幽靜地,正要放下寒玉的屍體,突聽一陣“掙瓊”琴音,自空中傳來,清妙明悅,不可方物,葉凡疑惑道:“這樂聲怎麼這般熟悉!”
將寒玉的屍體埋葬好,拉着靈兒慢慢朝琴音處走了過去,此時琴音越來越是清越,與空中清風相和,更是流韻生動,空靈有致,靈兒不知不覺間已聽得癡了。
葉凡卻漸漸明白是誰在那裡調琴了,怪不得感覺這麼熟悉,原來本就是一個相識之人,只是葉凡不知道她怎麼會來這裡,莫不成,這裡的命案與她有關係。
轉過一個院落,葉凡倏然止步,雙目神光電射,望往虛空。
一個修長優美,作文士打扮的人,此時正好收琴,正負手立在半空,俯眺着他。
葉凡難以置信望着空中那人,低叫道:“青嵐夜……”事實上不用他說出對方的名字,青嵐夜臉上的神情,已說明了一切,只是葉凡想不通的青嵐夜芳駕爲什麼會親臨這裡。
要說她是來殺人的,葉凡萬萬不敢相信,他到寧願相信,青嵐夜是奉了魔尊的命令,爲了玉石之事,而前來尋他晦氣的。
因爲她這樣的人,實在不像是一個兇殘的殺戮者。
迎着天上送來的夜風,一襲淡青長衫隨風拂揚,說不盡的閒適飄逸,俯眺清流,從容自若,背上掛着造型典雅的古琴,平添了她三分空靈之氣,如真似幻,動人至極點。
青嵐夜這種異乎尋常,令人呼吸屏止的美麗,確非塵世間的凡筆所能捕捉和掌握的。
葉凡呆瞪着她,一時間心中千緒上腦,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他心絃震動的當兒,明麗得如荷花在清水中傲然挺立的美女,以她不含一絲雜質的甜美聲線柔聲道:“嵐夜實在不願於這種情況下和你相見。”
在平靜和冷然的外表底下,她的眼神卻透露出彷若在暗處鮮花般盛放的感情,比對起神態奇異詭豔、仿似隱身在輕雲後的玉靈瓏,她就像破開空谷幽林灑射大地的一抹陽光,燦爛輕盈。
以葉凡的玩世不恭,霎時被她曠絕當世的仙姿美態所震懾,差點忘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天空靜如鬼域,只有湖中河水打上橋腳岸堤的聲音,沙沙響起。
葉凡深吸一口氣,清醒了過來,望着青嵐夜道:“小姐仙駕親臨,爲的自是魔靈界的事,請問準備如何處理?
青嵐夜並沒有向他瞧來,丹紅的脣角飄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檀口微啓輕輕的道:“嵐夜離世之後,從未與人動手,但今晚卻可能爲了三個原因,不得不破此戒,你想聽嗎?”
葉凡哈哈一笑道:“能令嵐夜小姐你破戒出手,實是我葉某人無比的榮幸,不過小弟不才,想破腦袋亦只想到玉石那麼一個出手的理由,請問其它兩個原因又是什麼呢?”
青嵐夜語音轉寒,冷然道:“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你家中的劇變,這點理由,我不說,你也不會放棄不問的。”
自青嵐夜出現後,靈兒便保持緘默,沒有說半句話,一切以葉凡爲主。
聽到青嵐夜公然說起宅中殺戮,葉凡臉色一沉,冷冷道:“嵐夜小姐可否說得更清楚些!”只是這事真是青嵐夜做的,不管她多麼美麗動人,葉凡也少不得要辣手催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