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布的心思轉的多快,一聽到博爾漢的驚歎。馬上問道。:“博爾漢老弟怎會猜到是他?難道曾經和他打過交道?”
“哦、哦!沒錯,在圍剿會場之時,他恰好在那裡!這個汗駙及其兇悍,一連殺傷了我們幾十個騎兵!甚至連褐提尼的重甲鐵騎都攔不住他,我們本想將他擒下,結果卻是損兵折將,讓他帶着卓雅郡主一起跑了!”
“你們還算幸運!你可知道,就在方纔!他一個人就在戰陣之中左衝右突,無人能擋他半個回合!而且他的殺戮方式十分可怕,真是殘忍之極!每一個被他斬殺的戰士,從來沒有一個是完整的!現在想起來都令人十分後怕!”
博爾漢聽說之後,連忙向戰場四周打量。顫聲問道。:“難道德布老哥已經將他擒殺了嗎?”
德布一聲苦笑。“擒殺?博爾漢老弟就不要在拿老哥說笑了!咱們也不知道卓雅郡主,怎麼認識了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整個戰場之上,也沒有一個人能抵擋得住他!我沒有辦法子,最後只好招來咱們的那名大元術師,結果他最後還是讓他逃了,甚至連咱們的大元術師都受了傷!”
“就連咱那名大元術師都受了傷?天,這個汗駙得有多大的本事!?”
德布將戰場上夜十九的事,和博爾漢說了一遍,最後說道:“結果咱們那個咱們的大元術師一時大意,被他偷襲得手!後來聽大元術師說過,那個汗駙也已經身受重傷,一時半會兒根本就動不得手了!”
“怎麼沒有派人去尋找他的蹤跡?趁他此時身受重傷,也好除去這一個禍患!”
“這件事那大元術師說了,不許咱們插手,她要親自取了那個汗駙的性命!”
“現在咱們的大元術師又在哪裡?”
“據說是找了一處隱秘的地方,正在恢復療傷!這些大人物不想讓咱們知道的事情,還是不要去隨便打聽!免得惹怒了她,惹禍上身!”
博爾漢連連稱是,德布又轉過頭,悄悄對他說道:“告訴你一件事情,以後面對那名大元術師的時候,說話千萬要小心一些!”
“德布老哥,此此話怎講?”
“告訴你,那名大元術師是個年輕美貌的少女!常言道,黃蜂尾上針,最毒婦人心!早就聽說中原女子性情十分刁鑽古怪,何況又是這麼一個大人物?!你也不是沒有看到過,只是因爲幾句話,那晚駭爾末大祭祀,就被她弄的半死不活!所以在她面前說話一定要十分小心,萬一哪句話惹她不高興,倒黴的可是你自己!不信,你看那邊的沃爾罕!”
博爾漢順着德布指的那個方向望去,正好看到兩名士兵正攙扶着沃爾汗在那裡。
只見沃爾罕渾身上下的衣衫破爛,襤褸不堪,滿身上下到處都是鞭痕,十分悽慘!
而且看他還站立不住,雙腳上綁着厚厚的繃帶,但是仍有血跡,從繃帶上滲了出來。
“沃爾罕怎麼得罪那位大元術師了?這又是誰用鞭子將他抽成了這樣?”
“只因他不聽那名大元術師的話,差一點就丟掉了性命!如果不是我見機得快,用鞭子狠狠將他抽了一頓,只怕現在沃爾罕已經是一具死屍了!即使這樣,他也被地刺刺穿了雙腳。也不知好了之後,會不會對行走有所影響!好在咱們草原人世代以馬代步,否則沃爾罕……”長嘆了一聲,卻是說不下去了。
“德布族長,我不知道您和這位大元術師是什麼關係?但是,我總感覺這位大元術師,十分瞧不起咱們這些草原人!我就不信,假如咱們不靠她,這件事便就做不成了?”
博爾漢始終對那位元術師抱着有一絲敵意,只因他從骨子裡就瞧不起中原人。
“不用她!?那個汗駙現在還不知逃向了哪裡?假如他再出來作亂,誰去與他對敵!?難道你去嗎!這句話你說給我聽還好,如果讓大可汗聽到,難免會責罵你一頓!”
博爾漢看到德布勃然變色,不僅訕訕道:“德布族長,您看,我這不是爲了沃爾罕報不平嗎?”
“這種話以後你只是在心裡想想吧,千萬不要說出來,否則的話……”
德布說完之後,看到博爾漢連連點頭,又問道:“褐提尼在哪裡?你倆帶了多少兵馬前來?”
“褐提尼族長在大可汗那裡,我們一共帶了大約五百騎兵!”
“會場那裡留了多少人馬看守?”
“老罕特可汗跑了之後,剩下的都是各個族的老弱婦孺,我只留了二十多騎在那裡看着!”
“如果只是一些老弱婦孺,二十幾騎也已經夠了!你現在馬上將你的騎兵整好隊列!一會兒,等駭爾末大祭祀超度了這些亡魂之後,我們就要出發!”
“德布族長,咱們又要向哪裡去?”
“一會兒,咱們全都去銀色大帳,老罕特可汗已經逃到了那裡!趁着夜色深重,咱們一定要將老罕特拿下!否則,這場政變就算不得成功!”
“我馬上去準備!”
——
夜十九從戰場逃脫之後,不敢稍作停留,生怕那個大元術師在追擊上來!如果她追上來,那麼自己只怕再難以逃脫。
雖然體內的真氣並無多少,又要分出一些隔斷血月對自己的影響!但如果只用在輕功身法之上,還是能勉強維持。
依稀記得銀色大帳的那個方向,夜十九快若奔馬,在草原上狂奔。
不知跑了多長時間,夜十九感覺到胸腹之間火辣辣的疼,嗓子泛起一陣腥甜的味道。
這是之前受的重傷,雖然暫時被傲天訣壓住。但是這一氣狂奔,夜十九已經快耗盡了體內的真氣,體內的傷勢又開始發作了。
又跑了一段路,依稀聽到遠處似乎有人聲傳來。
前方是敵是友?還未可知!
夜十九不敢大意,雖然記得銀色大帳的大慨方向。但是在這黑夜之中,也不敢保證跑對了方向!萬一跑錯了地方,豈不是要自投羅網!
此時自己如果再不停下休息,只怕到時連一戰之力都沒有了!
尋了一處低窪之地,夜十九盤膝坐在地下。用僅剩的一點傲天訣真氣,引動血月。
自從發現血月能引動傲天訣,更加快速的運行,夜十九冒險感受那血月帶來的殺戮,狂躁之意。
將整個身體徹底放開,不再用傲天訣隔斷血月對自己的影響。
心裡的殺戮之意越來越狂躁,但是經過這血月的刺激,體內的傲天訣更是急用十幾倍的速度開始運轉!
眼看着自己對那殺戮之意的控制力,已達到了頂點。夜十九迅速運用傲天訣,將月光阻隔。
在心裡稍稍平復之後,又繼續去感受了血月的刺激。
反覆了幾次,體內的傲天訣之力恢復了將近六成!只要不遇到四五級以上的高手,自保已是不用擔心了!
此時夜已將近三更後期,夜十九悄悄起身,向那一處傳來人聲的地方摸去。
那一處已經點燃了幾堆篝火,仔細向那處看去,你能看到一座大帳的輪廓。
夜十九長吁了一口氣,看來自己並沒有跑錯方向。那一處,果然是銀色大帳。
夜十九不想再驚動別人,於是便趁着夜色,悄悄向那裡摸去。
只看到那一處人來人往,手中搬運着各種器械,正在安裝一些拒馬樁似的東西。
夜十九正向銀色大帳那裡移動,忽聽有人暴喝:“什麼人?”
聽到這一聲爆喝,夜十九卻放下了心來。
剛要出聲,只見血色月光之下,六柄飛刀如同閃電一般向自己射來!
這六柄飛刀的形狀,自己十分熟悉,那是陳少安的飛刀!
身體騰挪之際,雙手如同蜻蜓點水,幾乎不分先後,已將那六柄飛刀接在了手中。
“老三叔,是我!”
“石九!真是你嗎!?你小子可讓我們擔心壞了,趕緊過來!”
看着從黑暗之中走出來的夜十九,陳少安一臉喜色。
上前圍着夜十九轉了一圈,掩住鼻子道:“怎麼這麼大的血腥氣,難道你是在血泊裡滾了一圈嗎?”
不等夜十九回答,陳少安又急急道:“你先去後邊兒水槽,清洗一下!我先去報知赫連大小姐你回來了!我不知道,因爲你,大夥已經吵翻了天!差一點就和罕特可汗的那些人翻了臉!”
“老三叔!因爲我?”
“好了,你先去沖洗,洗完之後馬上過來!喏,洗完之後就上旁邊那個小帳篷來找我!”
陳少安說着,將夜十九推到帳後,隨即向遠處一個小帳篷一指,就連忙的跑了。
夜十九在帳後看到了一條大馬槽,馬槽之中盛着清水。原來這裡是老罕特可漢的那些侍衛的飲馬之處。
夜十九也顧不得脫去衣衫,隨即跳入水槽之中,開始沖洗身上的血跡。
待清洗完畢,整個馬槽之中己變成了一灘血水。
急匆匆將身上的衣服脫下,稍稍擰乾一些,又穿在身上。隨即夜十九,就像那處小帳篷走去。
來到帳外,一掀帳簾,只見帳內自己的那些同伴們都在裡邊。
“十九哥!”
一聲嬌呼傳入耳中,一具溫香軟玉的身體已縱入懷中。
聞着鼻端傳來沁人心肺的清香,夜十九卻有些手腳無措。
撲到他懷裡的當然是赫連二小姐,此時已在他懷中,喜極而泣。口中不住喃喃道:“那些壞草原人非說你已經……我纔不信!我的十九哥怎會……”
夜十九聽她喃喃自語,垂下頭向她看去。只見懷中的可人,一雙大眼睛又哭得紅腫,甚至現在還有一些喜悅的淚水掛在臉龐,讓人既憐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