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尋到屍首, 人偶手法與她父親所做的相似,會不會是她父母沒死?”不怪黑羽快鬥會有這般猜測,這些端倪被放大, 就讓人不得不深思。
山戶杏子一改嚴肅的面容, 輕笑起來, “我先前也是這樣想的, 直到我見到小空製作人偶的過程。”
“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知道製作工序, 甚至小動作。可能只是童年的記憶太深刻?但更古怪的要說前些年,也就是那一次,我和她聊到你, 那個時候她就對你一見傾心。這孩子和她媽媽一樣,感情這方面就是一棵樹吊死, 別人拉都拉不回來, 還好你也喜歡小空, 不然她可慘了……”
山戶杏子說着說着就岔了題,黑羽快鬥並沒有打斷她, 只是饒有興趣地聽着。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三友晴空喜歡他,可那個時候,他並沒有意識到三友晴空是真正將他放在心裡,並不是盲目的崇拜。
“你別怪我老婆子多心,她那時候嘴巴能張得比碗還大。我差點以爲她把自己做成了人偶, 不然, 你說說, 她怎麼能夠把嘴巴張那麼大?”
話至此處, 黑羽快鬥也知道山戶杏子要說的應該都說完了, 她所知道的並不多,但對於他來說, 已經足夠。
他不清楚三友晴空的父母究竟是死是生,但他知道,他是找不回他們的。
假死也好,真死也罷。
在不認三友晴空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成爲三友晴空父母的資格。
“謝謝您肯告訴我這麼多,等我和晴空結婚時,還請您一定要來。”黑羽快鬥站起身,鞠躬行禮,沒有猶豫,離開。
他記不起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三友晴空的,興許在他認爲自己不會喜歡三友晴空時,就已經對她生了情。
他見過太多人的感情,卻偏偏忽略了自己的。
面對一個一遍遍說着喜歡他的人,面對着一個一遍遍強調,只喜歡他的人,他拒絕了不止一次。
直到她生命將盡時,才恍然瞭解了自己心中那份不捨,那份疼痛是什麼。
他記得三友晴空在昏迷中冒出過一句話:“我是不會死的,不用擔心。”
即便昏迷,她的意識中依舊將他放在首位。
那種震撼,他忘不了,也不想忘。
路過花店,瞧見三友晴空湊近花朵,聞着花的味道,小臉上堆滿了笑,讓見到的人都身心舒暢起來。
彷彿感應到了他的存在,側過腦袋,直直地對上他的眼,“黑羽快鬥,你快過來,海棠開花了,好香啊。”
桃紅色的海棠也不及她的面容嬌俏,她的這張臉,沒有一絲變化,包括貫穿她心口的那道刀傷,最後竟然也沒有留下一點疤痕。
她身上究竟有着怎樣的秘密,他多多少少能夠猜到一點。
寄生獸的細胞興許還殘留了部分在她身上,會自動修補她的傷口。
只不過,原本超過常人太多的視力與聽力都退化回正常人類的範圍。
他從來不擔心寄生獸的能力會不會重新恢復,也從不擔心三友晴空會不會突然恢復她作爲寄生獸時期的記憶。
因爲,不論三友晴空是怎樣的,她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他。
而他,已經不會再拒絕三友晴空,他會享受專屬她的美好。
“的確很香,晴空想不想喝海棠釀?”
“海棠釀?”三友晴空連酒都沒有喝過,更別提海棠釀。
“你允許我喝酒?”三友晴空眨巴眼睛,好奇地看着黑羽快鬥,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黑羽快鬥是將她當作小孩子來養的,不准她做這個,不准她做那個。
怎麼會這麼反常讓她喝酒?!
事出異常必有妖,但反常出在黑羽快鬥身上那就只是一時興起。
“酒後,晴空的臉定比海棠還紅。”湊上前,輕輕捏了一把那張柔軟的臉蛋,手指劃過的地方立刻泛起紅,比常人喝酒後還要鮮豔。
“看來,是不用酒後再欣賞美景了。”黑羽快鬥狡黠地笑着,湊近三友晴空,深深地擁着她。
三友晴空很容易滿足,一個簡簡單單的擁抱就能夠讓她綻放出比海棠更美麗的笑,一句簡簡單單的讚美就能讓她小鹿亂撞,遲遲迴不了神。
其實不是黑羽快鬥不想將他們的關係再進一步,只是三友晴空那單純的美好讓他不忍破壞。
看起來比誰都坦然,可害羞起來比誰都無措。
兩種極端在她的身上,卻沒有半點不和諧。
“你取笑我!我哪裡臉紅了!是你體溫太高,傳給我了而已!”三友晴空雙手環着心愛之人的腰,小臉卻彆扭地看着別處。
“我們結婚吧。”黑羽快鬥說的自然,可三友晴空卻愣住了,她懷疑自己在做夢。
“結婚?難道‘潘多拉’已經毀滅了嗎?”三友晴空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釋,眼中掩藏着小小的期待。
黑羽快鬥將她擁得更緊,“難道在‘潘多拉’毀滅之前,我們都不會結婚嗎?”
反問的話語讓三友晴空醉了,她晃晃悠悠攀着黑羽快斗的肩膀,湊近他,蹭了蹭他的臉頰,“這可是你說的,不準反悔!”
“我們去民政局領證吧!”
時隔許久,再次聽到這句話,黑羽快鬥依舊哭笑不得。
三友晴空說風就是雨的性格一點兒都沒變。
只不過,這一次,他贊同,“好,我們去領證。”
三友晴空並不在乎婚禮,可黑羽快鬥不會省略這個形式,雖然只是一個形式,可這是女子一輩子一次的體驗,也是他一輩子一次的體驗,犯不着自己苦了自己。
婚禮籌辦很順利,可在婚禮前幾日,黑羽快鬥收到了山戶杏子的電話。
疑似神秘組織的人物在店內出現。
“一起去。”三友晴空放下試穿的婚紗,挽上黑羽快斗的胳膊,臉上沒有一絲懼怕。
雖然經歷過生死劫難的人會更加害怕死亡,但三友晴空從來不是一個常人,她不會畏首畏尾,她現在很幸福,她不怕失去幸福,以後的事以後再去考慮。
“好。”黑羽快鬥已經不想再拒絕三友晴空,他知道他的拒絕對三友晴空來說,比任何傷害都要重。
他側過身,朝着藏身於暗處的兩隻寄生獸保鏢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全神貫注,盡力保護好三友晴空。
拉麪館內香氣如舊,氣氛卻有些緊張。
山戶杏子在發現打扮怪異的人物後就擅自往他們點的麪食內放了安眠藥。
安眠藥並不難買,安眠藥的藥效不快,可神秘組織的人並不是常人,如果連安眠藥都察覺不了,那麼也不用黑羽快鬥費這麼多心思了。
被察覺的山戶杏子正在和對方對峙,說是對峙,其實就是拖延時間。
黑羽快鬥手起道具落間,幾人就被繩子綁住了手腳,無法動彈。
山戶杏子這才發現黑羽快鬥比她看到的那個形象還要厲害,乾脆甩手站在一邊,招呼客人離席。
客人大多都是熟客,並不相信山戶杏子會對客人下藥,也都明白事情沒那麼簡單,沒有多說什麼就紛紛離開。
只有一名客人被三友晴空伸手攔下。
三友晴空攔人沒有任何理由,只是憑着她的直覺。
恰恰,她的直覺是她最大的武器。
“你吃的那個是什麼拉麪,好香啊。”她很隨意地問着,卻引來了黑羽快斗的注意,兩個人明明沒有交流,卻很默契,黑羽快斗的魔術出神入化,眨眼間就將此人也捆綁好。
這些沒有還手之力的人不成氣候,並不是黑羽快鬥進步太快,而是對方來的都不是核心人物。
或者說,他們已經沒有像以前那樣可以與黑羽快鬥抗衡的人物了!
被控制行動限制的一共有五人,被抓住後都不吭聲,如同人偶,如果不是三友晴空“不小心”踩了其中一個人的臉,那人表情扭曲,恐怕他們真的要以爲這些是機器人了。
抓人是黑羽快斗的活,而刑訊則是三友晴空的活了。
她雖然自己心理並不成熟,可她嚇唬人的本事卻很高。
這些人落到她的手中,恐怕會成爲可憐的實驗品。
畢竟,她之前也沒有進行過刑訊。
將五人關在漆黑的屋內,餓了三天後,三友晴空打開門走了進去。
“咔噠。”房門關閉後,屋內仍舊一片漆黑,可有正常夜視的人都能夠看到部分畫面。
三友晴空可不怕自己會誤將人放走,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踩到某人的脆弱之處。
男人嘛,總有一個共同的弱處。
磨砂紙磨上玻璃的聲音真的很精神污染,三友晴空是唯一能夠不受影響的,屋內其餘五人都發出了虛弱的叫聲,痛苦不堪。
三友晴空不會這麼輕易地詢問,她要將人的意志消磨到極限時,才問。
“恨嗎?還有恨的力氣,看來給你們的禮物還不夠。”昏暗之中,三友晴空看到被她在麪店攔下的那人目光很不錯,最起碼比死氣沉沉的另外四人要好太多。
看來,要找到突破口,需要靠他。
輕聲哼唱着,尖銳的音調,熟悉的詞彙,刺激着……
“呀,小白鼠,滿屋都是呀……”
“呀,小蟲卵,滿身都是呀……”
“呀,小細胞,要被分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