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回到宮裡,高屋建瓴的四角亭臺樓閣、氣勢恢宏的大殿名苑,到處依舊是金碧輝煌的景象。
不同於以往進宮的心情,此刻的厲影嫣心情凝重,感覺連帶着整座皇宮都帶着肅殺的氣息。
厲影嫣被帶到的地方不是大雄寶殿、不是懿妃的碧霄宮,而是皇后的蓮臺宮。
不同於懿妃那個受chong妃子宮殿的宏偉壯麗,皇后安漪源的宮殿自然有着另一番的意韻。
初入殿中,陣陣撲面而來的椒花氣息,馥郁凝香,頗有一番使人心緒寧靜的淡雅。
被老嬤嬤帶入了宮殿,厲影嫣依舊是那身男子的裝束,褶褶巴巴的衣襟上,還有蕭容燁弄上去的污漬。
進了殿內,厲影嫣眉目清秀,完全沒有一絲怯懦的懼怕,反倒是一副理直氣壯的傲骨錚錚。
“下作的東西,還不快拜見皇后娘娘!”
待在一旁的老嬤嬤,見厲影嫣倔強的小臉上都是不屑的表情,甚至都沒有向皇后問好的意思,頓時就生氣的怒斥着。
“誒,無妨,這個小宮女幫了本宮這麼大的忙,是本宮的大恩人,本宮怎麼能虧待了大恩人啊!來人啊,賜座!”
說着,皇后喜笑盈盈的拉起厲影嫣的小手攥在手裡,一下接着一下的輕撫着。
皇后一襲拖地逶迤的鳳袍,撒花的周身系滿了香穗蘭草,鳳冠精美,兩隻流蘇金步搖搖曳生輝,雍容華貴的臉上儘管年老滄桑,卻絲毫不減那綽約的姿態,芙蓉花似的臉上,漾着巧笑的漣漪。
雖然說着皇后滿眼笑意,但那深邃的眸底好像有着什麼陰狠的光線劃過。
而恰巧這抹不明不白的火焰,正好被厲影嫣湛清的明眸所撲捉到。
厲影嫣小臉一白,本能的從皇后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別整那些沒用的,要殺要剮,麻溜放馬過來,整那些陰陽怪氣的事來哄弄我,沒有用!”
單純如她,自然不知曉這皇后和懿妃是死對頭。何況,在她的潛意識裡,這皇宮就是蛇鼠一窩、沆瀣一氣的骯髒地方。說不定,這又是蕭容燁的什麼新把戲,連起夥來一起對付自己的呢!
“放肆的賤.婢,和本宮說話如此猖狂,來人啊,掌嘴!”
皇后惡毒的眸色睥睨了一眼厲影嫣,繼而,冷冷的轉身,回到鳳榻上,揚起輕蔑嘴角的神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話音剛落,兩個老嬤嬤滿眼怨毒的上前,一把扯住厲影嫣的衣衫,粗重的摑掌迎着她的小臉,便拍了下去。
千鈞一髮之際,厲影嫣眼疾手快,一把便扯住老嬤嬤的手腕。
老嬤嬤的手想要打下去,可是根本沒有掙扎的力量。
卻不想,厲影嫣扯着老嬤嬤的胳臂就是一計黑天混地的過肩摔。
怎麼說,厲影嫣在江湖中游蕩這麼些年,自然有幾招三腳貓功夫,而恰巧用這些笨拙的功夫,對付這幫蠻纏的老媽.子,還是綽綽有餘。
見勢不好,皇后驚得滿眼冒火星。
盛怒下的皇后,趕忙又派了四個宮女上前。
“來啊,你們四個,一起上,把她給本宮鉗制住!”
接到命令,四個宮女弱弱的上前,看着這個暴力女一副作死的樣子,誰都怕成爲她的手下的冤魂。
“你們都怕什麼?都上啊,不然本宮摘了你們的腦袋!”
皇后暴戾的一聲吼,幾個宮女不得不上前去,這好死不如賴活着,自己上了的話,還能留下一條命。
想了想,幾個侍女還是撞着膽子上前去,分四個方向向厲影嫣撲去。
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厲影嫣還是被那幾個宮女成功的鉗制在身下。
“媽蛋的,皇后你這個老女人,蛇蠍心腸,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啪!”
聽到厲影嫣如此惡毒的話語,皇后立刻氣得臉色潮紅,怒氣衝衝的下了鳳榻,給了厲影嫣一計昏天黑地的耳光。
“下作貨,記住了,本宮可不是那軟弱的懿妃,任由你欺凌!來人,賜宮刑,五十大板!不得有誤!”
說着,四個侍女便拉着厲影嫣來到了庭院,把她那孱弱的小身子伏在長椅上。
“媽蛋的,老女人,賤.女人,折磨我,你會不得好死……”
庭院裡,厲影嫣依舊唧唧歪歪的怒罵着。
本就怒火中燒的皇后,此刻更是被她激的火上澆油。
“行刑!”
一聲令下,兩個宮女鉗制着厲影嫣的肩膀,兩個宦官操弄起一丈長二尺後的紅松木板。
“啪!”的一聲便砸到了厲影嫣的臀.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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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突然的襲擊令厲影嫣立刻疼得齜牙咧嘴,額際上,豆大的汗珠更是如雨般落下。
那下面本就撕裂的疼痛着,這會兒竟然被這般劇烈的突襲着,任誰也無法忍受。
但倔強如她,厲影嫣就算死,也不能讓自己的尊嚴被人侮辱。
咬緊牙關,大聲的吼道——
“爽,來呀,繼續!”
“好,讓你爽,來呀,給本宮更加用力的打!”
皇后咬牙切齒的說完後,宦官操着厚重的木板再度落下。
“啪!啪!啪!”
接連幾下子的大板,打得厲影嫣已經脣際泛白,一張小臉,汗如雨下,蒼白的駭人。
正當厲影嫣要被打到虛脫之際,蓮臺宮外,一道偉岸的身影出現。
“母后,手下留人!”
太子蕭容爍一襲紫紅色刺虯龍的宮服,鬢髮有些凌亂的匆匆跑來。
皇后一驚,噤聲疑惑:“爍兒?”
蕭容爍趕忙上前作揖,俄而道——
“母后,父皇宣這個小宮女前往大雄寶殿,不得有誤!”
“你父皇傳喚這個小宮女?”
皇后不可置信的凝眉疑惑,這後宮之事都是自己料理,皇上怎麼會插手此事?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貓膩?
“是啊,母后,您趕緊幫這個小宮女梳洗一番吧,父皇那裡,耽誤不得啊!”
蕭容爍火急火燎的聲音,令皇后也耽誤不得,遂罷,允准蕭容爍帶走了厲影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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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帶到了大雄寶殿偏殿裡的厲影嫣,有些摸不清頭腦的驚呆了。
這偏殿裡,居然除了皇上,還有蕭容燁和霍少儀。
看見了厲影嫣進來,兩個男子的眼光都發出了不同的神色。
一身白色囚服的霍少儀自然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欣喜,嘴裡帶着激動情緒的喃喃道——
“嫣兒,嫣兒!”
而一旁的蕭容燁則是冷冷的神情,好像自己是個局外人,這裡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只是,那眸底逐漸騰起的冷意還是暴露了他的情緒,看着她蒼白無力的小臉,那種心疼的感覺油然而生。
儘管自己被她在馬車上甩了一個耳光,但聽到她對自己說,對自己失望透頂的話,蕭容燁的心絃頓時就塌陷了,原來這麼久的坦誠相待和呵護,換來的是她對自己的失望。
不管她傷自己也好,氣自己也罷,他無法與心對抗爲敵,他在乎她,遠遠超過自己的想象。
就在她被送進皇后宮的時候,還不忘派人在那裡盯守着。
厲影嫣只是眸光淡淡的從蕭容燁和霍少儀的臉上掃視了一下,繼而上前,在皇上面前俯首作揖到——
“奴婢拜見皇上!”
“起來吧!”
蕭昊天蒼老的聲音帶着淡淡疼惜,對於厲影嫣,他總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何況,看見她那蒼白如紙的面色,自己心中那種憐惜感更是油然而生。
厲影嫣起身,退到一旁,弱弱的低着頭,就像是犯了錯誤的孩子。
“狗蛋啊,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看着厲影嫣不同與以往的神情,皇上關切的問着。
雖然說,她這次把事情鬧得有點大,甚至到了難以收拾的局面,但是蕭昊天還是惻隱的希望着,這一切都是其他人的錯誤,和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無關。
“我……”
厲影嫣支支吾吾着,對於這個慈愛的皇上,她還是打心底裡敬重的,不知爲何,和他總是有着一種難以說清的感受。
“好了,狗蛋,既然你不知道說什麼,那就由朕來說吧!”
說着,蕭昊天在臥榻上正了正身子,面色威儀的開口道。
“今日,朕把你們幾個當事人叫來,是爲了四日前那晚的碧霄宮宴飲之事。”
這件事就算是蕭昊天不說,在場的幾個人也能猜出來是怎麼回事。
良久,蕭昊天沉思了一下,凝着厲影嫣那低首的小身子,開口,淡淡的問了一句——
“狗蛋啊,如果朕像把你許配給容燁或者少儀,他們二人中的一人,你會選擇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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