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離蕭容燁和厲影嫣的大婚還有兩日,宮中上下都已經開始緊鑼密鼓的準備着。
而昨晚從皇上那裡吃了閉門羹的懿妃,對蕭容燁和蕭婉婧這對兒女的大婚儼然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從昨晚到今天這大中午的,懿妃都是以身體抱恙、臥病在chuang爲原由,對這對兄妹的大婚,不聞不問。
“懿妃娘娘,這是皇上命人爲您送來的宮服,讓您明晚婚宴上穿着的!”
“扔出去!”
獨自臥在榻上生着悶氣的懿妃,煩躁的開口,惡劣的語氣透着濃濃的不耐煩,一張妖豔的臉,也被氣得成了綠色。
見自家娘娘正在氣頭上,侍女便也識趣的退了下去。
正當懿妃氣得能炸肺的時候,忽的,一道黑以凌厲的速度閃進碧霄宮,炫目的空翻,連連躲過了數十個宮人的眼睛。
“咻!”的一下,廖佔昊的身子,鬼魅一樣的出現在了懿妃的身後。
“懿妹,何事惹你如此生氣?”
一見是自家的老相好來了,懿妃立刻哭喪着一張花容月貌的臉頰。
趕忙如同花蝴蝶一樣撲進了廖佔昊的懷裡。
“嗚……你總算來了,我好委屈啊!”
懿妃撒着嬌,半老徐娘的臉上呈現一幅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
“來,懿妹,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我爲你出氣!”
說着,廖佔昊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攬着懿妃的肩膀到了臥榻上。
竄入廖佔昊懷中的懿妃,撒着嬌的哼唧道——
“你一定要爲我做主啊,不然我們的計劃全部都覆水東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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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子時剛過,月色的清輝被嵐雲遮擋住了大片,星子也在顫顫巍巍的發着虛弱的光芒。
這從大清早到錦繡閣試衣,再到隨皇上等一系列皇親國戚應付交涉,厲影嫣真的是身心俱疲。
到了三更天,才得以休息,不禁,拖着疲憊的身子,一步一隘的向掖庭走去。
這即將成爲宸王妃的厲影嫣本應該入住東宮的西偏殿,可她懶得和那幫驕奢淫逸的達官貴胄有牽扯,便“出淤泥而不染”的獨自回到了掖庭。
經過昨晚和蕭容燁那酣暢淋漓的交.合,以及動情深處的話語,厲影嫣已然認定了自己其實也是愛他的。
所以,嫁給他,只是心智上的彆彆扭扭罷了。
何況,皇上的話,也在理,若是司徒家以容燁爲要挾的籌碼,來向皇上兵諫,那後果可不看設想。
所以,司徒家的女兒,萬萬不可以嫁入皇室中來。
皇上待她那麼好,自己順水推舟的還了皇上的一個人情,有何不好?
美男在手,自己心性本真的暴露也無需掩藏,夜夜壓榨蕭容燁。這是厲影嫣以後的理想和抱負。
“咯咯!”
想到這裡,厲影嫣不禁傻笑起來。
可就在她開懷大笑之際,一道黑影旋風一般的閃過,厲影嫣頓時感覺眼前一陣冒金星。
可這種場面,厲影嫣也是經歷的多了,三番五次的玩弄這種手段,厲影嫣用腳丫子想,也能知道是蕭容燁啊。
“喂,死渣男,三更半夜的還來裝神弄鬼,好了啦,我都猜出來是你了,快出來!”
厲影嫣自信的說着,好像自己已經神通廣大的把一切都猜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良久,厲影嫣也還是沒有等到蕭容燁的答覆,她有些不耐煩了,便低啞的像只小豹子一樣的咆哮了一身。
“死渣男,再不出現,老孃閹了你!”
厲影嫣的話剛剛說出口,只聽“咻”的一下,一道銀光颯然劃過自己的眉眼。
下一刻,金屬冰冷的氣息便撲面而來,帶着掠殺的殘冷。
瞬間,厲影嫣那原本還昏昏欲睡的神智,倏然驚醒。
他——不是蕭容燁那個死渣男!
“你是誰?”
厲影嫣驚心,但還是一副不怕死樣子的質問着眼前的這個黑衣人。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馬上就要死在我的刀下了!”
黑衣人說話的聲音很輕,卻沾染了嗜血的意味。
“要我死也行,你得讓我死的明白吧?還有,我也是在道上混的人,按照江湖規矩,就算你要我死,也得露出閣下的真正面容吧?”
厲影嫣不卑不亢,大義凜然的樣子活脫脫的像是一個征戰疆場的勇士,那種“視死忽如歸”的氣概,豪氣沖天。
“喲,看來還真就是道上混的,居然明白江湖規矩,好,那老夫今天就讓你死得瞑目!”
說着,廖佔昊取下黑色面巾,從厲影嫣的身後,緩慢走到她的眼前。
而那把浮光掠影的劍刃,卻還是在無時不刻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廖佔昊邁着輕盈的步伐,徐徐走來。
下一刻,彼此間四目相對。
震驚錯愕,滿眼的不可思議,充溢着厲影嫣的全部思緒。
他……他……他居然是懿妃那個在外面的姘.頭!這麼說,這次這個野漢子來自己,是懿妃那個老女人的主意。
而與此同時,錯愕的又何止厲影嫣呢?
廖佔昊再看見厲影嫣的那一瞬間起,那隻握緊劍刃的手,瞬間顫抖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
廖佔昊難以置信的搖晃着頭。
像,真是像極了。
許怡,她和許怡真的是像極了!難道……
“你……你……你身上可有一塊紫玉?”
廖佔昊幾乎顫抖着聲音,他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能有兩個如此相像之人,除非……
厲影嫣被眼前這個男人的話,質問的心驚肉跳,湛清的水眸震驚錯愕的看着他。
他怎麼知道自己身上有塊紫玉?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的啊!
“我身上哪有什麼紫玉,你當我是賈寶玉啊,出身還能帶塊破玉啊?真是逗比!”
厲影嫣沒好氣的說着話,她感覺那塊紫玉里藏得就是自己的身世之謎,而這個人,他是要來殺自己的,怎麼可能把這個秘密告訴他呢?
就算他知道、或者不知道這個紫玉的秘密,厲影嫣現在都已經不在乎了。
聽到厲影嫣回答的廖佔昊還是不肯相信她的話,畢竟,她們真的是太像了。
“你……你叫什麼?”
“狗蛋啊!”
“這是什麼見鬼的名字?”
“有什麼見鬼的啊?沒爹疼,沒娘愛,我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叫狗蛋,叫什麼?”
厲影嫣痞痞的回答着,訕訕的口語裡,滿是不屑。
這個男人還真是奇怪啊,元彬還一派凜然正氣的說要殺自己,現在倒是問起東,問起西來了,這貨讓驢踢過吧?或者小時候是小兒麻痹吧?
見厲影嫣如此不配合,廖佔昊早已氣紅了雙眼,怒不可遏之下,一把擰緊厲影嫣的小臂。
“你老實回答我,身上到底有沒有一塊紫玉?”
“唔……疼,放開我!”
“說,到底有沒有?”
“我說你神經病吧?唔……我有……沒有,和你有什麼關係?”
“如果有,關係就大了,你快回答我,有沒有?”
“沒有,我沒有!”
厲影嫣大力的在廖佔昊的手心中掙扎着,一雙細秀的眉毛都疼得糾結在了一起。
大力的撕扯,讓二人甚至都有了肢體上的碰撞。
“哧啦”一聲,厲影嫣的衣衫被撕扯開了一道大口子。
頓時,一塊紫盈盈的玉石,晶瑩剔透的隱隱浮現出一個‘厲’字。
在厲影嫣袒露在外面凝華的肌膚上,那塊玉石襯托她高貴無暇。
這塊玉石,厲影嫣一隻都是小心翼翼的珍藏着,許久未碰。
今天趕巧她機緣巧合,帶着這塊玉石去試衣,卻不想被這個蒙面黑衣人給問及,而自己又那麼不幸的剛好佩戴了這塊玉石。
看到這塊紫玉以後,廖佔昊先是錯愕的一怔,然而下一秒,心中的大石便猛然卸下。
“啪嗒”一聲,手中的佩劍落在了地上,金屬與大理石板碰撞的聲音,清脆,然而更多的是,在這個無人的夜裡,那聲音凸顯的詭異起來。
她真的是……
忽的,短而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
廖佔昊反應敏捷,他一個凌厲的後空翻,連地上的佩劍都忘了拾起的落荒而逃。
而倍感壓力的厲影嫣,在廖佔昊走了以後,僵直的身子也如釋重負般,泄了下來。
剛剛那驚險的一幕真的是嚇死她了。她險些以爲自己會死在那個黑衣人的手裡。
不過,還好自己幸運,竟然能逃過這一劫。
不過,他的話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怎麼知道自己身上有塊紫玉?
他不是懿妃的老情.人嗎?怎麼會對自己有那麼激動的情緒?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
厲影嫣被各種凌亂的思緒充盈着理智,現在的她亂極了,也害怕極了,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又會有人前來自己。
“狗蛋,你……”
看着厲影嫣一臉蒼白的傻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蕭容燁有些驚心的上前。
剛剛,他似乎聽到了一些細細碎碎的聲音。好像有男人?
“你怎麼了?狗蛋。”
蕭容燁上前,一把攬住厲影嫣的肩頭在懷中。
這麼晚了他還想要來看她,完全因爲晚宴那會,吃了別家皇親的癟,看着這個小妮子有可能負氣,蕭容燁便在晚宴後,不放心的跟了來,可是有些事情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剛剛,你在……和誰說話?”
厲影嫣不語,這樣淒涼的她,樣子慘白的嚇人。
忽的,眼神凌厲的蕭容燁發現了哪裡不對勁,她的衣衫被扯壞了那麼長的一道口子,而且,有一個在閃閃發光的東西,在那凝華的肌膚上,晃動着。
“狗蛋,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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