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梓嬌臉色變了幾變,最終變得鐵青,過得半響,她才吐出一句話來,“楚梓芸,你當真是上不得檯面,太過小家子氣。”
楚梓芸一點兒也不覺得生氣,依舊笑盈盈道:“我自是比不得二姐大氣。”說到這,她偏頭看向楚梓涵,道:“五妹,我倒是有些期待在我成親時二姐會給我備下怎樣一份厚禮。”
楚梓嬌聽了這話,趕緊道:“誰說我要給你備下厚禮了?楚梓芸,你這人的臉皮怎麼就這麼厚?”
楚梓芸眨了眨眼,無辜道:“那二姐你方纔說我小家子氣是爲何?難道不是因爲在你成親的時候我不曾給你備下厚禮?”
說到這,她臉上現出訝異之色,似是難以置信,“二姐,你說的該不會指的是戰國侯府下的聘禮的事吧?那聘禮原本就是屬於我的,我要回來有錯嗎?若是換做二姐,你會無緣無故將原本屬於你的東西送給別人嗎?還是說,你們一直就有搶別人東西的嗜好?”
她最後這句話指的自然是秦氏搶了她孃親的孩子。
楚梓嬌怎麼可能聽不懂她話裡的含義,臉驀地漲得通紅,心下有氣又惱,她狠狠甩了下袖子,“纔沒有。”她下巴微擡,“你放心,你的聘禮自然一分不少的送壞給你。”
楚梓芸笑盈盈的點了點頭,“好,我也不急,希望我成親前二姐能派人將聘禮送過來。”頓了下,她又補充了句,“我成親自然也會請楚國侯府,二姐若是願意來的話那便來吧。”
言罷,她便直接從楚梓嬌身旁走了過去,楚梓涵看了楚梓嬌一眼,眼裡現出淡淡笑意,跟了上去。
待二人一走,楚梓嬌便將手中被自己揉的亂七八糟的手絹扔在了地上,狠狠跺了跺腳,回了楚蓮院。
一回到楚蓮院,她便將此事告訴了秦氏,“娘,你當初真與那賤蹄子簽了什麼契約?”
若不是楚梓嬌提起這事,秦氏或許都忘記了,她臉色變的極爲難看,點了點頭,“嗯,簽了。”
楚梓嬌跌坐到椅子上,臉色發白,雙手下意識的握拳攥緊,“娘,那現在可怎麼辦?這聘禮我們若是不還,怕是翌日整個京城就全都知曉了,到時候楚國侯府的面子往哪裡擱啊?”
最重要的事,她出嫁時極其風光,嫁妝豐厚,保不準京城中的百姓就會將兩件事聯繫到一起,到時候太子知曉了,不知會怎麼看她,她還怎麼爬上太子妃的位置啊!
秦氏額角青筋一跳一跳的,頭有些疼,她擡手按了按額角,“這……娘一時間也想不到任何法子,你容娘想幾天。”
楚梓嬌咬了咬脣,心下忽然生出一個主意來,“娘,我想楚梓芸那賤蹄子怕是拉不下臉來去問戰國侯府到底出了多少聘禮,她說那番話多半是在嚇唬嚇唬我們,所以我們不如……”
後面的話不用她說完,秦氏已然心領神會。
她蹙了蹙眉,想了想才道:“嬌兒,此事再容娘好好想想。”
楚梓嬌點了點頭,母女二人心下都對楚梓芸
母女兩恨急。
楚梓涵一直將楚梓芸送到府門口,見她轉身上了馬車才轉身回了府。
駕車的是朗白,楚梓芸一到府門口他便駕着馬車出現在了府門口。
“朗白,直接去王府吧。”
朗白‘嗯’了聲,驅使馬車趕向王府。
很快,馬車便到了王府,但不巧的是師父和兩位師兄都不在,問明瞭守門的小廝才知曉三人一大早都進了宮,楚梓芸想了想還是決定到了晚上再過來,想必到了那時他們已經回來了!
楚梓芸坐上馬車後也沒多注意,等到馬車停下來,她從馬車上下來後,才發現這哪裡是她現在住的地方,而是戰國侯府。
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朗白擡手,面無表情道:“姑娘,請進。”
楚梓芸:“……”現在轉身往回跑還來得及嗎?
在她有這個想法的下一刻,朗漠清已出現在了府門口,“丫頭,怎麼不進來?”
楚梓芸狠狠瞪了他一眼,只能憋屈的跟着他進去了。
朗漠清先帶她見了姜氏,隨後一行人便一起去後院看他的祖母。
拍老太君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老太君臉上便現出疲倦之色,但她卻依舊拉着楚梓芸的手,隨後將戴在手腕上的玉鐲子褪下直接給楚梓芸戴上了,慈愛道:“你是我的孫媳婦,奶奶也沒別的東西給你,這個玉鐲子是奶奶的一點兒心意,你收下吧。”
楚梓芸原本想推辭的話到了嗓子口還是被她咽回了肚裡,她點了點頭,“嗯,謝謝奶奶。”
老太君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她點了點頭,“好,好孩子,你們去玩吧,不用陪我這個老人家了。”
楚梓芸替老太君拉了拉蓋在身上的毯子,這才和朗漠清、姜氏走了出去。
出了院子,姜氏便笑道:“之前在離開京城前,漠清便已經將所有的事都與我說了。”頓了下,她又補充了句,“包括你母親的事。”
楚梓芸臉上現出愧疚之色,“對不住。”她拐跑了別人家的兒子,而且自己確實也不是什麼嫡女,她知曉,在這個時代,極其講究門當戶對。
姜氏笑着搖了搖頭,拉過楚梓芸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你能不嫌棄我這兒子我還要謝謝你呢,他一身的臭毛病,等你們成親了,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他。”她以前還真擔心過兒子這一輩子都有可能娶不上媳婦了。
楚梓芸沒忍住笑出聲來,姜氏也笑了起來。
“芸兒,我明日可以去見一見你的母親嗎?”她試探道。
楚梓芸點了點頭,心下是有些感激這樣一個明事理又不帶任何偏見的姜氏的。
用過午飯,楚梓芸沒有再多做停留,朗漠清送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楚梓芸想起一件事來,問道:“朗漠清,最近宮裡有沒有出什麼事兒?”
朗漠清道:“回來後我還未曾進宮,怎麼了?”
楚梓芸道:“
也沒什麼,就是今早我先去了趟王府,師父進宮也就罷了,但兩個師兄一大早也隨師父進了宮,所以我在想,宮裡是不是真出了什麼事?”說到這,她將聲音壓低了些,“是不是哪個大人物病得嚴重了啊?”
朗漠清想了想道:“我待會兒命人去打聽打聽。”
話音剛落,車簾便被人直接從外面掀開,露出一張帶着痞笑的臉來。
朗漠清皺起眉來,“你來做什麼?”
景王齊璽墨直接坐了進來,笑眯眯道:“來看看你們啊。”
朗漠清眼神冷冰冰的,聲音微微擡高,“朗白,將他給我扔出去。”
馬車晃了晃,外面傳來纏鬥的聲音,緊接着,朗白的聲音便傳了進來,“主子,屬下被人纏住了,再給屬下一點兒時間。”
說話間,馬車又猛地晃了幾晃,楚梓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在這樣下去,指不定他們那邊還沒打完,自己這邊就得先翻車。
她無奈道:“朗漠清,算了。”
朗漠清‘嗯’了聲,“朗白,駕車吧。”
外面重新安靜下來,馬車也平穩了。
因爲有齊璽墨在這裡,朗漠清和楚梓芸便都不曾再開口,一時間,馬車內安靜得有些詭異。
齊璽墨苦笑一聲,“你們二人也不用這樣吧,我就小坐一會兒都不行嗎?”
朗漠清淡淡道:“沒有正事說就給我閉嘴。”
齊璽墨:“……”片刻後,他投降了,“好吧,朗漠清,我今日過來主要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我……父皇病重,極有可能是不行了。”
朗漠清挑了挑眉,楚梓芸臉上現出震驚之色,她見過當朝聖上,瞧上去也才中年,怎麼半年的時間就變成這樣了?
但齊璽墨是不可能對他們說謊的,這樣一來,早上師父和師兄都不在府上便有了解釋。
“你要我幫你什麼忙?”
齊璽墨道:“我父皇是身中劇毒,前期便在他身體裡埋下了種子,後期被別的藥物引發了身體內的毒,這個消息現下封鎖着,知曉的人並不多,王御醫現在也在極力救治,雖已經查出是哪幾名太監下的毒,但他們現下都已經死了,也從他們嘴裡問不出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查一查這事究竟是何人所爲?”
此刻,他臉上的笑容已盡數斂了,“漠清,這京城怕是馬上就要不太平了。”
朗漠清沒說話,片刻後才道:“我幫你。”
楚梓芸心想,現在看來怕是有誰已經等不及想要坐上那個位置了,但究竟是誰呢?會是太子嗎?亦或是其他皇子?
齊璽墨並沒有多待,說完這件事又坐了片刻才離開。
待他離開後,楚梓芸問道:“朗漠清,你覺得這下毒是誰所爲?”
朗漠清垂下眸子,想了片刻才道:“應該不會是太子。”
楚梓芸嘴角有了一絲淺淺的笑容,“我也是這麼想的,那你告訴我,你爲何會這麼覺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