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隕這話,似乎把源零雅給梗住了。
他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從受傷瀕死又死裡逃生以來,千隕對他,可謂是千依百順了。
眼下千隕這個樣子,倒還真是比起之前的千依百順來說,有些新鮮。
葉風回也覺得有些新鮮,但是她可不想這兄弟倆因爲這事兒而吵起來,所以就擺了擺手。
“沒事沒事。零雅有零雅的顧慮。”
葉風回覺得自己也不容易,一個正室,還要給小妖精買宅子,還要給小妖精臺階下,還要給小妖精打圓場。
什麼世道啊這是。
葉風回將自己的解釋簡而言之地同源零雅說清楚了。
“所以,一切都是註定了的,我沒得選。與其不碰,還不如掌握了,成爲自己的力量,然後用這力量來保護自己,保護在意的人。很多事情,不是我們不想,就不會發生的,這個道理,你我都懂。”
源零雅多少被葉風回說服了,抿脣,沒有做聲。
“好吧,那不說這個,那個迦羅是個怎麼回事兒”源零雅放棄了先前那個話題,轉回了正題,“他想幹什麼想造反還有,他憑什麼用這個名字”
源零雅萬分不爽,一把劍眉緊皺着,垂眸看了千隕一眼,“先前,他沒傷到你吧?”
不是那麼責怪千隕麼,現在還不是這麼關心?
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啊?
千隕聽了這話之後,擡起眸子來,看了源零雅一眼,目光中帶了幾分淺淺的笑意,“我沒事。再怎麼,他也還沒有強到能夠不在我身邊,都直接對我造成傷害。只不過我魂傷未愈,所以意識虛弱一些,有些難受罷了,不至於受傷。”
“至於名字,他愛用什麼名字,都是他的事情,總不過就是個代號罷了。”千隕繼續說了一句。
但是,眉頭卻淺淺皺起來了,很顯然,迦羅之前的那些話,帶給千隕的影響還是很大的,其他也就算了,若是那人說着要找他報仇或者什麼的,千隕都可以置之一笑,但是迦羅話中說的,卻是回兒。
他想要得到回兒。
而這,是千隕的死穴,是他的逆鱗,是他碰不得的心頭肉,別說碰了,連被人覬覦着,他都會覺得不爽。
“其實,本來我不是特別擔心的。”
源零雅說着眉頭一皺,“畢竟就只是一個意識罷了,但是現在總覺得,不會那麼簡單,他既然能夠不在身邊就拿走聖物之靈,很顯然,不是個簡單角色,而且很可能……”
源零雅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千隕接過了,“很可能他對魔性的掌控力,比我和回兒加起來還要好。這也並不出奇,甚至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他被魔化了。而我和回兒都沒有,聖物之靈那種東西,雖然我從來沒有接觸過,但好歹這隻眼睛完完整整封存在我體內這麼長時間,就算他不說,我也知道這聖物之靈是個什麼概念,還記得我魔化的時候麼?”
只一句話,就很明瞭了。
源零雅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葉風回也就反應過來了。
千隕魔化的時候,那種六親不認的樣子。
“我魔化時候的樣子,想必就是聖物之靈在作怪吧,而且很有可能,他被魔化,也就是這聖物之靈在作祟,那麼很顯然,他要這聖物之靈,是爲了更強大力量。
”
千隕側目看了葉風回一眼,這才察覺到她一直站着,所以就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腿上來坐着了,這才繼續說道,“我想,有了這聖物之靈,肯定會比沒有,而更容易掌控魔性。”
這並不難理解,也不難推斷。
葉風回輕輕嘆了一口氣,“這樣其實也好,我發覺了,他抽走了聖物之靈之後,我收服那些魔性變得更加順遂了。只是,越是這樣也越不放心。”
是啊,越不放心。
零雅和千隕都知道葉風回的意思,也知道她所說的不放心,是不放心什麼。
那個迦羅抽走的東西,肯定很強大,肯定會讓他變得更加強大。
三人此刻心中都是一模一樣的想法。
索索原本就坐在一旁沒有插話,她很乖巧,知道什麼時候該安靜。
但是一直聽着他們的說話,索索也聽明白了其中的內容,有一點不解,她有些忍不住想要問出來,因爲葉風回和零雅千隕三人,似乎都沒有提到這一點,像是有些太主觀了被其他問題困擾着,反倒忽略了這一點。
索索眉頭皺着,忍不住說道,“那個……我倒是有一點不太理解。”
“嗯?”零雅心疼索索,自然馬上就看過去了,“索索,怎麼了”
索索輕輕抿脣,微微笑了一下,纔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怎麼聰明,所以,不太理解。你們說的那個人,的確是很厲害沒錯,那個聖物之靈是什麼雖然我不知道,但應該也是很厲害的東西。只不過,照你們所說的,那個人,其實並不是個人啊。”
不是個人。
聽上去,似乎像是罵人的話吧但是索索真的沒有半點罵人的意思,她想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這話一出,葉風回他們瞬間就豁然開朗了。
三人眼睛一亮,像是被提醒到了很關鍵的點。
“是啊,迦羅根本就不是個人啊。”
葉風回這也並不是在罵人,“他只不過是個意識體罷了,就算再厲害,一個沒有肉身的意識體……”
實力那也是大打折扣的!
這一點,千隕和源零雅自然也已經想到了,的確,先前他們都因爲太忌憚這事兒了,反倒讓想法鑽進了死衚衕裡。
怕個蛋啊,就算迦羅得了聖物之靈,是很牛逼的東西,能讓他被魔化得更深,影響得更多,也能更好地掌控魔性。
那又如何他只是個意識體,沒有肉身!
葉風回幾乎是馬上轉頭就問了源零雅一句,“你是傀儡師,你應該比我要清楚,一個魂體想要有一個肉身,可能麼如果可能的話,難麼?有多難?”
源零雅聽了這話之後,目光裡頭有了淡淡的哀傷,而後就吐出四個字來,“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