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關於斯隕的身份,千隕早就已經和衆大臣們交過底了,是他最信任的幕僚。
至於他就是封彌斯隕的事情,千隕倒是沒有細說。
斯隕還沒有跟衆大臣們見過面呢,千隕想等着斯隕和衆大臣們見面了之後,讓他們自行領會去。
畢竟,大臣們也都不是什麼第一天當臣了,以前都是見過斯隕的,所以只要看到他這張臉,誰還能不知道他的身份?
於是,千隕和葉風回就真的這樣毫不留情地將斯隕拋棄了,讓他去搞定那些大臣。
他們夫妻倆甜甜蜜蜜的,攜手去後宮了。
原本冊封都是今天的事情,一般情況下,按規矩和禮制來說,在天壇冊封了皇后之後。
到了皇宮來之後,再宣佈其他的冊封,後宮其他的冊封。
但是,千隕沒有其他女人了,甚至連個通房的丫頭都沒有,後宮沒有什麼可以封的,於是就……略。
前朝自然也是要封的,但因爲千隕已經帶着葉風回去休息去了,所以這任務,就落在斯隕的頭上了。
朝臣們抵達正殿的時候,斯隕正在和禮臣覈對將要封賞的名單官爵的細節。
他一身一品大員的朝服,上頭繡着的是國公的爵紋,站在那裡,又是封彌家的兒子,身材很是高大,站在那裡自然是器宇軒昂,英氣逼人的。
朝臣們就看着他和禮臣覈對細節的背影。
登時都有些愣了,雖然一早就已經從殿下,哦不,睿帝陛下口中得知了,會有這麼一位角色出現,不僅是一品大員,更是國公,而且,要封的官職更是官拜一品的攝政王。
要說這一品大員,就算都是一品,但裡頭身份也都是有高有低的。
比如宰相,也是一品大員,但是!
跟攝政王這種一品大員比起來,就差那麼點兒火候了。
所以,攝政王就是最拔尖兒的一品大員!
衆臣們都知道,有這麼個角色,而且一直以來都是睿帝陛下的幕僚先生,一起經歷了不少的戰爭,算是陛下最親信的親信,絕對是不容怠慢的。
他們都一早從陛下那裡,得到這個消息了。
他們也一直都很好奇這人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個角色。
此刻就這麼看着這人的背影,有些吃驚,雖然想着陛下這般年輕,身邊的人多半都是些新鮮血液,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年輕的人。
光是這麼個背影,看上去就很年輕,而且英氣逼人的樣子。
朝臣們都有些無所適從,只有一些知道些許內情的人,多半是和慕府關係不錯和慕相一家關係不錯的,知道些許其中內情,但是卻不能隨意透露,此刻也是期盼着這人轉過身來,好看看,那張臉究竟是不是印象中的那張臉。
“大人,諸位官員們都已經到了。”
禮臣同斯隕確認好了細節之後,看着後頭已經有序站成一排排的官員們,提醒了一句。
斯隕自然已經聽到了後頭的動靜,只是,他並沒有很匆忙。
依舊是不急不緩的,和禮臣確認好了細節之後,聽着禮臣這一聲提醒。
他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轉身,只對禮臣說了一句,“讓他們進來吧。”
而後就直直走近了宗延殿去。
禮臣將他的意思交待下去了,衆臣們趕緊恭謹的匆匆跟上。
他們大多也都是心中好奇着的,這個原本只是個睿帝私下的幕僚先生,甚至連正式的官品都沒有的。
但是這樣一夜之間就官職爵位全有了,簡直算得上是人生贏家,誰能不好奇呢?
都匆匆跟了上去。
就只見那年輕英挺的背影,在擺着龍座的高高臺子下方站定了。
背對着門口,也背對着衆大臣們。
然後,他就在衆臣們期待的目光中,緩緩轉過身來。
場面變得極其安靜,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
大臣們個個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像是黏着在了斯隕臉上一樣,挪不開,像是想要將他一分一毫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終於有人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議政大臣嚴江河,已經是近六十歲的老人了。
他往前邁了一步,眼睛睜得大大的,似是難以相信,定定第看着斯隕,而後就問了一句,“天吶……天吶……老臣簡直不敢相信!六……六殿下!是您嗎?真的是您嗎?!”
因爲太過激動,嚴江河都有些站不穩了,還是其他的議政大臣伸手攙扶了他一下。
斯隕也靜靜看着他,而後,笑了。
“好久不見了,嚴先生。”
斯隕聲音溫和了幾分,叫了一句。
他會叫先生,是因爲嚴江河真的是教過他課業的,嚴江河是議政大臣,更是個不錯的文士,雖是沒有老二澤隕那樣登峰造極的文學造詣,但是也是得到過澤隕稱讚的老學士了。
“六殿下!”
嚴江河走上前去,激動得眼睛都紅了,嘴脣顫抖着,“真的是您!天吶,您還活着!您竟然還活着!老臣……老臣太高興太激動了!”
嚴江河是真正意義上的老臣了,近六十歲的人了,卻是二十出頭就爲官從政,從一個小官一步步坐上來,做到了議政大臣的位置。
歷經三朝的元老,如果要是端王那短暫的當政時期也算上的話,到千隕這朝那就是四朝了。
在衆臣裡還是說話很有分量的。
所以嚴江河這話,讓衆臣們不疑有他,一下子就都愣住了。
眼下這年輕的男人,這一來就要官拜一品,獲封國公的年輕男人,真的是那個早就暴斃而亡的六殿下麼?封彌斯隕?!
雖說他們都覺得的確是和六殿下的模樣長得很像,但是一個死了的人忽然這樣出現,的確是……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所有人都沒做聲,靜靜地看着,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
一個輔政大臣站了出來,戰戰兢兢小心問了一句,“六殿下,您……不是死了麼?爲何……”
這輔政大臣算是問出了很多人的心聲了。
斯隕面色不便,依舊從容淡然,畢竟是皇子,還是有着那些尚未丟掉的威嚴,他掃了一圈衆人,“端王不仁,毒我害我,承蒙陛下相救,帶我離開王城前往西北,我才能隱姓埋名活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