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林宇瞳和風影就掐準了時間過來接親了,雖然不說十里紅妝那麼鋪張,但是排場也不小,林宇瞳好歹是皇商呢。
而風影,事實上昨天晚上就忍不住過來偷看雲霜了。
接親倒是很熱鬧的,葉風回指使了葉風麟和尼爾還有老八老九老十和小十一,一起去堵門。
雖說葉風麟是小侯爺,老八老九老十和小十一更是不用說,個個都有郡王爵位,但是他們都挺樂意這差事,熱鬧嘛。
堵門啊,要紅包啊,各種熱鬧。
弄得風影和林宇瞳算是使盡渾身解數,纔算是擺平了這些個小祖宗。
風影和林宇瞳也才順利接到了自家媳婦兒。
也是因爲他們兩對同一天辦,所以索性就都在林宇瞳的府上辦了,林宇瞳的府邸大。
只不過,今天的日子的確是好日子,但是上午的時辰卻不是好時辰。
所以禮部尹文石就給了建議,說接親是可以趕着早上的吉時去接親,但是走成婚的禮序的話,恐怕要等到午後的吉時了。
林宇瞳和風影倒是都沒什麼意見,反正也不急着走禮序,再說了,哪怕這是封建迷信,在今天這樣大好的日子裡頭,他們也想信上一信。
當然想要在最好的時辰裡,再行成婚的禮序。
所以接親過來之後,熱熱鬧鬧的抵達了府邸之後,前院就熱熱鬧鬧準備起來了,準備了宴會宴請賓客們,這宴會會持續一整天。
等着吉時行禮了之後,賓客們又可以繼續用宴。
感覺像是吃流水席似的。
兩位新娘倒是都已經去新房裡頭休息着了,等着吉時到來。
新郎官則是在前院招呼賓客,千隕怕他們忙不過來,還特意給所有的影衛都放一天假,讓他們過來給風影和林宇瞳做儐相。
葉風回和千隕也是一早就過來了,這可不是別人的婚事,他們半點沒打算擺皇帝和皇后的架子。
葉風回甚至都讓自己倆娃準備好了,在吉時行禮的時候,給兩對新人做花童呢。
真的是半點沒有架子的。
也是來得早了,陪着熱鬧折騰了一個上午,要說一點不累,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葉風回最怕的就是這樣的場合,嫌麻煩。
多少賓客都是衝着她和千隕的面子纔過來的,當然是各種奉承巴結,見縫C針地逮住機會。
就算葉風回和千隕都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在這麼個好日子裡,也只能好好受着。
更何況還要擔心着北洋那邊的情況,以至於就有些累了。
千隕趕緊就帶她去了間客房好好休息休息,順帶也可以聯繫一下師父,詢問北洋那邊的具體情況。
眼下,北洋那邊的情況也已經和師父聯繫,知道得夠清楚了。
葉風回坐在椅子裡,披散着頭髮撒着嬌,“我累,夫君給我按按吧,這可真比領兵打仗比刻苦修煉要辛苦多了啊,我果然是不適合這種場合的。”
千隕什麼都沒說,就已經彎了眉眼笑着給她按摩肩頸了。
“寶寶辛苦了,要是實在累,等會禮序就我去主持吧。正好我去主持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千隕心疼她這副撒嬌喊累的樣子,提了一句。
的確是沒有什麼不對的,皇帝主婚,就已經是最高榮耀了。
當然,如果葉風回也在,就是更加榮耀。
葉風回搖了搖頭,“都說了要去的,我就是銀月和雲霜的後盾,當然得去了。你就給我按按,我休息休息就能緩解了。”
說着,葉風回就擡眸睨着他,“說白了還不是你最近太不知節制了?我纔會這麼累的!禽獸!”
千隕聽了這話,倒是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畢竟,她說的都是事實嘛。
“我多給你按按,不要生氣不要埋怨了……”
千隕殷勤地給她按摩着,帶着笑容哄着她。
葉風回就輕輕嘆了一口,“講老實話,我哪裡有心思生氣埋怨啊,我現在就是擔心北洋的情況,確切說起來,我擔心長風的情況,你也知道的,妖刀這次是帶着他一起前往北洋的,我擔心到了緊要關頭,妖刀會把他當做人質,他雖然是我的兵,但是師父、利文,他們爲了大局着想,恐怕……”
千隕知道,葉風回擔心的是,師父和利文若是真的被威脅,怕是不會選擇保住路長風吧。
所以葉風回擔心着,一直擔心着。
千隕抿脣沒有做聲,他當然也擔憂,但是,就像利文一樣,千隕也有着作爲一個帝王該有的覺悟,所以千隕自然也會爲大局出發。
站在千隕的角度看來,如果真的是爲了大局,長風的犧牲……恐怕也是在所難免的。
這一些,路長風都不知道。
他並不知道北洋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祖國發生了什麼。
他只是作爲一個軍人,哪怕在被俘虜的時候,都想要力所能及的做些什麼,他也的確做到了,拖住了船隊的速度,並且妖刀還承諾了他,不會動手殺人。
路長風只覺得,天是晴的,是光明的。
他並不知道,北洋有什麼在等待着他,在等待着妖刀。
此刻,路長風坐在船艙裡頭,舷窗外頭,有陽光從舷窗進來,天空已經放晴了,海面上呈現風平浪靜的趨勢。
妖刀就坐在舷窗邊,擺弄着那副紙牌。
大副進來彙報。
“妖刀大人,天氣轉好,風浪也平靜了,咱們的淡水補給有些不足了,還請您首肯加快速度,這樣,咱們今天入夜時分左右,就能夠抵達北洋。”
妖刀擡起眸子看了大副一眼,再看着外頭風平浪靜的趨勢,她覺得也沒什麼不好的,早點抵達北洋,可以早點去玩兒。
索性就點了點頭,“嗯,既然天氣不錯,就別浪費了,全速前進吧。既然你說了這話,那今天入夜之前,必須抵達北洋。”
“遵命!”大副趕緊出去了。
路長風聽着他們的對話,大副出去之後,他就轉頭看向了妖刀。
她澄澈而純粹的眼睛在陽光的映襯下也沒變成琥珀色,依舊是黑色的眼珠子,像是什麼純粹的黑曜石一般。
於此同時,路長風只覺得一陣心悸,那種讓他忍不住皺眉的,心裡一陣抽。
像是有什麼不好的預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