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以看來,這袁大統早就未雨綢繆,早早就已經做好了打算的。
可見壓根就沒看好過老五,早就知道他會敗的吧
對於這一點,葉風回有話說話,點頭道,“還真是個有遠見的。”
“遠見有什麼用,乘風商號不是在你手裡麼。”
斯隕笑道一句。
葉風回點了點頭,“是啊,只不過林宇瞳的裂空商號,溫淵採的祥譽商號,那本來就差不多算是千隕旗下的產業,都隸屬天夜盟的,我後來收攏了江暮沉,他的金門商號自然也早早到了麾下,只不過季扶桑這乘風商號,我最晚收歸到麾下,這消息,可能透露出去的還真不多吧或許袁大統之前並不知曉這消息也說不定,叫我鑽了這空子,算他倒黴。”
“你覺得扶桑和暮沉的這幾個猜測裡頭,哪個比較準確些”
斯隕問了一句。
還不等葉風回回答,千隕在旁邊淡聲接道,“哪個比較準確有什麼重要的,就回兒的性子,袁大統這批船是別想到手了,定金也不會退他的。”
千隕早將自己媳婦兒的習性摸得清楚,一語中的。
葉風回嘿嘿笑了笑,“我倒沒直接讓扶桑說不交船,只是,讓他那邊先知會過去,拖着吧。袁大統不是個笨的,自然會明白是個什麼意思。”
千隕將她的小手捏到手心裡來,輕輕摩挲着她的指腹,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這男人真不適合當皇帝
他這般心不在焉的樣子,對於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沒半分想法,也就只補充了一句,“總之,就看你們的意思吧,你們要覺得把袁大統逮來比較合適,我就找個晚上動手,反正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說得比喝涼白開還容易,反正橫豎就是她和六哥是謀士,他就是把槍,指哪兒打哪兒就行了,省心不費事兒。
“我夫君都要做皇帝了,我總覺着,還讓你親自去找他,哪怕是去逮他的,都太給他長臉了,倒不如等着他先坐不住了找上來呢,我瞅着,扶桑那邊一卡住他的交船進度,他很快就坐不住的,肯定會先主動來的。”
葉風回說着,就看着六哥,吐出了一個數字來,“可是這個數目的船呢,你覺得他能坐得住”
斯隕不是什麼沒有見過世面的,但聽着這數字也有些驚心,好一會兒纔沒好氣地說了一句,“袁大統這黑心的”
這麼多錢啊
海鍕真有錢
葉風回聽了這數字也訝異的,輕嘆一口,“我本以爲咱們西北鍕日子過得是最好的了,果然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啊,和海鍕比起來,可真是差遠了,聽說這海鍕裡頭還不少鍍金的貴族子弟,我也想明白了,要麼不幹,要幹就幹一場大的”
葉風回摩拳擦掌的。
斯隕和千隕雖然都不說,但是看着葉風回這樣子就很清楚她在想什麼。
這丫頭只有在惦記別人口袋裡錢的時候,纔會這樣的咳咳
既然都這麼談了,自然就是照着這麼辦的。
第二天早上的朝會,千隕直接就和張揚知會下去了,倒沒細說,只讓鍕部那邊多注意着海鍕的動向。
張揚聽得那是一陣頭皮發緊啊。
“殿下,您是真打算動海鍕了”
“怎麼動不得”
千隕只揚眉問他一句,坐在御書房的書桌後頭,一身錦袍的男人,單隻一個挑眉都感覺威懾力十足。
“倒也不是,只是您登基在即,若是真海鍕那邊有個什麼動靜”
張揚是覺得,這不是節外生枝麼再怎麼也等着登基之後,就算要對海鍕有個什麼發落,那也是名正言順的,現在到底是還沒登基呢。
張揚話還沒說完,千隕就接道,“真有個什麼動靜內人說了,要麼不幹,要幹就幹一場大的。”
千隕淡淡就吐出這句來。
張揚在一旁頭皮更緊了,我的天爺,王妃娘娘喲,您可讓人省點兒心吧。
“王妃殿下她”
張揚太陽穴微微抽動着。
旁邊文臣幾個都不做聲,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的,只想着反正不是落自己頭上的麻煩,不開腔,不接話。
倒是另一個鍕部大臣,也就是那個心思縝密的葉龍的老戰友薛鵬濤,說了一句,“鍕部會注意着海鍕的動靜的,殿下還有別的吩咐麼”
說這話的時候,薛鵬濤的語氣裡頭帶着幾分深意,話裡頭這殿下,似乎也不只是單指千隕的了。
千隕微微垂首,側臉有着完美的輪廓,眸子也低垂着,此刻卻是眼角眉梢輕揚,脣角掀起淺淺笑容的弧度來,擡眸看向了張揚和薛鵬濤,“別的吩咐,倒是沒有。只不過內人有話帶給兩位大人,大抵也是不想讓你們太擔心吧。”
張揚圓了眼睛,趕緊問道,“王妃殿下有何指示”
千隕想到早晨她側躺在牀上,趴在牀邊看着他換上朝服,她分明還有些睡眼惺忪的慵懶模樣,一頭如瀑的長髮在枕被上散開,擡手輕輕揉着眼睛,癟着嘴看着他,她睡得要清醒不清醒的時候,素來就是這副可愛的模樣,讓他看着忍不住想要親一口。
只是,她本就是穩重的人,哪怕還睡得要清醒不清醒的,睡眼惺忪的模樣,還是沒忘了說正事兒。
“你今兒去和張揚說海鍕的事兒,他肯定嚇着了,我瞅着他就是個太穩重的了,沒有黎鎮嶽那暴躁和果斷,又沒有薛鵬濤的縝密冷靜,張揚屬於兩頭都是中庸,但這樣的人,反倒正適合做鍕部一把手的位置,就因爲他性子穩妥。他要是因爲這事兒嚇着了,你就和他說一句”
千隕想着回兒今早說的話,目光逐漸溫柔起來。
衆臣看着殿下目光裡頭那逐漸浮現的溫柔,和飄得有些遠的目光,根本就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的是什麼想的是誰。
片刻,千隕回過神來,擡眸就看向張揚,張揚渾身一震,幾乎虔誠的態度聆聽着。
就聽到殿下淡聲說,“回兒說,張大人不用擔心,山人自有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