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彌燃一直很清楚,魔族隱藏了很多的實力。
連年交戰,已經持續了近十年了。
一直以來,攝政王斯隕都再清楚不過,魔族的實力絕不可能就只是這些而已。
但是,大抵是因爲魔族想要保存實力,或者是,他們人類終究是太弱了,哪怕想要逼得魔族動用更多的力量,都無能爲力。
這麼多年的交戰,雙方都有死傷。
但是他們甚至還從未見過魔族真正的力量,比如……內廷五堂。
內廷五堂的人,鮮少見他們出現在戰場,就像是無論和人類的戰爭交火得如何如火如荼都好。
內廷五堂都是穩如泰山一般,紋絲不動。
這,在百姓們眼中看來,無疑是一件好事。
百姓們心中對魔族的概念,從剛開始像是會吃人的惡鬼一般的形象,漸漸轉變成了,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無論怎麼樣,攝政王殿下,帝**部,人類聯軍,都是能夠頂得住的。
尤其是蒼瀾大陸,雖然賦稅增加了幾分,但是百姓們能過得安寧,對於賦稅比以往重了,也沒有太多的怨言。
百姓們大多心思單純,目光短淺而樂觀,並不會想得太多。
只有真正坐在那高位上的人,能看得更遠之後,看到得也就更多。
斯隕一直知道,魔族的實力絕對不止這些。
畢竟在魔族未入世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對魔族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
魔界是怎樣一個貧瘠的世界,是怎樣的窮山惡水生活艱難。
而魔族是在那樣的環境下,活下來了的種族。
經歷過磨練的人,永遠會比一路順遂康泰的人,要更懂得……安寧有多可貴。
爲了這份安寧,他們可以豁出去一切!
並且,真正經歷過磨難的人,懂得生活艱難的同時,他們的能力,心性,實力,都會比一路都順遂康泰的人,要來得更有力量!
遑論魔族本來在種族的本質上,就是比人類要強大的,他們壽命更長,他們的體質更強健,身材更高大,力量更大。
並且,他們還壓根都沒有動用到他們的核心力量——內廷五堂!
這是斯隕一直擔心的事情。
就所知道的消息而言,魔族內廷五堂,是魔族軍事力量的核心所在。
一直以來和聯軍交戰的魔族,甚至連正規的軍隊都算不上。
畢竟,在魔界,沒有什麼外族,他們不需要正規的軍隊。
說得更難聽一點,在魔界那樣的地方,他們也養不起正規軍隊!
所以,一直以來在戰場上和人類聯軍交戰的,壓根就不是軍隊!
就只是普通的魔族百姓而已!他們拿上武器就能夠上戰場!
上戰場就能獲得更多更好的生活資源。
這已經讓斯隕很擔憂了,能不擔憂麼?拿上武器就能上戰場,人類聯軍和他們還打得是如火如荼要死要活,死傷並不輕微。
這可以說是,全民皆兵!
這是本質上的不同。
並且,內廷五堂,連面都還沒怎麼露過呢!
封彌燃和青玄兄弟倆,幼時父母就失蹤了,他們幾乎就是在六伯的教導和撫育下長大的。
對於很多事情,比如一些大局。
自幼他們就有着很深的認知,對於這些情況,自然也是再清楚不過。
只不過,封彌燃和青玄不同的一點是。
青玄也心知魔族的真正實力相當神秘,他是謀士,沒有那麼激進,更穩妥一些,這一點上和六伯是很像的,所以一直以來,青玄考慮的,和六伯考慮的是相同的。
都是考慮着,若是魔族動用到真正實力的時候,應該如何應對。
而封彌燃不同。
他是正經的武將血統,他骨子裡就是武將的血!
他的父親是武將,母親是武將,外祖是武將,舅舅是武將!
不要說血了,他就連魂,都是武魂!
比起兄長和六伯的穩妥,他的激進正好能給他們做出互補來。
他們在考慮對策。
而他,則是試探。
在所有人看來,彷彿封彌燃一直以來對所見到的魔族,近乎屠戮一般的趕盡殺絕。
像是他的怨懟,像是他的報復。
還有更深的一層意思。
封彌燃就是想用自己這樣極端和激進的行爲,看看能不能逼出魔族的真正實力。他想知道,魔族的真正實力,究竟是什麼!
封彌燃目光中有着深思,腦子裡想到這一系列紛擾的事情。
而後,擡眸看向馬修和奧斯。
雖然封彌燃已經給馬修和奧斯一個開頭,其實就是讓他們隨便從什麼地方開始說都可以。
但是馬修和奧斯似乎依舊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封彌燃輕抿一下薄脣,再次給了個提綱。
“既然你們不知從何說起,不如,就從我一直很想知道的,內廷五堂,開始說起,如何?”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瞬間幽寒凜冽,像是藏着無盡的鋒銳和寒涼。
奧斯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馬修聽到這話,也目光微微怔忪了片刻。
看着封彌燃這目光,他很清楚,自己先前的那些所有表態,眼前這個雖是年輕卻絕不淺薄的人類男子,對之前的那些表態,估計都是持保留意見的。
而現在,纔是他真正試探他們是否真的真誠想要投效的時候。
馬修深深吸了一口氣,剛準備開口說話。
妮洛坐在牀榻上,眨巴着一雙大眼睛,像是對這忽然冷下來的氛圍有些不理解。
她倒是啓脣開了個頭,“燃燃,你想知道內廷五堂啊?啊哈哈……馬修可能知道得多一點,奧斯因爲敦厚老實,一直不受幾個長老待見,所以進內廷的機會也是少之又少的呢。”
這話說得奧斯多了幾分不好意思,憨厚地點了點頭。
馬修在一旁面色倒不是猶豫,而是思索,似是在整理着話語。
封彌燃也就等着他整理話語。
然後垂眸看着坐在牀上的妮洛,她的面色依舊還是有些白,封彌燃沒多說什麼,只拿出了一枚丹藥出來,遞給了她。
“糖?”
“藥。”
“我不吃藥,好苦的!”
她眉頭皺成一團,連連搖頭,撥浪鼓一般。
“張嘴。”
“嗷……”
妮洛哀呼一聲,卻是發出哀呼音節的當口,微啓的嘴脣就被塞進了一粒丹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