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麟兒習武,好些時候都是被帶到沙城守備鍕的營房那邊去的,徐柯常常在那邊,經常會指導麟兒,一來二去,和徐柯很是親近,而龍雨沁本就是個溫柔女子,對麟兒很好,偶爾還會教他一些小術法。
麟兒和那兩口子之間關係很親厚。
也難怪會跑去那邊。
葉風回有些無奈,“接過來比較好,我和母親都在這裡,那孩子倒是跑去那邊自來熟去了,屁大個孩子跟蓮蓬似的,心眼子倒是多……”
千隕抿脣笑笑,“等會就接過來了,能趕上這邊的禮序吉時。”
千隕沒坐多久,葉風回塞到他手裡的茶杯裡頭茶喝完之後,就準備繼續出去忙了。
林恆也已經出去準備了,也是因爲吉時已經近了。
葉風回在裡頭陪父皇母后說了說話,又逗弄了一下青玄。
是個可愛的孩子,希望能養得好些,別的不多求,只要能平安健康長大就好了。
沒多一會兒,外頭就有僕人進來通報了。
“吉時就要到了,幾位貴人可以準備準備了。”
葉風回站起身來,卻是陡然就覺得胸口悶悶的,那種感覺,她是熟悉的,就是那天夜裡她在睡覺,也是這樣的感覺,然後就咳出了血來。
此刻又是這樣的感覺,葉風回一下子有些無措,眼下父皇和母后都在,卓逸清也在,母親也在。
現在要是有什麼不好的,那怕是事情就大條了,而今天可是六哥的好日子,無論如何都不能因爲什麼事情而耽誤了的!
葉風回眉頭只皺了一下,旋即就鬆了開來,抿脣微笑着,忍着胸口的悶,忍住喉頭的癢。
轉頭對他們說道,“父皇母后是上座,還是先出去準備吧,我……”
她有些赧然,“我去方便一下。”
大家倒是沒有看出什麼端倪,畢竟她挺着肚子,本就容易跑恭房的。
盧明兒原本想陪着她去的,葉風回搖了搖頭,小聲道,“母親還是跟着父皇母后一道出去吧,我沒事的,等會就出來。”
最終葉風回是獨自從偏門出去,朝着庭院過去,她不是真的要方便,所以只想尋個無人的地兒,緩一緩罷了。
前廳前院都是人,她只能夠朝着中院的庭院過去,那邊清淨些,人也少。
到了中院的庭院裡頭,果不其然,人少得很,葉風回在一棵高大的沙柳下坐了,然後就輕輕擡手撫着胸口,眉頭緊皺,表情看上去多了幾分痛苦。
捂着脣,終於是忍不住,壓抑的咳出了聲音來。
喉頭一陣一陣腥甜的氣息,像是下一刻就會涌上來。
就在這時,忽然旁邊有動靜,葉風回很敏銳,很快就察覺到了旁邊有人,原本想着今天賓客衆多,可能有人逛到這附近了也說不定,但是卻能夠感覺到,離她越來越近。
葉風回多了幾分警惕,忍住了喉頭的癢,目光朝着旁邊看過去。
“誰?!”
她清斥一聲,聲音裡頭有了冷意。
就瞧見那邊一棵高大的沙柳樹後頭,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個子看上去不算太高,身材也不算特別魁梧,穿着一身錦緞袍子,想必家境是不錯的,大概是前來道賀的賓客吧,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商賈。
長得也不是特別出衆的那種,只是這長相看上去……有些異國風情啊。
要說北洋的長相,那就是一個字,好。
北洋人長得和葉風回上輩子的那些白人差不多,身材高挑,皮膚白,高鼻大眼深眼窩,輪廓很利落,長相感覺會深邃一些。
胥南的人,身材都不算高大,而且皮膚多半會黝黑一些,因爲胥南天氣會比較熱的緣故,晉樑國人的長相,也是和胥南人差不多,因爲都是天氣比較熱的緣故。
多羅國的人,倒是就長眼前這男人的樣子,臉盤子稍大些,男人就是那種國字臉,濃眉大眼,但是鼻樑會塌一些,嘴脣也都偏厚一些,倒是能夠看得出來。
眼前這人,應該就是個多羅國的人。
葉風回倒沒覺得奇怪,因爲江暮沉的緣故,和多羅國的通商商路也通了,會有多羅國的商人出現在這裡,倒也不足爲奇。
此人臉上帶着笑容看着葉風回,姿態帶着幾分恭謹,走了上來就施禮道,“王妃殿下。”
葉風回眸子微微眯着,看着這人恭謹的樣子,但是她此刻狀態不好,心情自然也就不怎麼樣,沒打算和這人多說什麼,下巴只朝着前廳方向擡了擡,“禮序就快開始了,你最好還是先過去吧。”
這人聽着這話,腳步卻是沒有動,臉上依舊帶着那笑容,但是已經不難看出來,那笑容裡頭,似乎多了幾分別的意味。
“王妃殿下似乎狀態不怎麼好啊?”
葉風回嘴脣淺抿,眸子復又眯了起來,看着這人,心中察覺到了什麼,問了一句,“看來,閣下前來不是爲了參加這喜事兒的吧?”
這人依舊是帶着些笑,但那笑容已經狠戾了不少,猛地就暴起朝着葉風回攻過來,低聲一句,“在下前來是爲了參加你喪事的!”
葉風回雖是此刻狀態的確不好,但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裡是會任人欺頭上臉的?
雖然不懂這人是怎麼混進來的,但是這麼大的盛事,雖然排查得很仔細了,但是人又多又雜,難免就有疏漏。
葉風回此刻根本不想多去思考什麼。
這人已經衝到了葉風回的面前來,手中的武器倒是獨特,看上去,似是一根線,不是什麼靈力線,而是一根不知道是什麼金屬質地的線,閃着寒光,不難想象,若是被這線套到了脖頸,那怕是整顆腦袋都得被割下來的。
葉風回也不想留手,一來狀態不算好,二來,不想驚動了什麼人,今天是一個什麼事情都不能發生的日子,她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六哥的大婚之日。
這人才剛衝到葉風回的面前,就只見眼前這挺着肚子,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甚至先前還猛烈咳嗽一副狀態很差的少女,手中陡然就多了個長長的武器,直接朝着他指了過來,讓他避無可避。
他甚至只來得及看到那長長的武器閃了一點光,一瞬而過罷了。
然後,他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