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願意襄助,只要恩公不嫌棄……”
龍弦說得依舊很誠懇,他是一家之主,只要他開口了,家裡妻子兒女自然都會照做的。
夜杭淺淺笑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只不過,你們家這回也算是把古家徹底得罪了,在我看來,爲了保全你們族內太平,你們恐怕也不能再回來了。”
“恩公放心,我們明白的。”龍弦點了點頭,對於自己一家人現在的處境,又怎麼可能不清楚?但是他們原本都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了,這能夠撿回一條命來,那都是賺的,更何況他們一家人現在沒折沒損的,這是多麼值得慶幸的事情。
所以其他的也就不那麼重要了,就算不能再回來,起碼一家人是在一起的。
“我們雲龍族也是有着自己的操守的,所以我兒主動和幾位締結了從魂契,代表我兒對你們無條件完全毫無保留的信任,我兒信任的人,我們自然也不再話下。”
龍弦的這話,夜杭聽了之後,就點了點頭,“總之,你們就跟着吧,只不過,咱們現在隊伍既然壯大了這麼多,你們又是雲龍,多少有些引人耳目。”
“那應該怎麼辦?師父。”
葉風回也覺得,剛開始只是她和千隕,師父和源零雅,然後還有龍麒。
正好五個,眼下又多了三個,八個人,隊伍有些浩浩蕩蕩啊,一輛馬車都坐不下啊!
“原本我們還可以悠閒一些的,但現在的情況怕是沒法悠閒了,就算再不願意,我們也只能先找個相對安全隱蔽的地方落腳了。”
夜杭心中有着自己的盤算。
“安全,隱蔽?哪裡?”
源零雅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忍不住就問了一句,“你該不會是打算帶我們去……”
夜杭笑起來了,樂天的笑容在臉上漾起,點了點頭,“沒錯!咱們去靈殿吧!”
源零雅眉頭緊皺,表情很是滯澀,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
千隕也一臉的無奈,但卻沒有反駁什麼,似乎也只能這樣了?
“去靈殿麼?”
葉風回倒是很是好奇的,她很想知道,北洋的這些個殿啊,究竟是怎麼回事,究竟是什麼模樣的。
“找蘇謹包庇我們麼?只是,我們帶着個天羅殿的新任長老,去靈殿,真的合適麼?”
葉風回有些不確定,主要是,她也並不知道蘇謹在靈殿究竟有多大的權力。
“不太合適,但也沒別的辦法了啊。只能麻煩蘇謹了。”
夜杭笑得嘿嘿的,一臉的無賴,眼下的氣氛,哪裡還有絲毫先前的凝重?
“不過首先要做的事情,還是換張臉吧,既然回丫頭的異火氣息在德加港的時候就已經被盯上了,算是暴露了。咱們還是都換張臉比較保險。”
夜杭說着就大喇喇笑着看向了源零雅。
自然,這是源零雅的任務了。
源零雅眉頭皺着,什麼話也沒多說,就開始從納物袋裡頭往外倒騰易容要用的材料和工具。
葉風回非常眼尖地看到了他倒騰出來的那一堆東西里頭,有好些……手指。
似乎是做毀了的,有的還只是個手指的雛形,葉風回眼睛登時就亮了。
她的指紋圖譜!
只不過源零雅不急不緩又將那些手指都重新收回納物袋裡頭,應該是還沒做好吧,那的確是個精細活,也急不來。
其實葉風回是有些急了的,原本還不急,但是眼下越是知道了她和千隕現在的處境,就越是急切地想要打開箱子,將自己的武器能夠拿出來使用就好了。
只不過葉風回也沒有多問什麼。
心中暗暗盤算着,等着指紋圖譜做好了之後,的確是應該找個機會,向千隕坦白了。
他都已經沒有什麼瞞着她的事情了,自己起碼……也應該坦誠相待纔對。
源零雅的動作還算快,雖然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但是依舊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給衆人都做好了臉。
“嘖,真粗糙,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馬虎?”
夜杭摸着自己臉上的新容貌,忍不住皺了眉頭埋怨了一句。
“你還好意思挑挑揀揀?!有本事你自己來!”
源零雅手一攤,一臉的不滿,“你搞搞清楚,眼下可不像在船隊上的時候那樣,有那麼多時間可以來鼓搗!時間緊迫,要做八張臉,加上你帶回來的包袱這個天羅殿長老,九張!你就湊合湊合吧,挑剔什麼挑剔。”
源零雅很是不耐,眉頭淺皺沒好氣兒地睨了夜杭一眼。
夜杭也沒再多說什麼,“好了,我們也趕緊走吧,古云好歹是個古家長老,種姓家也是都有本命原石的,他死了的事情想必已經被察覺了,這裡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大家就一起朝着山下去。
葉風回拿了塊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還算好,雖然的確不夠細緻,但是容貌上來說,還沒到不能看的地步,好歹算是個清秀的少年郎模樣。
而千隕此刻的面容,就讓葉風回有些……
大概是因爲見慣了他那張無雙的面容,此刻,落差感好大。
“習慣就好,我本來以前就有個屠子的身份,配這臉,也不差。”
千隕注意到她的眼神,就笑道一句。
葉風回眉頭皺着,他這臉還真是……配得上屠子那個假身份啊。
凶神惡煞的一張臉,橫眉豎目的。
下山容易上山難,大家很快就到了山下。
葉風回擔心千隕的傷勢,一直都在用治癒靈力溫養他的脈絡。
到了山下之後,就只有一輛馬車,似乎……就有些不夠用了,雖然馬車寬敞,但是加上古泓就是九個人了,的確有些多,而且拉車的馬就兩匹,這裡是丘陵附近,路又不怎麼好走。
夜杭拿出一個連音符來就捏碎,聯繫了蘇謹。
夜杭對着那頭蘇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得帶他們到靈殿來,處境不妙,我們得避一避,靈殿應該比較安全妥當。”
那頭是片刻的沉默,片刻的沉默之後,蘇謹清冷的聲音很是果斷,吐出兩個字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