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飢餓
天翊回到自己的二樓藏身處,翻出自己囤積的糧食,不過只剩5個罐頭而已,如果帝國不發糧,根本堅持不了幾天。但是沉穩的天翊還是決定先靜觀其變。
自由1號基地內,外出的探子回報外面的消息。浩宇等人不禁皺起了眉頭。自由軍的糧食來源是利用帝國軍管轄範圍外的廢土進行種植。而自由1號基地由於是距離都城最近的基地,沒有土地可供種植,食物都來自後方其他基地運送。
前段時間,帝國軍加強了封鎖,導致外界食物難以運達。平時只能靠士兵扮成貧民去領取救濟糧。帝國的封鎖使自由軍的處境一直很艱難,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爲了生存,自由軍曾經多次嘗試攻擊都城城牆外的帝國糧食生產基地。因爲帝國的糧食生產需要大量的土地,而高牆內的土地要用於居住,拿來種植完全不夠,所以帝國的糧食生產基地位於都城城牆之外,另設有圍牆和重兵駐紮。然而前幾次的進攻都損失慘重,付出了上百條人命,卻一無所獲,正面戰場上,自由軍完全不是帝國軍的對手。
帝國不僅擁有現實生活中的銅牆鐵壁,還擁有銅牆鐵壁一般的制度,毫無漏洞,自由軍完全無法從帝國內部獲得任何一點好處。浩宇感到非常頭疼,雙拳使勁砸在桌子上,周圍的人都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貧民窟內,在斷糧3天之後,飢餓已經完全支配了這羣瘋狂的人。天翊吃光了自己所有的糧食,不得已走上街頭尋找機會。卻看見一個非常瘦弱的人極度恐懼地趴在地上向自己爬來,他的身後幾個高大的壯漢正衝過來。
天翊心中不由得一驚:“已經斷糧3天居然還有人那麼精神?難道他們儲存了比我還多的糧食?”很快,那幾個壯漢追了上來,一刀刺入瘦弱男子的背部,被刺男子一命嗚呼。兩個壯漢,一人抓住男子的一隻腳就將其拖走。天翊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幾步跟上前去一探究竟。
幾個壯漢來到一塊露天空地,將那個瘦弱男子的屍體丟到一張大桌子上,一個早已守在桌子邊的男人開始磨刀霍霍。桌子附近早已架好了準備烤肉的架子,柴火燒得正旺。滿地的血跡已經凝固,但濃重的血腥味一直沒有散去。一些未知的骨頭散落在燒烤架附近。
而旁邊還有一羣人彷彿在等待着什麼,沒錯,他們雙眼緊緊盯着那幾個壯漢帶回來的屍體正在咽口水,其中一個人嘴裡還叼着一根早就啃得乾乾淨淨的骨頭。天翊已經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不忍再看下去,匆忙離開。
天翊陰沉着臉,剛纔的一幕幕讓他回想起戰場上的經歷。他們整支隊伍200餘人被圍困在城市內,城市已經被另一軍閥勢力佔領。
天翊一方與其激戰了整整3天3夜,傷亡過半。已經進入了彈盡糧絕的窘境,軍隊之中悄然出現了分食同伴屍體的事件。
白天,他們將戰友的屍體擡回陣地,妥善安置。夜晚,可以看見幾個黑色的身影圍坐在角落,並傳出咀嚼肉塊和啃食骨頭的聲音。
次日,同伴的屍體看似沒有變化,其實衣物掩蓋之下的大腿,胸腔,早已經成爲空架子了。有的戰士,雖然臉色慘白,卻不像其他人一樣虛弱,反而精神抖擻,只是,他們的雙手會在不經意間,止不住地顫抖...
天翊並沒有參入其中,和一些同樣不願意這麼做的人一樣,他趁着夜色單獨逃離了大部隊,各自尋找生路了。
直至現在,天翊也常會夢見在昏暗的火光照耀下,一羣黑影蹲在背光處,發出啃食骨頭和肉的聲音。隨後,一個個黑影轉過身來面向他,一張張血盆大口張開,沾滿鮮血的雙手也指向他。無數次夢見相同的場景,無數次被驚醒,天翊自己知道他永遠也不可能接受得了這種事情,就算是在戰爭之中。
而今日所見,吃的可不是屍體,是剛剛被獵殺的活人。一切都在改變,變得越來越像是在戰爭之中的場景,戰爭的恐懼再次來臨,天翊內心甚至開始害怕,似曾相識的一幕幕如今都在眼前重映。是否,連戰火,也要重燃?
黑夜之中,一羣黑影正悄然靠近距離糧食生產基地最近的帝國城牆,城牆上有帝國軍正在來回巡守。
突然,一顆***劃破夜空,如流星般飛向城牆上的守衛,“轟”一朵漂亮的火花在黑夜中綻放,照亮了漆黑的大地一瞬。
“是叛軍!叛軍!拉響警報!”帝國軍話音剛落,又有數枚火箭發射過來。隨後響起了密集的槍聲。自由軍趁着夜色,全體出動突襲都城城牆。普通步槍雖然打不穿合金戰甲,但是威力巨大的肩扛式***卻能一擊必殺。
很快,帝國軍陸軍總司令漢德就接到了消息。漢德對此似乎並沒有很驚訝,下達了命令,讓最近的帝國糧食生產基地駐軍前去增援,並調用火炮陣地瞄準該區域。
而自由軍這邊,一個領頭人大喊道:“射擊!火力全開!火力全開!”不到幾分鐘,帝國軍的武裝直升機已經飛來,聚光燈照射在地面上,發現星星點點全是叛軍,大約數百人。
武直駕駛員向地面發射了幾枚**,火力壓制得自由軍擡不起頭。建築物廢墟中出現幾個自由軍士兵,肩扛***,從不同的角度向武裝直升機發射了火箭,多發火箭命中目標,武裝直升機冒着濃煙,高速旋轉着墜毀了。
帝國士兵也在城牆上使用了***還擊,***直接對準了一棟建築物廢墟,一顆拖着流星長尾的火箭飛向目標,裡面的自由軍士兵無處躲藏,整棟建築瞬間爆炸,連廢墟也不再存在了。
激戰正酣時,由帝國糧食生產基地的援兵已經到達,數十輛裝甲車載着上百名全副武裝的帝國軍趕到。自由軍領頭人見狀馬上下令撤退。自由軍士兵彷彿等待這個命令很久了,立刻撒腿就跑,生怕跑慢了被亂槍打死。
就在他們轉身的一刻,天空中襲來了無數發炮彈,帝國軍的火炮陣地已經鎖定了該地區並開火,整片區域瞬間陷入了火海。
與此同時,浩宇正帶着自由軍最精銳的部隊潛伏在帝國糧食生產基地外。看見駐守的軍隊前去城牆暴動處支援。浩宇下令進攻糧食基地。他帶領的雖然只有100多人,但是裝備的卻是從帝國軍那裡繳獲來的先進的武器和部分沒有被破壞的合金戰甲。火力上完全和帝國軍有得一拼。
糧食基地外的圍牆不比都城的高牆,自由軍士兵潛伏到牆下,幾枚高能**便將圍牆炸開了一道缺口。自由軍涌入基地,現在這裡的守備力量最爲薄弱,機不可失。
留守的帝國軍從軍營中衝出,與自由軍發生激烈槍戰。一梭子彈射來,將一個帝國軍的頭盔打穿,整個人在向後翻轉了一圈才落下。
另一個帝國軍馬上反應過來,向隊友大喊道:“是一代電磁步槍!小心,是一代電磁步槍!”隨後幾個身影向他衝過來,更多的子彈射來,把他打成了馬蜂窩。帝國軍隊舉槍射擊,浩宇和幾個自由軍在大部隊的火力掩護下,來到糧倉,發現了堆積如山的糧食,還有停在旁邊的卡車。浩宇指揮士兵:“快,搬上車開走!”
糧倉外的自由軍士兵向浩宇大聲彙報:“長官!我們頂不住了,敵人包圍過來了!”剛說完,一梭子彈便將他打成了篩子。
大批的帝國軍士兵已經從附近趕來,向糧倉包圍過來,如果再不撤離,恐怕要被包餃子了。來不及再裝糧食了,浩宇下令馬上開走卡車。自己也登上一輛卡車的副駕駛,從窗口向外射擊着,所有自由軍開始突圍撤退。
四面八方衝出的帝國軍士兵開始瘋狂向自由軍掃射,擔任掩護的自由軍戰士,被亂槍打死,一個個都瞪着不甘的雙眼。
浩宇身邊的駕駛員也被亂槍爆了頭,浩宇只好推開屍體自己來駕駛。自由軍一共開出了三輛卡車,所有士兵分成多股小部隊撤離。就在卡車開出糧食基地的時候,一個帝國軍士兵扛來了火箭筒,一發***如流星般襲來,在夜色中炸開了花。
浩宇從後視鏡中看見三輛卡車中的最後一輛不幸被擊中,被完全摧毀。浩宇只得咒罵一聲,繼續跑路,畢竟自己也還沒有脫離危險。
凌晨時分,浩宇等人進入了距離都城甚遠的無人居住廢城,這裡高樓大廈聳立,卻荒涼貧瘠。自由軍擺脫了追兵,停下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