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察覺東方雄的氣息驟然變得紊亂起來,東方卿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就要如同之前那般,出手震碎這元神大劫。
“掌教!”
一旁的齊修見狀眉頭微蹙,趕忙上前一步,攔住了準備出手的東方卿。
“這是大長老最後一次渡劫,你若退了他的劫數,就是斷了他的生機。”
東方卿哪怕身爲元神真尊,面對胞兄此番渡劫,也是關心則亂,失了方寸。
被齊修這麼一提醒,東方卿也反應過來。
只是東方雄現在的狀態,顯然是快要承受不住身劫的淬鍊,一旦其體內氣息失守,地水風火之力在體內肆虐,他會在瞬間身死道消,化爲虛無。
“大長老六渡元神劫數,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元神劫數的恐怖,掌教你清楚的很。
而大長老歷經如此磨礪,仍舊道心堅固,不退分毫。
此刻這點小坎坷算什麼。
我都相信大長老一定能扛過去,難道掌教,你不信嗎?”
齊修的話字字珠璣,似若一根根金針刺入了東方卿的心間,讓他緊縮的眉頭緩緩鬆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這一次,我倒是沒你看的清楚了。”
被齊修一番話點醒,東方卿也冷靜下來。
果不其然。
這邊東方卿剛剛醒悟過來,東方雄原本紊亂躁動的氣機重新變得平順起來,蒼白的臉色也逐漸泛起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神異寶光,渾身上下也散發出一種超凡脫俗,打破桎梏的玄妙之感。
“嗯?”
發現了東方雄的變化,東方卿面露一絲驚喜之色。
這番變化正是說明東方雄已經捱過身劫最困難的過程。
體質開始化爲先天元一之境,突破生靈壽數的限制,成就壽與天齊之身。
“你說得對,或許大哥他之前數次渡劫不成,其中也有我的原因。
我手持神器護持左右,本就是作弊之舉。
冥冥之中壞了他的成道機緣。
元神大道乃天地圓滿之境界。
不歷經九死一生,寂滅重鑄,怎能得證大道。
大哥先前渡劫,每每瀕臨死滅,我便出手相救,雖保全了他的性命,卻也耽誤了他在生死之間,感悟大道的契機。
若非如此,或許大哥他早就已經渡劫成功,成就真尊之位了。”
想到此,東方卿不禁面露一絲懊悔內疚之色,反覆回憶,之前東方雄渡劫之時,是否是自己太過緊張,讓好事變成了壞事。
“掌教你也不必過於自責,大長老若是真有把握渡劫,卻被你無心阻攔,必然早就與你道明。
他不說,必是自己也沒有把握。
但這一次不同。
此次乃是大長老最後一次渡劫。
比之前六次,他心中多了一股一往無前,破釜沉舟的銳意之氣。
六次積累,加上這一次的勇烈。
弟子覺得,大長老這次,定能打破重重困苦,問鼎那無上真尊之威。”
齊修的一番慰藉讓東方卿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他頗爲詫異的望了一眼身旁的這個年輕道人。
一股難以言喻的渾沉老練之氣,讓其莫名多了幾分宗師巨擘的氣度。
“你這小子,成長的速度還真是讓我都感到驚詫。”
聽到東方卿對自己的誇讚,齊修輕笑擺了擺手:
“掌教說笑了,我這點修爲還上不得檯面。”
“我說的不是修爲,而是你的心性,智慧,還有……信念。”側過身來,東方卿神色認真的打量着齊修。
他雖知曉齊修的身份特殊,但長久以來關注的更多的是他修爲上的進展。
如今見他心性信念,都已變得如此成熟,心中不免感嘆一舉。
青崖道長,這一次,或許你真能完成心中那長久以來的夙願了……
只是感慨過後,東方卿又不免想起了上次青崖道長與他說的,齊修與神霄宗的緣分已盡。
一想到如果齊修能一直留在神霄宗,那等到大哥此次渡劫成功,成爲元神真尊。
再加上以齊修的身份資質,成就元神,幾乎是板上釘釘。
那神霄宗恐怕就能成爲近古之後,第一個一門三真尊的存在!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重續這孩子與我神霄宗的緣分,這麼個大寶貝不能就這麼丟了。
……
大玄歷1854年,白露。
原徽淮節度使楊渡率領勤王大營,進攻上京。
大玄皇室據守上京死戰抵抗。
但奈何守城大將,趙家親封的護國公常士誾暗中投敵,致使上京的護城大陣失效。
勤王大營長驅直入,不費吹灰之力便攻入上京城中。
沒有了護城大陣作爲固守之力,趙家禁軍根本無法抵抗六省聯軍的衝殺。
僅僅半日,勤王大營便打到了皇城腳下。
面對六省節度使的聯手,趙家雖然不甘,但隨着趙霸業叛逃域外、
趙家唯二的元神真尊,就只有那座皇位上的皇主趙宣殷,以及大玄皇朝的繼承人,那位東宮太子。
負手屹立在這巍巍皇城之下,楊渡目光澄明,緩緩掃視着這雄渾厚重的紅牆金頂。
“七百年了,我楊某人今日終於回到了這座皇城腳下。
趙宣殷,當年你說我鷹視狼顧,乃不臣之相。
因此囚我母親,鎖我妻兒,以做要挾。
就連我母親病亡,都不讓我們見一面。
今日,我楊渡來了。
我就是要讓你趙宣殷看看。
你趙家的天下,是怎麼被我親手覆滅的。”
神情平靜至極,可楊渡的話裡卻翻涌着刻骨銘心的仇恨。
元神真尊不是聖人。
反而由於擁有了天下絕頂的力量,他們的感情要比其他修士更加豐富,更加的從心所欲。
“傳我命令,攻城!”
隨着楊渡擡手一揮,只見將整個上京皇城團團圍住的六省聯軍當即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
鋪天蓋地的箭矢宛如要淹沒這座皇城,沒了護城大陣的遮蔽,守城的禁軍只能想盡辦法去抵擋這數量恐怖的箭矢。
然而六省聯軍所用的箭矢全部都是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