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天子劍道擊殺噬血妖之後,陳晨只覺得體內力量澎湃,無法自抑,不自覺的一聲長嘯,劍指長空,一道直衝雲霄的劍氣讓他把不吐不快的力量狠狠的宣泄了出去。
望着天際中由劍氣構成的咆哮金龍,陳晨不禁目瞪口呆,難以想象這是自己所做到的,這樣的反應其實就像現在給你把AK47你會很興奮,但給你顆原子彈捧着,你除了會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會有什麼太多的想法。
“好!”白起現身出來,很稀奇的激動了一把,陳晨呆呆的望着天上的金龍,疑惑的問道:“我說老白啊,剛纔那條龍是我玩出來的?”白起大笑道:“不錯,就是你,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快就進入了天子劍道的第一重‘圖天下’!”
陳晨得意的甩了甩腦袋,說道:“靠!早知道自己是個天才,卻沒想到天才得把自己都給嚇了一跳,我估計本少爺也會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才了。”
還沒等他自戀完,手中的劍已然隱入體內,白起也同劍一起隱入了他體內,龐大的力量轉眼就消失不見,陳晨只覺得體內一陣空虛,腿一軟,差點坐倒在了地上。
陳晨疑惑的問道:“老白,怎麼回事?突然沒力氣了。”隱入他體內的白起嗤笑道:“你根本就沒有修煉的基礎,剛纔是用劍意借用了我的力量完成的劍招,而你無法長時間運用我的力量,現在我力量收回,你自然就虛脫了。”陳晨哀嘆道:“不會吧,你的意思說,我其實就是鹹蛋超人,威風個幾分鐘就會痿掉?”
白起淡然道:“大抵就是這樣了。”陳晨豎起中指,大罵道:“老子就知道沒有那麼好的事情,果然你又陰我!”
不管怎麼樣,陳晨還是努力的爬了起來,然後苦着臉走到已經成了一堆廢鐵的自行車旁,大聲的罵道:“該死的,哪裡蹦出的妖怪,你要吃人就吃人,來跟我打就得了,幹嗎砸了我的車啊!真是沒有職業道德!”
白起的聲音在陳晨耳邊響起:“這不是一隻普通的妖怪,噬血妖是洪荒妖巫大戰之時,巫族將戰死的妖族屍體通過巫法煉製而成,但是結果戰鬥力並不出衆,但是作爲炮灰還算勉強合格,不過巫妖之戰以後,巫族幾近滅絕,妖族除了女媧的後裔青丘一脈,遠古妖族也不復存在,不知道這裡怎麼會又突然出現了噬血妖。”
巫族?妖族?那是些什麼東西?陳晨滿頭霧水,完全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先別管那麼多,不要出聲,找個地方躲起來!”白起對陳晨說道。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白起要讓自己躲起來,但是陳晨還是很快的找到拐角處的一個雜物堆,然後在後面蹲下了身子,一陣微微的血芒籠罩在陳晨身上,很快他就像隱形人一樣,慢慢消失掉了。
陳晨剛剛躲好,天空就閃過幾道劍光,三個人飄落在小巷子裡,領頭一人長鬚飄飄,穿着一身杏黃色的道袍,雖然已是滿頭華髮,但雙眼有神,面頰紅潤,絲毫不像一位垂垂老朽。
跟在他身後的兩人是一男一女,穿着上倒不似老道那樣另類,體恤牛仔的搭配,很都市化,男女站在一起不禁讓人想起金童玉女來。
這三人中的老者是蜀山長老青雲子,身後的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葉丹楓和林雨潔。
葉丹楓面容沉靜,不苟言笑,兩道劍眉直插入鬢,他眉頭皺起,開口道;“師父,剛纔感到一股驚人劍氣,我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按道理來說,發劍者還在百里之內,我們就會有感應,但劍氣一發即逝,渾然感覺不到,莫不是對方用了什麼掩蓋的法決或者法寶?”
林雨潔走上前去,觀察了一下地面的狼藉,說道:“從殘存的劍氣看來,沒有一絲一毫的邪氣,反倒是至大浩然,應該是正派功夫,但卻從未聽過劍修一脈有氣勢如此宏大的劍訣,就是魔門以氣勢著稱的‘霸意決’恐怕都要遜上一籌。”
青雲子緭然長嘆道:“本以爲我們蜀山劍訣除了崑崙之外無人能比,但今日總算知道天外有天,可惜的是不知是哪位高人,緣鏗一面,不能細述劍道,真乃平生一大憾事。”
老者說完後,看見身後的弟子葉丹楓嘴上沒什麼,但眼神裡有着一絲不屑,不禁搖了搖頭,說道:“罷了,既然找不到,我們還是快些去青雷師弟那裡,準備不久之後的大事。”
等到三人都駕起劍光離去後,小巷牆角的一處陰影不規則的扭曲之後,走出一位穿着黑色體恤的男子,面容有些蒼白,但配着一臉的微笑卻不給人陰冷的感覺,反而顯得有些陽光。
他走近噬血妖殞命的地方抓起了一把土,閉上眼睛感受一會之後,輕笑一聲,自語道:“蜀山的人或許感覺不到,但對於鬼宗出身的我來說,這浩蕩劍氣中隱藏着的陰氣和血腥卻有些刺鼻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魔門哪一脈出現了這麼了不得的人物。”
彷彿感覺到了什麼,穿着黑色體恤的男子眉頭微微皺起,身子又再次慢慢融入陰影之中。
同時,陳晨也很憋氣的蹲在雜物堆旁邊,看着一些莫明其妙,絕對不像普通人的傢伙們一撥撥出現,剛看到那個“騎”着劍的老頭和兩個年輕人離開,想要站起來的時候,白起就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他粘在了地上,而且因爲陳晨是保持在將起未起的狀態,姿勢極其不雅……
“該死的老白,你幹什麼,那老頭一夥已經走了,那個笑得很淫蕩的小白臉也消失了,我們還蹲在這裡幹嗎!快點讓我起來,我還得回家吃晚飯呢!”陳晨非常不滿的抱怨着。
“還有人!”白起的回答很簡單,但是陳晨馬上就不再發牢騷了,剛剛一個只夠當炮灰的噬血妖就讓自己頭痛無比,那些“騎”着劍,還有笑起來很淫蕩的小白臉肯定也不是簡單角色,這馬上要來的估計也是惹不起的傢伙……
一陣淡淡的霧氣瀰漫,兩個人影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發出劍招的地方,其中有一個居然還是陳晨剛認識的人——胡楊!
怎麼回事?陳晨驚訝的看着胡楊他身邊的那位中年男子,傻子都知道這樣飛着來的絕對不會是普通人,就算是隻豬會飛,那也是隻超豬,更何況是會飛的人!
靠!陳晨在心中咒罵了起來,怎麼自己身邊出來了這麼多莫明其妙的非人生物,難不成是物以類聚?這個念頭剛爬出腦袋,他就甩甩腦袋低啐了一聲:這麼說的話,自己不就也成了非人了麼……
站在胡楊身邊的中年男子皺着眉頭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怎麼好像有巫族的氣息,難道還有殘留的餘孽?”
胡楊驚訝看着自己的父親,說道:“巫族?怎麼可能,上古洪荒的那場大戰之後,妖族除了我們青丘一脈,其他的近乎全滅,而巫族因爲其以力證道的法門,煉體不煉神,生存機會更小,再加上封神之戰,怎麼會還有巫族存活?”
胡青雲,胡楊的父親,現任青丘一脈族長,已經式微的妖族大統領,妖魔聯合協會常任理事,黑暗議會輪值主席,三界戰爭研討會名譽教授……
類似的頭銜還有相當之多,但是最具震撼力的身份莫過於其“絕代天妖”的名頭了,自蘇妲己以來,妖族一脈被道佛兩派打壓,加上上古巫妖大戰之後,一些強大的洪荒妖獸已經絕跡,所以妖族日漸式微,除了女媧後裔的青丘一脈,因爲身份特殊,道佛不敢明着欺負,其他的妖族就都成了過街老鼠。
胡青雲對外宣稱的實力是天妖后期,但是幾乎所有人都明白,這隻狡猾的老狐狸什麼話都會說,唯獨不會說真話!
正派道門修行一般分爲金丹、元嬰、羽化三階;佛家分爲脫塵、舍利、涅磐三階;邪派魔門爲魔胎、魔嬰、天魔三階;妖門爲化形、融神、天妖三階;鬼門爲凝體、聚幽、鬼王三階;而武修分爲後天,先天,大圓滿三階。
正派修到三階後期,就有天劫降臨,邪派修到三階後期也難逃天誅,武修則有天罰,這是逆天而行的必然後果,能安然度過者百不足一,除了極少數在劫數來臨之前修至超階的人才可以無所畏懼,而且一旦飛昇,經天劫、天誅或者天罰的洗練,立身成聖,那就是洪荒古神一流的人物,比起太古大羅金仙,太古天魔,佛陀等毫不遜色。
但道門超階的肉身成聖除了楊戩無人再度修成,而佛門超階的現世金剛只有不動明王一人修成,而且只是傳言無法證實;魔門超階的無上天魔只有海蒼瀾和納蘭千秋二人,妖族超階的九轉天妖只有蘇妲己一人修成,可惜她還沒有飛昇就自焚於摘星樓;鬼門超階的六道鬼王也沒有聽說有人修成,而早已沒落的武修更是沒有人能夠修行至超越所有的內蘊乾坤!
那麼胡青雲這廝究竟是什麼實力?難道會是傳說中的超階“九轉天妖”?可惜的是這個問題沒人能去證實,在凡界,實力最高者自然是超階的存在,但這種人還有妖魔等等比起大熊貓還要稀有的多,所以常規的最終武器也就是頂級的存在,或者是東西方通用的九級高手!
要證明胡青雲是超階,自然得是九級高手去驗證,但哪個九級高手不是一派宗師,哪能這般兒戲的就跑上門去挑戰一番?先不說這樣有沒有道理,贏了還好說,要是萬一輸了豈不是丟光了顏面!
不過這世上也不是沒有愣頭青的存在,若干年前,西方黑暗世界就有位血族的帝王級(九級)高手對於胡青雲這個東方人在黑暗議會的崇高地位感到不滿而上門挑戰過,後果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從此之後胡青雲絕代天妖的名號就徹底得到了正邪兩邊的認可。
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出現在高平這個小地方?如果這裡有其他的修士,他們肯定馬上就會反應過來,有大事要發生了!
陳晨不認識胡青雲,白起也不認識胡青雲,但是白起可以感受到胡青雲身上隱晦詭異的強大力量,不自覺的有些興奮,畢竟很久沒有看到有趣的對手了……
“不太清楚爲什麼會有巫族的餘孽出現,但是對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這可不是個好消息……”胡青雲皺起眉頭,說道:“現在魔門鬼王宗,蜀山劍派都已經來到這裡,再加上巫門餘孽,和不知名的隱士高手,看來是免不了要大家公演一出好戲了!”
胡楊有些擔心的說道:“父親,正派那些傢伙最是喜歡以多欺少,而魔門更是居心叵測、反覆無常,之前凡界您聚集修士們訂下的奪寶協議難道真的能起作用麼?”
胡青雲笑道:“怎麼可能,這些個老混蛋都是一肚子壞水,雖然別人都說我青丘一脈詭詐狡猾,但事實上玩弄陰謀詭計方面我可是自嘆不如啊!”
“那父親您爲什麼……”胡楊疑惑的看着胡青雲。
“一個幌子罷了,天下至寶有緣者得,這個道理誰都清楚,但是不到最後階段,誰也不會放棄的,不是麼?而且這個世界終究還是靠實力說話的!”胡青雲說到最後一句,身上暴起一陣駭人的氣勢,隨即帶着胡楊騰空而起,不知所蹤了。
陳晨站起身子,活動了一下痠痛的四肢,嘴裡碎碎念道:“這些傢伙真是麻煩啊,高平市現在莫不是成了非人聚居地?居然來了這麼多古怪的傢伙。”
白起沉聲道:“沒那麼簡單,像剛纔那些人,以他們的實力不會無緣無故的一起跑到一個地方來聚會,肯定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大事?不會吧?高平這麼個小地方能有什麼東西可以吸引這些飛來飛去的傢伙?”陳晨疑惑的問道。
白起皺起眉頭說道:“我是武修,對於術數和先天神算那一類的東西完全不會,不然倒是可以算算是怎麼回事。”
陳晨擡起頭,看着天上明朗的月亮,心頭涌上一股說不出的迷茫,有些煩躁的擺擺手,說道:“管他那麼多,回家去吧,我可不想在這該死的地方呆下去了,誰知道呆會又有什麼傢伙突然飛過來!”
白起點了點頭,陳晨撿起揹包,這時纔想起什麼,哀嚎一聲:“靠!我的山地車……難道要走回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