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不出所料,帕斯凱維奇的公審效果非常差,血腥屠戮非但沒有起到足夠的震懾作用,反而讓那些人成爲了英雄。
這便是手段過於單一的後果,人的對血腥的忍受力會不斷提高。其實人們並不傻,他們知道誰纔是好人,只是不敢表達或是隨波逐流。
由於並未取得理想中的效果,帕斯凱維奇也不敢冒進。
現在波蘭的情況和當初車臣地區很像,只不過車臣人不會無恥到襲擊後方輜重。但波蘭人會,從之前的戰鬥紀錄就知道波蘭人非常喜歡襲擊補給隊。
襲擊補給隊的好處是可以讓俄軍缺乏補給從而士氣低落,同時也可以補充己方所缺乏的物資,更可以提振士氣。
波蘭人大多數都是民兵,以及一時血勇的義勇軍,士氣對這些人來說尤爲重要。
俄屬波蘭在俄國看來可能是彈丸之地,然而這片土地上卻有着四五百萬的軍民,如果放在德意志邦聯內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強邦,哪怕放眼歐洲也是一箇中等國家。
帕斯凱維奇的十萬大軍想要與俄屬波蘭舉國之力對抗還是少了點
不過此時俄國的麻煩不止波蘭,南俄大草原上的哥薩克們早已習慣了趁火打劫和坐地起價。
他們在發現俄國在俄屬波蘭的戰事吃緊之後立刻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們要求減免賦稅、減少服役年限,以及更多的賞賜和土地。
然而沒有任何一個君主會願意接受這樣赤裸裸的打劫,更何況是脾氣火爆的尼古拉一世呢?
但尼古拉一世也知道現在不是收拾這羣哥薩克的時候,於是乎在烏瓦羅夫公爵的建議下決定派人與其談判來緩和局勢。
烏瓦羅夫公爵的想法是先安撫住這些哥薩克,甚至可以暫時答應他們中一部分人的部分條件,等到波蘭問題解決之後再來解決這些麻煩的傢伙。
烏瓦羅夫認爲哥薩克根本就是一盤散沙,只要條件對一部分強大的部落有利,他們就會答應下來。
而一旦這些人答應了俄國的緩兵之計,哥薩克們脆弱的信任就會蕩然無存,一旦其內部發生分化,那些哥薩克所謂的同盟也就不再存在了。
一羣散兵遊勇是不可能與強大的俄國抗衡的,等俄軍騰出手來先收拾幾個刺頭,剩下的也就老實了,甚至可能根本就不需要戰爭,那些哥薩克就會自我優化重新選擇效忠。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俄國的使者剛剛進入草原就和一羣醉酒的哥薩克起了衝突,在交戰中俄國的使者被殺。
這一下事情變得麻煩了,由於數個哥薩克部落的人馬混在一起,誰都不願意承認是自己人殺了俄國使者,沙皇更不可能選擇忍氣吞聲。
畢竟大使被殺,這可是一件相當嚴重的事情,不僅是俄國的聲望和沙皇的個人威望,而是一種對俄國統治權的嚴重挑戰。
事已至此,雙方便再無迴旋餘地,南俄草原烽煙再起,尼古拉一世決定派烏瓦羅夫公爵徹底剿滅南俄哥薩克叛亂。
此時的南俄哥薩克們卻人心惶惶,畢竟他們可沒想真的發動叛亂,只是想薅點羊毛而已。
除此之外高加索地區也傳出了伊瑪目·沙米爾重新歸來的消息,當初在帕斯凱維奇的圍剿下,伊瑪目·沙米爾僅僅帶着14個人狼狽地逃進了山中。
沒人覺得伊瑪目·沙米爾還能東山再起,他的手下幾乎全滅,甚至達吉斯坦和車臣地區的男人都所剩無幾。
帕斯凱維奇可不是什麼善人,他在回聖彼得堡之前一直堅持留地不留人的政策,將當地人遷入南俄,再將俄國人遷入車臣。
對於任何抗拒遷移的車臣人嚴懲不貸,或是流放西伯利亞,或是直接處以死刑。
這種殘酷已經超過了一般人能忍受的閾值,即便是車臣人這樣不屈的民族也暫時屈服了。
所以起初沒人相信伊瑪目·沙米爾迴歸的消息,然而很快他就幹出了幾件大事,讓俄國人不得不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
伊瑪目·沙米爾的部隊很快就發展到上千人,並且換上了很多新式裝備,還有近乎無盡的補給。
其實伊瑪目·沙米爾並不是什麼會撒豆成兵的魔法使,而是得到了某些國家的支持。
俄國人對奧斯曼帝國的鯨吞蠶食,引起了波斯帝國的恐慌。恰巧伊瑪目·沙米爾戰敗正在尋求支持,奧斯曼人和波斯人與其一拍即合。
伊瑪目·沙米爾的部隊立刻恢復了元氣,並且得到了一條長期獲得物資的渠道。
與其提心吊膽害怕俄國人攻過來,不如給俄國人找點事做,這樣俄國人就沒功夫繼續南侵了。
所以兩國很歡迎伊瑪目·沙米爾這樣的人,畢竟這可比他們自己出人出力節省太多了。
波斯帝國的近況不比奧斯曼帝國強多少,《土庫曼恰伊條約》之後波斯同樣給俄國割讓了大片土地。
比奧斯曼人更慘的是英國人盯上了波斯灣這塊地方,波斯帝國不得不遭受英俄的雙重夾擊。
愷加王朝也已遲暮,封建王朝的弊端橫生,矛盾日漸尖銳。內部王室政權,地方家族割據,外部不平等條約制約着王朝經濟發展和改革。
愷加王朝爲了自救也進行了改革,只不過國內的宗教和保守勢力過於強大,改革步伐艱難無比。
如果俄國能持續動亂下去,他們也算能喘一口氣。
伊瑪目·沙米爾的人馬雖然不多,但是新任的高加索總督已經開始頭疼了。作爲高加索總督,阿納託利·彼得羅夫手中雖然有五萬大軍,但卻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能接替帕斯凱維奇的自然不是無能之輩,但阿納託利·彼得羅夫一方面需要保護剛剛前來的俄國移民,同時還要堅持前任留下的遷移工作。
另一方面伊瑪目·沙米爾主要活動的地區是山區,想要進行有效圍剿就需要大量兵力。
而此時阿納託利·彼得羅夫手中的兵力就顯得有些不足了,如果後方有失,那就是前功盡棄,如果不能及早消滅流竄的伊瑪目叛軍,後果同樣十分嚴重。
雖然阿納託利·彼得羅夫不知道有人在背後搗鬼,但是他從一次比一次強大的伊瑪目叛軍中就不難看出其正在迅速壯大。
雖然這一切有些不符合常理,但阿納託利·彼得羅夫管不了那麼多,現在在他看來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向聖彼得堡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