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兄弟
關於美國政府會卸磨殺驢這件事弗蘭茨早有預料,但是卻有些無能爲力。理論上講奧地利帝國可以趁機幹很多事情,但現實是隔着大西洋進行微操不現實。
同時由於內華達沙漠的存在,弗蘭茨想要在宏觀上引流也不太現實,畢竟這段旅途實在過於艱辛了。
但弗蘭茨還是低估了黃金的魅力和那些美國“退伍”老兵遭遇的悽慘程度。
他派的情報人員只是簡單地散佈了一些關於加利福尼亞黃金的謠言,再加上一些奧墨聯合開發公司的招工啓事,就已經讓很多走投無路的美國老兵陷入瘋狂之中。
而一些奧地利特工假扮的“蛇頭”,更是讓那些美國人當成救世主般的存在。
蛇頭是指專門組織非法偷渡,從中謀財的人。相對於“人蛇”這個詞而言的。
“人蛇”,專指偷渡國外的人。它們不敢走正常渠道,只敢沿着崎嶇山道,或者藉着漆黑的夜幕進行活動,故而稱之爲人蛇。
實際上前往加利福尼亞的路途非常危險,因爲曾經爲了防止美國人的滲透戰術,奧地利一方豢養了大量的賞金獵人和獵頭族。
隨着奧墨聯合開發公司的壯大,一個合法的加州公民的身份也越來越難獲得。
所以那些偷渡者在此時的加利福尼亞人眼中並不是人而是會動的錢,不過獵殺偷渡者並不是獲得合法公民身份的唯一途徑。
實際上加利福尼亞的體系是由弗蘭茨親自設計的,所以路有很多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不過他們也不是什麼人都敢殺,比如遇見由奧地利特工帶領的隊伍他們就會表現得儘可能地友善,畢竟前者在這蠻荒的西部立足靠的就是絕對的暴力。
所以到了加利福尼亞的美國人在給國內的親友寫信時會有完全相反的兩種態度。
一種是覺得加利福尼亞簡直是人間天堂,雖然路途很艱辛,但是路上的人很友善,還有一些驛站可以用極低的價格獲得補給。
另一種則是覺得這裡簡直就是人間地獄,惡劣嚴酷的沙漠,時常出沒的毒蟲猛獸,甚至還有“食人族”和賞金獵人。
雖然口碑不是很好,但還是有不少人願意鋌而走險,只不過這種“自發”的小規模移民並不能引起美國政府的注意。
實際上此時的美國確實一直在主動吸引移民,但是人家想要的是那種高素質工匠、學者、工程師、銀行家一類的人才,而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大老粗兒。
而想要去加利福尼亞拼個前程的人又剛好是不被人看好的大老粗兒,所以不只美國政府就連主流輿論也沒有討論這些事情。
雖然近些年來加利福尼亞地區的變化幾乎可以說是翻天覆地,但是在弗里德里希眼裡依然是一個窮酸地兒。
卡爾·費迪南德大公爲了不讓自己嘴欠的兄弟把整個加利福尼亞地區的上流社會得罪光,直接將其帶到了自己的莊園。
但實際上費迪南德大公多慮了,因爲即便是弗里德里希大公再猖狂也沒人敢有所不滿。
此前卡爾·費迪南德大公的雷霆手段已經將那些人震懾住了,在見到奧地利帝國海軍主力的時候感受到的就不只是震撼了,而是實力相差到一定程度而誕生出的絕望。
因爲這兄弟倆真的能把加利福尼亞地區內所有的派系全殺光,那些鉅艦大炮完全超乎了後者的想象。
這有一部分要歸功於弗蘭茨對軍服顏色的選搭和設計,奧地利海軍陸戰隊的軍服不同於陸軍的暗灰色,而是選用了更古老黑白配色。
白軍裝一直都是奧地利的傳統,但是由於帝國時期國力下降買不起白布,同時也算是奧地利帝國軍事科技進步的一部分。
軍方堅決宣稱暗灰色軍服更有利於隱蔽,但實際上當時打仗雙方的主流戰術依然是排隊槍斃加散兵線。
其實按照奧地利的傳統是德意志兵團的褲子是白色,匈牙利兵團的褲子是藍色。
不過此時爲了體現奧地利帝國的包容性,將褲子的顏色統一定成了黑色。
雖然弗蘭茨不懂服裝設計,但是他知道黑白配色是永恆的經典。
實際上黑白色調的搭配非常協調且不單調,不僅能夠表現出一種簡約而不失優雅的美感,甚至還能給人一種神秘、獨特的感覺。
雖說黑白配色的動物都不太正常,比如熊貓、企鵝、哈士奇、以及海洋中的虎鯨,但黑白配色的人卻經常能給人一種西裝暴徒的感覺。
虎鯨這玩意智商不低,但這不代表它正常,頂烏龜、拍海豹、抓鳥的事情一點都沒少幹,尤其是作爲一條“魚”居然會抓鳥簡直是不務正業!
書歸正傳,由於弗蘭茨請了很多“大師”來設計奧地利的軍服,所以在美感方面格外地足。
只不過當數千人整齊劃一地行動時給人的便不只是美感,還有足以震人心魄的氣勢。
先別管能不能打,但就氣勢上就已經贏了。
美中不足的是士兵們頭頂上的M42頭盔和腳下的黃膠鞋看起來有些齣戲,尤其是那種穿上鐵絲就能當飯鍋的“鍋盔”讓人覺得有些滑稽。
而腳上的黃膠鞋則是讓那些北美的“土包子”感到十分好奇,畢竟此前他們並沒有見過膠鞋。
這倒不是硫化橡膠技術有多難搞定,而是奧地利控制了此時世界上95%以上的橡膠交易。
總之奧地利帝國海軍在加利福尼亞地區的初次亮相是十分成功的。
“弗里德里希,你這傢伙好歹是帝國元帥了。怎麼還是這樣口無遮攔。”
“費迪南德,這麼軟弱可不像你啊。”
兩兄弟見面之後的對話並不算融洽,因爲兩人的性格剛好相反,弗里德里希十分張揚,而費迪南德則是兄弟中最沉穩的。
所以弗蘭茨纔會選擇後者來加利福尼亞當督軍,畢竟像是孫策那種年少輕狂、疏於防備的性格可不適合這種殺機遍佈的西部世界。
同樣奧地利帝國海軍想要在夾縫中求生存,闖出一番屬於自己的天地,除了科技和物資的積累,還需要一位敢打敢拼的統帥。
費迪南德:“這麼興師動衆,難道那座夏威夷島上有黃金?”
弗里德里希:“你挖礦挖瘋了吧?當黃金是地裡蘋果?種下就能長?”
(奧地利人將土豆稱爲地裡的蘋果。)
作爲兄長被弟弟這麼數落實在是很不爽,只不過費迪南德並沒有大哥阿爾布雷希特那種威嚴,他只能繼續吐槽。
“究竟是哪位天才想出來的計劃?如果伱的艦隊被一股海浪打翻了怎麼辦?帝國這麼多年的投入豈不是白費了?”
費迪南德在航海方面的無知也讓弗里德里希不爽,實際上這一時期噸位越大的船隻相對來講越難沉沒。
尤其是軍艦的各方面性能遠超貨船,歷史上遭遇風暴而沉沒的戰列艦不是沒有,但是其中超過兩千噸的微乎其微。
而弗里德里希這一次帶來的全是超過4000噸的大傢伙們,這些“鐵皮”船不但比過去的船更堅固,動力也更加強大,只要操作得當很難出現翻船的情況。
“我們未來的皇帝啊,我覺得他是個天才,你覺得呢?”
弗里德里希的話中火藥味很濃,尤其是這種擺爛的態度,再加上你覺得呢這句話簡直讓費迪南德大公火大。
但是弗蘭茨是未來的皇帝這件事皇族內部早有定論,他可不想賭弗里德里希這個倒黴孩子會不會拿自己說過的話做文章,只好說道。
“不過這位天才想做什麼?我聽說夏威夷是英國人的地盤,難道是要你去打仗嗎?”
“這倒不是。”弗里德里希坦然回答“他想要讓我幫人討回公道,隨便再租借個碼頭什麼的。”
“那也不至於這麼興師動衆吧。”
“有備無患麼,萬一像你說的一個海浪把船拍翻了怎麼辦?”
弗里德里希繼續陰陽怪氣地說道,這讓費迪南德更加不爽,畢竟在加利福尼亞後者可是說一不二的。
“哦!你個討厭的矮子!不能正常說話嗎?”
“我要結婚了。”
“你騙誰!你這傢伙連女人都沒碰過,難道是要和你的船結婚嗎?”
“該死!你才和船結婚呢,我有未婚妻,就在我的船上。”
“哦!不!那骯髒惡臭的船艙中有女人?她一定是一個喜歡吃青蛙腿和蝙蝠翅膀的巫婆!”
“你妻子纔是喜歡吃青蛙腿和蝙蝠翅膀的巫婆呢!我船上的甲板亮得可以當鏡子!而且我的妻子是阿曼帝國的公主!”
“公主?阿曼?那不是天方教國家嗎?父親和家族會同意嗎?”
“有什麼不同意的?你忘了母親也是異教徒了嗎?而且對家族有利的事情,怎麼會有人反對呢?”
“母親是異端不是異教!”費迪南德大公糾正道。
實際上聯姻這種事情對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員來說都並不陌生,畢竟家訓便是“讓別人去打仗,你,幸運的奧地利,去結婚吧!戰神能賜予你的,愛神也能賜予你。”
此時的費迪南德大公腦內正在腦補那位天方教公主的形象,只不過這個形象不是正面的,畢竟奧地利與阿拉伯世界可謂是數十代的仇敵,那種刻板印象是揮之不去的。
很快一個裹着白布,面覆黑紗,一手拿着彎刀,另一手拎着毒藥口中唸誦着奇怪經文的阿拉伯人形象就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然後費迪南德大公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然後用意味心長的語氣說道。
“真是辛苦你了,爲家族和帝國犧牲了那麼多”
“不辛苦。”這時弗里德里希嗅到一種特殊的香味便說道“咦?她好像跟過來了,不讓你們見一見?”
“絲內卡!進來吧!”
費迪南德大公聞言大驚,他立刻摸向腰間的手槍,準備隨時對抗可能出現的“怪獸”.
只不過並沒有怪獸出現,只有一個衣着華貴的女人緩緩走來,那些用於妝點的金銀飾物發出悅耳的響聲。
第一眼看過去那乾淨白皙的皮膚讓人完全無法相信她來自一個沙漠國家,面容上則是一種融合了東方人特有的精緻。
沒有彎刀,也沒有面罩,這讓費迪南德感到十分疑惑,之後絲內卡公主用流利的法語向着前者打招呼,費迪南德尷尬地一笑予以迴應。
“她是阿拉伯人嗎?怎麼長得不像啊.”
費迪南德與自己的兄弟耳語道,後者也很尷尬。
“她有荷蘭、葡萄牙,以及意大利血統,說不定還有東歐人的血統.”
“那她是真正的公主嗎?”
費迪南德大公的疑惑其實很正常,因爲在歐洲存在貴庶通婚的問題,若是父母有一方不是貴族,或者地位比較低的話子女是不能獲得相應身份的。
尤其是對王室來說,血統的純正與否十分重要。
“放心,弗蘭茨調查過這位是如假包換的公主,而且按照他的說法即便絲內卡不是公主,只要嫁給了我,阿曼蘇丹也得承認她是公主。”
實際上弗蘭茨只認爲這位公主是賽義德用來聯姻的棋子而已,既然弗里德里希喜歡,又確實對奧地利帝國有利他自然願意撮合。
其實弗蘭茨也做過詳細的調查,這位絲內卡公主來路出身都很正,之前在維也納的行爲也只是跟着卡羅麗娜女大公瞎逛而已,看起來不過是一個養在深閨的金絲雀。
由於其血緣距離歐洲王室比較遠,所以弗蘭茨還是很看好這位公主能爲哈布斯堡家族增加幾位健康的新成員的。
只不過這位絲內卡公主並沒有弗蘭茨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前者始終沒有忘記自己肩負的使命。
第一次見“弟妹”,費迪南德這個哥哥還是要表示一下的。
於是乎便送了絲內卡一點加利福尼亞的特產,兩百公斤金沙,相當於28.5萬弗羅林。
如此貴重的禮物,即便是阿曼的公主也不免有些驚訝,但她不知道的是之前卡羅麗娜和阿爾布雷希特送她那箱子珠寶比眼前的金沙更加貴重,而在阿爾貝納宮裡見到的那些用於裝飾的畫作更是貴得沒邊了。
之後費迪南德又見到了神樂,他對這個日本姑娘有些印象,畢竟整個奧地利的亞洲人也沒幾個。
費迪南德以詢問的眼光看向弗里德里希,後者的回答讓前者更加瞠目結舌。
“咱們的弗蘭茨大公打算去殖民她的家鄉,自然需要一個帶路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