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野獸般的喘息聲出現在漆黑的巷子裡,大概七八隻活屍使勁用鼻子用力把空氣抽進去。空氣對它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異化的身體早就不需要氧氣的供給,只是空氣裡帶有活屍們最喜歡的味道,血!
呼哧呼哧。
吐着舌頭,像狗一樣朝着血腥來源的地方摸索走去。最終,一隻男性活屍發現了它。
這是個橢圓形的物體,上面沾滿了血液。活屍伸出那佈滿肉刺的舌頭往上面一舔,那本來可以把混凝土也舔下一層的舌頭,擦過這小東西卻只帶起了淡淡的血液。活屍雖覺得奇怪,但後頭其它同伴已經衝上來想搶它手中的“食物”,僅剩的智能讓這隻男性活屍做了一個決定。
它把手中的東西扔進了嘴巴里,然後使勁吞下肚子去。
轉過身,男性活屍剛準備離開,突然,它覺得肚子裡很熱很脹。
活屍的肚子突然膨脹了起來,跟着皮膚底下泛起亮黃色的光。下一刻,活屍突然炸開,伴隨着它身體炸裂的,還有一團橘黃色的火焰以及響徹整個基地地下二層的巨響。
爆炸的火焰吞噬了附近的活屍,然後在這條巷道中嫋嫋升起,火焰的光,千米內都清晰可見。於是在光芒漸漸落下的同時,更多的活屍朝着這個方向匯聚了過來。
零拿下了頭盔,用眼睛確定百米之外升起的那團火焰,然後打了個前進的手勢。
那是他佈下的一個簡單陷阱,利用手雷和血漬吸引小批的活屍,再等這顆高能手雷爆炸後騰起的火焰吸引基地二層中更多的捕食者。零他們的裝備雖然精良,但彈藥有限,沒辦法和數量成百上千的活屍交戰。何況,他們還需深入基地第五層,在途中還不知道有多少怪物在等着他們。
因此,節省彈藥是非常有必要的事。
地下二層是生活和醫療區域。按照這個基地的規模來看,其中儲備的糧食足夠讓基地中的成活生活一段較長的時間。而且生活區配套的醫療設施,更能減少疾病的發生。可以說,若不是生活區被基地人員所轉化的活屍佔領的話,這裡確實是一處不錯的生活之所,特別是和外邊那惡劣的世界做一個對比之後,這裡簡直如同天堂。
爲了方便管理,生活區被分成A、B、C三大區域。三個區域,又分別劃分了六個單元。其中,A區是生活區,主要供員工休息之用,建築羣中還包括了街心公園這樣的設施,環境比舊時代的花園式小區一點也不遜色;而B區則是醫療區域,地下基地常駐的醫生、護士及後勤人員就不下三千人,爲這龐大的基地中所有的人員提供着醫療保障;至於最後一個區域則是糧食儲備區,在這裡建設着各種大型的倉庫,以提供平日基地人員的食用之需。
自然,這三個區域的面積並非平均分配。事實上,A區就相等於B區、C區的面積總和。
現在,零一行四人尚在A2區域裡。他們須通過A區,跨越B區,最終到達C6的安全通道前往地下三層。這不是一個普通的任務,首先兩個區域的距離超過兩公里,其中建築滿布,障礙極多。主幹道是不能走的,那寬敞的公路上遍佈活屍,走主幹道簡直就是把自己往活屍嘴裡塞。這是其一,其二則是活屍的數量太多。從基地的規模看,容納個兩三萬人口並非困難的事。除去死於意外、餓死或死於疾病的人外,剩下的人只要有一半變成活屍,那麼這二層中少說也有上萬只這樣的怪物。
想想看,以四人要面對近萬的活屍軍團,這樣的仗根本沒有任何勝算。當兩者間的力量差距並不明顯的時候,屍海戰術足夠輕易堆死零四人。
因此零幾人不得不製造一些小陷阱,以騙過前進道路上的活屍羣,再小心地繞過去。如此一來,前進的速度自然不快。進入地下二層到現在,已經快過去四個鐘頭,零他們卻仍在A區中徘徊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事。
找了一幢頂層塌方的小別墅潛入,零四人對這三層高的小樓進行了危險排除,確定沒有活屍後,四人把這當成暫時的落腳點。馬培負責警戒,其餘三人則就地休息,並取出壓縮食物進食。每四個鐘頭的行軍,進行一次常規休息,這是爲了保證隊員的體力以及戰鬥力。
在這15分鐘的休息中,隊員儘量放鬆,以減緩緊張和疲勞。
零默默把一塊沒有味道,卻含有豐富營養及熱量的壓縮餅士放進嘴巴里。他咀嚼着餅乾,讓口腔的唾液充分分泌,以幫助胃袋更好地吸收這些食物。儘管他相信以自己的消化系統,就算整塊餅乾吞進肚子裡去,其中的能量也會絲毫不剩地全數吸收。
只是這樣做,讓零感到自己更像一個人而不是機器,因此他喜歡這樣的進食方式。
吃完餅乾後,素看向楓說道:“老實交待,我們進入地下二層的時候,你跑去哪裡了。別告訴我去小解,那樣的話騙騙小孩子還可以。”
楓一臉冤枉地看向零,說:“我沒說謊,隊長可以給我證明。”
零本來閉目假寐,聞言睜開了眼睛,認真道:“他不是去小解。”
“我讓楓去給先鋒者小隊他們製造點麻煩去了。”零補充道。
素瞪大了眼睛,說:“先鋒者小隊他們不是走在我們前面了嗎?”
“不,他們躲在地下一層裡。”零看向了楓,說:“在我們進入地下一層的時候,楓就發現他們其中一個成員。”
“是布里奇。”楓收起吊兒郎當的表情,澄靜的眼睛中閃過冰冷的光:“他應該是負責監視我們的人,可笑他還以爲自己藏得很隱蔽,但我剛走進一層基地就聞到他身上那股臭味。”
“你是人還是狗……”素諷刺道。
楓無言。
零乾咳一聲,如果他不打斷的話,兩人又該拌上嘴了:“先鋒者小隊的做法我可以理解,以安東尼的城府和智能,他不可能不知道總教官那句沒有限制的話中意思。如果我是他的話,最簡單地演繹法莫過於守在出口處,然後等其它隊伍拿回任務物品的時候動手搶奪。因此,他們會躲在一層並監視我們一點也不奇怪。”
“現在,布里奇應該玩完了吧。我可以引着一頭撕裂者及不下百隻的活屍去給他們製造麻煩。”楓冷笑着說。
零淡淡道:“沒關係,只要讓先鋒者小隊的算盤打不響就行了。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在前進的同時給其它兩隻小隊製造障礙和難題,成功完成任務的必定是我們。”
話音方落,正在窗口負責警戒的馬培突然站了起來,叫道:“有情況!”
零來到窗邊,在頭盔啓動紅外線視覺後,只見樓下有百來只活屍繞過了街心公園,正朝他們所在的別墅迫近。零立刻打了個撤退的手勢,四人勿勿下樓,安靜地繞過了別墅,退入了街道四通八達的住宅區內。
但剛走過兩條街道,突然在隊伍的前方有數十隻活屍從拐角處撞了進來。零立刻讓隊伍後退,不想才轉過身,又有同樣數量的活屍從後面堵上來。一時間,零四人被近兩百隻活屍包圍了起來。
“這算什麼,關門放屍嗎?”
楓還有心情說了個冷笑話,可沒人笑得出來。零臉上寫滿了凝重,活屍的包圍態勢,是湊巧還是有心。若是後者,那說明這基地中的活屍已經擁有智慧。
沒有什麼東西比異變生物進化出智能更加可怕的了,人類的羣體中,異能者畢竟只佔一小部分。而在大災變之日後,人類能夠在惡劣環境和危險的異變獸爪下存活,靠的就是智慧。
若其它異變獸如同這基地中的活屍般懂得圍牆包抄的話,那人類的生存空間將更小。而異變生物的智慧進一步進化,從而形成了社會結構,進而學會生產分工,製造武器時,那麼人類的末日也就不遠了。
但現在,零沒功夫考慮那麼長遠的事。他力圖避免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既然戰鬥避不可免,那就得速戰速覺。否則,若給其它區域的活屍趕來,到時零幾人估計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零伸出右手,張開手掌,再用力握上。他打了一個全力作戰的手勢。
而這時,發現了零四人的活屍們,已經嗷嗷大叫地撲了上來。在這些活屍當中,竟有幾隻活屍手裡拿着自動手槍。而看它們身上的制服,生前應該是生活區的普通警衛。但它們手裡的槍告訴了零幾人一件事,楓的猜測已經變成了現實。殘留生前本能的活屍中,果然有會使用槍械的個體存在。
沒有猶豫,零摸出一對勃朗寧手槍,瞬間幾個點射。槍口的火舌方起乍滅,槍聲剛響,那幾隻手中持槍的活屍立刻眉頭中彈,倒地死去。
剛做完這一切,普通的活屍已經撲至。戰鬥,一觸既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