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打丫的!”幾個小偷們曝出一句粗口,掄着棒子一擁而上
李東被這場景嚇壞了,作爲負責接待的外交人員,如果周吉平等人出現意外,他的責任可就大了所以他想也沒想,一下撲到了周吉平的身前,向着這些痞子大聲喊道:“別亂來,他們是外賓”
可到了這個時候,誰還會聽他的話?小偷們仍然氣勢洶洶的衝了上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後面的古迪裡和布科已經扔下了手裡的書,化做兩條黑影衝了出去,動作比那幾個小痞子幾乎快了一倍……
與此同時,周吉平用輕輕的,同時又是不可抗拒的力量拉開了擋在自己身前的李東,並向他送過去一個讓他安心的微笑只不過幾個街頭的小混混,經歷過大風大lang的周吉平自然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裡對古迪裡和布科的戰鬥力,周吉平也是絕對放心的
天下武功無不破,唯快不破!古迪裡和布科是周吉平一手訓練的,又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人物,出手自然迅捷果斷,絕非這幾個只會掄棒子嚇唬人的小痞子能比
只見他們像兩頭兇猛的非洲獅子似的向對手猛撲過去,根本不把對手手中的武器和人數多少放在眼裡那無畏和神情和一往無前的氣勢,讓揮舞着木棒衝過來的痞子們心裡暗暗發虛,怯意頓生
兩方對壘,些微的失誤和情緒上的變化,都會對格鬥的結果產生影響別看古迪裡兩人的年齡不大,但他們的格鬥經驗卻是從剛懂事的時候就開始積累了,對面的痞子們根本無法和他們相提並論平時只會欺壓良善的痞子們剛剛稍有猶豫,立刻就被古迪裡兩人發覺了
兩人撲到痞子們近前,身形猛的一頓,趁着對方猶豫的功夫一個側身,避開木棒打擊的範圍,同時踢出了一記側踹有力的長腿藉着前沖和轉體的力量,重重的踹在了當先的兩個痞子胸腹之間兩個當先衝來的傢伙不防,登時被踢得兩腳離地,幾乎在空中停頓了半秒鐘,然後重重的向後摔了出去而在這兩個人倒下的同時,後面的同夥也受到了波及,衆痞子的攻勢爲之一頓
藉着這個機會,古迪裡和布科往前連跨兩步,擋開迎面打來的木棒,又利落的放倒了兩個傢伙轉眼功夫,八個對手被放倒了一半兒,剩下的幾個傢伙一時間躊躇起來,更不敢靠前了
但是這畢竟是在中國,古迪裡和布科也不敢下手太重以免惹出禍來,他們只是想保護周吉平而已所以,儘管他們在轉眼之間就放倒了四個對手,但這四個倒地的傢伙很快就站了起來雖然這幾個傢伙暫時退了幾步,氣勢也已大不如前,但卻仍舊糾纏着不肯離去
“m的,碰上點子了哥兒幾個,圍上去,揍那****人,打完就跑”爲首的傢伙倒是精明得很,他迅速的調整了進攻策略
看到這種情況,周吉平把李東攔到自己身後,做好了動手的準備可一側臉,周吉平又迅速的放鬆了下來,他知道用不着自己動手了,因爲四名全副武裝的武警已經迅速的衝了過來
看到武警出現,這羣鬧事的痞子立刻慌了他們把手裡的兇器一扔,四散開來就往周圍的人羣裡鑽可這四名武警明顯是訓練有素的,他們連話都不用講就很默契的分了工,各自鎖定了一個目標便追了上去
轉眼功夫,四個痞子便被按倒在地上了手銬與此同時,反應過來的古迪裡和布科也各自抓住了一個不過他們可沒練過擒拿動作,被他們兩個抓住的痞子可慘了,是硬生生是被揍得不敢動彈以後才控制住的另兩個見機得早的傢伙也沒得了好結果,圍觀的人見到武警出現,也迅速的加入了痛打落水狗的行列功夫不大,這兩個傢伙也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被人們給揪了回來
“鬆開腰帶,都蹲下,手抱頭!老實點!”一個年輕的武警少校嚴厲的命令着,指揮着幾名戰士把幾個痞子看押了起來就在這名少校回過頭來的當兒,周吉平驚訝的發現,那個少校居然是他昔日的戰友——小龍!
“你好,謝謝你們幫我們抓住了這幾個鬧事的……”小龍走到古迪裡兩人近前,用流利的英語向兩人說道可話說到一半兒,小龍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因爲他也發現了站在後面的周吉平
驚訝、欣喜、狂喜……幾秒鐘的時間裡,小龍臉上的表情變化了數次接着,小龍顧不得再與古迪裡兩人講話,轉向就向周吉平的方面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你們認識?”站在周吉平側後的李東心細如髮,很快就發現了周吉平和那名少校的情緒變化
“是,他是我當年的戰友”周吉平對李東答道
“啊?你們……不行!你們不能見面,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他這都不好,你們沒法見面”聽到周吉平說對面的少校是他昔日的戰友,李東身子一擠就搶到了周吉平的前面,用身體擋在了那名少校和周吉平之間速度之快,連周吉平都沒反應過來
當然,周吉平知道李東說的對,這個時候不論是從哪個方面來講,周吉平都不方便和現役軍人身份的小龍見面,除非他們都不把各自棲身的組織放在眼裡
想明白了這一節,周吉平當時就站住了他知道,軍人不經允許是不能與外國人隨意接觸的尤其是小龍這種特種部隊出身,現在卻穿着武警制服在街上進行奧運安保巡邏的人員進行接觸,那就更不方便如果自己一個不慎,很可能會影響小龍的軍人生涯
就在周吉平猶豫的同時,李東已經迎着向周吉平走來的小龍走了過去他先是取出證件和小龍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貼在小龍的近前低聲交待了幾句什麼幾句話一說完,周吉平就見小龍臉上洋溢着的欣喜表情迅速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猶豫和不忍的神色顯然,李東所說出阻止他和周吉平見面的理由有足夠的殺傷力,以至於他不得不停下與周吉平相見的腳步
“好,好,我明白了”小龍最終還是沒有越過李東的阻攔,他不捨的望了望周吉平,然後就神情茫然的轉過頭去好了,你們可以走了,我會如實向上面報告的,到時還請你給我做證小龍背向李東說道,聲音大得足夠讓不遠處的周吉平聽到
“謝謝你的配合”李東向小龍道過謝,然後便轉回來向周吉平示意:我們可以走了
古迪裡和布科把剛纔丟在地上的書收拾起來,一行人走出圍觀的人羣直向相鄰的街上走去走到街口,周吉平回過頭去,卻看見小龍正隔着如織的人流,遠遠的望着自己的方向……
沉默,久久的沉默拐過街口的周吉平好久也沒有開口,他只是一味的在街道上走着,像個尋常趕路的路人可是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要向哪裡去,要做什麼
看到周吉平這個樣子,無論是李東,還是古迪裡和布科,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他們只能提着大包小包的書籍和音像資料,匆匆的跟在周吉平的身後
與自己親如兄弟的戰友相見,結果卻不能上前與之暢敘離別的情誼,這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而在此之前,周吉平已經承受了失去家人和家庭身份的打擊接連的同類打擊之下,恐怕無論是誰都會覺得難以接受
“有家難回,有友不能認,這種命運恐怕是誰都不願意接受的?”正在周吉平一行人悶着走往前猛走的時候,一聲來自背後的嘆息聲忽然傳了過來
周吉平一味向前走着,全部思想都集中在剛纔的事情上,根本沒聽清後面的嘆息聲是什麼但緊跟着布科發出的一聲驚喜的叫聲卻打動了他:“鍾緯!”
周吉平一下子剎住了腳步回過頭來一看,十幾米的站着的不是鍾緯還能是誰?而在鍾緯的身邊,那個小鳥依人般的黑膚女人,不正是那個迷戀上鍾緯的芳族女孩兒——方芳嗎?
李東並不認識鍾緯,當他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頗爲精明的漢子就是鍾緯的時候,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讓他與周吉平接觸就在他還在猶豫的時候,鍾緯已經獨自走到了他的身邊,然後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什麼聽到這幾句話,李東便沒再阻擋鍾緯與周吉平見面而是拉着古迪裡和布科將手裡的物品放在一邊,安心的等待着
家鄉遇故知,卻不是他鄉遇故知眼前的相遇讓周吉平無論如何高興不起來,尤其是經歷了方纔與戰友不能相認的事情之後,他的情緒就更爲低落了
“你怎麼在這裡?”與鐘的第一句話,周吉平說的一點都不客氣
“怎麼?見到出生入死的戰友就這個反應?一點都不熱情嘛!”鍾緯隨意的開着玩笑,言語上雖然不吃虧,神情上卻沒有一點怪罪周吉平的意思
看到他這個樣子,周吉平禁不住苦笑了一聲道:“熱情,好像是你該做的事情嘛,這裡畢竟是你的地盤,我是外賓”
鍾緯恍然大悟似的撓了撓頭,道:“可也是啊!”說罷,兩人相視苦笑一陣
“剛纔的事情我都看到了”笑罷之後,鍾緯對周吉平道
“那你呢?你怎麼可以過來,他卻不攔着你?”周吉平向李東的方向努了努嘴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只是一個商人”鍾緯臉上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道
“商人?賣什麼?武器?還是戰爭?”周吉平揶揄道
“你應該問是革命,還是自由”鍾緯撇了撇嘴道:“哪裡有不平,哪裡就有我”
“得了,你把自己當濟公活佛了?”周吉平對鍾緯的說法不屑一顧
鍾緯嘿嘿笑了兩聲,神情隨即黯淡了下來一時間,周吉平和鍾緯相對無言沉了好一會兒,鍾緯才又開口道:“我是來向你道別的,明天我就要走啦知道你來了,挺想見一面的這一去,就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了”
“呵呵,”周吉平淡然的笑笑道:“行了,別弄得跟生死離別似的,怪悲情的,說點開心的怎麼樣?中非人民的友誼結晶培育出來了沒?”
“沒有”鍾緯嬉皮士似的回答道,轉身向方芳的方向望了一眼,迎接他的是方芳充滿愛意的回眸一瞥“這屬於高科技的事情,急不得”
“給你一個忠告”周吉平煞有介事的對鍾緯道,看到鍾緯的注意力被調動了過來,這才說道:“勤能補拙”
“得了!你和萊絲女士不也沒整出動靜來麼?這屬於國際合作的事情,難度頗大啊”鍾緯適時的反擊着,不知卻擊中了周吉平的痛處
周吉平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道:“我現在是衆叛親離啊!”接着,周吉平把萊絲如何離開自己,蒙塔亞最近的國內騷亂的情況簡明扼要的向鍾緯交待了一遍
“你的麻煩是不少,不過要用一句古話勸你”鍾緯開導周吉平道:“不宜妄自菲薄!你想想,剛纔那個少校是你戰友?現在不才剛剛乾到少校的位置可你呢?現在已經是一個國家的總理了雖然這個國家小了點,但你的一舉一動仍舊關乎着幾百萬人的福祉啊”
“呵呵”周吉平知道,鍾緯講的是大道理,自己是沒法駁的,只能對這頂大帽子報以苦笑
“你看你看,你現在還這態度可你知道嗎?別的不用說,你知道有多少羨慕你?很多人老死一生,又能做些什麼呢?不過是三飽一倒,整天介醒生夢死而已”鍾緯的神情看上去極爲認真,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可你呢?等你老了的時候你回回頭就會發現,你這一輩是驚濤駭lang的一生,你經歷的事情足夠寫一本精彩的書足以讓那些庸庸碌碌的,爲錢爲權忙了一輩子的人仰視,你現在已經做到了”
“你這話聽起來像是《鋼鐵是怎樣練成的》裡邊的話,耳熟”周吉平微笑道
‘是一樣啊!難道你現在還是想回你那個小山村,經營那個農家樂?老婆孩子熱炕頭?就算現在給你換,你還願意幹嗎?“鍾緯用責問的口氣道
聽到鍾緯這樣說,周吉平禁不住點了點頭確實,他的心態已經和過去不可以日而語了用句俗話說就是,他現在的心已經大了,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已經引不起他興趣了
“可是……有些東西還是失去了,總讓人有些難以接受,剛纔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周吉平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道
“這個我理解,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嘛”鍾緯點頭道“你更應該向前看”
“好了好了,別說我了,說說你什麼時候走?”經過鍾緯的一番勸慰,周吉平的心情已經多少好了一些
“明天悄悄的走,打槍的不要”鍾緯看起來似乎很興奮,這與在蒙塔亞時判若兩人
“方便透露行程嗎?”周吉平小心的問道
“這有什麼,我做的是正當生意北美、南美,密西西比、亞瑪遜兩岸,都會留下我的光輝足跡……”說着話,鍾緯又拽了起來,惹得周吉平也暗自發笑
“對了,黃皮怎麼樣了?他的家人,還有他的骨灰?”周吉平忽然想起了黃皮虎的後事
“放心!安排得很好,給他在麻栗坡擠了個位置這年頭啊,走後門什麼都能辦到這叫什麼來着……潛規則”鍾緯繼續口無遮攔道
……
不知不覺間,周吉平和鍾緯已經聊了一個多小時直到那邊的方芳發出了表示不滿的聲音,鍾緯和周吉平這才意識到時間的問題
“要不一起吃個飯!”周吉平邀請道
鍾緯回頭看看方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