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這位小美女。”一把男人的聲音在空氣裡迴盪着。
賈大偉站直了身子擡起頭左右照看了一下四周,四下無人。
“是我。”曾醫生從大樹上跳了下來。
“你在這裡幹什麼?”小炫對於曾醫生還是心存着些恐懼,特別是知道了他是死神之後。
“我最近有一個習慣。”曾醫生輕描淡寫地說着。
“你的習慣與我無關。”賈大偉正要轉身離開。
“這個習慣是因爲你纔會產生的。”
“因爲我?!”賈大偉有些哭笑不得地問:“你的習慣關我什麼事?”
“最近的我喜歡盯着你看。”像這種曖昧的話在他的嘴裡說出總覺得有些讓人浮想聯翩。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炫不知道他這樣是不是一種告白的方式,因爲自己從來也沒有被賈大偉以外的男人表白過。
“哼!女人始終是女人。”曾醫生揚起嘴角輕蔑地笑了笑說:“你想多了,小妹妹。”
“你才小妹妹呢!”賈大偉像一名大家閨秀一樣站起了身生氣地踱了一下腳。
“我可比你大二百歲。”曾醫生也站了起來按着賈大偉的頭說。
“你放手!我最討厭人家按我的頭!”賈大偉在拼命地想要掙脫開曾醫生的手。
可是突然他又停止了掙扎,這場景怎麼那麼的熟悉了,小炫的腦海裡浮現了第一次賈大偉也是在教室的走廊外這樣子按着自己的頭。
“幹嘛又不動呢?”曾醫生依舊沒有放開他的手。
“不關你的事!”每每觸碰到小炫心裡的敏感處她總會惡狠狠地迴應逃避外界的問題,迴避着心裡最真實的答案。
“以後都會是關我的事呢。”曾醫生輕輕地放開了自己的手,悠然自得地轉身離開。
“有毛病!”賈大偉衝着他的背影惡狠狠地說。
看着曾醫生那漸行漸遠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轉角處的大榕樹下。賈大偉擡頭看了看天空,已經快黃昏了,獨自一人走回了教室拿揹包準備回家。
黑色的加長版林肯轎車停在了學校門口,司機爲賈大偉拉開了車門。一路回家的路上,賈大偉都靠在座位上,安靜得就像是熟睡的小綿羊。他輕輕地按下了窗戶,風吹起了他的短髮。小炫正目不轉睛地看着窗外,她的心突然有了一個很荒誕的想法,自己會不會和賈大偉在某一個不經意的地點上再次相遇呢?
越發想得出神的小炫反而覺得有些睏乏,以至於車到家了都還沒有醒過來。
“大偉?大偉?”奶奶打開了車門,輕搖着賈大偉的手臂。
“我不是大偉…….”賈大偉的嘴裡訴說着呢喃的話,有些含糊卻字字都吐得清楚。
“奶奶的傻孩子,說什麼你不是大偉,你就是大偉,上學一天累得說胡話了嗎?”
“奶奶……”賈大偉從椅背上坐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累的話就進去再睡一下吧,飯做好了再叫你。”
“嗯,是的,奶奶。”賈大偉從黑色的轎車裡走下來了。
“還有,孫子,剛纔你班主任李老師打電話來說明天就要收拾好行李去學校寄宿了,是嗎?”
“是的,奶奶。”
“我等下幫你收行李吧?”
“不用了奶奶,我等下自己收就可以了。”
“一想到你要離開我,我就十萬個捨不得,這麼大的房子裡只有我這個孤單單的老太婆。”
“奶奶,你說什麼呢?我每個星期放假了都會回來看你的。”
“傻孩子,說什麼回來看我。放假了都和小女朋友去約會了,還管我這個老太婆。”
賈大偉頓時說不出話來了,什麼女朋友?我就是他的女朋友,小炫在自己的心裡默默地念着。
還是覺得有些昏天黑地的賈大偉又躺了下來,最近這幾天總覺得渾身無比的乏力,就是想要閉上眼睛。
混混沌沌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當賈大偉再次睜開眼睛時,房間內早已漆黑一片。伸手打開了牀頭燈的按鈕,藉着柔和的燈光,賈大偉扶着牆壁站了起來。剛走進浴室洗了把臉出來,一陣風吹開了窗簾,這窗我不是關着的嗎?誰將它打開了?
賈大偉走到窗前將頭探出去左右看了幾下,四周異常的安靜,便伸出手將窗關上了。低頭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鬧鐘,已經是晚上的11點。
原來自己已經睡了這麼久了,賈大偉從衣櫃裡拖出行李箱收拾着明天入宿的行李。
“孫子,醒了嗎?”奶奶輕輕地敲了一下門。
“奶奶,我醒了,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賈大偉趕緊過去開了門。
“給你做宵夜。”奶奶捧着一碗麪進來,放在了桌子上。
“奶奶,謝謝你。這麼晚了,你快去睡吧。”
“你先吃東西,餓壞了可怎麼辦?”
“我知道了,等下我吃完了會自己洗碗的。”
“傻孩子,你洗碗準會把碗都打爛。”奶奶寵愛地摸了摸賈大偉的頭。
“好好,那我現在馬上吃,還得麻煩奶奶你洗碗。”小炫心裡提醒了一下自己現在是賈大偉,以他這位大少爺的作風怎麼可能會洗碗了。
賈大偉坐在椅子上,低下頭吃起了面。一種很久違的溫暖頓時漫上了小炫的心頭,她想起了媽媽。以前自己晚上因爲打工的原因晚回家,媽媽也會這樣在家守候着自己,爲自己煮好了宵夜。
媽媽,我真的很想你,可是現在的我不知道還可以以什麼身份來面對你。一想到這裡,豆子般的眼淚便滴落在冒着熱氣的面上。
“大偉,怎麼了?”奶奶彎下了身,手輕輕地掃着賈大偉的背。
“奶奶……”賈大偉用修長的手指將眼淚擦了擦:“奶奶,我捨不得你。”他將整個人趴在奶奶的身上,默默地流着眼淚。
“傻孩子,其實我也捨不得你。”奶奶溫柔地撫摸着賈大偉的頭髮。
“奶奶!”賈大偉擡起,此時自己正摟着的人竟然不是賈大偉的奶奶,而是曾醫生。
“沒事的,孩子,你還有我,別再難過。”
淚水模糊了小炫的視線,身體覺得輕飄飄的,到最後合上了眼睛,黑了眼睛倒在了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