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麼一回事?!爲何這些事情從上官珂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竟然會跟他想象的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爲什麼?
凌允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還記得您曾經問過她,是否要成爲您的妃子嗎?雪姌是不是斬釘截鐵的告訴您,她不願意?!”上官珂推開了一直拉着她的凌烈,一直逼問凌允。懶
凌允無意識的點了點頭,是的,他曾經問過她,他也承認,當時他的語氣不是那麼好,因爲一直想着她就是想要當上妃子,纔會出賣自己。
“現在明白了,雪姌並不是爲了做您的妃子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完全是因爲您,是您強迫她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您知道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嗎?雪姌曾經跟我說過,這輩子,她不再嫁人了——您知道這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是下定了多大的決心嗎?”上官珂一步步的上前,將凌允一點點的到了殿內的角落。
“您看看——”上官珂手指着靈堂,“她現在已經走了,但是您還在這裡騷擾着她,您心裡就那麼見不得她安心嗎?是不是要她死不瞑目,您纔會真正的開心?!”最後一句,上官珂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着凌允吼了出來。
該死的!該死的皇帝!她討厭他!就算他是一個明君,就算他是她丈夫的哥哥,在她的眼裡,他始終是一個不負責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就應該下地獄!!蟲
上官珂的眼淚開始止不住的落下,哽咽的聲音,幾乎讓她喘不過起來,手掌壓在胸口上面,久久無法緩過神來。
“凝兒,凝兒——”一旁的凌烈見狀,立刻的扶住了她,焦慮的看着她煞白的臉色,“你還好嗎?別嚇我,你別嚇我——”凌烈的臉色也跟着變得慘白。
擔憂的眼神在上官珂的身上轉着。
“我沒事,你彆着急——”上官珂深吸了一口氣後,纔開口安撫着他。
倆人一同看向凌允,只見他目光呆滯,看來,這次他真的傷的不輕了吧。
上官珂看到他這副模樣,又覺得於心不忍,於是抿了抿脣瓣,再想責怪的話,還是收了回去。也夠了,看他也很傷心難過了。想必,這件事情對他來說,真的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吧。
凌允角落裡窩着,很久很久,凌烈兩次將他拉起來,他都一動不動的,呆滯的目光看着空氣中的某一點,嘴巴掀開又合上,就是沒有說一句話。
久久,呂嬤嬤讓奴才們將棺木要擡起來的時候,凌允才眨了眨眼睛,彷彿是一瞬間的回了魂。猛然站起身來,呂嬤嬤見狀,驚怕的守在了棺木的身邊,就擔心皇上一個不高興,又要做出什麼事情來。
“皇上,您還要讓雪姌走得不安心嗎?”上官珂想也不想的就擋在了棺木的前面,她的一雙眼睛通紅的像兔子。
凌允掀了掀脣瓣,乾涸的脣瓣毫無血色。
“不,朕只是想要好好的送她一程而已。”凌允的眼中浮現出一抹心痛,很難過的感情。
聽到他這麼說,上官珂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移開了身子。
棺木依然緊閉着,凌允一步步的走向它
硃紅色的棺木透着一股冰冷的氣息。凌允的眼前開始模糊了,彷彿有些溫熱的東西在他的眼睛裡面積蓄着。漸漸的,就要靠近她了——伸出手,顫抖不已的撫摸在棺木上面。
雪姌,雪姌——
他在心中大聲的叫喊着。手掌慢慢的滑上去——
看到他的表情,在場的幾個人都不由的動容了,上官珂更是又落下了豆大的淚珠兒。
知道錯了嗎?但是太遲了!太遲了!!
“雪姌——”凌允輕輕的叫了一句,空中的一顆晶瑩的淚珠落到了他的手背上面,慢慢的滲透到指縫之間,滑在了硃紅的棺木上面,留下一道淡淡的水漬——
“雪姌,對不起,對不起,是朕的錯,是朕誤解了你,朕應該怎麼補償你——”凌允喃喃的道,最後,他整個人的撲倒在了棺木上面。
上官珂將頭一側,靠在了凌烈的懷裡,大聲的哭了起來。
“皇上——”呂嬤嬤在凌允的身邊,哽咽着聲音叫了一句,“皇上,時辰到了,雪姌該下葬了——否則就過了時辰了——”雖然千般不願,但是呂嬤嬤真的不想雪姌走得這麼的不安心,只好提醒皇上。
凌允從棺木上面擡起頭來,大家都看到了他佈滿了紅色血絲的眼睛。
擺了擺手,“去吧——”凌允粗啞着聲音說道,轉過頭,他不再看那硃紅的棺木,看向那個寫着大大的奠字的靈堂。
凌允的背影在微微的顫抖着,看得出來他正在努力的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衆人擡着棺木正走出大門,他忽然的旋轉過身來,對着他們叫了一句:“慢着——”
大家立刻停止了腳步,上官珂轉過頭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宣朕旨意,封溫雪姌爲隱妃,入葬皇陵——”一句話出現,頓時衆人大驚!!
“皇上——”幾個奴才一齊叫了一句。這可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啊!怎麼皇上會突然之間的下了這麼一個旨意??
就連凌烈都覺得皇兄是不是太過沖動了?
“皇兄,您是不是要三思而後——”話還沒有說完,凌允便打斷了他的話——
“烈,什麼都不要說了,就按照朕說的去辦就行了。”頓了頓,他看了一眼上官珂,“這算是朕的歉意吧——”說罷,他走出了殿堂,來到了隱殿的花園內,坐在了椅子上面,靜靜的看着雪姌經常澆灌的花兒。
彷彿在這裡,他還能夠看到她如花蝴蝶一般的身影,還有那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