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好笑的看着長風笑得通紅的臉,他挑起了眉毛問道:“怎麼就從眼睛看出來的呢?”他倒是很有興趣知道自己的弟弟到底是哪裡暴戾了。雖然外面的人都說他暴戾,但在在他這個哥哥的面前,似乎都還沒有這麼表現過。
“呵呵,我曾經聽到他跟那個王妃的房間裡傳出巨大的響聲。”長風其實還是蠻八卦的。
“哦?響聲?莫不是他們夫妻倆——”皇帝眯了眯眼睛,看向長風。
長風擺擺手,嗓門都有些大了:“當然不是了,因爲我當時還看到他立刻的走了出來,接着第二天……那個王妃就再沒有動靜了,而房裡總是傳出來一股子的藥味兒。今天……我再看到那個王妃……呃……你看看,她的手腕上那個傷口啊——那麼深那麼大——還有黑沙在裡面,你說,那個王爺不是暴戾是什麼?”頓了頓,長風不顧皇帝,又繼續說道:“不過很奇怪,我缺不覺得那個王爺反感……你說,奇怪不奇怪?”
經皇帝微微一笑,想要替凌烈解釋什麼,但是面前的長風卻忽然的倒了下去,撲倒在了桌面上,呼呼大睡起來。
皇帝訝異的看着他的黑腦勺,不會這麼快就倒下了吧?
店小二拿着抹布走了過來,笑着解釋道:“客官,我們長風哥都是這樣的,絕對頂不過兩壺酒,不過今晚您都點到第三壺了,而且他還多喝了一杯才倒下的,算是很不錯的了。”
墨聽到店小二的說法,皇帝笑了,將視線投射在了長風的身上,這也是一個奇人。不喜歡皇族,卻覺得烈不惹他討厭,那自己豈不是讓他更不討厭了?
皇帝站起身來,對着店小二交代了幾句,就聽到店小二快速的回答:“客官,您就放心吧,就算您不交代我們,長風哥我們也還是顧的!您放心上去歇息吧,我們忙完就立刻將長風哥送上樓去休息。”
皇帝聽後,點了點頭,便轉身上了樓,在他上樓了之後,原本在客棧裡喝酒的幾名客人也跟着散了,紛紛出門的出門,上樓的上樓,而且動作都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
皇帝走回了盡頭的房間,還沒有推開門,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接着——“皇上——”
皇帝轉過身子,看到先前派出去的侍衛已經回來了。他輕輕的捋了捋身前的長袍,問道:“事情查得怎麼樣了?”手指輕輕的彈掉了長袍上不知道何時爬上去的一隻小蜘蛛。
“回皇上,這長風的確是客棧老闆的表弟,不過關係很遠。只因客棧老闆可憐他,纔將這裡的一個房間暫借給他作爲攻讀之用……”
皇帝凝神仔細的聽着下屬給自己帶回來的報告,終於說完之後,他揮揮手,“好了,你先下去吧,有新的消息再來回報。”
“是,皇上。”侍衛很快的退了下去。
皇帝旋轉過身子,推開了房門。
才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他蹙了蹙濃密的劍眉,看着眼前的一切——
牀榻面前一大灘帶着烏黑的血跡,凌烈一臉嚴肅的站在牀榻邊上,看着老御醫執針在上官珂的頭頂上下針,看得出來,老御醫的每一針都下的極爲的仔細,深怕會出任何的問題,畢竟,身邊站着的可是容易暴怒的凌烈王爺呢。
皇帝走過去,看了看上官珂緊閉的眸子,臉上還是毫無血色。而一旁的另一個年紀稍輕的御醫看見皇上進來了,便上前來,無聲的行了一個禮。皇帝揮揮手,示意他免禮了,問道:“怎麼樣了?”
聽到他的聲音,凌烈纔將視線從上官珂的身上轉到了皇兄的身上。神情有些木訥。
年輕御醫看了一眼凌烈後,回答皇上的問題:“回皇上,經過鍼灸,王妃娘娘的血流速度已經減緩了,而且流出來的血,從顏色上來看,已經是鮮紅色的了,代表她的體內已經沒有毒素了。”
聽完,皇帝點了點頭,算是個好消息吧。
但是等着他繼續說的時候,卻看到他似乎面有難色:“怎麼了?有何話一次說完。”
年輕御醫聞言,垂下了眸子,連腦袋都垂得低低的——
“皇兄讓你說,你還敢不說?!不說你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凌烈原本沉靜的眸子忽然的變得狂怒,衝上前來抓住了御醫的領子,輕而易舉的將他提了起來,怒瞪着他。
“王爺,王爺——皇上——”他趕緊的跟皇上求助。
“烈,將御醫放下來!”皇帝擰着濃眉,嚴厲的對自己的胞弟說道。這烈,竟然變得這麼的不冷靜。“你讓御醫好好說,別影響了御醫的施針!”這纔是重點!明明看到老御醫已經這麼小心了,烈害那麼衝動的大吼大叫,難道不怕老御醫手上一個顫抖,扎錯了位置嗎?
凌烈這纔將手中的領子放了開來,閉緊了嘴巴,瞥了一眼施針的老御醫,似乎並沒有被他影響,很好。“快說——”冷眸射向了得到了自由的年輕御醫身上。
“是是,王爺。”年輕御醫趕緊的站直了身子,隨即彎下了身子,躬着腰回答:“那個,王妃娘娘的傷勢過重,即使做了鍼灸恐怕一時半會兒也不能痊癒,如果,如果能夠讓王妃娘娘用暖玉冰牀來治療,也許可以事半功倍。”
暖玉冰牀?
凌烈跟皇帝相互對看了一眼,隨即凌烈轉過頭來看着年輕御醫問道:“這暖玉冰牀是什麼東西?”他似乎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年輕御醫似乎也被凌烈問倒了。
“王爺,這暖玉冰牀是由一種至寒至熱的玉石修葺而成的一張牀——”一旁的老御醫將手裡的針全都卸下了,轉過身子,邊擦着額頭的汗水邊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