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焦道人和易何說，哪怕在大千世界，出竅功法也不是能輕易得到的。
除非投靠某些大勢力，接受其束縛和剝削，普通修者想得到出竅功法，難於登天！
所以先解決有沒有的問題，再想合適不合適吧。
然而，聽到曲澗磊的話，姬曉驊卻現出一絲爲難之色，“我這個……金雷功法！”
“那就是一換四了，”曲澗磊毫不猶豫地表示，“你捨不得，可以再去找元嬰功法。”
團隊裡不缺金屬性，尤其六大元嬰裡，偏執狂和清弧都算。
然而，他認爲就是不合適，寧可不要。
“服了你了，”姬曉驊搖搖頭嘆口氣，丟出一塊玉簡，“一換四啊。”
曲澗磊神識一掃，將玉簡推了回去，輕描淡寫地表示，“收起來吧，我有。”
“我糙……”姬曉驊是徹底不淡定了，愕然地看着對方，“這個你也有？”
“很稀罕嗎？”曲澗磊淡淡地看他一眼，“而且你這是殘篇，也不能一頂四。”
正是前不久，柯良真仙送給他的那套出竅殘篇——這東盛大陸，還真的不大！
不過也能理解，東盛類似的物品實在太少了，而且越是罕見，越是會向頂層集中。
“殘篇不能一頂四？”姬曉驊愕然地看着他，眼中滿是驚駭，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完整的出竅功法，一頂四十……四百，你能找到嗎？”
“那是大千世界的行情，蒼梧是中千世界，”曲澗磊淡淡地回答，“界情不同。”
“而且紅葉嶺蒐集功法，不是爲了修煉，而是要推演出新的體系。”
“所以出竅功法是不是完整，沒有你想的那麼重要！”
姬曉驊眨巴兩下眼睛，目現異色，“所以道友……貴團隊來自大千世界？”
“有些時候，好奇心太強並不好，”曲澗磊淡淡的表示。
姬曉驊沉默了，半天才又說一句，“我有一部完整的出竅功法……”
曲澗磊並不做聲，就那麼淡然地看着他。
姬曉驊等了一陣，才又發話，“但是干礙甚大，我要你起誓……”
“那免了，”曲澗磊一擺手，阻止了對方說下去，“沒誰能讓我起誓，起碼目前是這樣。”
某種程度上講，他是真不喜歡賭咒發誓，你信我就信，不信一拍兩散，僅此而已。
不管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都是草根起家，骨子裡就抗拒受到束縛。
“那就遺憾了，”姬曉驊嘆口氣，“畢竟涉及到了一位出竅仙尊。”
“出竅……仙尊？”曲澗磊聞言微微一笑，“好吧，謹慎一點不是壞事。”
他笑得非常淡定，這個是裝不來的，他又不是沒見過出竅大尊，而且不止一個。
至於被團隊殺死的異族出竅，都快有兩位數了。
所以對於出竅仙尊，他確實存在尊重，但並不是特別的畏懼。
英雄見慣亦常人，就是這個道理。
然而這笑容看在姬曉驊眼裡，就多了一層深意……這個團隊的背後，果然有出竅大尊！
“既然曲嶺主不怕，接下這段恩怨，想來也是無妨吧？”
“不是我的恩怨，我爲什麼要接？”曲澗磊淡淡地看着他，“暗算了大尊弟子？”
“不是，”姬曉驊很乾脆地搖頭，“有人暗算了大尊仙緣的有緣人……留待有緣的那種。”
曲澗磊看他一臉的欲言又止，猛地突發奇想，“然後，姬家人……殺掉了暗算者？”
姬曉驊聞言就是一笑，結果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可是那件事……我家是無辜的。”
這事說起來真是啼笑皆非，暗算者殺掉有緣人，結果又死在了姬家人手裡。
姬家人得了這出竅功法，糾結程度可想而知。
要說扔掉這功法，那需要莫大的決心和毅力。
姬家人傳承數萬年，還是有很強的自制力的，真要狠下心來，也捨得放棄。
畢竟萬一出竅大尊找上門來，整個家族很可能就沒了。
但下一個問題接踵而來，放棄掉就代表沒事了嗎？
出竅大尊可是能掐會算的，起碼能知道，姬家人和自己的有緣人存在因果。
萬一這個仙尊算得不是很準，或者是懶得細算，抑或者是不打算講理，姬家都要慘了。
所以姬家真的太糾結了，殺了人，奪了寶，但卻是個燙手山藥。
曲澗磊聞言，卻是面現異色，“你剛纔看到那微型洞府，那哭笑不得的樣子……有同感？”
“誰說不是呢？”姬曉驊表情怪異地搖搖頭，“要不然，我打算給他倆一個解釋的機會？”
“不是想到了我自家的處境，我當沒看到不就完了？”
“反正等事情過後，我怎麼炮製他倆，你們能知道嗎？”
“這還真是……”曲澗磊無語地搖搖頭，真仙萬一記掛上兩個小金丹，後果可想而知。
關鍵是，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錯非這種深仇大恨，真仙也犯不着這麼做不是？
想一想之後，他問一句，“是哪一界的，誰家的大尊？”
我糙，這問題問得……就很豪橫！姬曉驊心裡暗暗咋舌。
居然敢問，是哪一界誰家的大尊！
當時姬家人得到出竅功法，所有在場的人，石化了最少半個小時！誰敢問出這樣的問題？
就算解除了石化之後，大家激烈爭辯的，也是該不該扔掉這功法。
“好像……是離恨天的大尊，”姬曉驊不太確定地表示。
曲澗磊默然，他是真沒聽說過這個名稱，“焦前輩？”
“大概是洞天之主，不知道是大洞天或者小洞天，”焦道人的見識還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是大世界的話，起名離恨天……這不是正經路數。”
洞天比洞府大，算是介於洞府和小世界之間，能做洞天之主就很了不得。
但是他跟世界意志差不多，躲在洞天裡有相當的防禦能力，出了洞天也就那麼回事。
如果在洞天裡只是出竅，出了洞天可能連出竅都打不過。
可是在大世界裡，真沒哪個組織或者說家族，敢以天來命名。
“那行吧，”曲澗磊點點頭，“一換四，我認了，原版給我，你可以留復刻版。”
他要原版真不是貪婪，而是原版才代表接下恩怨，復刻版就不算多大事了。
但是對於姬家來說，並沒有損失實際的利益，還大大地降低了風險。
姬曉驊也清楚其中的玄奧，訝然地一揚眉頭，豎起一個大拇指來，“紅葉嶺果然有擔當！”
“哪裡有什麼擔當？”曲澗磊很隨意地回答。
“知道了這件事，我就有了干礙，躲也躲不過了，不如正視……有些事真不如不知道。”
這跟他剛纔勸說的話前後相符。
但是姬曉驊也不是普通人，他輕喟一聲，“最起碼，紅葉嶺敢於直面大尊的追究。”
曲澗磊依舊不緊不慢地回答，“也沒想直面，只是……爭取一個辯解的機會吧。”
這是他的真實想法，他雖然不是修仙界土著，但終究是搜刮了太多修仙者遺留的寶物。
他不要求一定能跟對方平等對話，但是對方直覺感足夠的話，應該能給他說話的機會。
“道友謙虛了，”姬曉驊毫不猶豫地放出一個透明的盒子，足有中巴車大小。
盒子是用無暇晶製作的，上面密密麻麻地貼滿了封印符籙，裡面是一塊古舊的石碑。
哪怕是隔着隔着盒子和封印，曲澗磊都能隱約感覺到，一股隱約的威壓撲面而來。
“道友快收起來吧，”姬曉驊好心提醒了一句，“這個東西，真的是干礙甚大。”
曲澗磊一擺手收了起來，“好大一塊無暇晶，你們還真捨得。”
“當時無暇晶還不算緊缺，”姬曉驊隨口回答，“反正道友無暇晶多，補給我就好。”
在這種高端交易場所，無暇晶真不算什麼，他居然開口討要，可見確實是短缺。
“還有什麼是你們不知道的嗎？”曲澗磊隨口嘟囔一句，“復刻過了吧？對個口供。”
“復刻了……很難，”姬曉驊倒也不瞞着他。
大尊的掐算之下，沒誰能夠遁形，現在玩小聰明，那是在玩命……錯了，是賭族運。
“算計真多，”曲澗磊忍不住感嘆一句，這就是大家族啊。
孤魂野鬼也許很自在，但是這種大家族的運籌帷幄、運作周密，也是他很羨慕的，
然後他看一眼那六套挑出來的元嬰功法，“送我兩套成不？”
“送你？可以！”姬曉驊怪怪地看他一眼，然後微微頷首。
“要不這樣，那套金雷的出竅殘本，也送你得了？”
“那個不要，”曲澗磊搖搖頭，“多給你點碎片。”
總有人覺得，白來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殊不知冥冥中自有天意，所有東西，命運都已經標好了價碼，他不想欠誰的。
“碎片，你們有很多嗎？”姬曉驊聞言眼睛一亮，“有完整的氣泡嗎？”
“咦？你這人，”曲澗磊有點無語了，“你要覺得阿修羅碎片廉價，我只選四套好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姬曉驊忙不迭地搖頭，“我是聽說這氣泡在上界也是硬通貨。”
“那些出竅大尊，也很看重對異族的戰績……姬家拿出來，更容易獲得原諒。”
曲澗磊頓了四五秒鐘，然後回答，“就算我有，你也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