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一干人，實在是被第二棵出竅母樹嚇到了。
這裡情況古怪，異族分佈得太密，都無法隱蔽地放出師級艦，大家只能再次辛苦老大了。
曲澗磊倒是覺得無所謂，只要能保證隊友們的安全，他辛苦一些不算什麼。
他和夕照配合的話，前往空間波動點的時間，會縮短到五天左右。
在飛行了兩天之後，他發現林海異族越來越多。
雖然大多還是小股的，但是總體上的數量驚人。
又飛了一天，基本上就到了異族林海的戒備圈子了——上一次就是差不多這樣的位置。
這次卻不是外圍一圈了，而是明顯地分爲了幾大塊……一共七個陣營。
陣營之間有小股的林海遊蕩，並不是徹底隔離的。
但是這些小股部隊之間，彼此幾乎不接觸，保持着明顯的距離。
至於異族林海的總數量……實在不好估計，肯定超過二十萬棵了。
看這架勢，就連夕照都反應過來了，“這是……要爭奪進階的機緣？”
應該是第二棵母樹的出竅，讓某些樹族動心了——有第二個，爲什麼不能有第三個？
現在這七個陣營還沒有打起來，有很大可能，是因爲波動的預兆還沒有出現。
“大概率，”曲澗磊覺得頭皮有點發麻，“這數量也太多了吧？”
“再用瑕疵行在玩一把？”夕照提出了建議，“樹族的防禦真要差一點。”
“頭疼啊，”曲澗磊鬱悶地表示，“這種手段使用得多了，沒準會受到世界反噬吧？”
這話有點開玩笑的意思，但也確實是他潛在的擔心。
動不動就是非常規的空間能量亂流，對本方世界來說，實在太不友好了。
夕照有點無奈，“破界梭倒是勉強能用了，問題是你捨得嗎？”
“而且異族的密度這麼大，就算用了破界梭，咱們收完空間石之後，跑得了嗎？”
曲澗磊回答道，“密度這麼大，我就怕行在都保留不了幾分鐘，就被發現了。”
“那多放幾個不就行了？”
“你怕世界反噬不夠重嗎？”曲澗磊苦笑着反問。
然後，他重重地嘆口氣，“問題的關鍵在於……引火暴行在，空間波動點會變成什麼樣？”
他們此來的目的，是收集空間石。
當狂暴的能量捲過，空間波動點會出現什麼樣的演變，誰也拿不準。
夕照聞言，訝異地發問，“那你爲什麼不占卜一把？”
曲澗磊默然，過了一陣纔回答，“我不想。”
“那就沒辦法了，”夕照輕喟一聲，“選個不起眼的地方，進去跟他們商量一下吧。”
沒過多久，曲澗磊就進入了洞府。
事實上，洞府內的成員們，也通過器靈得知了外界的情況。
大家都能想到，多個瑕疵行在引火暴，絕對會引發異常變化。
波動點的機制相當神秘，他們現在都沒有搞清楚，更別提可能出現的變化了。
朵甘就嘀咕了一句，“來自異位面的能量海嘯……曾經真實發生過。”
海嘯只是個形容詞，她所說的異常天象，帝國曾經觀察到過。
那種狂暴的程度，席捲了好幾個星域，相關威力……怕是十個出竅大尊都不夠看。
太空裡未知的東西太多，不但神秘，也相當可怕。
她倒是有其他建議，只是不方便提，但是景月馨沒有忌諱，“你想占卜？”
曲澗磊再次搖搖頭，“我不想！”
“爲什麼？”這次是偏執狂來了興趣——你倆這次是反着來的？
“我不想說，”曲澗磊面無表情地回答，“但是肯定有原因。”
“那就沒必要冒險了，”要說沉穩，還是數清弧，“咱們可以等，異族這是要內訌了吧？”
朵甘提出了異議，她認爲就算異族內訌，等波動點爆發，己方也未必能順利地從中獲利。
然而清弧卻表示，她的意思並不是等這一次爆發，而是說下一次或者下下次。
現在大家可以離開，任由異族打個你死我活，不用關心誰最後獲利。
清弧也不是怯戰，主要是製造多個行在，又要使用空間石。
如果波動點出現異常變化，收集不到空間石，這一波，裡外裡就虧大了。
曲澗磊聞言眉頭皺一皺，清弧的建議雖然穩重，但是太被動和拖沓了，他不喜歡。
既然走上了修行這條路，肯定是隻爭朝夕。
“那就在防護圈外圍引火暴行在！”偏執狂給出了新的建議。
他是一向習慣弄險的，“七個陣營不是？每家一個行在，先把水攪渾！”
“這個建議不錯！”曲澗磊點點頭，“我支持……大家還有什麼意見？”
雖然空間石“不多了”，但是他從來都不是守財奴性格——沒有付出，哪來的收穫？
事實證明，團隊裡喜歡弄險的，遠不止老大一人，偏執狂的意見居然被通過了。
既然有了方案，接下來就是操作的問題了。
異族的主要戒備圈子，距離波動點差不多就是八百萬到一千萬公里。
它們分佈得如此密集，真要玩箇中心開花的話，主力必然會被團滅。
可是曲澗磊他們想從外側爆破，又不想影響到波動點，就必須要注意距離了。
小湖計算了兩天，得出了大致的結論，從距離戒備圈三百萬到五百萬公里，比較合適。
然而，在戒備圈的外側，也有不少小股異族在巡弋。
想要隱蔽地安置好行在，並且短期內不被發現，操作難度也不小。
爲此，小湖還特地規劃了幾條路線，供曲澗磊選擇。
接下來，就是曲澗磊的操作了。
他原本還想把主力送到遠處，以免受到意外情況的影響。
遺憾的是，大家都不肯答應，表示說我們在洞府裡也挺安全，沒必要浪費時間。
而曲澗磊又不能說，自己在擔心某種悸動。
就在他剛剛佈下第一個行在的時候，忽然間，遠處的異族，傳來了一陣奇異的振動。
曲澗磊對這種情況不陌生——這是樹族神識交流，以接近於共振的方式傳遞。
然而這一次，還真就是極其接近共振了，振動自遠方傳來，迅速地傳進了戒備圈內。
緊接着，這振動又在不同的陣營傳播了開來，彷彿是傳染速度奇快的病毒一般。
夕照表示，“這是出大事了。”
“我看也像，”曲澗磊心念一動，竟然停止了行動，他要看一看，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
不多時，七個陣營齊齊地躁動了起來，而且躁動明顯地一步步在擴大。
緊接着，又有異族跑到別家的陣營裡，似乎是在商議什麼事情。
尺子趴在曲澗磊的肩頭，“我怎麼感覺，可能跟寶芝星的事情有關？”
“別亂猜，”曲澗磊不動聲色地表示，心裡卻是慌得一批。
當初他感受到悸動的時候，正是寶芝剛被毀掉之際。
他絕對不會相信，這是一次巧合——有太多的偶然，其實是冥冥中的必然。
曲澗磊選擇了繼續觀望，萬一情況有變，他距離安放的行在很近，可以及時收回。
接下來就更有意思了，七個陣營之間的聯繫，越來越頻繁。
到最後，每個陣營裡都出來一大片異族林海，向着戒備圈外側的一個地點集中。
七片林海，每一股的數量都在一千棵以上，而且大部分樹木粗壯異常。
值得一提的是，每一股林海中，都有比風遺忘還粗的樹族。
“這是……要講數碼？”夕照猜測道，“還是推選盟主？”
“你這都是從哪兒學的，”曲澗磊又好氣又好笑。
不過必須承認，夕照說的話，跟他的猜測基本重合。
此地既然能有七大陣營哄搶空間石，九成九是受了那棵新生出竅母樹的影響。
——別人能行，我爲什麼不可以？
“要不，湊過去看一看？”曲澗磊提出建議。
“可以呀，”夕照也是個愛湊熱鬧的，“反正距離也不遠。”
他倆隱秘靠近的時候，發現那些異族越來越躁動了——簡單來說就是內鬥逐漸增多。
樹族和樹族在打，飛蝗和飛蝗也在打，還有樹族帶着自家飛蝗跟對手打的。
這茫茫的異族林海，突然就出現了一種大廈將傾的感覺。
有意思的是，即將抵達“會盟”地點的時候，七支主要隊伍之間，也發生了衝突。
有不少好奇心極重的吃瓜羣衆，也湊近了觀看，卻受到了戒備隊伍的攻擊。
沒有哪一棵樹族注意到，在同族紛紛湊過來過來吃瓜的過程中，空間微微波動了一下。
然後，就不聲不響地多出了一個膀大腰圓的傢伙。
風遺忘察言觀色的能力極強，根本不會靠得太近。就是遠遠地觀察。
然而沒過多久，還是有兩隻飛蝗衝着它飛了過來，氣勢洶洶。
風遺忘二話不說，直接一道黑線發射了出去。
黑線的切割力極強，不過在異族內部，很多時候也是做爲警告的手段。
不過風遺忘發出的黑線，堅持了兩三萬公里就消失了。
然而，這不是射程不夠的問題，而是它在警告由遠及近的飛蝗：滾開，離勞資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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