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的道路蜿蜒向前方,蘇櫻腳步輕盈,藉着瑩白月光,獨自前行,她挎着小藥箱,揹着包裹,腰間還懸着一把小匕首,這是用來防身的。
醫者通武,蘇櫻沒有精研過這個世界的武功,但是卻在習醫的同時,練出了一些粗淺的內力,用小匕首對付普通人綽綽有餘。
這也是她有信心獨自行走在大千世界的依託。
“看來,真的要好好練習一番武學了。”蘇櫻心想。
自從上一次那位神秘美少年飛檐走壁,踏雪無痕的本領展露出來,蘇櫻對武功產生了極爲濃厚的興趣,不過,這種興趣卻蓋不過對醫藥的熱愛。
這一次前往京城,蘇櫻已經打算好先去醫館給人看病,同時盤下一塊土地,種植那些稀有的藥草,最後用獲得的財富開個大藥鋪。
醫館是一種朝廷所開的機構,只要通過它的考覈,拿到大夫證明,就可以在醫館內行醫了,在大秦朝,醫者的身份是很高的,能夠在醫館行醫的大夫都是朝廷的人才,會受到律法的保護。
蘇櫻不擔心自己的醫術,她用現代醫學和古代醫學糅合在一起,比當今的醫道要先進的多。
不知不覺,茂密樹木的掩映下,一座造型古典,高大的土地廟出現在蘇櫻的眼前。
土地廟外擺放了兩隻小型石獅,廟內有着香火的光芒,檀香的氣息自內飄出。
“信奉土地神的人真不少。”蘇櫻踮起腳尖,邁過青石門檻,進入了土地廟內。
土地廟內供奉的自然是土地神,他是一個慈祥的老者,手中拄着柺杖。雕像塑的惟妙惟肖,傳神逼真。
在雕像面前擺放着兩隻香爐,裡面插滿了檀香,而香爐面前有一個布做的蒲團。
蘇櫻放下小藥箱,跪在蒲團上,恭恭敬敬的叩首:“土地神保佑,小女子路過此地,借住一宿,希望您老人家不要見怪。”
土地廟內很寬敞,天氣炎熱,蘇櫻只需要在一塊案板上鋪上牀單,稍作休息,天明時分就可以離開了。
蘇櫻側臥在案板上,閉目而眠,外面月光如水銀般傾瀉進來,許久她都未曾入眠。
腦海裡紛繁龐雜的念頭閃爍不定,就在此刻,門外一道白影閃過,蘇櫻立刻坐了起來。
“什麼人?”蘇櫻順手拔出小匕首,眼波流轉。
突然,土地神的雕像發出了一聲脆響,蘇櫻急忙轉過頭望向雕像,旋即,她感覺到身後涼簌簌的,一點一點的回過頭去。
蘇櫻的心臟急速的跳動起來,只見土地廟的大門上懸掛着一個穿着白衣服的女子,黑色長髮披散下來,遮住整個臉,一道白綾繞着脖子把她懸掛起來。
“吊死鬼?!”蘇櫻忍不住後退幾步,腳底下被石子絆了一下,身子向後倒去,由於重心不穩,手中的小匕首劃了個弧,從手指上劃過,一道血珠崩裂出來,濺在雕像之上。
蘇櫻身子坐倒下來,望着晃晃悠悠的“吊死鬼”,她的心兒快要飛出了心坎。
雖然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眼前親眼所見的這一幕卻沒有辦法去解釋,除了是鬼魅外,幾乎沒有別的可能了。
她沒有發現到土地神的雕像上發出幽幽的藍光。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正在吊着的鬼魅忽然消失,再次出現時就已經身在蘇櫻的不遠處,它伸出一雙血手,向着蘇櫻抓了過來。
“鬼魅,真的是鬼魅,怎麼可能?做夢,這一定是在做夢。”蘇櫻手指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好確認自己是否在做夢,可是疼痛擊碎了她的幻想。
眼前這一切分明是真實存在的。
蘇櫻心中的驚懼已經超過了一切,她從未想過這個世界有鬼這種不可知的東西,所以她不畏懼走夜路。
如今,眼前的這位貨真價實的鬼魅使蘇櫻膽寒。
土地神雕像上的幽光越來越盛,隨即一道藍光從中射將出來,在空中繞了個彎,最後鑽入了她的手掌心。
鬼魅加速靠近,血紅色的雙手,陰悽悽的話語,披頭散髮,顯得恐怖之極。而蘇櫻已經驚懼到極點,眼見着鬼魅靠近,她全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完了,這下要被鬼給吃了。”面對着極致恐怖,蘇櫻杯具的眩暈過去。她沒有看到從她的手腕上,一道藍光射出,正好擊中張牙舞爪的鬼魅。
而這道藍光彷彿能量很強,只是一擊,鬼魅就消散於無形,整個土地廟裡一片安靜,只有蘇櫻側身昏迷在地面上。
第二日清晨,蘇櫻甦醒過來。她立刻警惕的望向四周,發現自己依舊是在土地廟內,這才長吐出一口氣。
“看來是個夢。”蘇櫻暗自慶幸,自言自語道。
“誰說是個夢,沒見過你這麼迷糊的人。”一個男孩的聲音響起。
“誰?是誰在和我開玩笑?”蘇櫻急忙四顧望去。
“別亂找啦,我在你的右手腕上。”
蘇櫻擡起手來,只見手腕上有個一個藍色的書頁形狀的印記。
蘇櫻快要發瘋了:“這都是怎麼一回事?”任誰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會情緒糟糕。
“真笨呢,我怎麼會遇見這麼笨的主人。好吧,我現身了!”
話音剛落,蘇櫻手腕處的藍色印記投射出一道藍光到不遠處的地面上,藍光消失後,一個粉鑄玉琢的小男孩出現自她的眼前。
雙手叉腰,頭頂扎着兩根長辮子,身上穿着精緻的藍色衣服,水藍色的雙眸裡流光溢彩,嘴脣高高翹起,一副很不滿很臭屁的樣子。
“昨晚上那隻低級鬼魅,要不是本帥哥親自出馬,主人的魂魄恐怕就要被吸收了,哎,跟了這麼笨的主人,真沒前途啊。”小男孩長噓短嘆。
蘇櫻心中的恐懼頓時消失,只是很好奇的望着這個憑空而至的小男孩,聽着他說莫名其妙的話語,突然之間,她意識到這個世界沒有表面那般單純,似乎這是個有着鬼妖仙的世界。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望着小男孩,她灑然一笑:“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