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羅德來說,一把火把格羅索平原給燒了,那麼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所以在親眼目睹了那一片片金黃色的麥田被火焰與煙霧所籠罩之後,羅德轉過身拍拍屁股就走人,對他而言,這件事就算到此爲止,和他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但是對於改革派來說,他們的噩夢纔剛剛開始。
硫磺之河的持續時間並不算很長,只不過半個小時都不到的時間,但是它所籠罩的範圍可是幾乎遍佈了整個格羅索平原的農田,這也直接導致熊熊燃燒的大火在乾燥的秋風幫助之下越燒越旺,甚至在接下來的三四天之內,整個格羅索地區完全被濃密的黑色煙塵所籠罩,野火不但燒光了格羅索平原上的一切,甚至還向着周邊的山林蔓延開去。一時間這場蔓延開來的大火讓改革派焦頭爛額,雖然他們花了大價錢邀請了好幾位法師想要熄滅火焰也是無果而終,最終,這場大火在燃燒了整整十五天之後,這纔在一場來遲的秋夜暴雨之下徹底熄滅。最新小說“”
但是對改革派而言,他們已經是欲哭無淚。
在這十五天之中,不僅是格羅索地區儲藏的糧食完全被付之一炬,甚至連周邊地區也遭了池魚之殃,包括之前因爲死靈法師威脅而逃離的民衆在內,已經有數千人無家可歸,那場大火燒掉了他們所擁有的一切,現在這些難民聚集在大城市裡,絕望的過着沒有未來的日子。僅僅只是這些問題,就足以讓改革派感到頭疼的。不過這還只是開始,經過調查,改革派還得知了一個極爲絕望的噩耗或許是因爲常時間的灼燒,格羅索平原的土壤已經變的乾燥而貧瘠,也就是說哪怕撲滅了這場大火,日後這南方唯一的糧食出產地也已經被徹底廢掉了,他們不可能再從這裡得到肥沃的糧食,這也意味着南方在半年之後,將徹底面臨糧食短缺的危機。最新小說“”
俗話說的好,禍不單行,如果改革派認爲他們的苦難只有這些的話,那麼他們還是太天真了。
就在改革派爲格羅索平原的局勢焦頭爛額之際,民間卻又傳出了讓他們更加感到恐懼與驚慌的流言,其中大多數都是指責改革派之前對應亡靈法師的措施不利,援軍在前往格羅索平原時遭遇到死靈軍團的突然襲擊,並且完全潰敗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而不少人也已經得知了真相,在那個可怕的死靈法師面前,改革派的軍隊甚至連片刻都沒有堅持住就被徹底擊潰,如果不是最後時刻來了一個戰天使奮不顧身的與對方同歸於盡的話,恐怕現在南方各處早已經淪爲了亡靈肆虐之地。
一開始的時候改革派還採取措施嚴禁那些存活下來的士兵到處亂說,但是這隻軍團的成分本來就很雜,而且在這次襲擊之後,不少人對於改革派故意讓自己去送死的行爲分外不滿,因此雖然改革派四處下達禁令,但是周邊地區的民衆還是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就得知了整個事件的真相。如果僅僅只是一兩個人說的話,那麼還有可能是虛假的欺騙,但是有很多人這麼說的話就不一樣了,更不要說塞莉亞自我毀滅時所爆發的銀色光柱那麼耀眼,衆人都看在眼裡,再結合這些話,只要不是白癡,都能夠明白事情的真相。
…,
而再加上這之後的格羅索大火事件,一個讓改革派本來就很擔心的苗頭終於出現了。
那就是民衆開始質疑改革派的地位和權力。
在一開始改革派宣佈南方脫離穆恩公國獨立的時候,民衆對此反應不一,但是大多都沒有激烈的反對,一來他們在改革派積年累月的宣傳下對於王室缺乏好感,二來則是改革派也曾經向民衆保證會給他們一個更好的未來,再加上光之國的支持,他們將成長爲一個繁榮,富強,自由而和平的國家。既然自己的利益暫時並沒有因爲戰爭而受到威脅,再加上一直以來對於王室的厭惡使得大多數民衆選擇了沉默的支持,如果事情真的像改革派所描繪的那麼美好,那麼他們自然不反對。但是如果事情不如他們所描述的那麼美好呢?
這就是結局。
對於格羅索的難民而言,他們最痛恨的是改革派在亡靈法師在自己的家鄉肆虐時,原本應該保護他們的改革派卻並沒有派出軍隊去幫助他們對抗亡靈,而是任憑他們背井離鄉。這讓這些民衆分外不滿,雖然改革派也說因爲前線戰事而人手不足,但是對方可是亡靈啊,你有時間自相殘殺,但是沒時間去打亡靈?這算是哪門子的道理?而且最後拯救了我們的居然是一個戰天使!!人家王室都可以放下宿怨來幫助我們,爲什麼你們就做不到呢?!!
當然,面對這些質疑,也不是沒有改革派的成員呼籲民衆看清楚王室的陰謀,這是他們故意爲之,聯合不死亡靈一起來針對我們的行動,我們應該冷靜下來,相信改革派不得不說,雖然這些議員的話已經無限趨於真相了,但是對於格羅索那些失去了親人,財產,房屋,田地,一切的一切,已經一無所有的難民而言,這些無疑都是屁話。更何況,在他們看來,改革派的說話是站不住腳的,雖然王室有很多問題,可是無論是誰都從來沒有聽說過王室居然還會和死靈生物聯繫在一起。現在改革派忽然這麼說,這反而讓那些難民認爲他們是在推卸自己的責任。
當然,這些直接受害者不過是一小部分,改革派根本不需要去理會,他們就是叫的再大聲也不過那麼多點人,既然不願意聽,就不要去管他們了。但是,那些間接受害者,卻不是改革派能夠忽視的對象了。
就在格羅索平原大火之後,周邊的糧食價格驟然上漲了數倍,不僅如此,很多商人甚至還開始囤積糧食,不再買賣。這讓周邊地區的民衆怨聲載道,而伴隨着糧食價格的上漲,包括麪包在內的食品價格也開始一路飆升,原本三個銀幣就可以買到一個麪包,現在價格卻已經上漲到了兩個金幣,就算是這樣,每天出售的麪包數量還是被限定的。
這頓時引起了周邊民衆的不滿,他們的抱怨聲也逐漸增大,畢竟直到目前爲止,脫離王室的好處他們沒有看見,但是壞處,他們已經切身的感受到了。不死生物的威脅,戰爭的陰雲,連綿的大火,上漲的糧食價格,還有那些骯髒不堪,給城市治安帶來了諸多麻煩的難民。
人是一種很現實的生物,政客可以選擇從長遠角度來看待事物,但是更多的民衆所關心的則是自己身邊的事情,他們渴望一個安全,和平,穩定而繁榮的環境。這纔是最重要的,而不是那活見鬼的所謂自由,榮耀什麼的鬼玩意兒………飯都吃不飽了誰和你談理想?…,
如果說對於格羅索的難民改革派還可以選擇無視的話,那麼面對日益增加的民衆的抱怨他們就不得不拿出措施了。但是事實上這件事在改革派內部也是充滿了糾紛,畢竟眼下南方改革派內大多數都是商人以及一些與王室敵對的貴族所組成。貴族們期望商人能夠拿出囤積的糧食來改善眼前的局面。但是商人們卻並不願意這麼做,他們的理由很簡單,這些糧食是他們的私有財產,不能夠隨意拿出來救濟民衆。這應該是南方議會的工作,而不是他們的義務。如果南方議會想要他們出糧的話,就必須按照現在的市場價格購買!如果僅僅爲了那些民衆就強迫我們奉獻出自己的私有財產的話,那麼南方議會和北方王室那羣殘暴,**的者又有什麼區別!?
此言一出,好懸沒有把那些貴族氣個半死,甚至有傳聞在議會之中那些議員還挽起袖子在大庭廣衆之下大打出手,把偌大一個嚴肅的會議大廳搞的和街頭流氓的鬥毆場所沒什麼區別。而最終,議會在大吵大鬧挽起袖子戰了個痛快之後,勉強達成了共識,南方議會會出資從商人那裡購買一部分糧食,接着他們還會向光之國尋求援助(謝天謝地,海岸航線並沒有被封鎖實在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同時南方議會還做出決定,開放其他幾個地區的小型糧倉,將糧食運輸到格羅索周邊來穩定眼前的局面。雖然這樣一來,整個南方就再也沒有什麼糧食儲備,但是對於他們來說,眼下能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而對於死靈法師的問題,改革派到是做出了雷厲風行的處罰米歇爾老將軍很無奈的被他們當成了替罪羔羊監禁了起來,同時他還是被南方議會指責並沒有盡到守護民衆的責任,而且還必須揹負着失去了格羅索據點的責任,最終,只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改革派在陳述完自己的意見之後就當庭作出了判決,將米歇爾將軍以瀆職和指揮作戰不利的罪名打入地牢監禁起來。這也算是他們對於亡靈法師這件事的唯一一個決定了。
雖然那些難民對此非常不滿,但是他們又能夠怎麼樣呢?改革派把米歇爾將軍關押起來之後,很明顯就並不打算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那些難民在抗議無效之後就只能夠無奈的吞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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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羣已經失去了家園,親人,卻又得不到任何實質補償的難民是否會真的忍下這口氣,現在還一點兒都說不好。
雖然格羅索平原所發生的一切折騰的改革派雞飛狗跳,不過羅德卻一點兒都不關心,此刻,他正前往自己的下一個目標地點,也正是改革派最後的命脈所在菲亞特。
不過和格羅索不同,在前往菲亞特之前,羅德可是很猶豫了一番的。
和格羅索不同,作爲礦石的產地,菲亞特可是一座山城,雖然比不上深石城,但是作爲一個礦石產地,菲亞特也是個相對封閉的地方。而且,封鎖礦山也遠遠比在平原上縱火要更加困難,這就意味着羅德不能夠再像之前那樣隱藏在山林之中。更不要說菲亞特之中最大的礦場是由這裡的兩個大家族所控制的,羅德想要穿過那裡而不驚動他們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但是,羅德卻也不能就這樣大刺刺的走進去。…,
原因很簡單,或許在格羅索地區,羅德脫掉了面具也不會有幾個人認識他,但是在菲亞特,羅德可以肯定自己只要走在大街上,那麼十個人裡最少會有七個人認出他來。
原因很簡單。
菲亞特,正是自由之翼傭兵公會的誕生地而且,也是老洛森的出生之所。
羅德從來不懷疑,在仲夏祭上的表現絕對會讓自己在菲亞特的聲望跌到“冷漠”或者“敵對。”如果他就這樣大刺刺的走上去的話,那麼恐怕必須要殺個血流成河,屍骨遍野才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了。
如果換了平日,對此羅德絕對是無任歡迎。在使用了【硫磺之河】這張隸屬於【紅蓮之法】的卡牌之後,他的經驗幾乎已經完全掉回了四十級初的水平,甚至連經驗值後面的小數點都是一連串看着就讓人頭疼的零。羅德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使用一次【硫磺之河】或者【七重地獄】的話,一定會直接掉到四十級之下………那對於他來說可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但可惜的是,考慮到菲亞特怎麼說也算是穆恩公國的一塊領地,羅德也不好越俎代庖。如果菲亞特和贖罪之地一樣是屬於自己的地盤,他還真不介意拿那羣白癡來刷經驗值,現在嘛………羅德就不得不自己重新想辦法了。
不過羅德也並不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事實上,在他離開格羅索平原時,羅德就已經對接下來的計劃充滿了信心。
“鵝媽酒壺”是一件坐落在南方海港周邊地區的小酒館,從表面上來看,它和那些普通的酒館沒有任何區別一棟二層小樓孤零零的在樹林的懷抱之中,作爲中轉站接待那些過往的旅客。只不過最近這裡有些冷清,或許是因爲最近南方的騷亂,也可能是因爲改革派與王黨之間的戰鬥。沒有太多的旅行者前往這裡。而事實上,當羅德推開酒館的大門時,放眼望去,只看見在櫃檯上趴着一箇中年男子,他看起來眯着雙眼,正悠閒自在的享受着午後陽光的溫暖,而除了他之外,整個酒館裡空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倒是那些擺放在酒館之中的桌子乾淨的一塵不染。羅德並沒有在意這些,他只是拉了拉斗篷,將自己的面孔遮擋在陰影之中,接着大踏步的走到吧檯前,伸出手去敲了敲桌子,三短一長。
“嗯?”
聽到敲桌子的聲音,那個看起來正在享受午睡時光的男人這才睜開眼睛,擡起頭來望了一眼羅德。
“啊,歡迎光臨,客人。請問您想用點兒什麼?”
面對對方的詢問,羅德並沒有回答,而是再一次伸出右手食指,在桌面輕輕點了四下,依然是三短一長。而那個男人則是微斜了下眼睛,望了一下羅德的手指,隨後又重新擡起頭來,依然是那副半睡不醒,好像還沒有從美夢中回過味來的表情。
“啊,歡迎光臨,客人。請問您想要點兒什麼?”
接着,他再次開口詢問道。而聽到他的詢問,羅德微微低下頭去,他左右望了一下四周,隨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錢袋放在了桌上,隨後打開錢袋,很快,在陽光的照耀下,內裡金燦燦的光輝就反射而出。
“我想要一個人。”
接着,羅德開口說道。…,
這一次,那個男人終於有了反應,他望了一眼羅德,隨後伸出手去將這袋錢幣一把拿過,飛快的收入懷中,接着他低下頭,沒有望着羅德的臉,而是注視着自己眼前的桌面,隨後從下面的櫃檯拿出了一張羊皮紙,以及一隻羽毛筆。接着一把推到羅德的面前,羅德也沒有開口詢問或者客氣什麼,而是拿起筆,在上面掃了一圈之後,飛快的圈了幾個圓圈。隨後,他伸出手,重新把羊皮紙推了回去。
很少會有人知道,“鵝媽酒壺”並不僅僅只是一個酒館這麼簡單,就連玩家之中,知道這裡秘密的也是極少數。它隸屬於一個神秘的組織“化妝舞會。”這個組織在遊戲的歷史之中向來神秘,他們雖然不像“黑暗兄弟會”那樣壞事做絕,也並不像或者盜賊公會,相反“化妝舞會”的活動範圍一直都是在那些灰色領域。僞造賬單,身份,幫人脫手一些棘手又麻煩的東西,或者聯繫那些平日裡輕易聯繫不到黑暗邪惡勢力只要你出足夠的報酬,他們甚至還會把遠在地下深處的黑暗精靈也聯繫上。
誰也不知道“化妝舞會”這個組織的真正構成,不過從它們能夠聯繫如此多的勢力就可以看出這個組織一點兒都不簡單。但是因爲它很少去做那些窮兇極惡的事情,所以對於玩家來說,這個組織倒更像是一個對自己很有用的npc勢力。羅德在遊戲中也曾經閒得無聊追查過一陣子關於化妝舞會的詳情,但是因爲實在是太過困難,所以最終他也只是選擇了放棄。
當然,羅德這一次來這裡,可並不是爲了繼續自己在遊戲之中未盡的事業。
他另有所圖……),